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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青葱岁月、红颜如水

作品名称:阳光路上      作者:陈越隆      发布时间:2019-12-12 14:06:44      字数:7243

  1、初出校门、初至苏城
  《蝶恋花.对阁高墙旧时景》
  对阁高墙旧时景,年少情思,隐隐起风轻。草绿纤水斜阳停,坐卧青山人共影。
  功名直教两鬓催,十年恍惚,自淫还有畏。欲将轻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几人随。
  时间的流逝,改变不了的只是诺言的刻意。岁月的变迁,褪去的却不仅是青春的容颜。不知不觉,陈子鸿来到苏城已十个年头。这十年,苏城的发展可谓是翻天覆地。陈子鸿的生活虽不及苏城发展得那般大气磅礴,但也不失为一部小人物的励志故事,故事中或多或少能得到平凡人的共鸣。
  初到苏城,暂居在大学好友杨元之处。当时的陈子鸿经过了宿城的失业和上海、杭州等地求职的失意,近乎身无分文、颓丧、十足的无产阶级,更明显的是与苏城的格格不入。
  期间离开了这座城市,算是一种逃避,在浙江工作了半年之久。当然这半年多的工作经历改变了他的一生,陈子鸿是如此定义的,因为他认识了陈欣萍。
  辞去浙江的工作,再次来到苏城,人生的抱负、兄弟间的意气、爱人的理解、自信和努力,随着工作的稳定,陈子鸿的心境也愈发轻柔平和,对于苏城的归属感也日渐加深。有了家、有了孩子、更有了责任,深刻体会到了责任更是一种必须实现的承诺。
  这十年来,陈子鸿一直很努力,也许存在攀比的狭隘心理,他不允许自己在身边的圈子里混迹较差。总体而言,陈子鸿对自己的家庭、工作等还是比较满意的,用他常常调侃自己的一句话:“我终于从一个外地农村人,成为了普通的苏城市市民。”
  当然,这十年其实过得也并不容易,幸福是用汗水换来的,生活中点点滴滴的感动让陈子鸿牢记感恩之情,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他的爱人——陈欣萍。
  2017年10月7日,晴,秋风习和,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假期在老家度过的,为了弥补孩子假期未能出游的缺憾,同时也让他了解父母在苏城的开始,更是让他去体会那一段苦涩并美丽的日子,陈子鸿决定带着孩子去富贵山园小区以及小区附近的琵琶湖公园去散步,这里便是子鸿和欣萍在苏城的开始。
  琵琶湖公园紧邻苏城古城墙,古城墙是明朝的遗迹,属于旧苏城环城墙的一部分,依山而建,保存较好,山脚下洼地有水,形如琵琶,故取名琵琶湖。水不深,水草茂盛,周边环境优美。
  十年了,除了古城墙上的爬山虎愈加葱郁,琵琶湖公园的一草一木、一水一径未有大的变化。桂花尚未凋零,香气宜人。公园里年轻人很少,大都年长者在此游玩静心,也许和富贵山园小区的住户大都是退休的老人有关。
  那一天孩子玩得很开心,陈子鸿讲了很多当年的故事给他听,也许孩子的天真无意于此,他更有兴趣的是湖中的水鸟,草丛中的蚂蚱。
  定义了许多美丽的往事,感动后却在抑郁中尘封,风儿试图打破这份宁静,淡淡的灯光下,思绪蠢蠢欲动。
  那晚,陈子鸿一直难以入睡,往事历历浮现。又是桂花的香气袭来,记得那晚也是没有月光,星儿的泪水撒了一池,也许是不胜酒力的缘由,眼前酝酿着一片迷茫。他首先想到了杨小亮和韩芳,那一段一起租住在富贵山园的日子,迷茫到要算计柴米油盐的日子。
  一页纸、一盏灯,袅袅余烟,一个落寞的人。往事,在心田上逶迤的沟壑处流淌,思念,在灯光下婆娑的纸影上生根。杨小亮、韩芳、杨元、程倩、赵丽、杨清、陈浪、马跃、秦茂、袁行、陈起航……,很多人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如今难以交集的朋友。
  十年后的今天,也许是一种释怀,也许日子让每个人都各有各的生活方式。
