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闵文秀一边吃着，一边对程恭笑着说：“看，程代司令，我的两位副官已经躲开了，念吧，别不好意思。香兰是个好女人，讲义气，重感情，在她身上看到日本人的正义感。”
　　程恭规规矩矩的接过梅香兰那封信，又给闵文秀鞠一躬说：“嫂子啊，程恭我才体会到；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真理，今天的决断稍一拖泥带水，定酿成大祸。另外，你身边的小丘，怎就能理解你的暗语呢？我真百思不得其解？”
　　闵文秀挥一手说：“好了程书记，别当着一明和清华的面，给嫂子戴高帽子了，你快念吧！嫂子我可要吃点东西了，真饿坏了。”
　　程恭把信看了一遍，又叠好递到闵文秀手上说：“嫂子，我实在念不出来，我的心已经碎了。”程恭心酸，眼含泪花离开桌去了卫生间。
　　闵文秀接过信又揣回内衣兜里，看着王一民、刘刚、诸清华说：“程书记心里放不下梅香兰，梅香兰心里也一直装着程恭。他们本不该单相思，是大竹正雄从中搞鬼，把程恭给梅香兰的情书都压下来。害的梅香兰只好做尤文豹的三姨太。
　　诸清华说：“这位梅姑娘对她中国的两位明友还真的一往情深呢？怪不得程书记一直还不成家。”
　　闵文秀放下碗筷，用手帕擦一下嘴巴说：“世间的情字是没有国界的，梅香兰小时候随父母在齐哈市念书，就在尤府学堂。程恭幼年失去父母，是尤明远收留的一个孤儿，也在尤府小学堂念书，是尤文豹的陪读。到了十三岁三人又去了东京都留学五年。这就是他们的恋爱基础，也是割不断的情怀。”
　　王一民说：“闵将军这样了解程恭和尤文豹、梅香兰，难怪一切这样顺风。”
　　闵文秀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怠，我们来齐哈市就是奔尤文豹来的，程书记是以后才知道是一把双刃剑。不过，在那样环境长大的程恭，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了不起了。”
　　冬末春初的齐哈市，夜间气温在零下三十度左右。程恭官邸客厅里，玻璃窗上早已结成各种图案的霜花，客厅里虽然有地火龙设施，也有堆积如山的白桦干劈柴，但保洁员和保姆已经辞退，没有热源的大客厅，吃饭冻手。闵文秀习惯的搓搓手，放在嘴前哈上一口气去暖手。这个动作让诸清华再也坐不下去，起身去外后间生起火。
　　龙大海和丘立国把吃完的杯盘碗筷又收拾到厨房。
　　诸清华抬起左腕看了一眼手表说：“闵将军，还有一点时间，我们没弄懂小日本是怎么怀疑起渔具店的呢？原来考虑到落脚点必须做到闲人不进、还要公开，大家才想到办这么个贵族人光顾的商店。”
　　闵文秀也看了一下表说：“好吧，我就说说我的感觉；咱一共搞了一次劫火车、四次暗杀、一次借军火、一次劫持轰炸机；这几次行动把小鬼子刺到了痛处。特高课认为，绝不是苏联远征军干的，更不是游击队所为。百姓组织没有这样强大高手，小日本的侦缉处队员十分机敏的想到；必是外来的有组织团伙潜在本市。否则，在案发后既四门紧闭，连飞鸟都难逃的齐哈市，竟然会没有一点线索。市外的暗杀手段再高明，也不会逃的无影无踪。于是，小鬼子的侦缉队开始按户摸底调查。”
　　便衣特工查到渔具店时候，和匡雅云搭讪着问：“老板娘，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匡雅云想了一下说：“啊，是啊，我是天津人，来的时间短。”
　　便衣特工疑惑地问道：“呵，老板娘，撒谎也不会撒，天津人谁都听得出来，您自己觉得您说话像天津人吗？”
　　匡雅云被问的脸刷一下子红了起来回答说：“对不起先生，我丈夫沃老板是天津人，我是新京人，是嫁到天津人家，又搬到齐哈市做生意的。”
　　张强在一旁听着不是心思的说：“喂喂喂喂！哪儿个庙上的？欠扁是不是？干吗要问那么多？我们老板娘爱哪的人就哪的人，你管得着吗？”
　　便衣特工用手指着只说一个字：“你！”
　　张强怒目而视的问：“我怎么我？瞎问什么？不欠扁吗？”
　　便衣特工用白眼看了看张强，挑衅的表情说：“呀嗬！小子哎，谁欠扁？说说话，见到美女聊聊天有什么不对吗？”
　　一百个不服的侦缉队员，被同伙捂着嘴拽出店堂，在院心、在大门外还一直不服气的骂骂咧咧的，一直到听不见为止。
　　匡雅云怕张强火上冲头打起来，急忙把张强推进里间。他回过头对来者道歉说：“先生，我这位伙计不懂事，有冲撞先生地方请多担待，明天让我家老板登门道歉。”
