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悲喜交加（3）

　　第二天早晨，我和瑞恩来到了教堂。教堂外停着上百辆车，有马车，自行车，拖拉机。来看望罗恩的人有上百人，吓的我心慌慌。
　　在新牧师的引领下我和瑞恩走进了罗恩的房间。
　　罗恩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糟糕，他半躺在床上看着《天蓝色的右腿》的漫画。
　　“瞧瞧，上帝知道我想见到你乔安妮。”他笑眯眯看着我，对我举了举手里的漫画书。
　　我热泪盈眶地走来了床边，看着他仁慈的笑脸。
　　“牧师！”瑞恩认真说，“乔安妮要带你去伯明翰市生活，我和妈妈也去。”
　　罗恩笑眯眯对瑞恩说：“非常好的主意。”他笑眯眯看向了我说，“韦伯斯特说你怀孕了。”
　　“是的，罗恩。”
　　“上帝是疼爱你的，上帝让你拥有了最宝贵的爱。”
　　“是的，上帝与我们同在。”
　　“巴克好吗？”
　　我微笑摇了摇头。
　　罗恩撅了撅嘴点了点头，对瑞恩说：“你回家给我多取几本漫画书来。”
　　“是现在吗？牧师。”
　　“是的，瑞恩。”
　　“我很乐意为上帝的使者效力。”
　　“谢谢你瑞恩。”
　　瑞恩转过身跑出了房间。
　　罗恩微笑对我说：“坐下来吧，孩子。”
　　我点了点头，坐在了床边。
　　罗恩伸来双手握紧了我的双手，微笑说：“请你把你的善良和坚强传播给校园里的孩子，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我答应你，罗恩。”
　　“非常感谢，我爱你。”
　　“我也爱你罗恩。”
　　“巴克一去不归，他的父亲很担心。”
　　“他的处境很不好。”
　　“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军队认识了娜奥米，娜奥米的母亲是女公爵。他和娜奥米相恋了163天被女公爵发现了，娜奥米因为保护巴克自尽了。”
　　“噢！上帝啊！”
　　“女公爵一定要杀死巴克，因为娜奥米是她唯一的女儿。在杀手赶来之前，巴克在一次军事演习中受了重伤，他被送进了陆军医院，才躲过了杀手的暗杀。”
　　“我的上帝啊！”
　　“女公爵控告巴克强奸了娜奥米，巴克认罪了。巴克没有那么做，他只想用死来报答娜奥米。”
　　“多么愚蠢的孩子。”
　　“法官判处巴克十年监禁，因为巴克的右腿残废了，法官判他监外执行，法官不许巴克结婚。”
　　“什么！巴克没有结婚？”
　　我点了点头说：“巴克戴着的戒指是外公留给他的。巴克在亚历克斯家养了八年，巴克凭着坚毅复原了右腿。也给亚历克斯带来了杀生之祸，女公爵恨透了亚历克斯。巴克在阿道夫的帮助下，以亚历克斯的名义，把自己全部财产捐给了英国慈善事业中心，女王很感动亚历克斯的慈善行为。所以，凯莉.斯宾塞放过了亚历克斯。”
　　“这个大恶棍还是有爱心的。”
　　我擦着脸上的眼泪说：“亚历克斯送给女公爵两千万英镑，希望女公爵能放过巴克。女公爵答应亚历克斯在刑期之内不会杀死巴克，但是刑期一过巴克必死无疑。因为巴克复原了右腿，女公爵加大了对巴克的惩罚。女公爵不许巴克在一个地方待到第164天，因为巴克和娜奥米相恋了163天。”
　　“上帝啊！太可恨了。”
　　“巴克回到家乡，是为了敬最后的孝心。他为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去了伯明翰，如果被女公爵的耳目发现，他必死无疑。为了巴克早点离开伯明翰，亚历克斯找来了阿道夫导演了一场戏。其实，我的十八万英镑是亚历克斯给我的。”
　　“啊！”
　　“因为巴克拒绝亚历克斯的钱，亚历克斯想通过我来照顾巴克的生活。阿道夫假装和我签约，是为了我能和巴克在一起。”
　　“天呐！我们错怪了阿道夫。”
　　“是的，这是全部真相。”