  一披风衣,一杯热茶,一段远逝的记忆,于是思绪被释放。许多被定义的美丽,也许都是缘于莫名的感动。那晚,陈子鸿写下了《蝶恋花.对阁高墙旧时景》这首词后才静静地睡去。
  2006年1月6日,子鸿毕业于皖蚌财贸大学,经济学专业。对于他来说,四年的大学生活,懵懂中夹杂着一丝遗憾,也许是对雨的钟情,心是潮湿的,没有执着,执着让回忆丢失了价值。
  唯一值得去回忆的,抑或是值得去品味的只有两个词语和两个画面:孤独、无趣。清晨霓虹灯下拉长的身影,早夜校园小池边桂林丛中不和谐的声音。
  2002年3月,子鸿参加了春季招生考试,被皖蚌财贸大学经济学专业录取。不同于秋季招生惹人关注的火热,春季招考的寥寥和初春的天气一样清冷,皖蚌财贸大学只招信息管理和经济学专业,全省各只招生一个班级。不管怎么说,子鸿是他生活的那个山村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颇以为荣,那天父亲亲自送他去学校报到。
  对于他的家庭来说,空调快车和入住宾馆过于奢侈,三轮车、私人小巴、绿皮火车,辗转便是整整一天。也许是疲劳的缘故,大城市的风采和校园的美丽勾不起他的任何兴奋和向往。
  完成报到后,天色已晚,在学长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号男生宿舍楼417房间。宿舍内摆放整齐的上下床,六个床铺,子鸿的床铺是靠近门边的上铺。
  那晚他和父亲在上铺挤了一夜,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床铺,设计很是合理,外侧安装了扶手和挡板,不至于熟睡中滚落。
  第二天一早,子鸿送父亲踏上了返程。“定不负这四年的时光,定不负家人的期望。”他是如此宽慰父亲的不舍。
  陈不照——一个伴随子鸿四年大学生活的名字。在老家“不照”是不怎么样的意思,着实想不出当时在宿舍里自我介绍时用此名的缘由,也许是告诫自己低调务实。
  417房间是行政管理系的宿舍,由于报到较晚,经济学系新生宿舍全部安排满了,子鸿便被单独安排到了它系宿舍,另外5个人属于秋招生,高出子鸿半个年级。宿舍安排的孤立也许造就了子鸿在春招班中的孤独,同时也加快了他对417房间生活的适应。“不照”的意思也许也是他告诫自己在学长们面前一定要努力做到优秀。
  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子鸿与四楼的所有学长们相处融洽,甚至俨然成了417房间的核心成员,渐渐整个大学生活便没有几个人记得他本来的名字。
  印象中,大一时较为守纪律。大二时基本完成了较为重要的课程。大三时他成了“睡神”,为了更好地修炼,他搬出了417房间,单独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大四时,417室友已开始外出实习,联系渐少,少到十年不曾联系,少到如今他已想不起他们的面容。
  “不照”——便伴随着那份孤独远去。
  如果说大学期间没有穿上学士服照一张毕业照是一种遗憾,子鸿最遗憾的是在最美的年华没有去谈一场风花雪夜的恋爱。
  大一的“学业为重”刻骨铭心,大二的“自我充实”漫不经心,大三的“睡神修炼”百无聊赖,大四的“有意弥补”实属无奈。总的来说,他是个爱学习的人,知识面较广,尤其是对山水人文的兴趣,同时金融和财务专业的自学,对以后的工作也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也许校园也是个社会圈子,挤不进那个圈子,便融入不了那个社会,圈子太小,便没有女友,甚至小到连同班同学四年后都不曾记得班里有“陈子鸿”这么一号人。于是“睡神”白天修炼、“省吃俭用”,晚上网吧长夜空虚的无趣。
  清晨,鸟儿还未觉醒,马路两旁的霓虹灯尚未熄灭。一个孤独的人猥琐地穿行,身影被霓虹灯拉得悠长悠长。定义了许多美丽的偶遇,现实中三两红颜也许没有那种意境。尝试暧昧,终未相许,也许在他的眼里,生死相许的美丽,是一种长久的依靠,一辈子的!
