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二、教堂火灾

　　连如江早晨是被自己的手机定时惊醒的，昨晚他睡得不好，因此起来晕晕沉沉的，他一直有早晨泡澡的习惯，当时按照他的要求房间特意配备了浴缸，他放了满满一缸水，舒舒服服的跳进去，听任热乎乎的水漫过自己全身，甚至恶作剧憋一口气潜到水底，使劲屏住呼吸，直到浑身有点僵硬才猛地钻出头来，顿时卫生间暖洋洋的空气一下子冲进肺部，让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迷醉感，浑身的细胞也随之兴奋起来，他跳出浴缸，找个干净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体，又浑身精神奕奕起来，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他必须要保持一种好的状态，其实在荆暗夜给他的药书里，也有一种刺激人神经的药物，名字叫做五味香，荆暗夜在旁边备注可以三夕不眠，只是其中几种药物并不好找，最主要需要配制，这不是连如江的强项，他并不喜欢那种和泥的样子，只是他看妻子王凌雪很忙，而且王凌雪一直是素面朝天，她并不怎么喜欢用化妆品和香水，虽然他在巴黎给妻子带回来了世界知名品牌的香水，但王凌雪总担心影响采采，把那些东西都送了人，所以让妻子帮忙配制五味香似乎有点难度，当然最主要怕这种药物有副作用，因此从未试过，他可能是刚才困乏的原因，一下子想起这种药物，决定没事的时候买些拿回家，让保姆小玉帮他做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可以使用呢。
　　就这么想着事情，连如江穿衣下楼，去酒店食堂吃自助餐，说来也巧，进门就看见老耿坐在角落里很认真的吃着早餐，于是端了一碗小米粥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老耿对他笑了笑：“连部长！”
　　连如江嘿嘿笑了两声算是打招呼，开始的时候他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但后来明白为什么老耿会出枪对付那个姓陆的小子了，丫的其心可诛。他看周围并没有多少人，就悄悄问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那帮人是不是黑社会？”
　　老耿很认真的点点头，他今天之所以坐在这里，也是为了简单的汇报一下昨晚的事情：“那个姓关的是济南黄河北德州晏城的一个物流中心的坐地虎，此人有一帮社会人员充当打手，最厉害的几个人号称四大金刚，那个姓陆的就是其中之一，叫陆文彪，老家在河南南阳，毕业于宋江武校，一直在老家欺男霸女，惹了人命案子才跑到我们这里来的，早就是一个通缉犯。这次也算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估计他要被判死刑都有可能，当时看他对付那个女人和你的手段都太过于狠毒。”
　　“他们是不是和那个余杰有债务纠纷？”连如江想起昨晚余杰给他说过的话，有意落实一下真假。
　　“对，这帮人除了垄断当地的物流市场，还放高利贷和开赌场，姓关的甚至注册了一个公司，叫做龙腾物流，经初步落实这就是一个黑网点，他手下四大金刚除了姓陆的，还有二李一夏，都属于打手一级，都被当地公安机关控制了。但他有个妹妹叫做母大虫关云飞，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逃走了。其他重要骨干都落了网。他们的罪名除了上边我介绍的那些，还要加上一条袭警。”老耿一板一眼的介绍，他在部队就养成了这种既不把事情扩大，但也不缩小的汇报方式。
　　“袭警？”连如江楞了一下，随即笑了，“我可不是警察！这个罪名安不到他们身上。”
　　“当然不是针对你。是后来他们企图往外冲。那个姓关的身上居然也有一把手枪，是一名失踪警察的。他在308国道国科高尔夫附近被人袭击受伤，枪也被人抢去了，另外有五发子弹，但是这次找回来的只有一发子弹。当时发案地距离这些人掌控的物流园并不远。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干的。”老耿说道。
　　“那个余杰，就是鲁菜馆的股东什么来头？我觉得她有点神神秘秘的呢。”连如江一直觉得余杰有点奇怪，她的穿着好像可以追求奢华，那件貂皮大衣就是一个证明，在济南穿这种衣服的真不多，很能吸引人的眼球，不过后来听她介绍红酒知识，那真的是知识渊博，而且不是强闻博记，是真的懂红酒，那就说明她有红酒生产地的经验了，莫非她也在法国生活过？
　　“对她没怎么调查。需要的话我去查一查？”老耿问道。
　　连如江摇摇头，他本能觉得余杰有点不简单，但并没有对自己构成威胁，况且昨天晚上个事情都是一个意外，要不是他临时起意去喝红酒庆祝一下，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那个黑社会团伙只不过是在讨债，当然他可以打抱不平，自始而终连如江都有一种正义感，但也没把自己当做一个侠客。
　　“连部长，我能对您提几句意见吗？”老耿低着头，声音也压得很低。
