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淝水风云 第十六章 十户长

　　谢玄休整部队几天后迫不及待地北上进攻盱眙。不少将士劝他让部队再休整几日后出发，但是谢玄力排众议，坚持北上进攻盱眙。因为他知道攻城战是要在兵力多于敌方三倍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尽管秦军大败，但是在兵力上北府军仍然处于劣势。如果想要攻下盱眙，那么只能是乘打了胜仗士气高涨之际进攻。如果秦军恢复了士气，那么有可能会被其反扑。对此，谢玄一方面上奏朝廷请求支援，另一方面积极为攻城备战。他可以说把能想到的方法全部都用上了。
　　为了配合谢玄，新上任的刘裕等人也积极地训练重建的部队。在进攻盱眙的前夕，刘裕在训练他的部下。因为在三阿战役中损失惨重，所以分配给他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刘裕率领的队伍总共有十五人，其中十名刀盾手，五名弓箭手。跟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精通十八般兵器的精锐不同，大部分都是收拢的溃兵、杂役、新招募的新兵，战斗力不强，甚至昨天还是普通老百姓。刘裕看着他们训练，心里变得很不踏实。他看到了刀盾手们的动作僵硬，练的时间一长就累得连兵器都拿不动。
　　“用一点力气，没吃饭啊！”刘裕呵斥道。
　　可是刀盾手们没有明显的好转，每个人都汗流浃背，一些人脸色还难看。刘裕知道这些人的体力似乎也到头了。
　　“好了，好了，好了，都停了吧！”刘裕不耐烦地说道。
　　听到停止训练的指令后，这些士兵们立马放下武器，软绵绵地做在地上。
　　“谁叫你们放下武器的！在战场上丢下武器就是死！”刘裕呵斥道。
　　“大人，我们实在是太累了……”一名中年士兵说道。
　　这名中年士兵叫陈明，原来是三阿府衙的一名马夫。
　　“像你们这样还想活着回家？！”刘裕怒斥道。
　　“大人，像我这样都当了半辈子得马夫。你现在突然叫我们去上战场不是难为我们吗？”陈明说道。
　　“我为难你们？我要不是现在为难你们，以后在战场上你们全部都要成为秦狗的刀下之魂！”
　　“大人，你别这样。我至少跟你爹年龄差不多大。你是不是也应该要有敬老之意啊？”
　　“我爹早都战死沙场了！”
　　听了刘裕的话后，陈明也沉默起来。
　　“算了，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们计较这些。你们给我休息去！记着一会儿要有力气。要不然，你们晚饭就别想吃了！”刘裕大声地说道。
　　刘裕这回去观察弓兵训练的情况。正好弓兵们射了一轮。刘裕看到箭支乱飞，大部分箭都离靶心很远，甚至有不少箭支还脱靶。刘裕看了后有一些沮丧。
　　“怎么你这个大英雄也有为难的时候啊？”
　　刘裕看到正在旁边训练的刘毅在嘲讽他。
　　“这次让你说中了。我真不知道怎么训练这帮人。”刘裕感叹道。
　　“我也好不到哪。”刘毅说道。
　　刘裕看了一下刘毅带领的弓兵们射的箭，发现情况跟自己差不多。
　　“好像还不如我啊？”刘裕面带微笑说道。
　　“什么啊？你胡扯什么啊，刘寄奴！”刘毅说道。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这时候，何无忌走过来。
　　“你们两个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就你们训练出来的这些兵根本就不能用。别忘了，明天就要出征了。”何无忌说道。
　　众人转头一看一名少年兵射了一箭。这一箭射中了离靶心不远的地方。虽然算不上精湛，但是在这些士兵中算是佼佼者了。刘裕等人看了后想起几年前参加北府军选拔时的情形。