  清爽的早夜,他有时会来到校园里水池边的桂林,有种躁动,也是刻意。轻风吹乱的不是他的思绪,参差的桂林中却传来了亲昵的细语。陌生,也许是熟悉的背影,陌生的是夜空中孤独的星星,于是唯有无趣地自怨自艾。
  认识程倩,也许是缘分使然。了解她,也许只是一种借口。程倩是大二的学妹,此时的子鸿已是大四,即将踏入社会实习。考研,从没有坚定过的信念,没有书温习却成了他向程倩接触的借口。以往的书本,随着417室友毕业那天的疯狂,一起当垃圾焚烧了,殊不知自己还有半年方能离开。
  程倩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两个小虎牙加一对酒窝足以证明,身材娇小,几分小鸟依人。同乡会上相识,更增好感,大学生活时日无多,于是接近她便成了生活的主要轨迹。
  当然,大学生活时日无多也成了接近她最大的障碍。初识她,刚失恋不久,淡淡的忧伤,时日无多亦代表了子鸿并非慰藉她的良药。
  大学四年都没有谈过恋爱的人的确是可怜,也许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临近毕业时,程倩渐渐对同年级追她的一位男生有了好感,于是子鸿和程倩也只能成为好友。
  参加工作后,子鸿依然关注着程倩,有时借着酒胆,向其表白,但程倩的含蓄和委婉让子鸿的表白丢失了意义。没有直接拒绝,也许便是对子鸿最大的安慰。毕业时因为班级同学的遗忘,子鸿没有穿上学士服,那是一辈子的遗憾,程倩送了她旅游时的两张照片给子鸿,算是祝福一切顺利。
  睹物思人,便也成了子鸿在宿城实习期间最大的充实!
  买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机,历经了三轮面试,杀出重围,子鸿来到了宿城长润集团实习。实习的那段日子,如今在子鸿的脑海中已是模糊得不成记忆,只有几个片段,在以后的生活中偶尔聊以自嘲。
  算是一种屈辱,更不愿承认的是自己的无知,那一个月的实习生活单调乏味,根本谈不上毕业时所向往的丰富多彩。依稀全是白色,雪——三天两头,淅沥零散,浅浅地覆盖着大地。
  宿城是江陵省北部的一个小城市,春冬交际,没有阳光的时候,潮湿阴冷。长润集团对于实习生的福利尚可,人才楼安排了单间宿舍,家电等设施配备齐全。采购助理是子鸿的实习职务,客观的说,这一个月他什么也没有学会。与其说是实习,不如说是摆设。他尝试主动请求工作安排,但更多的还是做好办公室的卫生整理。
  于是有了抱怨,甚至在上班的时间用睡觉来表达着无声的抗议。“睡神”最厉害的也许不过如此,在梦中想着程倩那照片中的笑容,编织着纯属杜撰的故事,也许便是他最大的慰藉。
  那一个月,印象中和两个女同事相处较好,姓名已无从记起,只知道是一起面试,过关斩将留下来的。分工不同,委屈相同,于是偶尔一丘之貉。如今思来,态度的确决定成败,一个月还差三天,子鸿被以“屈才”为由劝退。
  着实无知无畏,只能如此自嘲。长润集团为村办企业,创业之初,整体素质不高,发展壮大后,企业文化不断完善,但小农文化的劣根性依然根深蒂固,短时间内难以消除。子鸿的领导是一位年近花甲长者,创业元老,负责整个公司的采购工作。谈不上知人善用,待人还算和谐。有效管理,对于子鸿来说那时还只是书本上的理论,谈不上正义感,他对办公室的作风不雅颇为厌恶。
  领导经常在办公室里公开地“调戏”和子鸿一起入职的女同事,也许这是一种屈辱,作为新人唯有选择强颜欢笑,下班后却只能在最为熟悉的子鸿面前默默地流下泪水。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思来,这也许只是办公室沉闷氛围润滑的调剂罢了,刚参加工作的女同事小家碧玉一时还未适应而已。实习总结报告是新人必须严肃面对的一项工作,由人资部直接报总经理审核。《完善细节制度与工作作风建设的必要性》——子鸿自以为是地递交了自己的实习报告。
  报告的主要内容子鸿已记不清楚,依稀有一段是通过领导“调戏”女同事的案例衍生到领导的品德作风对员工工作效能的影响。
