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4）

　　洪石涛回家看望父母按时回到黑龙村，把在社教团部领回的工资，给村支书任小春家支付一个月的生活费，但生活费说啥村支书任小春不接收，洪石涛只好变相给村支书任小春买了一条香烟，村支书任小春不得已就收下了。
　　经黑龙村委会商议，召开了村组干部及工作组员的分工协调会，各其负责本组的全面工作，对于历年欠下国家税费及当年的税费任务，在召开好各村民小组会的同时，要定下时间全面清收完毕当年任务，和历年来所欠下的各项税费。这次黑龙村委会各项工作决定，让工作组长洪石涛对村支书任小春产生了新的认识。文化不高的村支书任小春凭借多年来的农村工作经验，把各项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好的工作经验也能够锻炼一名村干部很快成长起来，像黑龙村村支书任小春就是一例。
　　村支书任小春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把三个组的个人税费清单和税费任务表册，又重新核实一次才分发到各组。既是工作组长又是工作队员的洪石涛，从村支书任小春手中接过税费表册，与村支书任小春商议，在一组村民会必须开好，讲清党的政策讲清时间规定，给村民一个思想准备的时间，在不耽误村民正常生产的情况下，让村民主动上交国家税费。洪石涛和村支书任小春这样一商议，很快达成共识。
　　经洪石涛了解在黑龙村一组，有三户困难户每年倒是给国家上缴税费完成不错，但生活上早早地缺粮是村干部最头痛的问题，类似这样的贫困户加困难户在黑龙村不少，这类人群一直是村干部眼中的好村民。例如，黑龙村一组一户困难户，村民会议都没有开始，他本人早早就把国家税费上缴完了。这位困难户把税费交到洪石涛手里，不断地说道，国家的任务早晚是要完成的。让洪石涛意想不到的是，黑龙村一组村民三十多户，居然在知道了自己的税费任务之后，其中就有一半农户以上缴了国家的税费。
　　村支书任小春把这种情况对洪石涛谈道，黑龙村村民年年上缴国家任务都非常积极，个别家庭再困难，国家税费任务从来都没有拖欠过，积极想办法完成。洪石涛更知道，好多村民上缴国家税费，全靠养蚕，买粮食，买猪羊，买山货土特产，外出打工挣钱等为家庭经济来源。
　　对于洪石涛在黑龙村收缴国家税费工作上比较轻松，村民小组会议还是要召开的，在会议上不单单是国家税费问题，还涉及到冬季农田水利建设，计划生育政策的宣传，群众的生产生活安排等，这些都是当下最要紧的工作任务。洪石涛在村支书任小春嘴中得知，农村工作年年大致都这样，是农村工作的一般规律。
　　村支书任小春和工作组长洪石涛工作责任区在黑龙村一组，为村干部工作方便起见，黑龙村年年都是这样形成了分工惯例。洪石涛和任小春工作仅仅是在黑龙村一组一个工作点而已，全村工作的整体开展和落实以及各项工作任务的平衡发展，他们俩非常清楚，当然是以黑龙村工作大局为重。
　　黑龙村税费工作才刚刚开始，驻黑龙村三组工作队员牛常浩，专门找到村支书任小春和洪石涛，汇报了三组村民小组开会落实任务的情况。有的村民居然在会场上与黑龙村兼三组组长妇联主任范国燕吵了起来。村支书任小春问明原因，说这户姓李的村民叫李长奎，由于过去一位山洼乡驻黑龙村干部，收了税费没有开税票，说是税票开完了下次补上。下次也没有给李长奎补上税票，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经山洼乡政府核实此事，驻黑龙村这位干部说没有这回事，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所以，李长奎一直不交欠下的税费三百五十八元。村干部年年提起或者要收缴税费欠款，李长奎当场和村干部争吵是常事。
