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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又是啥事儿

作品名称:生•活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19-12-11 18:06:36      字数:6223

  陈栋梁从驴堆集回来时天已经傍黑了,爹娘和马老二仍在院子里坐着说些秋收秋种的话。嘎子和哑巴也在院子里坐着,嘎子坐在哑巴的旁边和柱子说着些啥子。哑巴这个时候倒不再比比划划地跟嘎子说些啥,想必哑巴也清楚自己比划的意思嘎子并不能完全明白,也就不再比划了。院子里的这些人见陈栋梁回来了,马上都站起身来迎着陈栋梁问打听得咋样了。
  陈栋梁把手里的洋驴往院子里一杵,出了一口气,说:“哑巴没说谎!”
  听了陈栋梁的这句话,所有的人一下子都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就这样足足有半个时辰,倒是栋梁娘先开口说了话:“栋梁,你还是先过去把马花接回来吧,天都黑了,规矩是不能让马花在那儿过夜的。”
  栋梁爹像是给栋梁娘的话提了个醒,他转过脸看着栋梁娘,说:“你去忙着做饭吧,想法儿弄两个菜,今儿晚上就让亲家在这儿凑合着吃顿饭,咱还得跟亲家商量这事儿该咋办。”
  栋梁娘听着栋梁爹的话,不禁心里有些作难了。弄两个菜,说起来容易,嘴一吧嗒就说出来了,可家里有啥菜呀,除了几个咸鸭蛋几个鸡蛋,前两天栋梁办实事儿倒没少准备,可亲戚邻居老少爷们儿们平时很少吃到油腥,这次逮住了,就撕开了肚皮猛吃一回,除了剩些汤汤水水的,也就没啥剩下来了。她低头琢磨着今晚的饭菜该咋的捣腾,亲家第一次在这儿吃饭,总不能就煮几个鸭蛋炒两个鸡蛋吧,再说了,眼下菜地里种的那几样青菜这个时候大都要下架了,秋菜有的刚下地,有的还没到播种的时候,两垅子大葱倒是起身儿见壮了,可还不到起葱的节气,这个时候拔着吃就可惜了。菜地里实在没有啥子可以往回弄的青菜了,那就去菜地弄点儿葱回来吧,可惜也就可惜了,毕竟今儿是第一次留亲家在家里吃饭。可是,晌午在野地里的怕让她身上不觉得一抖,头发梢子也支楞了一下。人们常说这傍晚擦黑的时候野地里更紧张了,这个时候去菜地里弄菜,一个人自己还真不敢去,可家里没有别的啥菜呀。想到这儿,她看了一眼嘎子,喊着嘎子跟自己一路过去。
  “那样吧,你也别去了,就让嘎子一个人去,你跟他说说都是要弄啥菜回来,他一个人去就行了,弄一点儿菜还要两个人去呀?”栋梁爹见栋梁娘支使嘎子,就对栋梁娘挥了一下手,说,“你先忙着大锅里的饭,等大锅里的饭忙得差不多了,嘎子也该弄菜回来了。让柱子陪着哑巴这孩子,他们两个都能写字,有啥事儿也好互相明白。”
  嘎子听了栋梁爹的话,从旁边的鸡窝上找了个篮子,然后问了栋梁娘都弄些啥菜回来。
  “弄点儿葱,你再看看旁边的毛豆子,摘些毛豆子回来,别的还有啥菜呀,你就在地里找找看吧,有可吃的就弄点儿回来。”栋梁娘安排了嘎子之后,就转身进了灶房。
  “那就别麻烦着去弄菜了,家里有啥就吃啥吧,又不是外道人家,都是自家人。”马老二看了看栋梁爹,然后冲着就要出门的嘎子往回招了招手。
  嘎子看了看栋梁爹,意思要听栋梁爹的安排。
  “去吧,去弄点儿菜回来。咱也没啥好吃的东西,一点儿青菜总得往碗里装吧。”栋梁爹要嘎子出去了,然后看着马老二,说,“哑巴这孩子要留下来了,咱得捉议捉议他以后的日子。你也知道我这个家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自己委屈了倒没啥,就怕让马花跟着受委屈。”
  “小伙子家吃点儿苦受点儿委屈没啥,就是你打算咋的安排哑巴这孩子,总不能一家好几口挤在这三间破房子里吧。”马老二盯着栋梁爹,说,“要他跟嘎子去住嘎子家的那两间破房子也不合适,你想,以后他是咱家的人,不跟家人住一个院子里,三更半夜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咱能放心吗?”
