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8）

　　周靓要来了，开福想帅气一些，穿了最漂亮的金色睡衣，还在身上喷了点曹爱爱的香水。他在曹爱爱的指挥下，把火锅桌搬在了院子里，又用大蚊帐罩住了火锅桌，然后各种食材各种操作累得满头大汗。一共端来了二十盘食材，曹爱爱还叫他加菜。
　　“你是不疯了？”开福笑道。
　　“我就要周靓看看你有多么爱我。”
　　“你是怎么了？”
　　“我和她比我只有输，这回我要赢一次。”
　　“家里只剩下虾和甲鱼在冰柜里冻着。”开福看见了院外进来的车灯光，笑道，“人都来了就不准备了吧？”
　　“你不爱我。”
　　“老子想杀了你。”开福打算回家去准备。
　　“这么晚了打扰了。”院门外传来了乌雨泽的叫声。
　　曹爱爱忙说：“够了够了，好东西咱留着。”
　　乌雨泽走进了院门，看见曹爱爱对他叫道：“你怎么来了？不要脸。你媳妇呢，你是不出轨了？”
　　周靓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害怕，她看开福对他摇了摇头。
　　“我是来汇报工作，这么丰富的火锅我媳妇肯定来。”乌雨泽走来笑道，“周靓不好意思来打扰你们就把我拉上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曹爱爱拉着周靓坐上凳子。
　　“怎么吃这么丰富？”周靓笑道。
　　曹爱爱笑道：“你来了开福高兴呀，还要给你洗虾洗甲鱼呢，可惜在冰柜里冻冰了。”
　　“我早该补补元气了。你们坐着，我来安排。”乌雨泽走去了家里。
　　“我去盯着点。”开福明白乌雨泽是要在私下对他说事。
　　“我这个嘴气死我了。”曹爱爱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周靓哈哈两笑，拿起筷子吃起来。
　　曹爱爱笑道：“周靓，嫂子跟你说个事，坤子的女朋友想找个工作，你给安排一下。”
　　“什么学历？什么专业？”
　　“大专生，学工程的。”
　　“等酒店开业了，去做个领班。”
　　“坤子想离她近点。”
　　周靓想了想：“去公司人事部报道。”
　　“我看行，呵呵，谢谢你，嫂子给你拿饮料去。”
　　曹爱爱走来了外屋，走来了里屋门前，听见厅屋里传来了乌雨泽的话声：“再这样下去就乱套了。”她心里吓了一跳，侧耳听了起来。
　　乌雨泽说：“你舅是村会计肯定知道这事，你舅不说是看在你媳妇的面上。”
　　开福说：“他贪了多少？”
　　乌雨泽说：“贪了多少我不清楚，我只清楚他给的进货单上的价格翻了一倍。这样放任下去，你会跟着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说咋办？”
　　“他捞差不多了把他撤了吧。区委的人盯着甲尔坝这所学校。”
　　“我爹？”曹爱爱心里惊道。
　　开福点了头：“你委婉些。”
　　“哥们明白，你放心。只是，你媳妇这怎么交代？”
　　“公是公，私是私，这是我的原则，坏了原则我不当村主任。”
　　“开福，哥们服你。你这官当下去绝对流芳百世。”
　　“酒店装修怎么样了？”
　　“明年四月完工。周靓想叫许川担任酒店总监。”
　　开福点了头：“财务呢？”
　　“开灵呗。”乌雨泽看开福苦笑了起来，“吴强是个好兄弟，这事你必须管。”
　　“我怎么管？”
　　“交给你妈。”
　　“我认为离了好，她心不在吴强身上。”
　　“开灵和吴强离婚了，三贵叔承受不了。万一吴强和你家反目成仇，他抓的可是治安。”
　　开福叹着气点了头，其实他不想管这事。突然冷哼了一声，说：“这里除了你、周靓、曹亲亲、兰张飞、吕巧明不贪钱，其余的所有人没个不贪的。我睁一只闭一只眼我对不起朱书记，贪污这事咱们该抓了。”
　　“你抓了这事你就没亲信了。只能是叫他们胃口小点。就说省里收到了检举甲尔坝村委贪污的匿名信，很快会派人来查贪污这事。”
　　“按你说的办。”
　　“只是缺个引子。”
　　开福笑道：“我刻意留了一笔钱在村委的账上，就是旅游局罚款那事一家一千块。”
　　“我明白了。”
　　“开灵最近老实吗？”开福看乌雨泽摇了头，“你说谁接管三贵叔的位置合适？”
　　“你认为呢？”
　　“兰张飞是个实干家。”
　　“差了点。”
　　开福微笑点头：“你安排他学习三个月弥补一下。”
　　“啥意思？”
　　“先叫他把位置占了。省的那些贼惦记。叫开灵也去，散散心。”
　　“周靓去厨师学校打听了，二哥的厨艺不行。”
　　“卡掉。”
　　“直接卡了二哥面子受不住，不如这样，二哥是厨师长，咱招些高级厨师。”
　　“也行。”开福笑道，“我妈会一道宫廷菜名叫雪中暖阳（羊），就怕我妈不传我二哥。”
　　“肯定会传。”乌雨泽说，“你媳妇和我媳妇去学习班，酒店必须有自己人。”
　　开福点了头：“投资商联系怎么样了？”
　　“我爸办事你放心。”乌雨泽笑着咬牙切齿，“只等杨丽娥的酒店建到一半。”
　　“我们必须收拾她服帖，不然会后患无穷。”