　　便衣特工悻悻然地走开去，觉得这家渔具店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两人在嘀咕着：“小店关门歇业了还养着伙计？这里一定有蹊跷？”
　　便衣特工回到侦缉处，说起漁具店的事；侦缉处的头知道司令和沃老板有私交，沃老板常派小伙计小豆豆送漁具给司令。当时是没有深究。可是把漁具店的奧妙记在心上；来路不明、伙计霸气、老板娘外行、关门歇业、雇工照用等等一些迹象表明，此店一定是窝点，必须暗中监视。还有一个巧合之点，侦缉处的头名叫杜丘吉。是关东军驻新京的有名侦缉高手，在和情人女特工村荷贞子，一次饮酒作乐时，提及他在齐哈市见过的沃老板夫人匡雅云，如何如何温文尔雅的举止、如何如何的美丽而不媚。
　　村荷贞子突然问道：“杜丘吉。你再说一遍老板娘叫什么？”
　　杜丘吉不慌不忙的说：“是叫匡雅云呐，还是新京的妞呢，那天让她伙计给搅了，不然的话，我非尝尝鮮不可，看看她和你谁更有女人味儿，哈哈哈哈。”
　　杜丘吉和村荷贞子两人在新京，一次饮酒说出漁具店老板娘名字时，村荷贞子听到熟悉名字惊讶的问，叫啥名？太熟悉了，能是她吗？”
　　杜丘吉也有些惊诧的问：“乖乖，你认识这个人？那可就太好了，咱向天皇献功时刻到了，说说是怎么认识的，快。”
　　村荷贞子象撒娇一样倒在杜丘吉怀里，妩媚多姿的说：“我没听懂杜丘君说什么，但愿我听错了，是她我会手软的。杜丘君，你说的漁具店老板娘她叫什么？”
　　杜丘吉笑着告诉她说：“叫匡雅云呐，还是新京的妞呢，那天让她伙计给搅了，不然的话，我非尝尝鮮不可。”
　　村荷贞子沒等杜丘吉的脏话说完，突然跳起来用日语说：“巧了、巧了，她一定是我同学汤琼的好友同窗，那时我见过她，拉她进侦缉处，她摇头反对，后来她投奔八路还是新四军，反正是中共那伙人的队伍。不可能在齐哈市，我知道她明明是去了中原，去了南方啊？”两人都进入沉思，杜丘吉站起身在屋里乱走。
　　村荷贞子看着杜丘吉说：“怎的了哇杜丘君，干嘛晃来晃去的？说话呀！”
　　杜丘吉眨着那双老鼠眼说：“真要是汤琼的同窗同学，立大功机会可就来了。”
　　村荷贞子两眼放光说：“快说说怎么立功？”
　　杜丘吉说：“好，有了，下午我带汤琼返回齐哈市，让汤琼在暗中辩认一下。真是她同学，咱可就有突破口了，抓住鱼饵，不愁逮不到大鱼。”
　　村荷贞子急的抓耳挠腮说：“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接下来咱该怎么做？”
　　杜丘吉在地下来回走着说着：“这几天你给我盯住女子学院的赵晶和庄春禾，这两个女人和其它教师区别大大的。我认定两位一定是反满抗日赤色分子。”
　　村荷贞子摇头反驳说：“仅凭直觉吗？不靠谱。”
　　杜丘吉面对村荷贞子说：“据可靠消息，中共要派她俩去齐哈市府，以投亲和派亲为名，做颠覆大日本满洲帝国特使。正好，你也开一开荤，尝尝中国知识分子程副司令，保证别有一番风味。”
　　村荷贞子有些心急的说：“说着说着就离题，别闹了，说正事。”
　　杜丘吉说：“哎！我说的就是正事；齐哈市那位姓程的可非同小可，他的情人是尤司令三姨太。也是岗村井边的亲妹妹，贞子好好想一想，那位程副司令是何等有品味？”
　　村荷贞子并无烦感，急着听下文问：“杜丘君，你到底想说什么？”
　　杜丘吉一串大笑说：“哈哈哈哈。对了，她是咱岗村井边司令的亲妹妹，岗村攸美子，注意，她还有个中国名字叫梅香兰。怎么样？有诱惑力吧？”
　　村荷贞子兴奋地笑着说：“我要真能和程副官弄一块睡上那么几天，然后取得他的信任，那可就打开一切大门了。能一举破获那几起悬而未决疑案，天皇一定封你神探重臣，我也能借你的光，一步登天，名声大躁。大功告成之日，贞子一辈子也忘不了你杜丘吉。好，一言为定，咱分头行动。”
　　小日本的侦缉处总部长官杜丘吉，和他下属村荷贞子，喜欢在茶馆幽会。
　　两位喜欢东北茶文化，在茶道中有共同语言，今天无意中又达成一份大协议。把替代特派员任务拿到手，另外的汤琼也是贞子在特高课物色的。
　　杜丘吉向村荷贞子布置任务时，再三强调说：“这几天，你不可粗心大意。在我和汤琼去齐哈市两天中，你多派几个肯做事的枪手，给我盯住女子学院的赵晶和庄春禾。她们可是咱俩登天的云梯呀。”
　　村荷贞子对杜丘吉妩媚一笑说：“放心吧，做这种事是咱的必修课，早已是轻车熟路，您就把您的事做好吧。”　　
　　善于生产出品特务、间谍的岛国，杜丘吉又开始了他的侦探手段。带汤琼去齐哈市，主要任务是让汤琼打扮一下，改变面部布局及肤色，去华云漁具店辩认一下，匡雅云是不是她在新京的同学？要果真是她同学，马上都进入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