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兵营的营区外岗哨兵的军纪不整，让闵文秀有些失望，她决定从现在起，步步走向正规。先打下个底子，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一定会带出一支能作战队伍。
　　程恭紧跟在闵文秀身后，到了往日他常来的兵营，心情好了许多。至于近两天发生在他曾经的官邸那些往事，忘是忘不掉的。尤其是东北局领导给他物色的对象真的庄春禾，现在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当他知道真相后，又牵挂起未曾谋面的真庄春禾。
　　他跟在穿着便衣闵旅长身边笑着说：“嫂子啊，闵将军，我带的军队要像老蒋带出学生那样，为谁作战暂切不提。像国军那样正规，不是兄弟小看你，想在一两日内起义被收编？嫂子好好想一下，你收编得了吗？”
　　闵文秀侧脸看一下程恭：“呵，要时间允许的话，不要说老蒋的兵，就是老美、老日的兵，我照样瓦解他。记住这样个真理，再坚固的堡垒，在內部最容易攻破。我曾是八路军战士，你两江军司令部、岗村井边的司令部，我照样大摇大摆出入如无人之地。”
　　程恭点头应声：“嗯，嫂子所言极是。说正事吧，至于我程恭去留？与嫂子所见略同，在上级同意状況下，共同把建制弄好后，和游击队、抗联，联合起来揍小日本子一个措手不及，下属官兵自然成为抗日队伍。嫂子不说，我也不想调出。”
　　闵文秀一边听，一边分析说：“好！说下去，接着说。”
　　程恭又接着侃侃而谈：“首长，小鬼子一倒台子，那位伪皇帝的满洲国梦，不叫自醒，那时候请示古平洋把番号改过来。首长确实有远见卓识。妙妙妙，就这么办了。但我真不想走，我原来就知道首长不会赶我走。”
　　闵文秀很果断的说：“我听你一番话正中下怀，想好了不但你不走，班超也让我留下了。今天正式去游击队任党代表。”
　　程恭说：“首长，您不是吩咐王一民把班超送回到游击队，然后回牡丹江吗？”
　　闵文秀一串笑声说：“哈哈哈哈！我是告诉了王一民把班超送去游击队。然后又告诉王一民，是让班超扶佐诸清华，党代表身份，帮他带好游击队。”
　　程恭说：“哎！首长，为什我没听到呢？”
　　龙大海说：“程代司令，是在大家不注意时，告诉了诸清华和王一民的。”
　　闵文秀、龙大海、丘立国和程恭，还有张朋，走进两江军大营，先视察一个表面概况。
　　中午时分；在一团守备处用了午餐。
　　闵文秀带着丘立国回头和大海命令：“龙副官，照顾好代司令安全，我和立国张朋出去走走。时间不会太长，回来后咱商讨下一步计划。”
　　闵文秀是想借机走了几个连队，实地考察士兵伙食及用餐状况，主要是，她想迅速接近两江军，借助张朋这条线索，在军人中立下自己形象。于是说：“走，丘参、张将军，咱下连队去看一下士兵的伙食。”
　　张朋愣了一会儿说：“首长，非去不可吗？”
　　闵文秀在收编两江军的战略计划中，不能争求程恭建议，看了一下张朋说：“怎么，张将军不愿陪同吗？”
　　张朋脸红脖子粗的说：“首长，不是我不愿陪您，两军中的兵太粗鲁，在下是怕吓着您。”
　　丘立国插了一句说：“张将军，您不必多心。首长什么没见过？再粗鲁也得懂得基本做人礼节吧？人心都是肉长的，哪人都有姐妹，咱把士兵当兄弟看，我想他们不会不领情的。”
　　闵文秀又催促一遍张朋说：“走吧张朋，我们以后要和这些人打成一片，怕行吗？什么也不用顾虑。以后我要怕我的兵，还想带兵吗？”
　　丘立国拽着张朋一支胳膊说：“走吧张将军，丑媳妇儿难免见公婆。”
　　闵文秀和丘立国，张朋一边走一边在对自已说：“这种事必须趁热打铁，拖泥带水会造成不可挽回损失。今明两天小日本一定要有一次报复行动，正中下怀，让两江军来个迅雷不及掩耳动作，狠狠地揍他一下。和日军结下仇怨，起义火种才会燃烧更旺。”
　　程恭大声喊道：“且慢！嫂子就穿便装下营房吗？”
　　闵文秀转身看着程恭说：“代司令，你说我该啥？”
　　听闵文秀要便装带丘副官和张朋下营房，程恭对服装大发感慨。他彼有见解地说：“嫂子，这样去见军人大有不妥，还是换一身军装为妙。这身便装去军营，官兵会取笑你的。咱军需处有女装，穿上蛮漂亮的。”
　　闵文秀露出一点笑容说：“呵，没想到，代司令要收编我闵文秀？现在我明确告诉大家，不但大日本·满洲帝国军装我不穿，八路军的军装也不穿，穿哪儿身军装都不伦不类。我比不了立国和张朋，他俩是你代司令的兵，理所当然的要穿大日本·满洲帝国军人军装，我算吗？程代司令？”
　　程恭感到有些尴尬，看着大家说：“不愧巾帼英雄，我给嫂子再躹一躬，这一礼是永远做您学生，请笑纳一礼后，收下我这位曾留过洋的学生。嫂子这段话既精典又明了是非，嫂子现在真不能穿两江军服装。”
　　程恭真的退后一歩，毕恭毕敬的给闵文秀一躬道地。对闵文秀下营房装扮上，丘立国到是比程代司令看得开，他在闵文秀面前他什么都敢说。也许是六年常在大海身边的缘故吧。