　　洪石涛试探性地问村支书任小春：“村民李长奎说交了，乡干部说没有这回事，是乡干部记忘了，还是村民李长奎在胡搅蛮缠，无事找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这时，牛常浩插话道：“计划生育乡政府罚了李长奎家的款，一直对政府不满，专门找借口与政府作对。我这是听妇联主任范国燕说的！”
　　村支书任小春补充说：“李长奎多生超生，违反了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当然要罚款！”
　　洪石涛似乎会思考问题了：“能不能以黑龙村的名义，把村民李长奎有问题的税费账一笔勾销？”
　　村支书任小春连忙回答说：“这可万万不行，你这样一勾销，黑龙村再出现一个像李长奎这种情况，那以后的工作咋整！”
　　洪石涛简直太会说话了：“如果不解决，会影响其他工作的。我父亲也是村上支书，村民有啥问题，如果是遗留问题，不管是啥问题，父亲还是慢慢解决了！”
　　村支书任小春笑着对洪石涛说：“你的建议很好，以后我们村委会在商量李长奎的事！”
　　驻黑龙村三组工作队员牛常浩也许要在村支书任小春和工作组长洪石涛，他们身上讨教解决的工作办法，等于把情况通报了而已。
　　【2】
　　黑龙村一组村民会议迟迟没有进行，住在村支书任小春家里的工作组长洪石涛，的确有些着急了。没有村支书任小春参加的村民小组会，他洪石涛断然不敢独自一人去召开。洪石涛虽然能够原原本本，把该要向村民讲明白的政策说到位，但农村工作独当一面的本领还得需要在实践中去锻炼锻炼。之所以村支书任小春要把黑龙村一组村民会再推迟一步，理由是大的工作税费任务，村民已经自觉上交差不多了，其他工作在黑龙村只能是号召性的工作了。再说，村支书任小春毕竟是村干部，自己家里还有一摊子的事，需要时间筹划安排。
　　洪石涛是一个对工作有责任心的年轻人。他看到村支书任小春和他的妻子廖之琴，这段时间整天忙在地里干农活，挖地边修石坎，给油菜间苗锄草施肥，上山砍柴火等。洪石涛就主动独自在黑龙村一家一户走访，进一步掌握各户村民家庭情况。有些村民认为洪石涛是专门来收交税费款项的，就高高兴兴把人民币从家里木头箱子里拿出来，洪石涛也就当场把税费款项收下，用随身带上的税费票证清清楚楚给村民开好税票，并吩咐说，票证要保管好，这是交了税费款项的证据，避免后来闹误会。
　　黑龙村一组有一户困难户，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十来岁的孙子生活在一起。洪石涛了解到老太婆名叫孙春荣，孙子叫林受康。林受康的父亲林志祥离家出走多年杳无信音，从来都没有给家里联系过，据传说林志祥早已死在外面，妻子陈立立过不惯林志祥家里的艰苦生活，不明不白丢下一男孩林寿康一走了之。老太婆孙春荣和孙子林受康相依为命，还好林受康上学，学习一直很好，墙壁上历年来获得的学习奖状不少。老太婆孙春荣乐滋滋告诉洪石涛，她的孙子林受康就在黑龙村小学读书。老太婆孙春丽还对洪石涛一再强调说，她猪圈里那一条过年猪杀了，卖一半猪肉给国家交税费，留一半婆孙俩过年。
　　坐在老太婆孙春荣家里一条板凳上的洪石涛，面对慈善和蔼可亲的老人，这样对他说出了一口诚实的话语，洪石涛在心理万般敬仰这位老人，对国家税费的理解，最终是对党的政策的理解。洪石涛在心理想到，老人带着孙子在农村生活，不知受到了多少艰难，老人仍然艰难地生活着，而且对生活似乎充满了无限美好。老人虽然有三间瓦房和一间猪圈兼茅房，但有一间瓦房年久失修，有一扇墙垮掉一半了。老太婆孙春荣就在垮掉一半的瓦房里，临时安排了一间厨房。
　　当老太婆孙春荣在洪石涛问起每年的生产方面的情况，老太婆一口接过来介绍说，地多荒芜了不少，主要劳力少跟不上，每年请劳力种庄稼，种下的庄稼打下来的粮食，变卖了要买子种肥料，还有付给劳力钱，三下五除二粮食变成了钱，钱又花销了。接下来粮食又不够吃了，好在国家政策好，年年都给我们家评了救济粮和救济款......