　　“檀韶射得不错啊！”刘裕高兴地说道。
　　檀韶看到长官们来了后行礼。刘裕等三人都夸起他来。这时候，作为主帅的谢玄从远处看着他们。诸葛侃和高衡跟在其后。
　　“我还担心他们还沉痛着。看样子是我多心了。”谢玄说道。
　　“大人真是爱兵如子啊。”诸葛侃说道。
　　“真是英明。有当年吴起的作风啊。”高衡说道。
　　“这三人要珍惜，将来必成我大晋的栋梁。”谢玄说道。
　　第二天，北府军拔营，开向盱眙。到了傍晚时分，北府军到达了盱眙城外。听闻北府军要来彭超早都在郊区进行坚壁清野，疏散百姓。当北府军到达的时候，盱眙城外几乎没有人影。谢玄并没有停止脚步，立刻把军队分成三部分，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围攻盱眙城。刘裕则被安排在诸葛侃率领的西面军。
　　完成对盱眙的包围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进攻盱眙。谢玄采取了东西两面进行佯攻牵制敌人的兵力，主力则从南面猛攻的策略。在西面的战场，刘裕等人带着新兵进攻着城墙。他们被安排在前线掩护攻城部队。他们手持盾牌冒着箭雨前进，身后站着弓箭手。他们越是靠近城墙，箭支就越密集地从城墙上射过来。这些缺少训练和实战经验的新兵们上了战场后吓得站都站不稳。尤其是那个陈明一上战场就像丢了魂一样。这时候，几支箭射到盾牌阵后面，当场射倒一个人。陈明看了后吓得腿软了。
　　“注意盾牌的位置，不要给秦狗留下可乘之机。”刘裕大喊道。
　　“大人，这样会死人的。”陈明说道。
　　刘裕听了后有一些不耐烦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给我把盾牌举好！再啰嗦，小心我现在就把你砍了！”刘裕呵斥道。
　　陈明没办法，只好慢慢地跟着部队前行。突然一支箭支射穿了陈明的盾牌，露出了箭头。陈明惊魂未定的时候，又有几只箭射中他的盾牌。虽然它们没有射穿盾牌，但是射中时产生的震动足以让陈明胆战心惊。刘裕透过盾牌间的缝隙看到了一排排秦军的强弩手从城墙上放箭。
　　“城墙上有强弩手！”刘裕说道。
　　“强弩？那不是可以射穿铠甲的东西。”陈明说道。
　　“别紧张，这个弩威力强射速也慢。弓箭手准备好，一会儿乘他们替换的时候放箭。”刘裕说道。
　　在他的命令下，弓箭手们张弓搭箭。刘裕观察着，等着时机到了下命令。不久，城上的强弩齐射。片刻后，箭支如雨点般地射过来。这一轮射击中，有几发穿透盾牌。隔壁阵地有几名盾牌手被射伤。那些新来的士兵们看了都不断地发抖。
　　“佛主保佑！别射过来。”陈明说道。
　　刘裕看到了前一排强弩手下去，后面一排要上来。刘裕感觉机会来了。
　　“放！”刘裕喊道。
　　在刘裕的命令下，弓箭手们放箭。他们放的箭呈抛物线射向了城墙。其中一支箭支射中了一名强弩手。刘裕一看那一箭是檀韶射的。他看到檀韶有一些得意。
　　“檀韶好样的！可是别太得意了。别忘了，这里可是战场。”刘裕说道。
　　“我明白！”檀韶说道。
　　这时候，刘裕听到了陈明的声音。
　　“冤有头，债有主，请佛主保佑……”陈明说道。
　　“哎～你烦不烦！”刘裕不耐烦地说道。
　　这时候，从大本营传来鸣金声。
　　“好，大家撤！”刘裕说道。
　　一听到撤退的指令，那些新来的士兵就像贼一样往后跑。要不是刘裕一再警告，这些人可能就要丢盔卸甲逃命了。
　　“这些家伙逃得倒是挺快的。”刘裕说道。
　　不久，这些士兵成功地撤回营地。回营后，刘裕一顿窝火，不断地骂陈明等人。吃饭的时候，他还向刘毅和何无忌诉苦。
　　“真是一群废物！怎么会招这些人当兵。”刘裕抱怨道。
　　“可不是吗？这些家伙打仗的时候就跟乌龟一样缩在那，然后一到了撤退的时候就跟兔子一样往回跑。”刘毅说道。