　　“藏得太严了，私家侦探都说遇到高手了。”
　　“一点没有吗？”
　　乌雨泽摇了头：“邢大头的媳妇挖到了宋红娟的一个秘密，宋红娟有个私生子在香港。她现在利用兰天爸爸的关系在搞医疗器械，听说是赚了一大笔。宋红娟八成是给了兰天一大笔钱，兰天才没有和她离婚。”
　　“你是说兰天知道她有孩子？”
　　“哥们派人告诉兰天的。”
　　“你真坏。”开福笑道。
　　“我在救兰天脱离苦海。”乌雨泽笑道，“她们母女进去了出不来，她家的酒店就是咱俩的。对了，差点忘说了，周阿姨给周靓介绍了一个加拿大律师，周靓跟爸妈闹别扭才躲你家住几天。你别说我说的，女孩子脸皮薄。”
　　“知道了。”
　　开福心里特不是滋味，他有了想和周靓结束的心思。他连着几天和周靓说了几次都被周靓拒绝了，他发现周靓快对他有了恨意。他不敢因小失大，因为乡亲们需要周靓。
　　老周婆得知女儿出轨，她把女儿关在家里打了一天，用皮鞭用棍棒直到把女儿打昏，她才叫来医生给女儿治伤。她就是这硬手段，女儿不服就打到服。周宝刚在此事上不敢表态也不能表态，只盼望女儿早点回心转意少挨打。
　　开灵躺在床上刚刚苏醒，老周婆的巴掌就打了上来。开灵咬紧牙关拼死抵抗，把老周婆气炸了。
　　“别打了，别打了。”周宝刚一直守在门外叫道，眼前的这扇房门被反锁了。
　　老周婆打累了，嘴里喘着气说：“周开灵，你给我听好了。你再不悔改，你三个哥哥就去杀了兰天。你了解他们的性格，只需我一声令下。吴强戴了绿帽子，他的手枪不是吃素的。”
　　“你打死我吧。”开灵咬牙切齿。
　　“妈陪你死在这里。”老周婆也咬牙切齿。
　　周宝刚在门外说：“女儿啊，该收心了。千万别做伤天害理的事，咱周家是村里人的榜样。一百多年了，不能毁在你手上。你不听爸爸的话，爸爸活着抬不起头了。”
　　老周婆看儿女往死里较真，她心痛地说：“我一直以为我养的好儿好女，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前的人。真没想到，一个你一个开利，毁了老周家上百年的清誉，你们对不起列祖列宗。兰天绝对不是个好男人，他已经是结婚的人了。周靓的眼光真好，看他看得一个准。周开灵，你喜欢的是个人渣，他把你也变成了人渣，我们全家都成了人渣。”
　　“他会离婚的，他会娶我的。他爱的是我，我爱的是他。”
　　老周婆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你懂不懂女人的本分？你没结婚可以说你是不懂事，可你结婚了有了家庭的责任！吴强是无辜的，家人是无辜的！”
　　开灵冷笑：“我们是无辜的。”
　　“你结束了一段婚姻才有资格开始另一段婚姻，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你这样胡作非为把你三哥害了，他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
　　“是我三哥对你说的？”
　　“兰天的妈妈告诉我的。”老周婆看见女儿的脸色赫赫一怔，“他爸妈是卫生厅的官员，已经对甲尔坝手下留情了。他爸妈同意你和兰天在一起就不会给妈通气了，她妈说你缠着兰天不放杨丽娥会要了兰天的命。”
　　开灵信以为真，说了声：“我饿了。”。
　　村委会议室里召开了会议，乌雨泽把伪造好的一份文件叫大家轮流过目。他们哪知道这是个套路？都把脸吓白了。有几个人在擦额头上的冷汗了，杨二丁倒是镇定自若。“检举信上到底是谁的名字区委领导也不知道，只知道纪委握住了真凭实据。很快就来了，大家做好准备吧。开福就此事被叫去市委谈话，就怕开福顶不住压力。”乌雨泽说，“说下个事，甲尔坝学校。”看去了老邱，“老叔先休息一段时间。”
　　“怎么了？”老邱叫道。
　　“你找的工程公司的老板是某个大领导的仇人，大领导命令警察局正在调查工程公司的老板。你小心跟着沾一身屎，你不信我去问开福。”
　　老邱说：“你小子摸清了？”
　　“是大领导摸清你了，区委领导看在开福的面上提醒你一句。”乌雨泽苦笑地说，“散了吧，都回去琢磨琢磨。这回严抓贪污腐败，千万别连累了开福。上面真把开福撤掉了，我们都要滚蛋。”
　　此时，开福和周靓在公园里散步。他们拥有一样的烦恼和一样的不舍，他们在公园里走了一圈没说一句话。开福不敢表态，只等周靓的态度。
　　眼看天色要黑了，周靓停住脚步面对开福说：“你不爱我了？”
　　开福摇了头：“我不能耽误你的人生，你过年二十九岁了，你爸妈会恨我。”
　　“你想我嫁人是吗？”
　　开福点了头：“事已至此，我们总要为家人想想。”
　　“请你告诉我你是爱曹爱爱多还是爱我？”
　　“当然是你了，我们是爱情。”
　　“我们分手。”周靓转身跑了。
　　开福伤心落泪，一直目送周靓消失不见。他了解周靓拿得起放得下，而他此刻却难以放下。他走来坐上了一张长椅，回忆着和周靓的过往。实在忍不住了，他双手抱头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