　　洪石涛一边听，一半还拿出工作笔记本，记下了老太婆孙春丽的实话笔录。
　　洪石涛停下笔问老太婆孙春荣：“一年税费合计有多少？”
　　老太婆孙春荣回答说：“四百多元。”
　　洪石涛接着说道：“一条猪，半边猪肉能卖多少钱，税费够不够交？”
　　老太婆孙春荣不紧不慢回答说：“过年猪杀了卖了肉才知道。不够交税费，向别人再借一点不就行了！”
　　洪石涛收起了工作笔记本，向老太婆孙春荣深情地说道：“您老人家少卖一点猪肉，我给你垫支二伯元，有了还，困难的话算了，算我给您老人家困难户捐了款！”
　　老太婆孙春荣在给洪石涛添茶水时，急忙回答说：“洪干部，哪能行。哪能叫干部给我叫税费的，逗大家笑话！”
　　洪石涛还把话朝深里说：“老人家，您这个岁数一年没有猪肉吃，身体是吃不消的，还要养一个孙子！”
　　老太婆孙春荣拍了拍袖口上的灰尘，话锋一转看着洪石涛说道：“猪肉可以少吃，国家的税费可不能少交啊！”
　　老太婆孙春荣要忙着煮晌午饭吃，这次晌午饭他洪石涛必须在。老太婆孙春荣一直在挽留洪石涛要在她家吃了晌午饭才去工作。
　　老太婆孙春荣在厨房手脚麻利，三个人的大米饭一会儿在铁锅里蒸熟了。老太婆安排了一盘炒鸡蛋，一盘新鲜肥肉炒芹菜，一盘洋芋丝，还有一盘炒木耳，加上一碗青菜汤，简直是农村标准化的四菜一汤。洪石涛来到厨房时，老太婆孙春荣正在忙着向炒菜的铁锅里烧汤菜。
　　洪石涛执意向老太婆孙春荣说起：“给你带来了麻烦，家庭这样困难，还破费炒出了这么多的好菜！”
　　老太婆孙春荣一边朝碗里舀汤菜，一边笑一笑说道：“现在家庭再困难，待好客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时，老太婆孙春荣的孙子林受康，放学回家了。林寿康见了家里来了客人，高高兴兴也帮着端菜到饭桌上，不断地叫洪石涛：“洪叔叔，我认识你，你就是黑龙村的工作队干部！”
　　【3】
　　洪石涛在老太婆孙春荣家吃罢晌午饭后，非要跟着老太婆孙春荣在山坡上帮助砍柴火。这面山坡，离老太婆孙春荣家只有二里地，山坡不算陡峭，茂密的山林，体现了黑龙村山高密林生态环境良好的势头。
　　在山坡上树林里行走，老太婆孙春荣孙子林受康比洪石涛钻树林爬陡坡速度快，在老太婆挥刀砍柴火的时候，林寿康爬上一棵树要去捣毁松鼠窝，偏偏松鼠在窝里似乎蒙头大睡，被林寿康伸手拉扯松鼠窝时，睡在窝里的松鼠突然跳出来，飞在了林寿康的肩膀上，很快顺着树枝跳在了另外一棵树上去了。
　　爬在树上的林寿康，感觉到这只松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站，似乎给他带来了新的乐趣。林寿康不断地扯开了嗓门喊道：“婆婆，刚才松鼠站在我的肩膀上了，您看怪不怪！”
　　林寿康在一边喊叫，一边滑下了这棵树。林寿康的婆婆孙春荣这时一边在整理柴火，一边看到走过来的林寿康说道：“看看你洪叔叔在砍柴，你只管玩耍，快去帮忙抱柴火。洪叔叔还要忙他的工作！”
