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自称嘎丫头女人大概的告诉张强：“我们八位真不是女匪，是杀人后避难到这里有六个多月。我们八位女人是一个村子的，家在林甸镇西十五里王窖村。
　　家里那屯农户，时常遭受从林甸驻华日军、闲暇无事游散小鬼子军人骚扰。这些恶魔，分散来农村诸户寻乐，奸淫良家民女。”
　　张强插问一句说：“大姐，王窖村的男人为什么不和他们反抗呢？男人都干什么去了？太不负责了！”
　　自称嘎丫头女人一声长叹说：“一言难尽啊！王窖村的男人，均被伪县署衙门抓到铁矿去服役，实质是给日本人无偿采矿。美其名曰勤劳俸士，一年中音讯皆无。”
　　这些女人是十几家男人去勤劳俸士家女人，经常凑到一起，她们也在说着男人在外遭罪，这些女人要为他们保住一份干净身子，千万别让倭寇把贼种播进这仅有的家底的男人贴心八分地。女人们讲起她们伤心往事，气氛非常严肃。
　　张强打断嘎丫头的讲话说：“对不起大姐，我不知道是这样，请原谅我的不适之言，小鬼子就是一群畜牲。”
　　自称凤姐女人也诚恳地对张强手舞足蹈的讲起来说：“兄弟也看到了，俗话说：人怕逼、马怕骑。出来几个月时间里，也出去打家劫舍过。揍几把官府衙门，讨要点钱粮油盐回这里过日子。也是捎带打探一下，小日本滚蛋没有。另外，不抢点弹药，狩猎没子弹也不行。咱这地方很显眼，逃兵、杀人犯都他妈的从这里走，看着不顺眼的就撂倒他，免得麻烦。”
　　八位避难女人 ，向张强讲起她们伤心往事；
　　张强一边狼吞虎咽吃着红米饭，一边和这些避难女人说：“姐妹们，小鬼子快完蛋了。等把小鬼子赶出国门时，我们一定派人接你们回家。”
　　自称嘎丫头女人手捂着嘴笑着说：“咯咯咯咯，抗联兄弟，我们还不知怎样称呼你，你别着急，吃饱了算一顿。不够吃再做一锅，高粮米有的是，足够吃半年的。那样吃饭会噎着的，那里有咸白菜，咸黄豆，就饭慢慢吃。真是打小日本的咱就是一家人。请问贵姓，你们的头头叫什么名字？”
　　张强擦了一下嘴巴，长长出口气，做个深呼吸说：“哎呀我的妈呀，真饿了，见着饭什么都抛在脑后。各位大姐，我叫张强，弓长张、强健的强。我们独立旅首长是女的，她叫闵文秀，同志们喊她文秀嫂，四十上下岁女人，指挥千军万马，会神机妙算，指挥我们端了好多炮楼。去年秘密转移咱东北，把队伍化整为零星小分队。专门对付鬼子要塞，把齐哈市关东军搞的坐卧不宁。”
　　叫嘎丫头的嘎嫂一副忧伤面容露出一点喜悦说：“有盼头了！我们这些娘们儿守了半年多寡，都闲风干了，小日本回东洋，勤劳俸士队也该解放的。这些东洋恶人，半年前那天，这些娘们儿都集在我家诉说离别之苦。正在说起伤心往事和思念亲人时候，小日本闲暇无事游散那几位军人，吃惯嘴，跑惯腿，又骑着两辆跨斗摩托，一共六人叽里呱啦的、闯进大家集中的我家。唉！真不愿说这些伤心往事。”嘎嫂戛然而止，其它人也肃穆的不堪回首表情。
　　张强吃饱喝足，真想听一下结果。于是说：“这位嘎嫂，说下去，说出来心里痛快。”
　　嘎嫂两眼射出愤怒的光说：这群畜牲不容我们纷争，用生硬的汉语说：花姑娘地、吆系，陪皇军游戏地大大地有赏，不从地，不行不行地，不从、死了死了地吆西。一边嚎叫着一边强行抓人做那种事。
　　他们习以为常的把大枪放在一起，但腰里短枪匕首从不离身。有两位女人被抓到手不从，鬼子便用匕首将衣服挑开，兽性大发，用匕首当众将女人肚皮豁开，血流如注，五脏外溢死去。这是他们惯用手法叫杀一惊百。
　　然后一个个仰面朝天哈哈怪笑。他们万万沒料到，人群里有两位挑头的，就是现在的嘎丫头嘎嫂和凤姐，人称疯姐的早些天发过毒誓，今生不报加害她们男人的仇，就不配叫嘎丫头和疯姐。
　　今天的六鬼运气不算好，碰上两个捉鬼钟奎，零星的散逛小鬼子，嘎嫂根本没放在眼里。被他煽动一上午的十几个女人，没一人顺从的！鬼子也再想杀人，有些窃手，大概也是被死者惨状吓的没有了心情。
　　在六鬼狰狞狂笑刹那间，嘎丫头嘎嫂和疯姐她俩，给十几人使个眼色，一瞬间有拿起菜刀的，有拿起铁锹和三齿杈的。
　　趁大乱之机，按倒一日兵，拽出他手枪，掰开机头，勾动板机，没让这些狗杂种反映过来时，六个东洋人的灵魂，就这样留在异国他乡土地上，做起桃花梦的野鬼看样子六魂永不还家。日本兵那一年逐步开始倒霉。
