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日本有名的侦探杜丘吉，连日来做梦都笑醒多回。这次要能将齐哈市上层中的中共分子、暗杀竹下登、千夏稻草、高桥水上等博士凶手缉拿归案，再把首相指名要的匡雅云也送去东京，他这位大侦探该何等风光？这些人一收网，盗劫军火，兰川车站劫持火车、把轰炸机劫持到牡丹江等案情，一一大白与天下。不要说首相要嘉奖他，天皇也会破格接见他。
　　编织杀人大梦，没把克星考虑进去是爱做梦人一大忌。另一种说法，梦总会是醒的，当他梦醒后，发现一切归零。才有得，半夜去敲岗村司令住宅门。
　　岗村井边问话后，杜丘吉很沮丧的回答说：“杜丘吉明白，报告司令官一个坏消息，漁具店一事，还没来得及收拾，我部有人暗中监视，大魚还沒露头。五天内未见有外人与匡雅云来往，另妹那位干姐姐也于几天前失踪了。所以，我部决定等一等，看看有什么人地与匡雅云联系，时间大大地浪费了。”
　　岗村井边司令知道攸美子的干姐姐闵文秀，陪着攸美子、梅香兰去了日本，但他又不肯与外人说出实情，他的事只和大竹正雄、中村一郎左膀右臂说，大竹正雄是为他岗村清理门户而去了牡丹江，至今也沒个信息，看着杜丘吉问：“杜丘君，一定还有别的事儿，通通地说，关系大大地没有，我地不困，躺下也没睡意。”
　　岗村急着听下文，杜丘吉不好意思讲。
　　岗村司令急的下地走两圈，一拍桌子说：“杜丘君，半夜来总得说点什么吧？”
　　杜丘吉颤抖着说：“报告司令，我地两名特工，今夜失去联系，我亲自去了程恭官邸，到门前才发现二位被捕了，并且被推进军车开出市区。是刚才由两江军，程恭所部军车三辆，还有重兵八十余人押运走，大概去了新京。”
　　岗村司令气的七窍生烟，一股身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又啪的一声将桌子面板击个大洞，怒不可遏的喊：“巴嘎！你地，报告军情不准有大概！”
　　杜丘吉说：“哈依！不是大概，而是有八十人押送！”
　　岗村司令说：“马上去司令部，通知中村下达命令，林甸子一线守军设卡。”
　　杜丘吉说：“哈依！马上去！司令官阁下，您地，生气地不要，一切会好起来的。”
　　岗村司令说：“杜丘吉，你地，不用说废话，快快地去告诉中村一郎，传我命令，日本驻扎在林甸子日军设卡，干净利落干掉三辆军车所有人员，包括两名自己特高课成员，以防被赤化、引起后患。”
　　汤琼和村荷贞子两位败类，张强和林冬子不杀她们，日本军方也不想留下活口，看来两位死期是天定的。岗村此刻情绪颓废极点，家事不兴只能咽到肚里，清理门户的大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整天心如用油煎炸一样。
　　东京都天天催着要缉拿归案刺杀高桥凶手，首相的斥责，天皇的怒骂。岗村司令每天最怕东京电报，如坐针毡，他惶惶不可终日打发时间，但还要死撑下去。
　　岗村司令想起天皇骂娘时，武士道精神一扫而光，强打精神语无伦次地说：“杜丘君，你先走，我穿戴好也马上到。去吧杜丘君，你地直接下命令吧，不用通知中村一郎。我先电话通知一下各大队、中队长，马上都到司令部，通通的集合。好了，还是我自己去下命令吧。”
　　岗村司令官，还盼着替他清理门户的大竹正雄回传捷报呢，只要把岗村攸美子除掉，岗村井边才能日夜无忧。否则，给他通信的线人，在三日內也要派人杀掉，不然，他岗村司令永无宁日。
　　杜丘吉迈出去的腿又迈回来说：“司令，问个不该问的事；几位嫂夫人都不在呀？”
　　岗村司令一边穿外衣说：“嗯，杜丘君，今天内眷不在，你地怎么感兴趣呢？”
　　杜丘吉没在惧怕意思说：“司令，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岗村司令用藐视眼神看了一眼杜丘吉说：“想知道吗？去找她们去问好了。该管的沒管好，不该管的瞎操心。”
　　杜丘吉急忙打圆场的口吻说：“司令阁下，在下只是随使聊天，没别的意思。”
　　岗村司令没有等到大竹正雄替他清理门户消息。他曾想到过坏消息、但他不愿听到的杜丘吉报告。没办法，现在他觉得在别人国度称雄，灭亡是迟早的事儿。
　　齐哈市军政大权，落在程恭手上，岗村司令原来对程恭不算看好，将信将疑四五年。因那时他是副手，并没太在意。
　　听到杜丘吉报告，他把派来的女人，被他发落新京，岗村井边觉得蹊跷，既刻对程恭产生极大疑点。
　　岗村司令像泄了气的皮球，瘫瘪在太师椅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个劲儿地重复祖训：“巴嘎、巴嘎、巴嘎！”
　　在司令部指挥大厅有几路大队头领已接到岗村电话，听司令口气有些气急败坏，大队长吉田努玉和宫本太森沒敢怠慢，一些小卒随从蜂拥而至两位大队长。岗村井边抬头看看各路兵马基本到齐。