  第二天,子鸿还沉浸在那份报告的自以为是中,人资部的通知劝退着实让他感到意外。殊不知,所谓的领导正是总经理的亲舅舅。月薪1500元,实发1200元,在两个女同事的帮助下,整理行囊,踏上返乡的路程。春节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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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剪梅》
  陋室凭栏望阑珊,锁眉轻愁,寥瘦无言。轻风难解凌云意,声声唏嘘,春雨慢慢。
  它朝眷顾时境迁,白发频生,江东无颜。正是年少轻狂时,志拖云端,悲喜勿怨。
  不想“毕业即失业”这句话由自己来验证,亦是忍受不了亲戚和邻居寒暄中无意的刺痛。整个正月祥和的氛围中,子鸿过得十足不安。
  带上那“羞辱”的1200元,努力联系上了几位同样失意的同学一起去了杭州。杭州之行,的确让他感受到了就业的压力,一是钱财所剩无几,二是工作机会的渺茫。
  外地省份对皖蚌财贸大学的春招政策知之甚少,误认为子鸿的学位非全日制本科院校毕业,在竞争中,许多较好的机会都失之交臂。
  近一个月人才市场的拥挤,毫无斩获,大家都动摇了。有的人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有的人计划换个新的城市重新开始,有的人终于意识到了父母对自己安排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于是大家在那份失意中相约同游西湖,也算是不虚此行,也为即将到来的分道扬镳留个念想。
  此次西湖之游,是子鸿此生第一次游览西湖,也是这十年里唯一的一次。子鸿不是很喜欢拍照,那天他在“曲院风荷”的景致里拍了两张全身照。后来的生活里,有时会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那两张照片。白色的衬衫,土黄的裤子,清瘦的面容,忧郁的双眸,一段青涩时光的感怀。
  上海和苏州之行,同样是无疾而终。如今想来,只能总结为涉世未深,眼高手低。在这份无疾而终里,子鸿深深地懂得了两个道理:一、人不能没有经济基础,二、寄人篱下只能低头。然而,对于那时有些自负的他来说,没有经济基础,又寄人篱下,他只会选择默默地离开。
  当然,苦中亦有乐趣,上海求职时,经济条件有限,为节省费用,四个人租住在上海火车站对面的地下室,15元/人/天,地下室潮湿阴暗,初夏时倒也凉爽。“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就业的,大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了。”——这句话甚是精辟。
  穷人家的孩子,如此的环境,适应并不是太难。唯一的缺憾是地下室中手机信号不是很好,如若哪个手机看到“021”开头的来电都能带来一阵紧张和期许。于是安排轮流一人一个小时带上所有人的手机至地面等待,其余三人在地下打牌为乐,一旦上面声嘶力竭地呼喊哪位,哪位便箭一般地蹿上去,留下两双羡慕的眼神。
  四人坚持了一段时间,印象中只有一个人留在了上海,从事电话营销工作。
  梅雨期的湿热,几乎褪尽了子鸿所有的衣裳,天气的沉闷让人愈显疲惫。子鸿已折腾不起,亦无折腾的资本——温饱已成问题。而此时已鲜有同行再重新走上这条没有方向的求职之路,尤其是四年大学所定义的孤独让他再也无意去“寻找”尚未就业的同学。
  这份孤独的延续,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也许每个孤独的心都有另一个不甘心孤独的自己。
  子鸿想到了杨元,杨元是大学期间邻近学校的,由高中同学曹军介绍认识。杨元的身材健硕、面容粗狂、十足的北方人,只是他那细小的眼睛里总是透着一股狡邪的味道。那段日子相处甚欢,性格也较为投缘,散漫中带着不羁,让子鸿恍若看到了自己。
  杨元专科毕业,在苏城从事手机销售工作,在子鸿期待的“邀请”下,子鸿应约来到了苏城,这个离老家不是很远,却不是很喜爱的城市。
  杨元在苏城暂居住在他高中同学舅舅的蜗居点——苏城城郊租赁的闲置民居。破旧凌乱,其实也无需整理,因为再乱,自己想寻找的物品总能即时地发现。舅舅是送煤气的临时工,吃睡的地方清爽,其它地方再乱对于进城务工的农民工来说,归类整理似乎毫无意义,谁知道来年又在哪里呢?又从事何种生计?