　　“难得你们两个说到一块。”何无忌说道。
　　“哎～我现在感觉李贵他死得很冤。我看这些家伙，尤其是那个陈明，就该被军法处置。”刘裕说道。
　　“人家又没临阵逃脱，怎么处罚？”何无忌说道。
　　“我看如果他遇到玄甲马，还没打就跑了。”
　　“这倒是。也因为这样，大帅那天才要处斩那些逃兵。”
　　“我说五十户长，我觉得宁可让那些逃兵戴罪立功上战场，也比用这些软蛋子好用。”
　　“这个确实是这样。可是你有没想过如果这些人都战死了，那么谁还来补充兵力。”
　　刘裕听了后沉默起来。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尽管你是勇猛，我和刘毅也勇猛，北府军最早招募的那些战士也是勇猛，甚至那些逃兵如果给他们机会，他们还是会勇猛。可是打仗是要死人的。你我如果不幸战死，那么只能让这些人上。如果没有把这些人培养好，那么我们还如何长期跟秦狗作战。你总不想你成为一个白发老头，还拿着盾牌上前线吧。”
　　“这个道理我知道，但是看到那些软蛋子心里就恼火。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战斗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家人吗？”
　　“他们何尝不知道。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你这样敢不要命的冲锋陷阵。他们也许昨天还是兵油子、杂役，甚至是老百姓。他们即使知道那些大道理，但是却没有像你这样的武功。你作为户长就是要带领这些人走向成熟。”
　　刘裕听了后似懂非懂。他带着疑问的心里回营。当他回营听到了弓弦声。他一看檀韶在练习弓箭。刘裕原本想跟他说一些话，但是看到他认真的样子就不打扰他。刘裕回自己的帐篷，路上经过了部下们的帐篷。现在自己升官了，有了自己的帐篷，但是他想一下前不久自己也是跟他们一样住在这样的帐篷里。刘裕想看一下部下们在干什么。他掀开门帘，悄悄地看了里面。他看见陈明正在写信。
　　“哎，不能这么写。可是要怎么写好呢？”陈明说道。
　　过了一会儿，陈明似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写。于是他索性不写，走出帐篷。刘裕躲起来，等到他走了后走进帐篷中。他拿起陈明的信件看了一下。信中写道：
　　“爹一直勇往直前，杀了很多秦狗……”
　　刘裕看到后苦笑不得。
　　“你这胆小鬼还好意思说啊。真是的，一点羞耻之心都没看到有。”刘裕说道。
　　刘裕看完后把信件放回去。
　　“真是个爱胡说八道的家伙。”刘裕说道。
　　第二天上午，谢玄下达了东西两面的部队加大攻势，牵制秦军的机动兵力，掩护正面的攻城部队。在这种命令下，东西两方便的部队发起猛攻。刘裕所在的部队也像前几次一样拿着盾牌掩护攻城部队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也可以随时攻城。没有足够的作战经验和充分训练让这些士兵们害怕。
　　“你们听着一会儿有机会就听我命令，跟我冲上去。不用害怕，就跟训练时一样。在战场上都是在杀敌中学会的。”刘裕说道。
　　听了刘裕的话后不少士兵不安起来。可是檀韶却表现得兴致勃勃。
　　“大人，你让我上吧。”檀韶说道。
　　“你是弓箭手。记住弓箭手就在城下支援登城的人。”刘裕说道。
　　“哎，我也想像大人一样建功立业。”檀韶说道。
　　刘裕听了后笑容满面。
　　“那要不我跟你换。”陈明说道。
　　刘裕听了后脸色立刻变得严肃。陈明知道自己又惹得刘裕不高兴后就低下头，不敢看着他。
　　“陈明，爹不是英勇杀敌，获得了户长的欣赏了吗？”刘裕笑着说道。
