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2）

　　兰柱来了吴三贵家赶上吴翠翠大闹家人，有上百人围住了院墙。
　　吴翠翠是吴三贵的女儿，在市重点大学读大四，学习名列前茅，得到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她只等拆迁款到手出国留学，可得到爸妈的话是不拆迁把她气疯了。
　　吴三贵在这事上态度坚决。他媳妇一个劲打骂他叫他拆迁，他一怒之下打了老婆和女儿。他发誓杀了他才能拆迁，女儿真就拿菜刀砍他，他的左手臂上挨了一刀。已经闹到这地步了，他叫出了断绝父女关系。女儿真就书写了断绝父女关系的协议书，要求把属于她的地分给她。吴三贵不签字，女儿跟他往死里闹。来了好多乡亲劝不住吴翠翠，反而被吴翠翠骂了个狗血淋头。人们发现吴翠翠变得不可理喻，其实也是不了解吴翠翠求学上进的苦心。
　　“我去做小姐赚学费。”吴翠翠甩下了这句话赶夜路走了。妈妈追上来把她拉去了外公家想办法凑钱。
　　挺大个院子里只留下了吴三贵和杨二丁，杨二丁给他包扎了伤口。他心里堵得慌哭了一鼻子，他发誓不要这个自私透顶的女儿。
　　杨二丁说：“想都不敢想女儿杀老子，这真是千古奇闻了。这一代的年轻人算是毁了，只有欺负爸妈的本事。”
　　吴三贵说：“我养了她二十三年，我只图她有个良心。她这一刀砍的，我彻底看清了她。”
　　杨二丁笑道：“动真格的你舍不得，那是你的亲骨肉。”
　　“你看我舍不舍得。”吴三贵说，“她和开福同样是大学生，她的学校比开福的学校还高等。她没有开福的觉悟，说明她骨子里不是个人才。”
　　“你咋不给朱书记打电话报信？”
　　“我就是要攒着开发商的罪行。”吴三贵的脸上露出了几丝狡猾的笑意。
　　“你猜猜这叛徒是谁？”
　　“猜到了没多大意义。”吴三贵说，“咱们必须把老周家保护好，他家被强拆了一片人跟着倒了。”
　　杨二丁咬牙叹气：“二十年前喝井水，二十后又喝井水，这日子没变，人心变了不少。”
　　吴三贵说：“我今天给区委的小领导打电话说了自己搞开发，得到的答复是我在毁灭国家发展建设。我手机录音了，我叫朱书记听听这声音。”
　　“现在大家是心血来潮愿意抱团，拖的时间长了人心又变了。说个实话，觉悟高的人也爱钱。咱这日子穷了太久了，都想着一口吃个胖子。”
　　“态度不坚定这事成不了。”吴三贵说，“必须想个狠招把大家全治了。”
　　“三贵，出事了。”老周婆跑进了院门摔倒了，两个儿媳妇赶来扶起她。
　　吴三贵和杨二丁赶过来，老周婆气喘吁吁地说：“周宝刚打来电话叫我同意拆迁，就说了这一句话，看来周宝刚在牢里出事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三贵惊道：“牢里不能打电话。”
　　老周婆说：“真是周宝刚的声音。我听他语气是被逼的。”
　　“狗日的真歹毒。”杨二丁咬叫。
　　高圆圆对吴三贵哭道：“三舅，别闹出人命了，我不想做寡妇。”
　　老周婆哭道：“是啊三贵。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在里面任由他们欺负。”
　　“快拆了吧。”杨二丁没了底气。
　　陈巧巧对三贵哭道：“三叔，他们真敢玩命。”
　　吴三贵强颜欢笑：“不是我不拆，是朱书记命令我搞开发。”
　　老周婆说：“你别胡说了，我这着急心慌，你赶紧给个痛快话，我好回家睡觉。”
　　吴三贵说：“我给朱书记打个电话汇报这事，朱书记一定会管。”
　　高圆圆哭道：“天高皇帝远管不着。吃苦受罪的是我家三个男人。”
　　“随便你们。”吴三贵想发火憋住了。
　　“我拆了。”老周婆转过身走了一步听见了吴三贵的哭声，她咬住牙还是走了。
　　“就这样吧。”杨二丁的手轻轻拍了拍吴三贵的肩膀，突见吴三贵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朱书记。老周婆还没走出院门回过身看着吴三贵一边打电话一边哭，他突然听见朱书记愤怒的叫声。两字——反啦。
　　“你又心软了？”陈巧巧对老周婆哭叫。
　　“再等等。”老周婆走了回来。
　　“滚！”吴三贵叫道。
　　“反了你个兔崽子。”老周婆一举拳头，全村来电来水。
　　吴三贵硬气了：“你有种打我啊。”
　　老周婆落下了拳头，笑道：“你行。”赶紧说，“周宝刚怎么办？”
　　吴三贵笑道：“朱书记派亲信赶去监狱了。”
　　杨二丁忙说：“我听见了是真的。朱书记还说给我们三个月时间搞自研开发。”
　　“那就再等等。”老周婆走了一步回过身笑道，“三贵，我手里有笔闲钱，翠翠想出国留学，你成全就好了。咱甲尔坝还没出国这么大的学生呢，这是大好事。”