　　丘立国也很严肃地说：“我也提些看法，嫂子暂时还是别露面的好，穿啥服装？男人女人？这都不重要，咱听到的警报声指定是在搜查漁具店和代司令府。
　　嫂子可是梅香兰的姐姐呀，她哥哥岗村井边司令，可是知道匡雅云是你朋友的。一旦有人认出你来，麻烦可就大了。大家看，是不是这个理？”
　　龙大海也觉得代司令言之成理，随即笑着说：“哎，老婆、媳妇儿、唉！管媳妇儿叫首长一时也不习惯。我认为立国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总认为文秀很少说错话、办错事，文秀认为咋做对，那一定有道理。”
　　闵文秀笑着说：“呵，我的大海说的几句等于没说。在程代司令大营中，我还需要隐藏性别基本要素吗？咯咯咯咯，看，重男轻女主义大暴露。”
　　丘立国也觉得程代司令说的没什么依据，也就沒有道理，他又接着说：“旅座，还是预防歹人为妥，我的意见伪不伪装不是问题。暂不抛头为佳。”
　　闵文秀又问道：“立国，今天不见，明天不见，那后天呢？正因为日本人有行动，我才要抓住一个嫡系团的两江军，这要动员在先，有战斗才能出拳。”
　　丘立国对闵文秀沒有一点惧怕心里，因讨论的也不是军机要塞。大着胆子说：“为了安全起见，像花木兰那样，替父带兵，在男人大帐摸爬滚打，那样不像嫂子性格。”
　　对闵文秀下基层是否装扮一事，意见不一，闵文秀和三位男士有分岐。其中龙大海对扮妆上没多大看法，一年来，闵文秀的言行，在龙大海意识里都是对的。
　　张朋知道自己和四位在一起級别不够，很知趣的躱在一旁。程恭很严肃地说：“我呀，还是叫你一声嫂子吧，这样我敢说话。请您放心，我绝对没有对您职务有怀疑，叫您将军、旅长总觉得生分，可能是习惯了，叫您一声嫂子我觉着心里暖和。我们别讨论这些漫无边际话题，小丘把花木兰都搬了出来，咱别探讨此事。”
　　两天来心绪烦乱，亲密战友林冬子、张强两人押运凶多吉少，该到交令时间人不见影，两江军三辆车八十精兵也未归，心如油煎。
　　闵文秀听程恭一串啰嗉语后，她免强一笑说：“程代司令，您随便为好，千万别生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对，想说啥说吧，嫂子听着呢。”
　　程恭向闵文秀点点头说：“文秀嫂子，我程恭过去做的可是挂羊头卖狗肉营生。在尤明远身边，我老程是伪满治安军副司令。在嫂子您面前，我老程是中共地下市委书记，啊，我指的是以前。在梅香兰面前，我老程是朋友加同学。除了和地下市委领导的游击队、夜莺行动小分队以外，和谁都要两面三刀的打发岁月。可程恭这颗心属于中共齐哈市地下市委的，上级命令必须执行。东北局地下组织命令我，把两江军带成没有战斗力的队伍。绝不可以把两江军军队带成绿林好汉，也是关系到一支匪气十足队伍不好改编。”
　　闵文秀看着程恭说：“嗯！这一条很重要，所以你说了好多遍了。”
　　丘立国用余光看了一眼张朋，又对闵文秀说：“咱下连队还去不去了？”
　　闵文秀没言语、向程恭那边一拱下巴。丘立国也看了看程恭、没有言语。
　　程恭说：“立国，我还没说完呢。”
　　闵文秀说：“代司令，您接着说吧，我听完再走。”
　　程恭清清嗓子说：“文秀嫂子，我为我带出来的怂兵我深感內疚，而我又为我执行东北局命令不走样而心中内慰，我曾仔细总结过五年工作，外人看了我程恭真不怎着。其实际我自己也认为不好，没办法，我把队伍弄成这样也是万不得已呀。我的部下我知道，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去对照两江军士兵，都该蹲紧闭。这些糙人见到嫂子尊容，要怎下流有怎下流。一旦伤着闵将军的心，我程恭要愧疚一生的。就这么个概况，嫂子，对您坚决要下连队，您自己酌量着办。”
　　闵文秀为下营房的装束，她听了三位同僚见解。从城里撤出来的五人中，唯独有张朋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他虽然粗俗，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和这些高官人群胡侃。尤其是闵旅长，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在重义气张朋心里，他这条命闵旅长随时可以拿走。他心里打定主意，下半生要为闵旅长肝脑凃地。
　　闵文秀把张朋叫到身边，看上去很严肃的问：“张朋，咱就到你那个营去看看，顺便向他们宣布一下，以后你是他们的副团长，代理团长，正团是空缺，你看可以吗？另外，程代司令说的我换装一事你怎么看？”
　　张朋走到闵文秀面前，敬一个标准军礼后，大声说：“报告首长，张朋无知，不敢大胆冒犯首长，不过，张朋有句心里话，说出来谁也不许笑话。该一是一，该二是二，张朋不希望首长伪装。俗话说，瞒了初一，瞒不过十五，露馅儿了更难堪。今天谁敢放粗，我一枪崩了他，杀一惊百！”
　　张朋听到首长向他提出他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