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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住院

作品名称:大道人生      作者:李维奇      发布时间:2019-11-17 15:00:09      字数:4216

  他骑自行车往五百户来,路上尽是拉木材的马车,可热闹了。
  他在五百户的最西头找到了章楚涵的房场,章楚涵和赵松林正蹲在那里干着什么。
  “哥来了。”
  听见脚步声,章楚含抬头,一看是田川。
  “你俩是干什么呢?”
  田川问。
  “洗河卵石呢。”
  赵松林说。
  “河卵石用洗吗?”
  他问。
  “人家都不用洗,咱家得洗。”
  章楚涵说。
  “为什么咱家洗啊?”
  赵松林把洗河卵石的原因说了。
  当时盖房子都打地梁和圈梁,当然要用河卵石,赵松林说他买河卵石让单位给他出一次车,因为单位有卡车,单位也有规定,职工盖房子,单位可以给出车,但不能超过两次,听说赵松林要买河卵石,有两个同事主动帮忙去装车,其中一个同事说,河卵石不用买,他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去自己装,赵松林说既然有不花钱的为什么要买呢,就按哪个同事的指引去装河卵石,河卵石拉回来了,卸在了房场。赵松林也很高兴,没花钱拉了一车河卵石,完事以后他请同事大吃了一顿。
  第二天工程队来了,说你这河卵石不能用,土太多,和水泥不结合,实在要用也得用水洗。
  工程队回去了,很不满意。
  当然可以再买一车河卵石,但花钱不说,车也不好找,单位的车只能用两次,下一次是准备拉木材。所以他俩决定洗。
  但房场没有水源,用水都是买,十元一桶,用小驴车拉汽油桶装水,章楚涵觉得等把这些河卵石洗完了,水钱可能都超过买河卵石的钱了,并且她也预感,他俩洗不完,因为洗不长时间手就疼了,用手心搓石头,那手能不疼吗?
  “哥你来有事吗?”
  赵松林说完了,章楚涵问田川。
  “没事,我是来看看,董部长想上你那采访,我打电话,秘书说你没上班,盖房子呢,我就过来了。”
  “什么时候去?”
  “不去了,等你忙完了再说。”
  他俩一遍说着一边洗着,看来也很着忙,田川说:“你俩先干着,我回去找点东西,这样洗手也受不了啊。”
  章楚涵说:“哥你忙去吧,不用你。”
  “我回去看看,没时间就不来了。”
  “你不用回来了,我俩能洗。”
  赵松林也说。
  “那好。我回去了。”
  田川骑自行车回来了,心里不是滋味,章楚涵洗石头,这也不是女人干的活啊。王颖自打到田家,什么粗活都没干过,连洗碗做饭都不干,可章楚涵呢。却要洗石头,他真从心里心疼她。
  他想帮她,但怎么帮,再买一车河卵石,钱他倒是有,但动静有点大了,章楚涵认不认可,赵松林会怎么想,可以到园林找王处长,叫他派一辆洒水车,用水车喷头喷石头,那效率就高了,王处长和他关系不错,高级政工师是经他手办的,他根本不会写论文,是自己帮他写的,他非常感谢,说以后有什么事就吱声,但这样做动静也不小,还有以权谋私的嫌疑,更主要的是这样做赵松林是感谢呢?还是不快?