　　“您说！”连如江从谏如流，他心里很感激范永强范大哥，安排的这个人看上去不但身手很好，最主要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素质的人，也很了解他的性格，昨天那种乱糟糟的局势下首先安排他全身而退，这就很难得。
　　“有句话叫做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昨天那个行动太冒险了，陆文杰那样的小流氓根本不值得您动手，他们本来就是一堆垃圾，可是昨天万一我见到的晚一点，那可就犯了大错误。您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后怕。”陆文杰号称四大金刚，手底下是有一定战斗力的，最主要这些人都是无法无天，那一记撩阴腿就是想废了连如江。按照保卫条例，连如江就不应该靠近那种险地。据说当时轰动全国的一九八三年严打，就是因为中央领导人的子女在河南南阳旅游时遭到地痞流氓的骚扰怒而还击，结果被人用电棍击打头部而死，这种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地痞流氓团伙不仅是社会毒瘤，而且他们素质低下，做事更是不计后果，这要昨晚发生严重伤害案，老耿这一世英名就毁了。
　　“对不起！”连如江也有些后怕。“我以后一定要小心一点。”
　　“连部长，您现在身边有我们警卫人员，并且不只是我们一个系统，可能国家也派了人，但他们太稚嫩。你看看现在站在门外边那个穿运动服的人了吗？他其实也是您的警卫。”老梗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带点玩笑说道。
　　“靠！我现在成了国宝了！要真做点隐私的事情就麻烦了。”他开了一句玩笑，不过马上楞了一下，他这个周末去见连云，会不会被发现呢？
　　“连部，按照保卫条例我们都受约束的。”老梗这句话说的不硬气，其实他们真正服从的是自己的上级领导，万一和连如江冲突起来恐怕真的要顾全大局。当时一九七六年中央决定逮捕四人帮的时候，四人帮之一的张春桥就有一个贴身警卫，绰号叫做大熊，此人在中央警卫局里是排名前三的高手，曾经只身在上海市红卫兵层层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救出张春桥，当时警卫团的人逮捕张春桥，他就曾拔枪对峙，差点出大问题，幸亏当时身为警卫局局长的汪东兴出面制止了大熊，这就是说警卫人员要服从于自己的上级而不是被自己警卫的人，这也和国外保镖有着本质的区别。
　　连如江从他的面色上看出这句话不尽不实，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团省委今天比较忙碌，原本一个丝毫不被注意的研讨会由于领导的介入，马上成为了重中之重的活动，几位厅局级领导全体参加，原本的日程安排也被打破了，傅主任原来是会务组组长，现在自动降格为第三副组长，组长由省委副秘书长林长河担任，团省委关书记、李书记分别担任第一、二副组长，所有会务组的成员都有团省委中层干部担任，这一下让傅主任吓得不轻，他虽然也是处级级别，但和这些领导差距太大，因此主动要求做一个普通组员，结果没被批准，这也是为了工作的延续性，另外会务上参会人员比以前规模扩张了三倍，也需要有人跑前跑后，部分后增加的人员在济南报道，其他已经通知过的人直接去聊城。
　　连如江本以为自己会被安排些事情，后来才知道他只作为参会人员，因此心里放松了不少，他打算今天找机会给焦大夫焦大哥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他和武义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年龄离婚对双方都不好，但没想到刚在办公室坐下，就接到了高唐县公安局华局长电话。
　　“如江，你现在方便吗？”
　　连如江和华局长曾经打过交道，也算是彼此欣赏，华局长为人严谨，有一种军人作风，当时第一次抓获刘磊就是华局长指挥的。
　　“华局，您好。有事您就说吧。”连如江不知道他为什么找自己，但知道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想给您说一下发生在咱们邻县的一件纵火杀人案。因为经我们调查取证，这中间牵扯到刘磊，那里应该是刘磊的藏身之处。”
　　“啊？”
　　“你知道马桥教堂吗？”
　　“我听说过。”连如江点点头。这座夏津县教堂已经历经一百多年的历史，是西班牙籍的神父所修建。连如江有一次曾陪着王凌雪去参观过，那座教堂石彻墙、硬房顶、筒瓦覆盖，属中西合璧殿阁楼台式，气势宏伟磅礴。据当时村民介绍，该教堂奉安多尼为主保，安多尼圣像在文革期间曾被人认为是“四旧”和“不祥之物”，“红卫兵”要将其烧毁。此圣像是用中国传统工艺，用松木拼接而成，村民得知“红卫兵”要烧毁圣像的消息后，立即将圣象的油漆刮掉，然后从中拆开，“红卫兵”来时见其已“毁坏”，就此罢休。直到改革开放后，又将此圣像用胶重新黏合并涂上油漆，使其重放光彩送回教堂。马桥教堂应该是附近几个县区里年代最久、保存最完整的一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