  马老二的话还没有落音,就听得赖毛爹在院子门外嚷着问栋梁爹在不在。
  栋梁爹应了一声,招呼着赖毛爹进来坐会儿。
  赖毛爹走进了院子,见马老二也在,旁边还有两个半大的小子。他把院子里的人瞅了一遍,皱起眉头指着哑巴和柱子问栋梁爹这是哪里来的亲戚。
  马老二让着要赖毛爹坐下来,看着赖毛爹说:“我跟栋梁爹心里正犯愁呢,正好你过来了,也坐下来看看该咋的好。”
  “犯啥愁哇?”赖毛爹给马老二的话弄了个迷糊。
  马老二就把哑巴的事儿说给了赖毛爹。
  赖毛爹听了,心里一寒,咋的还有这样的事儿呀?他瞅着哑巴看了一阵,哑巴应该跟赖毛的年龄差不了几岁,这样一个孩子,爹娘都走了,跟没爹没娘的孩子没啥两样,亲叔叔还把他欺负成了这样,这不叫天理呀!不由得他又想起了赖毛和赖头,这两个孩子现在也不知道都到哪儿了,是不是也会遭人欺负?是不是白天夜晚都能有个安生?
  “咋的了,咋不说话了呢?是不是今儿晌午谢媒人我没陪你吃顿饭,你心里有啥疙瘩了?那都是因为老烟枪他们两口子家的狗B那孩子在医院里躺着,咱能帮,不帮,那也不是个理儿。”马老二知道赖毛爹不是因为这个心里生气,故意逗着他,说,“要是因为晌午的事儿,那正好,今晚上咱都留在栋梁他们家了,我把今儿晌午的礼节给你补上去。”
  “说哪儿的话呀!”赖毛爹回过神来看着马老二,不好意思地说,“哑巴这孩子太可怜了,心里替他难受。你看,多好的一个孩子呀,给折腾得又聋又哑了,让谁看了都心疼。”
  “看着哑巴,你想赖毛和赖头了吧!”马老二笑了一下。
  赖毛爹苦笑了一下,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也倒是,咋的这些天不见你家赖毛和赖头了,就听说赖头跟人家玩把戏的走了,赖毛去哪儿了也没个确实的说法。有人说是去他舅舅那儿帮忙去了,也有人说是跟他舅舅一块儿出去做工了,到底去哪儿了,也没个准信儿。”栋梁爹看着赖毛爹,说。
  “赖毛和赖头这俩孩子的事儿待会儿再说,咱还是先琢磨哑巴这事儿吧。”赖毛爹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旁边的哑巴和柱子,眨巴了两下眼,说,“我看这样吧,在院子里临时再搭个棚子,等秋收秋种完了,人也都得闲了,那时候再找人帮着拉点儿土和泥,泥和得硬一点儿,几把泥叉子一天就能搭出一间大一点儿的房子。能搭两间更好,一间拴驴,一间住人。冬天马上就来了,你现在这个驴棚子到冬天也不暖和。”
  “也真是!”赖毛爹的这句话一下子让栋梁爹心里明朗了,今儿天已经晚了,赶明儿有这几个孩子在家帮手,搭个棚子也不是啥费事的事儿了,他瞅着赖毛爹一笑,说,“还是老赖的心眼儿好使,我们俩坐下来老半天了,也没有琢磨出这个点子。看来呀,以后有啥事儿还真不能少了你了。”