　　王窖村出名的嘎娘们儿嘎嫂，半生的嘎劲都使在今天上午的对付日本兵上。也难怪，他们来的正是时候，一上午疯姐、嘎丫头我给大家灌了一脑子，男人怎么给日本人做矿工。她去探望过没让见面，只是在栅栏门边看几眼丈夫背矿石的惨状。
　　周围柯枪实弹鬼子士兵监视勤劳俸士劳工。有工头手持短鞕赶动着。昔日在中国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六个鬼子兵，休假日习惯农村找乐，今天吃过早餐的日本兵，一高兴跑到王窖村，找农家女人寻欢作乐。
　　倒霉的小鬼子不会梦到、他们今日上午葬命与中国农家女人手里，胆子也太大吗？不是，是十来年那些软弱无力、手无寸铁百姓把他们惯的胆大妄为。没想到农家女人也有会使枪的。是他们的末日，催促他们的肮脏灵魂早日上路。
　　张强一挥拳头，喊了一声：“好！不愧是东北女人，真给东北女人争气。”这一嗓子把大家吓了一跳。
　　嘎嫂也停下了诉说，大家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阵子。
　　嘎丫头从十几岁就摆弄过那些洋枪土炮，洋枪也是这两年游击队教会使用的。嘎嫂和疯姐进山打猎从不手软，那天是真的逼急了，两位刚才还在一起谈笑自若姐妹，被这群狗杂种无缘刺死那一刹那，疯姐，嘎丫头两人眼睛已充满血丝。
　　人在被逼急时刻，生死置之度外，那股力可以把地球托起，几个小小倭寇又何足挂齿！
　　张强喝了几口雪溶水说：“这位大姐，说下去，让我听个完整故事。等我找到队伍时，也好讲给战友听。”
　　嘎丫头嘎嫂又接着说了起来：屋里有六具小鬼子尸体，十多位女人有些惊恐不安。她大声喊着：害怕可是没用的，快，搭把手，把咱自己姐妹的两具尸体，抬到西间，鬼子的不要管他。别害怕姐妹们，马上回家料理后事，有亲投亲，没亲跟我走。千万别犹豫，生死忧关。
　　你不走命可保不准！快，来把这些枪弹收拾到雪橇上，两匹马套上雪橇。别忘了马上要到冬天。把咱爷们的羊皮挂子都带上，带上粮米油盐火柴，咱们进山！
　　哎，听我一句话，躱他一年半载的。小鬼子在别人家站不长，早晚他们要滚蛋，那时再回来。咱这些娘们儿，在哪都是守活寡，咱也逍遥自在一把。
　　嘎嫂在说那段让她们刻骨铭心往事，张强吃饭时她的嘴没住闲，一直在讲那段惊天动地一幕。
　　张强三天没见粮米，今日巧遇躲难女人们吃了一顿饱饭。他看着嘎嫂说：“别愣着呀！接着说吧，我真想听完。哎！叫凤姐的大姐接着说说吧，让我的战友知道东北女人中还有这样豪杰！”
　　凤姐没有推辞，一指嘎嫂便开始了讲：咱嘎嫂是有主见、又有凝集力核心人物，都三心二意沒主意时候，她接着动员：咱王窖村这屯子谁也不能再住下去，日本人一定会来报复。
　　那两件屁驴子咱也弄不走，非把小鬼子引来不可？哎，有了！咱把屁驴子抬东屋鬼子死尸那屋去，一会儿走之前点上一把火。这个家我不要它再牵挂我，姐妹们行动吧。
　　嘎嫂对西山就是咱现在呆的这地方最熟悉，每年夏秋都到这里赶山货。木屋是屯子里前几年来赶山的男人们修建的，每年来这里住上一个月上下，采一些干果和山木耳、蘑菇等满载而归。
　　建房男人们没想到，是给他们女人修建的避难所。这些女人们的男人，都在勤劳俸士队服役，进矿山背矿石，过的非人生活。她们对日本人的憎恨程度可想而知，今天杀掉六个倭寇，心里敞亮。也知道这些东洋鬼子会报复，所以临行前放上一把火，把恋家的念头彻底掐断。
　　张强吃饱肚子，抿两把嘴巴子，笑着看着八位姐妹说：“诸位姐姐赏饭之恩张强永记，指路之恩更是永不忘怀。吃饱肚子得赶路，我走失有六七天了，我的首长文秀嫂子说不上急啥样呢？得马上赶路。”
　　嘎嫂和凤姐等人，给张强行囊里，揣上一些高粮米饭团和咸菜。张强一时也没多歇息。告别嘎嫂凤姐八女人，一步三回头的调头东去。
　　张强一路上在思索，又在对自己说：“这些女人为仇恨被迫杀人。假若每十个百姓里有一个拿起刀杈，东洋鬼子还敢凶狂吗？那天几位日本兵撞到他们自己带着的枪口上，认倒霉吧！我堂堂八路军战士，空有凌云壮志，还学孤胆英雄丘立国呢？连回家路都弄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