  他想帮章楚涵,但在赵松林面前确实得把握好尺度,否则容易叫赵松林生疑,破坏人家的夫妻感情。
  他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也帮着洗石头,这个尺度可以叫赵松林接受。
  他到商店买了几块洗碗布,又买了点蛋糕和汽水,回来帮章楚涵洗石头。
  足足洗到天黑,石头终于洗完了,明天工程队可以开工了,田川也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
  转眼又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张部长和唐部长都调走了,真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张部长到政府做了常务副县长,唐部长到工商局做了副书记,副局长。
  这就是宣传部和组织部的区别,组织部的副部长出去不是党委书记就是局长,没有一个是副职的,宣传部的副部长出去只能安排一个副职,加了一个副书记等于明确是二把手,如果不加一个副书记是不是二把手都不好说,宣传部在组宣纪三个部门里是权利和待遇都是最低的一个部门。
  新来的常委部长姓李,是一个乡的党委书记,三十四岁,干了二年的党委书记就做了宣传部长,关于他的升迁有一段很传奇的经历,他原来是银行的一个小职员,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到县政府做了秘书,他做了十年的秘书被提拔做了副乡长,这时就有人说他是秘书里面水平最低的一个,但是他有一个长项,他能喝酒,但喝酒对他的升迁好象没起什么作用,如果是起作用他早就提拔了,不用等到十年。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做副乡长还不到二年就直接提了党委书记,这时人们就开始挖掘原因,说他是怎么提上来的呢,按常规,由一个副乡长到党委书记怎么也得十年的时间,起码他得经过副书记和乡长两个阶段,而他把这两个阶段全省了。
  有人说他的工作水平非常一般,凭他的成绩是完全当不了党委书记的,但他为什么当了党委书记了呢?有消息灵通人事放出一个猛料,说他妈和县委臧书记是初中同学,并且好象有过一段恋情。
  这个理由好象还是比较充分的。
  田川对这个新部长很抵触,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刚来几天,他叫田川起草了一个文件,田川认认真真地把文件写完了,送给他审阅,他坐在老板椅上看田川写的文件,看了一会,说:“这文件你不能写标题,因为标题是在文件纸上。”
  “好,以后不写标题了。”他诚恳地说。
  “这是一个常识啊。”他又说了一句。
  “——”田川欲言又止。
  他仿佛回到了一高中,重新面对那些不可思议的老师,并且好象比当年公开课更加痛苦,坐在他面前的是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是县里的领导,他觉得向领导汇报工作还挺荣耀呢,宣传部的其他人还没这个资格呢,但他的荣耀感一下子没有了,他有一种屈辱感,这是什么水平的宣传部长啊,写文件不写文件题,你又没给我文件纸,我也不知道我写的文件合格不合格,我怎么会不写文件题呢?还说这是常识,你一个高中生和我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谈什么常识啊,但田川还是把火压住了,他没有和李部长分辨。
  这几天他的心里都不痛快,他想找人倾诉,他又想起了章楚涵,他觉得章楚涵是最能理解他的人,可惜她不在身边。
  他坐在电脑前发呆,电话铃响了,他拿起了听筒。
  “哪位?”他客气地说。
  “哥,孩子住院了,你能过来一趟吗?”是赵松林的声音。
  “能,哪家医院?”
  “县医院住院部203.”
  “好,我马上就去。”
  田川放下电话,直接下楼去取自行车。
  不一会他就来到了县医院住院部203房间。
  “怎么回事?”
  他进屋就问,章楚涵和赵松林都在屋,章楚涵抱着孩子,从地上走,显然孩子很不舒服,在章楚涵的怀里扭动。
  “前天就高烧,到医院一看就留住院了,说是呼吸道感染。打两天针,不烧了,今天下午一看,满身都是红点子,我问大夫是不是疹子,她说是疹子。出疹子是孩子的正常情况,疹子出来了,也就不烧了。我和楚涵说这不是医生给误诊了吗?明明是出疹子,怎么能说是呼吸道感染呢?楚涵说叫你来商量商量。”
  赵松林做了简单介绍。  
  “孩子验血没有啊?”
  田川问。
  “验了。”
  “验血就没有问题了,医生的诊断是靠化验单来的。”
  “那她当时没说要出疹子啊。”
  “化验只能化验是病毒感染还是细菌感染,但它不能确定感染的部位,也许是嗓子,也许是肺部,也许是其他部位,总之,只要确定是病毒感染或细菌感染就能用药了,疹子也是一种病毒。但化验单反映不出来。”
  “照这么说没有误诊?”
  章楚涵说。
  “没有误诊。”
  “消炎药不是不管病毒吗?我看他给孩子打青霉素,是不是用药用错了?”
  赵松林又问。
  “人感染病毒以后免疫力会下降,免疫力下降细菌就会侵入,所以很多病毒感染都合并细菌感染,用消炎药也没有错。”
  “细菌怎么来得那么快啊,免疫力一下降它就侵入啊?”