  子鸿到来的那天,舅妈添了几道小菜,老友相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两瓶冰凉的啤酒下肚,亦添几分豪情。舅舅时不时举杯,一是祝愿子鸿离开校园后一切顺利,二是在苏城努力扎根不忘初心,都是农村的孩子不容易。子鸿和杨元也频频举杯,互相祝福,抑或是信誓旦旦。
  第二天,杨元把苏城的几个人才市场的地点以及交通路线详细地和子鸿做了一番交待,便匆忙去赶上班的公交车了,此地离市区的公交行程约一个半小时。
  苏城的人才市场求职环境,在这个时期,其实和其它地区无异,电话营销、“体力”营销类为主,管理类、采购类、行政类凤毛麟角。子鸿所谓采购助理的实习经验,在此时显得空洞乏力,剩下的那些“储备干部”职位其实亦是低级营销的工作换个称谓罢了。
  多少人能挺过所谓的“储备”二字呢?也许为了生活不得不去“储备”。半个月人才市场的拼挤,心力略显憔悴,有些自怨自艾。人才市场,去!劳心劳力。不去!无所事事。更多时候,无奈地选择修炼“睡神大法”。
  舅舅和舅妈偶尔有所怨言:“现在的年轻人眼高手低,不能吃苦。”子鸿也只能选择默不作声,作为晚辈的“聆听”。
  那天,杨元的为难,触生了子鸿离开的念头。子鸿很是明白,吃喝住都寄人篱下,偶尔自己的“豪爽”买一次菜,就如人才市场好的工作一样,几天不曾出现一个。此时的子鸿尚不懂得,所谓好的工作是靠努力奋斗出来的。
  杨小亮来到苏城,坚定了子鸿离开杨元暂居处的念头。杨小亮是子鸿的高中同学,师专毕业已近一年,尚未稳定就业。在子鸿的眼里,他这位高中同学能做教师,那才是天理不容。杨小亮的身材魁梧,“李逵”似的面相实在让人无法和为人师表联想在一起。
  也许是同病相怜,子鸿带着仅剩的二百多元和杨小亮在城郊的建材市场附近的村庄里租了个单间,月租400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杨小亮大半年的“颠沛流离”,其实全部家当都不足一千元。再三央求之下,房东同意了“交一押一”的支付方式。
  此时的温饱问题不是上了眉头,而是扎在了心头,无法开源,只能节流。除去赶赴人才市场开市日子的成本,其它时间白天一概睡觉,三餐改为两餐,早餐一人两个包子,中、晚合并成一碗1.5元的青菜面食为主。
  甚幸的是杨小亮对“睡神大法”亦颇有心得,每日足不出户,参透不了的睡意,躺在床上以看小说代替。
  维系了十几天,几乎是“弹尽粮绝”。偶尔还是会想起程倩,所幸的是自己的自卑没有换来那份害怕的鄙夷。虽然不能把子鸿当做恋人去坦然对待,但不得不承认的确有过那相互朦胧的情愫。她理解子鸿所面临的处境,更是欣喜于子鸿那只靠自己不添家中负担的坚强,她从自己的生活费中挤出来了五百元借给子鸿。
  至今,子鸿都不能明白,也无法理解,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当时的他是以什么理由或借口去启齿的?然而内心却是莫名的感动,似乎这种感动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初伏已至,苏城进入了烧烤模式,硕大的梧桐树叶也挡不住炙热的狠毒,梧桐树的外皮被烤得一剥即落。苏城自古是长江沿线的“火城”,这一年显然炎热来得更早。
  子鸿和杨小亮修炼的“睡神大法”差点走火入魔,怎奈何有点“玉女心经”的感觉,几近一丝不挂,同床而枕。廉租房里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不足十平米被木板隔成的房间。子鸿和杨小亮似乎都有了逃避的念头,求职的日子依然没有顺利的征兆。
  旧耻未洗,又添新恨,只能去应聘全道管业的“储备干部”,不得不去“储备”。七月中旬,子鸿被全道管业分配到浙江金华基地去接受培训,不得不离开。
  子鸿离开后,杨小亮和子鸿在苏城求职的弟弟小海住了一段时间后,也离开了苏城。离开的那段日子,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子鸿甚至忘却了自己是否问过他,也许这一段迷茫的经历,连子鸿都不愿意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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