  “我这哪叫点子呀,穷人的穷办法!”赖毛爹嘿嘿一笑,说,“要是明儿搭棚子,我也过来帮帮忙。人多看干活,人少看吃馍。人手多了就快些,我估摸着咱这几个劳力也就是一天的工夫。我琢磨着明儿先搭个临时的窝棚,就跟前几年的防震棚子一样,棚子四面又不用别的啥,用苇子秫干儿一绑,外面上一层泥,棚子顶上铺些柴草。大架搭成以后,几个人一分工,弄上面顶子的弄顶子,围四面墙的围墙,一天时间满够了。秋收前没啥时间糊泥墙了,倒是可以几把泥叉子糊出两间房子的半截墙,这样也好,可以趁着秋收这段时间把半截墙晾一晾,秋收后上半截墙就可以直接糊起来了。秋收期间抽空儿准备两间房子的梁檩,秋收后两间房子说起来就起来了。”
  “这倒是,明儿你就过来帮把手,让几个孩子打个下手。”栋梁爹看着赖毛爹说,“到时候我就不去喊你了,你自己过来吧。棚子架子我估摸着也要不了一个上午,有一个时辰就够了,咱树桩子有的是,就是挖几个窑窑儿,费事的就是绑上面的棚顶子,有这几个孩子打下手,也用不了多大会儿。”
  “那成,明儿早上我就过来先帮你选料子,吃罢早饭咱就动手开始干!”赖毛爹很爽快地答应了。
  “明儿我就不过来了,我还有其它的事儿要忙活。”马老二看着栋梁爹,笑了一下说。
  “有事儿你就忙去,这边的事儿也不用放到心上。有我们这几个就够了,一间棚子搭起来也快!”栋梁爹笑着说。
  “老陈嫂子做饭了吧。”赖毛爹往灶房里瞅了瞅,“要是老陈嫂子在做饭,就告诉她别做那么多了,今儿我过来就是想请你和马队长一块儿过去到我家吃顿饭,我还有事儿找你们两个捉议。刚才我去马队长家了,说马队长在这儿,这就慌慌忙忙地来这儿了,赖毛在家正忙乎着呢!”说着,他到了马老二的跟前,伸手把马老二拉了起来。然后他又看着栋梁爹,说,“老陈哥,你也起来吧,别让我再去拉你了!”
  栋梁爹见赖毛爹拉着马老二很实诚,自己也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冲着灶房里的栋梁娘喊了一句,让栋梁娘不用张罗着准备别的啥了。
  栋梁娘听了栋梁爹的吆喊,从灶房里探出头来看了看。
  “老陈嫂子,你就别张罗了,我们家准备好了。”赖毛爹看着栋梁娘,招呼了一声。
  “亲家母,你就准备几个孩子的吃的吧,我跟栋梁爹就去老赖家了。”马老二见赖毛爹拉得实诚,推脱不掉,就这样对栋梁娘说。
  “老陈嫂子,你放心了,不耽误捉议这边的事儿。”赖毛爹笑着说要栋梁娘只管放心了。
  “那就过去吧,你们两口子有这份心,不去就薄了你们两口子的心意了。”栋梁娘笑了笑。
  马老二、栋梁爹和赖毛爹三人就这样离开了院子去了赖毛家。
  栋梁娘回身进了灶房,开始一个人锅前锅后地忙活了,忽地她想起了自家的那头毛驴还在院子里拴着没牵进驴棚子,这又忙着把两手在围裙上来回擦了几下,出了灶房去牵那头毛驴。
  “姑姑,这头驴踢人吧!”柱子见栋梁娘牵回那头毛驴,有些好奇地走过来问。
  “不踢人,这头驴老实着呢。谁牵它都行。”栋梁娘看着柱子,笑了笑说。
  “能骑吧?”柱子见姑姑说这头驴老实,挠着头皮笑着问。
  “不能!”栋梁娘一下子正了脸色,摇着头说,“带驹子了,不能骑!”