　　他沮丧的走进司令部，强打起精神摆一下手，示意大家坐下。他的武士精神今天减去五成，但还是要打肿脸装胖子说：“诸位同仁，天皇陛下天天督促的緝拿刺客凶手通令，天天催促进度，关系到大东亚圣战，大东亚共荣的成败！已有的线索，由于杜丘吉的失职，我方派市府特工被擒而发佩新京，现在估计林甸子驻军部队已经把军车消毁，一切有生力量也该不负存在。
　　吉田努玉和宫本太森耳语几句说：“司令官阁下，怎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岗村司令看了看两位接着讲：“我电话过去已一个多小时，天快亮了。程恭的三辆军车和兵员，也包括我们两名特工。一同上西天。程恭良心地大大地坏了，他必须死了死了地。”
　　突如其来的命令，到会一些人感到意外，互相看了看没人言语。
　　多数人不知内情，杜丘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蹭的一下站起来说：“司令官阁下，知道内情，快下命令吧。”
　　岗村司令站起身说：“我命令，守城一大队一小队包围程恭官邸，搜查程恭官邸。查出一切蛛丝马迹，立刻逮捕程恭，押到司令部，按反满抗日分子对待。从现在起，程恭不是代市长、代司令，是一名通辑的反满抗日分子。”
　　司令部內战将不多，在火头上，司令官的命令对错也没人提出异议，岗村井边继续他的施令长篇演说：“命令，守城一大队二小队包围华云渔具店，逮捕店里一切人，包括更夫和厨师，老板娘地一定要保护好，不准有任何闪失。匡雅云地，东京都来电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我在这里不多做解释，我岗村司令的权利，处理匡雅云不行不行地，大大地不够资格，她是首相保护的人。匡雅云不单是我们找到暗杀组织的第一线索，他的父亲匡将军，是天皇的朋友，首相执交。伤害地大大地不行，记住了吗？”
　　中村一郎、杜丘吉和小泉一族人立正答应：“哈依！记住了！”吉田努玉和宫本太森两位大队长先后起立，报告內容同出一撤。
　　吉田努玉心里有些担心兵力不足，起身建议说：“司令官阁下，本部只有四十人，其中有十二人是文职。二十八人控制代司令官邸，人员太少，怕包围不到位，请司令深思。”
　　岗村井边司令的长篇命令有很大牵强，留在司令部警备兵员不足百人，北山工厂及弹葯库守军也抽调三分之二。今天到了火烧眉毛时，岗村虽然还侃侃而谈，但听得出来，他失去以往风度，发布命令时，一点底气也沒有。
　　中村一郎摇一摇头说：“司令请三思，原来指望的大日本·满洲帝囯的两江军，代司令又作出叛逆行为。两江军还能有多大指望？调走的部队是能作战的，留守兵员欺负百姓还可以，因为他们手无寸铁。对付两江军可能有些困难。大队、中队只剩下空壳。”
　　吉田努玉知道自已半斤八两，他怕程恭反戈一击，他乍着胆子说：“司令官阁下，是不是缓一天再行动，天亮派人到两江军司令部问一下尤司令，听一下老尤司令怎么说，也许另有蹊跷。本部只有四十人，其中有十二人是文职。二十八人控制代司令官邸，人员太少，怕包围不到位！请司令深思。”
　　岗村司令有些不高兴，强忍性子听完下属说完，瘪声瘪气地说：“尤明远，还是活人吗？两年不见，前天拜访过了，比死人多口气！指不上地！”
　　吉田努玉大队长又接着说：“司令官阁下，现在不明真像，武断包围人手太少，会出麻烦的！”
　　岗村司令没容大家说下去。跳起来说：“巴嘎！你地，调动治安军守城团王生义所部，他地不听调遣，死了死了地！就地正法！吉田君，执行命令！”
　　吉田努玉说：“哈依！吉田努玉明白！”
　　岗村司令急了，站起来用手指着说：“宫本太森，你地包围漁具店，通通抓住，一个也不要放过。不要说你地人也少，剩你一个也要执行。”
　　宫本太森站起立正挺胸：“哈依！太森地明白，我的二十几人足够了。”
　　岗村司令伸着脖子喊道：“行动组马上到位，立刻拉响警报，全城戒严！里不准出，外不准进。立刻行动。”
　　黎明前的齐哈市，又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他们包围的两座院，在闵文秀一班人马折腾一夜，现在已经是人去屋空。日本人催毁暗杀组织基地，可能是又要扑空。
　　齐哈市地下市委，第一次经历如此大劫。那一个令人眼花缭乱心发慌的黑夜里，挤在一块发生那样多事。像是要把那一夜涨破。
　　王一民府上清晨院里人来人往的有序奔忙着；
　　林冬子牺牲、张强的幸免遇难，闵文秀尚不知晓。匡雅云和柳珍贝转移到陌生环境，她母女从未经过无人关怀的经历，闵文秀对她的战友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