　　林寿康虽然年龄小，但力气似乎超过他现在实际的年龄阶段，他把洪石涛砍下的柴火，整整齐齐放在一起，又跑来跑去，劝说婆婆孙春荣少给自己捆一点柴火。于是就把多余的柴火，从自己婆婆孙春荣柴火里抽了几把出来，隔一会儿要捆在自己背的柴火里。
　　密集的山林，不需要多少时间，就在砍柴火的周围，一捆捆柴火就能够顺利完成。洪石涛砍完柴火捆完柴火，脸上出现了一层毛毛汗。林寿康的一捆小柴火非常好看，因为其中没有一根大柴火捆绑着，全部是细小的柴火被捆在一起。老太婆孙春荣的一捆柴火够自己扛的，这怕是老太婆孙春荣长期上山砍柴火，对自己能够扛起多少柴火的经验总结。洪石涛一捆柴火里，大大小小柴火都拥有。
　　老太婆孙春荣生怕扛多了柴火伤着洪石涛，就通过手感摸摸洪石涛的一捆柴火，忽然说道：“洪干部，这柴火你就别帮我背回家了，恐怕伤了你身体，我担当不起！”
　　洪石涛爽朗地回答说：“我是农村人，我在家经常砍柴火，放心没事的！”
　　林受康拍了洪石涛的大腿，笑眯眯说道：“没事的。洪叔叔有的是力气！”
　　大家言语不多，似乎都是心领神会。一个不多说话，一个似乎只把话装在心底，大家一个目标要把砍下的柴火扛回家。洪石涛速度快第一个把一捆柴火背到老太婆孙春荣的家，跟在后面的林寿康落后一段距离，等到洪石涛在半路上，接替老太婆孙春荣一捆柴火时，林寿康才把扛在肩膀上的柴火背回家。
　　天快要黑了，千谢万谢是老太婆孙春荣要对洪石涛说不完的话，但洪石涛只管用一句话回答了，没什么。
　　洪石涛回到村支书任小春的家，家里没有人在，大门上了锁，黑母狗还在狗窝里睡着。村支书任小春和他的妻子廖之琴，他们忙地里的农活很晚才回家是常事。
　　当洪石涛在村支书任小春院坝转悠的时候，老太婆孙春荣的孙子林寿康，手里拿了一支钢笔，急匆匆送到洪石涛面前，说道：“洪叔叔，你笔掉在我们家里了。婆婆叫我送来，免得你写字没有用的！”
　　洪石涛把自己钢笔接在手里，不断地要把这只钢笔送给林寿康，林寿康连连摇着手说：“我不要，我有笔用。我们学校老师还给了我一支钢笔，我有用的！”
　　林寿康拔腿就跑开了，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洪石涛看到林寿康的背影，自言自语说道：“多么朴实的孩子啊！”
　　天已经黑了下来，弯弯的月亮从一座巨大的山峰背后，缓缓升上了山顶。劳动回家的村支书任小春带着一身泥土，还在肩膀上扛了一个木头疙瘩，放在了院坝边沿。洪石涛帮着廖之琴在肩上接下一口袋加工的大米。随即洪石涛把这一口袋加工的大米扛进了堂屋一扇墙边放着。
　　这时，村支书任小春妻子廖之琴，到厨房端了两条凳子在院坝，让洪石涛坐，也叫村支书任小春坐下歇息一会儿，廖之琴自己就到厨房烧热水了去了。
　　现在，坐在院坝各自一条凳子上的村支书任小春和工作组长洪石涛谈起了黑龙村工作上的事情。洪石涛就不由自主地谈起了今天独自一人到黑龙村一组工作情况......