　　“四年要五十万。”三贵说得都牙疼。
　　老周婆笑道：“我先借给你三十万，到了五月份开福赚了钱我再借给你二十万。”
　　两个儿媳同时惊叫：“妈，你哪来这么多钱？！”
　　老周婆呛叫：“我的钱才不叫你们知道。”
　　吴三贵笑道：“我听你安排。”
　　“叫你家翠翠按规矩来我才给她借钱。瞧你养出个什么东西。”老周婆说完走了。
　　杨二丁笑道：“我家里也有点闲钱，不过不多。”
　　“不多是多少。”
　　“十万。”
　　“你贪污了？！”
　　“老子的钱是这几十年卖山货赚的。”杨二丁气呼呼地走了。
　　吴三贵叫道：“敢情我最穷。”
　　“你终于明白自己了。”杨二丁头不回地笑道。
　　村里来电来水了，当夜来了三百号武警住进了废弃的学校镇守太平。大家心里记了朱书记的好，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研开发。
　　老周婆发现两个儿媳妇大变脸，睡觉都要挨着她。她说：现在三贵成了村里的带头人，咱家不给他些甜头就怕日子不好过。咱们只有把开福扶上去，咱家才有好日子过。
　　高圆圆说：“咱家一直压着吴家上百年了，我认为三贵不敢。”
　　老周婆说：“现在你爹进去了，三贵有朱书记撑腰。现在的人心说变就变，咱是周家的女人必须把开福扶起来。”
　　两个儿媳妇明白了婆婆的用心，她们商量决定投资旅游项目帮助开福成为村里一把手。
　　第二天早晨，村委大院召开了自研开发会议。村民们包围了院里院外，村里的人们差不多都来了。吴翠翠跪在院门外笑得挺欢，长辈们走过她时打她一下，有的轻有的重，她都要挨着。尤其是她的奶奶狠狠地打了她六拐杖，家里长辈也打得挺狠。她看见老周婆过来了，忙笑：“亲婶儿。”
　　“你个不孝的东西。跪好了。”老周婆叫道。
　　吴翠翠笑道：“我跪一个月都行，美国等着我呢。那是美利坚啊，那么多大学生就出了我这一个甲尔坝的骄傲。”
　　老周婆哭笑不得：“美国就等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保护很新的银行卡递给了吴翠翠，“六个六，赶紧滚。”
　　吴翠翠从地上跳起来抱住老周婆亲了两口，接着一股风跑没影了。
　　人们看在眼里心里认为周家还是村里的老大。
　　老周婆走来院里瞧见开福坐在讲台上像个领导，她心里认为这笔钱没白借。“来妈这。”她招呼来了曹爱爱就是叫人们看见，曹爱爱一口一个亲妈。陈巧巧和高圆圆同时“呸”了一声，身边的人们全看见了。
　　吴三贵叫道：“全体注意了，都静下来。听开福对大家说，鼓掌。”
　　开福说：“现在对我们最有利最有效最快的自研开发就是搞农家旅游，我们采用集资方式先把东西买回来自行修建旅游景点。我算了一下，前期需要三千万。我出两百万，还有我的果山算投一百万，剩下的大家集资。”
　　吕巧明的爸爸叫道：“前期能赚多少？”
　　这个问题大家最感兴趣，眼睛全盯住了开福的嘴巴。
　　开福叫道：“一天最少十万。”
　　人们吓住！
　　老周婆叫道：“你给大家说细点。”
　　开福笑道：“我们的旅游景点免费游玩，前提是游客要吃住到我们家里。一个游客住一天一百块，吃三餐一百块。一个游客两百块，一天五百个游客就是十万块。家家户户都要准备客房准备饭菜。”
　　吕巧明叫道：“天天能来这么多人吗？”
　　开福笑道：“市里五百万常住人口你自己算，算不来是旅游景点没搞好。”
　　老周婆叫道：“怎么才能搞好？”
　　开福笑道：“全村人一起搞就搞好了，到时会有商人来投资。”
　　“大家安静，我来说。”吴三贵说，“村里的旅游事业是由周开福董事长成立的开福旅游公司开发，因此旅游事业是周开福董事长说了算。游客的花销由开福旅游公司统一收费，游客的吃住由开福旅游公司统一安排。一个游客在此消费一天公司抽八十块钱，你家一个游客一天所得一百二十块钱。山里的野物大家不能私自捞回家，从此属于集体共有财产。好了，大概的规矩讲完了，现在抓紧投钱，谁投钱谁是股东。”
　　杨二丁举手叫道：“我投十万我现在去取钱。”
　　人们嘴里一起抽了口凉气，看着杨二丁赶出了院门。
　　吴三贵叫道：“投五十万的人是原始股东，有资格参加旅游项目发展建设，我去银行贷款，我找亲戚借钱，我投五十万。”
　　牛二叫道：“我全投了，二十四万。”
　　牛大笑道：“我投二十万，我相信三贵。”
　　吕巧明赶紧举手：“我相信开福我全投了。”
　　吴三贵叫道：“全投是多少？”
　　吕巧明说：“我爹给我钱就是十万，不给的话我投三万。”
　　吴三贵叫道：“先记三万，回家取钱去。”
　　老周婆赶在吕巧明迈步之前叫道：“你给我滚蛋。”
　　吕巧明的爸爸赶紧叫道：“我家投二十万，老周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