　　“多好的亚历克斯，上帝一定会保佑他长命百岁。”
　　我伤心地流着眼泪，双手抱紧罗恩的双手说：“巴克只有半年可活了，我们的确无能为力。”
　　罗恩抽出了双手，他的双手抱紧了我的双手：“孩子，千万不能向黑暗屈服，否则，光明会永远离开你。”
　　我低下了头，无奈哭诉：“罗恩，我很想救他。可是，女公爵太要命了。我的亲人是无辜的，我必须要顾全他们。”
　　“是啊！你是善良的。正义和邪恶往往就是从善良中表现。那么，孩子。如果巴克在你的生命里死去，你会不会痛悔一生没有挽救他？”
　　“会的。”
　　“你为了亲人的性命而抛弃了巴克的性命，那么你是否珍惜生命？”
　　“我……”
　　“生命是一样珍贵，无论熟人和陌生人。在生死之间只有挽救没有交换，这是上帝的旨意。如果你在痛悔中度过一生，你的亲人会因你的痛悔而难过。这样，大家会活不如死。人生只有坦然面对才不会活不如死，就像巴克和娜奥米一样坦然面对。”
　　“罗恩，我真的找不到办法来帮助巴克脱险，我只会漫画。”
　　“一个漫画家何尝不是一个思考者呢，你的作品被很多人喜欢就代表你用思考征服了很多人。这些人形形色色，都因为喜欢你的思考喜欢上了你。只要坚持一定会有成功，就像亚历克斯至少挽救了巴克两年的人生。如果放弃永远是失败者，就像你现在这样抬不起头。”
　　“我……”我没有脸抬起头。
　　“女公爵虽然可恨，但是她为了女儿没有放弃。她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放过了巴克，他是看在亚历克斯的爱上放过了巴克。很多时候，一个充满了仇恨的人就是一个充满了友爱的人。既然她看在爱上愿意放过巴克两年，也会看在爱上放过巴克一生。”
　　我心急地甩起头来：“罗恩，我要怎么做？”
　　“用你对巴克的爱化解女公爵对巴克的恨，这是上帝的旨意。记住，人生最可恨的就是放弃。”
　　“是，罗恩。”我站起了身，恭敬地对他鞠躬。
　　他拿起了漫画书，看去了漫画书说：“巴克和娜奥米相爱了163天，你为了梦想在教堂寄住了163天。你们都是为了第164天，上帝会指引你们。”
　　“等达莲娜康复了，我接你去伯明翰生活。”
　　他注视着漫画书，点了点头说：“不要对着光明思考，要带着光明对着黑暗思考。黑暗会让你珍惜光明，这就是认真思考。”
　　“好的，我先走了罗恩。”
　　“去看望巴克的父亲。”
　　“是。”
　　我心乱如麻走出了罗恩的房间，走进了教堂，坐上了第一排的长椅，我凝视着十字架上的耶稣，我希望耶稣能够指引我，而我无法认真思考。
　　想来想去，我叹了一口气：“哎……”我无奈自己的能力，悲伤巴克的处境。
　　瑞恩一边走来一边说：“你在想什么？”
　　“我在思考。”
　　瑞恩坐在了我身边，注视着我。
　　“亲爱的瑞恩，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
　　“如果坏人来了，你是先救亲人还是朋友？”
　　他微笑着对我说：“当然是亲人。”
　　“如果上帝的旨意让你救朋友呢？”
　　他毫不犹豫说：“那就听上帝的啊！”
　　“为什么啊？”我惊疑得睁大了眼睛。
　　“因为所有人都是上帝的孩子呀！”
　　我看着瑞恩，心急说：“救了一个朋友死了一家亲人，你还听上帝的旨意吗？”
　　他为难地皱起了眉头，眼珠在眼眶里转啊转的，眼珠一边转，一边无奈说：“我不想救的，但是我必须救。”
　　“为什么呢？”
　　“如果违背了上帝的旨意，我想所有人会抛弃我和我的亲人吧！那样，会很痛苦。”
　　我站了起来，终于解开了心中的死结。但是，悲喜交加的心。
　　瑞恩有些担心地站了起来，仰视着我说：“你怎么了啊？”
　　“谢谢你瑞恩。走，我们去巴克家。”
　　我伸出了手，瑞恩伸来小手牵起了我的手。
　　——
　　“我用什么样的思考来征服女公爵的恨呢！是爱，罗恩说的很对。我用什么样的爱来征服呢？我对巴克的爱如何能征服女公爵对巴克的恨呢？这是我必须认真思考的，感谢上帝。”我的自言自语在黑灯的房间里飞来飞去，我坐在软椅上望着夜里的校园。