　　众人很好奇地看着刘裕。陈明却有一些尴尬。
　　“大人，你怎么……”陈明尴尬地说道。
　　“我昨天路过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刘裕说道。
　　陈明尴尬地想一头撞进洞里。
　　“其实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吧。至少你还知道你自己的行为没法让孩子知道。”刘裕说道。
　　“大人，我……”陈明说道。
　　“我爹也是这样的人，但是我却一直以他为荣。”刘裕说道。
　　陈明听了后有一些惊讶。他原本以为刘裕父亲是轰轰烈烈地战死沙场的。
　　“我爹一生谨小慎微，说难听一点就是没有担当。我刚出生不久，他怕养不活我就想把我活埋了。幸好是全家人相劝，我才保住了这么一条命。事后，他还给我取名叫寄奴。你说有这么样的父亲吗？”刘裕苦笑着说道。
　　众人听了后都不太敢相信，这么好斗的一名户长有这么样的经历。
　　“可是他还是勇敢地埋出了一步。为了家，他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去为溃败中的桓温大人押运军粮。可是就这么一次勇敢地踏出去，他却永远回不来了，甚至连一个尸体都没有。你觉得这样很窝囊吗？”刘裕说道。
　　众人听了后都沉默起来。这时候，从前方传来了云梯坍塌的声音。原来一组队伍试图通过云梯冲上城墙，但是却被守军推回来。刘裕感觉机会来了。
　　“听好。我们一会儿顺着那个云梯冲上城墙去。”刘裕说道。
　　大家听了后犹豫了一下，尤其是那个陈明。
　　“算了，我还是把刚才的话说完。省得一会儿不小心死了想说也说不了。”刘裕说道。
　　大家都看着刘裕。他们在想刘裕会说什么话。
　　“虽然我爹死得那么窝嚷，但是我始终都以他为荣。因为他为了我们大家克服了心中的畏惧，勇敢地走向了可能回不来的路。不仅是我会以他为荣，我娘，还有整个家族都会以他为荣。”刘裕说道。他转过头看着陈明。他说道：“我想你们也知道前几天，我一个兄弟因为临阵脱逃被处死。现在你们谁敢逃跑，就是没死在我刀下，也会死在刽子手的手下。到时候，你们的亲人也会因此蒙羞。我想与其死在自己人手里，那么不如冲上去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大家听了后露出了晶晶有神的眼神。刘裕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他们。于是他安排了如何进攻。
　　“好，一会儿听我的指令，按照刚才说的冲上去。”刘裕说道。
　　刘裕观察着城墙上的动静。不久，城墙上的秦兵弓箭手们放了一轮的箭。
　　“散开，放箭！”刘裕大声地说道。
　　他的一声令下，盾牌手们散开，盾牌间露出空隙，身后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们瞬间向城墙上放箭。这回这些弓箭手们射中了正对着他们的那一排秦军弓箭手们。
　　“冲！”
　　在刘裕的带领下，那些盾牌手扔掉盾牌，勇往直前地冲向城墙。留下来的弓箭手们掩护着他们。很快，刘裕等人冲到了城墙下。
　　“快，把梯子扶起来！”
　　在刘裕的指挥下，士兵们各就各位。刘裕看到了他们已经准备好。
　　“把梯子扶起来！”
　　在刘裕的一声令下，云梯又被扶起来。刘裕事先站在了云梯的一端，这样云梯被扶起来后，刘裕的身体也同云梯一起被抛到半空中。秦兵看到后立刻用弓箭瞄准他。当刘裕靠近城墙时，他跳跃过去，没等秦兵放箭，他就挥剑将站在最前面的秦兵砍死。接着他不断地挥剑，将汝墙周围的秦兵一个接一个砍死。很快，周围的秦兵全部被杀死。
　　“跟我上啊！”