　　【4】
　　黑龙村一组村民小组会，在村支书任小春的安排下，在一天晚上召开了会议。在村民小组会上，洪石涛只讲了税费清收时间安排，会上还表扬了积极交纳国家税费任务的村民。村支书任小春在会上，重点强调了黑龙村计划生育、农田水利建设、税费清收等项工作，并且把冬季农田水利工作点，圈定在黑龙村一组四户成片连接一块旱地上。这块旱地正好紧邻一条水沟，是建设和发展水田最佳优势的地方。既是村支书任小春和工作组长洪石涛的联系点，也是代表黑龙村水利建设的重点工作之一。这样也就成为向山洼乡政府在汇报工作，和检查村上工作的有效业绩之一了。
　　一天中午，在村支书任小春有线广播中，洪石涛听到在山洼乡各村通报的税费清收工作看，黑龙村在这项工作中处在中等水平，这项税费清收工作居然在山洼乡一些个别村，已经全部完成了。而且有的村还在冬季农田水利建设中，村民大搞农田水利建设积极性非常高昂，也在有线广播中大加表扬。洪石涛在有线广播上更了解到，驻山洼乡社教团部领导和山洼乡的书记乡长，都有自己在村上的工作联系点。
　　农村上的有线广播，除了播报本省本县新闻内容和全县的工作安排，以及中央新闻联播之外，就是一些乡政府的重要通知精神和一些农业技术培训工作的讲解。住在村支书任小春家中的洪石涛，把听有线广播和浏览报纸作为了解外部世界变化的主要信息来源之一。但村支书任小春的妻子廖之琴，比洪石涛更为重视听有线广播上的播报内容，尤其是乡政府的重要通知。因为这项任务是村支书任小春有意安排给廖之琴的，也不是廖之琴在家里时间多一些，而是村支书任小春有好几次没有听到有线广播上的重要通知，耽误了山洼乡的整体工作部署还接受了乡政府的处分。
　　其中有一次，一个外地杀人犯，居公安工作安排，这个杀人犯很可能逃跑的路线，一定会经过黑龙村。根据山洼乡政府在有线广播上的通知要点，要求由黑龙村支书组织一支精干的力量，布控在黑龙村主要路口进行拦截。当时在家的村支书任小春由于醉了酒，在床上呼呼大睡，妻子廖之没有在家打猪草去了。
　　山洼乡政府通知不到两个小时，那个外地杀人犯逃跑路线的确经过了黑龙村。当山洼乡政府带着公安干警，一路追击到黑龙村时，看到村支书任小春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发生在村支书任小春身上这一事件，他本人后来受到了山洼乡政府党纪记大过处分一次。后来据说，外地杀人犯在经过其他村界，被堵截在一户村民的厨房里拒捕，还伤了一位村民的胳膊。
　　村支书任小春的妻子廖之琴，把她从有线广播听到全乡清收税收情况，告诉了丈夫任小春时，任小春回答说：“这次我们村税费在中等，下次就会听到我们村名列前茅了！”
　　洪石涛正在喝热茶水，担心说道：“黑龙村不是还有十来户，一时交不上税费，超额完成恐怕有问题！”
　　吸着旱烟叶子的村支书任小春却说道：“给这些农户想想办法，先以村上名义把税费完成，再想办法让这些农户慢慢向我们村上交纳！”
　　洪石涛一笑说道：“这是一种好办法。”
　　廖之琴插话回答说：“什么好办法。村上这样给农户垫支税费，有时收不起来税费，你们村干部最后还不是拿自己的工资补上。要这个荣誉干啥用！”
　　村支书任小春看着廖之琴说道：“你不懂！”
　　廖之琴抬高了声音又再说道：“我是不懂。你记得不？有一年，我辛辛苦苦喂了一头过年猪，卖一半自己过年吃一半。被卖了那一半的钱，你给我们村三户交不起税费去垫支，结果这三户搬走了，垫支的钱还了你没有？”
　　村支书任小春这时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说：“管理屁事。”
　　洪石涛顺水推舟不该补了这样一句话：“这是在工作上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做出来的决定！”
　　村支书任小春干脆把话挑明了：“你以为我喜欢这样给村民垫支税费，你以为我喜欢当村干部！”
　　廖之琴也不去听村支书任小春的言词，转过背忙她的去了。
　　村支书任小春口头上说“你以为我喜欢当村干部”，是一种气话而已。洪石涛也不相信村支书任小春说的是心里大实话。虽然廖之琴一口气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作为在场的洪石涛，他可不这样认为廖之琴不支持村支书任小春的工作。洪石涛的父亲也同样是村上干部，也同样被他的母亲这样数落过，甚至责骂过，村干部仍然坚持到现在。
　　作为村干部的妻子，丈夫有时忙于村上工作，经常不在家，长期辛辛苦苦操持家务，偶尔发泄一些怨言，出口一些难听的话，皆属于正常现象。洪石涛在记忆犹新的时候，总记得自己当村干部的父亲，被母亲吵得向乡政府递交过辞职书，却被乡党委书记一把撕了粉碎。之后，乡党委书记给母亲作了工作，仍然要支持父亲村上的工作。洪石涛的父亲在村上工作，不也是坚持到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