  可以这么说,这个家现在就这头驴是最值钱的东西了。整个屋里翻翻,也没有哪件东西能值上这头驴的价钱,所以,这一家人对这头驴很上心,唯恐这头驴会有啥子闪失。
  柱子见姑姑脸色正了,也就不敢再问着这头驴的事儿了。
  “柱子,待会儿等嘎子回来了,你就给姑姑烧锅去,姑姑还有话问你。”栋梁娘见柱子不说话了,笑着安排柱子,说。
  “啥事儿呀?”柱子又挠起来头。
  “待会儿再说吧。你先跟哑巴这孩子在院子里呆着,等会儿嘎子回来了,你就到灶房里烧锅去,姑姑慢慢地问你。”栋梁娘支应着柱子去陪哑巴,然后吧那头驴牵进了驴棚子,给那头驴上了一槽子的草料之后,这才回灶房里接着忙活晚饭。
  柱子依着姑姑的话又去陪哑巴了,他看着哑巴,哑巴正低头想着些啥子。
  “贾元宝!”柱子喊了一声。
  哑巴依旧低着头。
  柱子见哑巴对自己的喊话没有吱应,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哑巴不仅是个哑巴,并且还是个聋子。他走到哑巴的跟前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哑巴的肩膀。
  哑巴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柱子,嘴里啊啊了两声,同时两只手也比划了两下。
  柱子看不明白哑巴比划的是啥意思,但他想得出可能是哑巴在问自己为啥会推他。他皱了一下眉头,头轻轻地一艮,拿出刚才收起来的纸笔,又在纸上写了一句话,递给了哑巴。
  哑巴接过纸,瞅了瞅,然后抬起头对着柱子猛烈地摇手,同时也猛烈地摇头。
  柱子见哑巴摇手又摇头,撇了一下嘴,大声说:“你想不想家?想不想爹娘?”
  哑巴仍在不停地摇手,不停地摇头。
  “好了,好了,不想就不想。”柱子说着向哑巴摇了两下手,示意哑巴别再摇手摇头了。
  哑巴静了下来,竟然呜呜呀呀地哭了。
  柱子见哑巴哭了,一下子着忙了,他不知道为啥就这样一句话竟然让哑巴这样。他摇着哑巴的肩膀让哑巴不要哭了,这一摇不打紧,哑巴哭得更伤心了。没见过事儿的柱子不知道该咋的了,他忙跑着去了灶房,把哑巴的事儿说给了姑姑:“姑姑,你快出来看看哑巴吧,我就写一句‘你想不想家?想不想爹娘?’让他看,他就哭了。”
  栋梁娘两手从面盆里拔出来,来回搓了几下手上沾着的面,慌慌张张就跟着柱子出了灶房。
  栋梁娘来到哑巴的跟前,看了哑巴一阵,一下子把哑巴的头搂在了怀里,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哑巴的脊背,嘴里向哑巴轻轻地说着:“孩子,咱不哭,你有爹了,也有娘了!”
  哑巴在栋梁娘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哭得很委屈,也哭得很放心。
  栋梁娘知道,这是哑巴受的委屈太多了,平日里没个人心疼,今儿自己这样抱着他的头,在他心里就觉得有依靠了。她仍轻轻地拍着哑巴的脊背,嘴里仍轻轻地说着:“孩子,咱不哭了,你有娘了,有爹了,也有家了!”
  虽说哑巴听不见栋梁娘在拍着他的脊背说些啥,但栋梁娘怀里的那份温暖、那份疼爱,他能感觉出来。就这样,哑巴在栋梁娘的怀里哭了老长时间,栋梁娘也这样抱着哑巴的头轻轻拍着哑巴的脊背老长时间。慢慢地哑巴停下来了,栋梁娘松开了抱着哑巴的手,低头看着哑巴,很心酸地笑着对哑巴说:“孩子,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再也不会出去受别人的欺负,再也不会没人疼你了。这个家里有爹,有娘,还有哥哥嫂子,有嘎子,一大家子的人。以后就在这个家里跟着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只要咱不去招惹别人,谁要是再欺负你,咱这一家人都不答应。”
  哑巴听不见栋梁娘在说些啥,但他在紧盯着栋梁娘的嘴,从栋梁娘的嘴巴上,他可能看出了栋梁娘说的话。他笑着擦了一下眼泪,对着栋梁娘兴奋地点着头,嘴里呜呜呀呀地说着栋梁娘听不懂的话。
  栋梁娘知道,这是哑巴这孩子高兴了,心里舒坦了。她又拍了一下哑巴的头,要哑巴和柱子在院子里呆着,自己要进灶房给这一家人做饭了。
  哑巴见栋梁娘要去灶房,起身也跟着栋梁娘进了灶房,还没等栋梁娘有个知觉,他已经坐到了锅门前,开始很熟练地收拾起锅门前的柴草和灶膛里的积灰。
  栋梁娘回身看着哑巴在锅门前这样熟练地规整柴草,又很熟练地收拾灶膛,心里不觉又是一阵地疼,这样的孩子,原来也应该是个懂事儿知理儿的孩子,他爹娘到底是犯哪门子糊涂啊,让这样懂事儿的孩子受这样的委屈受别人这样的欺负?