　　士兵们在刘裕的鼓舞下不断地爬向云梯。秦兵也不断地冲过来，试图阻止刘裕他们登上城墙。刘裕看了后，挥剑砍死了一个又一个。士兵们也开始登上城墙。他们登上城墙后，掩护刘裕杀敌。
　　“快上来！秦狗可不会等你们的！”刘裕说道。
　　剩下的士兵也纷纷爬上城墙。这时候，只有陈明在城下扶着云梯。
　　“陈明，快上来！”刘裕说道。
　　“来了！”陈明说道。
　　陈明爬向云梯，慢慢地爬上去。这时候，从晋军的阵地上传来了鸣金声。刘裕得到了撤退的命令。
　　“大人，怎么办？”士兵说道。
　　刘裕思考了一下。他四处一看秦兵不断地从两个方向跑过来。友军也全线撤退。
　　“你们几个先撤。我来掩护。”
　　这样刘裕掩护那些士兵撤退。登上城墙的士兵们又爬回云梯。等到最后一个人走下云梯时，刘裕也爬下去。当他爬到一半的时候，一名秦兵举起雷石，准备投向刘裕。
　　“回避！”
　　刘裕喊话后，其他士兵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当秦兵抛向雷石时，刘裕们一齐转过身，将云梯翻转过来，他们也背对着城墙。片刻后，秦兵投下的雷石砸向城下，正好和众人擦肩而过。原本刘裕以为自己们万事大吉，但是他看到陈明没有来得及撤离，雷石砸向他。
　　“陈明！”刘裕大喊道。
　　可是为时已晚，雷石击中陈明的头部，当场将其击毙。几名在城墙下的士兵还去扶他的尸体。刘裕立刻冲下云梯。
　　“愣着干什么？！快撤！”刘裕大喊道。
　　几名士兵还想不顾命令收回陈明的尸体。这时候，秦兵的弓箭手张弓搭箭，站在城墙上。当他们要放箭的时候，檀韶等弓箭手放箭压制秦军的火力。
　　“大人，快跑！”檀韶大喊道。
　　这时候，那些士兵也知道了情况。他们只好丢下陈明的尸体撤退了。这样刘裕率领的队伍顺利地撤离了战场。除了陈明战死，几名士兵受轻伤外，其他人安然无恙地撤回到大本营。尽管这样的结果还算好，但是刘裕还是对它耿耿于怀。深夜，他一个人站在帐篷外，静静地看着天空，想着心思。正好这样的地方被路过的何无忌看到。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啊？”何无忌说道。
　　“没什么。只是睡不着。”刘裕说道。
　　“听说你的队伍里今天死了一个人。不用太在意，这打仗没有不死人的。”
　　“这倒没什么。说实在的，像他那样的人迟早都是要死在战场。只是感觉我似乎明白了大帅的用意。”
　　“孺子可教也。不过，你要是这一点都承受不了，我建议你也别想建功立业了。”
　　听了何无忌的话后，刘裕又想起了前几天刘穆之说过的话。想到这，刘裕的心里也纠结起来。何无忌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
　　“刘裕，你认为兵和将有什么区别？”何无忌说道。
　　“这还用说什么？将的话更厉害，能做更多的事。”刘裕说道。
　　“没错，将是个官，官有很大的权利，这官越大权利就越大。可是另外一方面，他们的担子就越大。你一个兵如果失误，死得可能就是你一个人。可一个将如果失误，那么死的就是一群人。将再大一点，那么就是帅。这帅如果放错误，那么一个国家就可能要灭亡。你知道为什么大帅要狠心杀那些逃兵。”
　　“因为他们违抗军令，不杀难以立威。”
　　“没错。如果帅没有军威，那么就没有人听他的指令。整个军就要被歼灭，一个国家就可能要灭亡。也因为这样，大帅他必须得狠心，不然死的可不仅仅是我们北府军。这个道理你慢慢理会吧。”
　　刘裕听了后似懂非懂，但是他知道这是何无忌这个过来人传授自己的经验。
　　“多谢五十户长赐教！”刘裕作揖说道。
　　之后，谢玄仍然命令东西两面的晋军佯攻。刘裕带领着队伍也渐渐地在血与火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