  赵松林问。
  “细菌不是从远处来的,人的体内始终有细菌,之所以没有发病是因为人有免疫力,当免疫力下降了,细菌就会呈现炎症。”
  田川的一通话把赵松林和章楚涵心中的疑问都解答了,他俩的心情也好多了,孩子已经不发烧了,看来搁两天就能出院了。
  孩子仍然不老实,在章楚涵的怀里扭动着,章楚涵打开孩子的尿包,一看,孩子拉稀了。
  “孩子拉稀了。”
  她惊恐地说。
  “这两天肚子一直很好啊,怎么会拉稀呢?”
  赵松林也疑惑地说,两人刚刚宽松下来的心情又立刻紧张起来。
  “拉稀不怕,那是菌群紊乱,吃点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田川说。
  “什么是菌群紊乱啊?”
  赵松林问。
  “因为孩子在用消炎药,消炎药在杀死病菌的同时把有益菌也杀死了,有益菌数量不够就拉稀,不过这种拉稀和炎症造成的拉稀不一样,它肚子不疼,用点药慢慢就好了。”
  “那用不用告诉大夫啊?”
  赵松林说。
  “用。告诉大夫,他好用药。”
  “那我去。”
  赵松林出去了。
  “哥你怎么什么都懂啊?”
  章楚涵说。
  “这哪是懂啊,这是经验,我闺女也住过院。小孩住院很正常,发过两次高烧会增强免疫力,所以不要紧张。”
  “把赵松林我俩吓坏了,还出了疹子,我也怀疑是医生误诊了,也不好意思问,咱也不敢惹人家啊,我说你给哥打电话吧。”
  “早就应该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帮你带带孩子,我带孩子还是可以的,孩子住院至少有三个大人,一个人抱孩子,一个人举滴流瓶子,一个人跑道。”
  “你说得咋那么对呢,赵松林抱孩子,我举滴流瓶子,没人跑道。”
  “这回我跑道。”
  “别影响了你单位的工作啊。”
  “没啥影响的,最近不忙。”
  田川想把最近一段时间的憋屈和章楚涵说一说,但孩子生病,章楚涵的心情也不好,所以他就没有说。
  赵松林回来了,说护士一会就给打针,加跑肚的药。
  过了一会,护士来了。
  章楚涵说能不能换一个地方,扎在脚上孩子走到不得劲,护士说那就扎在头上。
  护士拿出刮刀给孩子刮头发,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同时鲜血从孩子的额头往下流。
  “对不起对不起,给孩子刮出血来了。”
  护士连忙说,同时赶紧用一块胶布给孩子的伤口粘上了,但鲜血已经流在了鼻子上。
  赵松林一脸铁青,章楚涵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护士又从旁边刮了一片头发,把针扎上了。
  孩子哭闹,他们到走廊里走,章楚涵抱孩子,赵松林举杆,田川从后面跟着,章楚哈哈尼一直在哭。
  “咋的了?”
  别人问。
  “护士扎针的时候把孩子头皮刮出血了。”
  田川说。
  赵松林接过孩子,田川举杆,章楚涵就爬在墙上哭。
  田川的心也非常难受。
  又走了一个来回,田川说:“楚涵你举杆,我和大夫说几句话。”
  章楚涵接过了滴流杆。
  田川到医生办公室找到了主治医生,说:“刚才护士给孩子扎针的时候把孩子的头皮刮出血了,我也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我是孩子舅舅,但孩子妈妈非常心疼,一直在哭,我怕孩子妈妈有什么事,所以想和大夫商量一下,能不能给出一个手续,就是今后孩子因为在这件事上有什么事医院会负责。”
  “那怎么写呀。没写过呀。”
  大夫说。
  “没写过不等于不能写,我们也没有责怪护士的意思,主要是考虑孩子妈妈特别痛心,毕竟这是医院造成的也是不应该造成的。”
  田川说。
  “那你和主任说说吧。”
  田川去找主任把刚才的意思又说了一遍,主任的态度很好,说可以写。
  “那什么时候写呢?”
  田川问。
  “出院的时候吧。”
  田川一想也行,这东西也不着忙用,既然主任答应了出院就出院吧。
  田川回到走廊里,和章楚涵说:“我和主任说了,医院给出一个字据,以后孩子因为这个事有什么事医院负责。你放心吧,别哭了。”
  章楚涵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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