  哑巴把锅门前收拾停当之后,抬头对着栋梁娘一笑。这笑,显得哑巴是多么的开心,多么的幸福呀。
  栋梁娘也对着哑巴笑了笑,然后把锅刷了一遍,往锅里添了几瓢水,蒸面疙瘩的篦子放到锅里去,上面摊开沾过水的馏布子,锅盖一盖,让哑巴开始点火烧锅。
  哑巴见栋梁娘把锅里收拾得停当了,在锅门前抓了一把细软的柴草放进了灶膛,洋火刺啦一划,引着了灶膛里的柴草。
  栋梁娘趁着这个当儿把刚才还没有来得及和得到家的面又在面盆里揉了一阵,然后就等着哑巴把锅烧热了,再往锅里贴面饼子,往篦子上团面疙瘩。她把和好的面连同面盆放到了案板上,往院子里看了看。
  外面的天慢慢变得暗了下来,几只扁嘴子这个时候咕咕嘎嘎地摇拽着回来了,在院子里摇晃了一阵,就钻到窝里去了。那几只老母鸡这个时候也扑扑楞楞地飞到了房檐下面的鸡架上。栋梁娘看着院子里慢慢暗下来的一切,心里有一股子从没有过的踏实,这个家以后还缺啥呀?啥也不缺了,亲生的儿子结婚成家了,又收养了两个儿子,以后的日子呀,奔头大着呢!等嘎子结婚成家了,这个哑巴结婚成家了,自己就能安下心来守着栋梁爹,守着那几亩薄地,守着一帮子孙子孙女,一天到晚乐乐呵呵的,那日子才叫日子!
  栋梁娘正合计着以后的日子,嘎子拎着菜篮子虎虎实实地从院子外面闯进来了,进得院子,他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起来:“爹,娘,快点吧,有事儿了!”
  栋梁娘给嘎子这一喊吓了个机灵,这是咋的了呀?她看着嘎子,怔怔地站想问嘎子,心里却扑腾扑腾地说不出话来。
  嘎子见院子里没了人,一头就扎进了灶房。
  “嘎子,这是咋的了呀?”栋梁娘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她瞅着这样急慌的嘎子,整个心都提溜到嗓子眼儿了。
  “老烟枪……他们家的狗B那孩子不行了!”嘎子喘着气说,“刚才我见老烟枪他们两口子用板车把狗B拉回来了,这两口子一路上还不停地哭,狗B的身上都蒙着了苇席子。”
  “你这孩子说啥话呀,咋会这样呀?不是说在医院里没事儿了吗?”栋梁娘盯着嘎子,问,“你看真着了?”
  “老烟枪他们两口子哭狗B,娇一声儿一声的,不是死人咋会那样哭呀。”嘎子很肯定地说。
  “快,快去赖毛家,你爹在那儿,马老二也在呢。快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过去看看该咋的。”栋梁娘从嘎子手里夺过菜篮子,推了一把嘎子,“快去!”
  嘎子转身就往赖毛家跑去了。
  “这是咋的了呀?”栋梁娘一下子像掉了魂一样,她瞅着院子,感觉到了这个院子一下子又显得空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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