　　窗户朝外开着，夜里的凉爽飞进了窗户。就在我凝眉苦思时，突然一只知更鸟飞在了窗台上。它不停地摆动着小鸟头观察我，看上去它并不怕我。
　　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窗台上的这只知更鸟，我从它嫩黄的嘴上发现它刚学会飞翔。我希望它能带给我灵感，于是我一抬手，它就扑棱棱地飞走了，我笑嗔一声：“胆小的家伙，我在试探你。”
　　谁知这只知更鸟又飞了回来，很快飞进了窗户，我赶紧低头来闪躲它，我冒出了一身冷汗。我害怕它从背后啄我一下，我慌忙跳了起来转过身。
　　这只知更鸟在我的房间里飞来飞去，吱吱吱吱叫不停。其实，我真的不敢把它赶出去。很快，瑞恩推开了房门，跑了进来，他打开了房灯。
　　当房间亮起来的一瞬间，知更鸟猛地朝我冲来，吓得我急忙举起了双手，被我这么一惊，知更鸟拐飞上了书柜，钻进了书的缝隙里。
　　瑞恩跑去了书柜，爬上了书柜，把一只手伸进了那个缝隙里，他失望地回过头对我苦笑：“让它溜了。”
　　我急说：“没有没有，它就在那一排的书后面。”
　　瑞恩急忙回过头，从书柜的上一格抽下了一本书，他一边把手从缝隙里抽出来，一边把手里的书塞进了缝隙。
　　“看你能跑出来，哼！”他小头一甩，酷毙了。他跳下了书柜，向我走来说：“你的胆子真小，连小鸟都对付不了。”
　　我愁眉苦脸笑着：“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真的很胆小。”
　　知更鸟发出了叽叽叽叽的求救声。
　　瑞恩转过身笑道：“哈哈……你的力量太小了吧！还以为你能逃出来呢！”
　　我微笑说：“快把它放了。”
　　瑞恩转过身笑道：“让它受一会儿罪吧，这是上帝对它的惩罚。”
　　我苦笑说：“它会死的！”
　　瑞恩摇着头说：“不会不会，我再加一本书它才会死。等它不叫了，我再放了它。”
　　“放了它吧！”我很快走向了书柜。
　　瑞恩伸展双臂挡住了我，急叫：“是我抓住了它，你没权放它。”
　　鸟叫声消失了，我心急：“别闹了瑞恩，它真的会死。”
　　“我是指挥官，那些书都听我的指挥。”
　　“好好好，你快去指挥。”
　　瑞恩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跑来了书柜。他爬上了书柜，随便抽出了一本书。鸟叫声立刻响了起来，瑞恩急忙把书塞进了原位。
　　“你做什么呢？”我有点生气走了过来。
　　瑞恩回过头认真说：“它在装死，被我识破了。”
　　“噢！”我看着瑞恩。
　　瑞恩肯定说：“绝对没错，鸟会装死。”
　　“装死！”我轻叫一声，好像某个灵感在我的头顶上盘旋。我伸来手抓住了一本书，慢慢一抽，鸟叫声立刻响了起来，我把书推了进去，鸟叫声立刻停了，我心里奇怪极了。
　　瑞恩手指着他刚抽过的那本书，对我说：“它在这里。”
　　我的手依然抓着这本书，慢慢一抽，鸟叫声立刻响了起来，我把书推了进去，鸟叫声立刻停了，我好奇地露出了微笑。
　　瑞恩手指另一本书后对我说：“它溜到这里了，好狡猾啊！”
　　我微笑说：“它再狡猾也逃不出去，这些书听你指挥啊！”
　　“如果它的力量比一本书大一点，就能逃出去。”
　　“我们放了它吧！”
　　“好吧！我可不想上帝惩罚我。”
　　我抓着这本书，慢慢一抽，突然知更鸟飞了出来，吓得我一个愣怔。
　　瑞恩笑嘻嘻对我说：“瞧！我说它狡猾吧！它利用你的好奇心。”
　　我傻乎乎对着瑞恩点了点头，真没想到一只鸟这么狡猾。
　　“晚安，好奇的乔安妮！”瑞恩跳下了书柜，跑向了墙壁上的灯开关。
　　“好奇！”我轻轻地吐出了这个词，慢慢地推回了手里的这本书。
　　瑞恩关了房灯，出去时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