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亓春知道爸爸的倔强，让他一时转过弯来，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今天又受到了侮辱，他即使心里想通了，碍于面子也得纠缠不会一时转变过来。但雅芳的维权又步步紧逼，亓春是在帮助雅芳，俩人之间的误会还没有消除，还不能直说。怎么办呢？若是处理不好，会引起业主闹事，开发商被媒体曝光，走上法庭败北的可能。到那时，各家银行会重新评估开发商资质，等级降低，发起风险预警，贷款形态会被下调。一家银行抽贷，资金链断裂，引起各家银行收贷的连锁反应，企业就面临破产的危险，甚至连带整个集团公司，后果不敢设想。他要阻止这件事的继续发酵，必须双方同时做工作。
　　亓春打开微信，找到“雅”。
　　“美女，在吗？”
　　“有事吗？”雅芳正在维权群里向业主们报告今天维权进度，看到红心标志在闪烁。
　　“昨晚，我说帮你维权，今天我就找到开发商老板了，他同意双方坐下来谈。”
　　“你这人真逗，我没时间和你吹牛闲聊。”雅芳不以为然，“我正在群里讨论下一步维权步骤和细节。”
　　“我真没吹牛，通过ETC认识你，我认定你不但是个外表妩媚、人见人爱的性情中人；而且我还断定你内心是个性率直，正气凛然的巾帼典范。”亓春一听又着急了，也不知从哪来的这不但而且。
　　“我不但从你的言语外表认定你是个吹牛大王，而且我揣测你的心态断定你还是个善讨女人欢心的花花公子。”雅芳回复了亓春不但而且。
　　“我是认真的，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亓春越来越急，幸亏是打字，要是通话早就声音大起来了。
　　“你有什么证据说服我？”
　　“你给我三天的时间，双方坐下来谈判，合理解决。如果三天过后，开发商不找你商谈，你们再去法院起诉好不好？”
　　雅芳纳闷，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法院起诉？莫非他不是在吹牛侃大山？看来，这个陌生人有点来头，相信他一次；如果不行，三天以后再起诉也不迟。
　　“那就相信你一次，你能告诉我你真实身份吗？”
　　“我的身份不重要，目前重要的是双方坐下来谈判，找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事情成功后，你要好好感谢我哦。”
　　“一言为定，如果事情成功我请你吃大餐。”
　　“一言为定。”
　　亓春找到了舅舅，他知道必须通过舅舅一起说服爸爸。
　　晚上，陶睿董事长邀请了邵行长和亓海天姐夫在自己的天平湖大酒店吃饭。
　　“姐夫，今天请你和邵行来，是让你俩给参谋参谋，我投资兼并北京东方文学网站传媒有限公司一事基本达成协议，新一步如何运作事宜。”
　　“投资兼并是好事，但不要搞什么股份制，搞股份制借壳上市也不是不行，但别全员送干股。”亓海天老总发表意见。
　　“我看，陶董远见卓识，很有战略眼光。成大事者，心胸必开阔，送干股于员工，是保留人才，稳定人力资源的好措施。从短期来看，公司是把利润分割一部分无偿给予职工，企业有所损失；但从长远来看员工不再是职工，而是公司主人，所以员工会发挥最大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收益自然会上来。我赞成陶董的方案。”邵行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看，邵行长分析的多透彻，管理公司要高屋建瓴，从大处着想，从小处入手。不计较一城一池得失，看大局。”亓春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看来我落伍了，二比一。”亓海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姐夫，市场变化瞬息万变，不能采取计划经济那一套，以不变应万变；要与时俱进，学习西方先进的经营管理理念，主动对接市场。像我公司的酒店是劳动密集型企业，年轻人不稳定，必须给他（她）定心丸，按贡献大小给予一定股份，才能稳定人才，搞好企业经营。”陶董想着法子把话题向亓总天晟绿地项目上引。
　　“如果你外甥来集团接替我，他怎么搞我也不管。现在没人，我年龄大了，不愿接受新生事物。”亓总双手一摊。
　　“你这不是挖我的人才吗？亓春可是我行青年英才，纳入省行人才库培养。”邵行长。
　　“我说二位，亓春的事有亓春自己拿主意。现在，人才流动大，辞职跳槽再就业也是常有的事。我们今天谈谈亓总开发的天晟绿地项目如何？”陶睿提议。
　　“我的项目怎么了？好好的，不用乱操心。”亓总。
　　“不是吧，姐夫，我听说业主要维权。”
　　“谁说的？”亓总看着儿子。
　　“谁说都不重要，处理不好，下一步要出大事。你听听邵行的意见。”
　　“如果一个企业缠上官司，不但影响生产运营，而且还会产生信用风险。银行会对企业重新进行评估，调低评级，压缩授信，嗅觉灵敏的股份制小银行就会抽回贷款，导致企业资金链断裂，极易引起连锁反应；各家银行到期贷款收回不再续贷，再大的公司也承受不住这风险。到时候，银行按揭贷款也要停止发放，你的房产全款买的恐怕不多，经营性收入下降，资金流入较少，负债性支出加大，这样的日子您能支撑多久？”邵行分析。
　　亓总沉默不语陷入深深思考之中，忽然，抬起头，看着邵行说：“我们多年的合作关系，你还给我降级，收回贷款？”
　　“到时候，恐怕我爱莫能助。一旦诉讼，银行征信报告就反映，贷后管理发起风险提示，系统中，上级行都看到，我这个小小的支行行长左右不了上级行。”邵行双手一摊无奈表情。
　　在场的都看出了亓海天老总的心思，恍然大悟，履如薄冰，但碍于面子还是鸭子煮烂了嘴是硬的。也好，只要思想想通了，也不急着今晚表态。毕竟，集团公司的大事，他要召集董事会讨论，拿出方案。
　　四人，喝酒，吃菜很是开心。
　　农行ETC营销群里，哀声怨道
　　“定好的上门安装ETC卡，怎么没来，回复。”一车主。
　　“今天，上高速，就是不抬杆，是不是没安装成功？请回复。”另一车主。
　　“现在安装ETC多了，但是高速路口ETC专用通道没有增加，反而安装ETC的车排队，不如未安装ETC的车辆快了。银行只知道安装，售后服务跟不上。”
　　雅芳继续保留在该群。往日，只要这个群发布消息，她不看直接删除清空；今晚，心情高兴，因为自己又找到了一份工作，同时维权之事有了陌生人帮助，肯定比打官司解决的快。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从明天开始她要掀开崭新的一页，去本市“天颐湖大酒店”上班，岗位也是大堂经理，待遇基本不变。ETC之事是国家大事，人人有责。再说，亓春也给我解释了，事情不能怨他，可以原谅，但是我不能接受收他的继续追求，相同的错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看到群里又有质问，她沉不住气了。
　　“农行亓经理不在，平日和他同出现的恋人也不在吗？”
　　“在，不好意思，刚看到。我跟大家一一解释。首先，我不是他的恋人，也不是农行人。我是一个关心国家ETC推广的热心公民。由于工作变动，我没有时间再给大家服务，很是遗憾。
　　“大家提到的上高速，不抬杆的问题，有些设备质量欠佳，只要重新把ETC卡抽插一次，就能解决；如果还是不行，直接拨打山东高速服务热线95011，让后台给予检查一下。”
　　“高速路口ETC通道没增加，还不如未安装ETC车辆通过快。的确如此，山东高速没有及时跟上服务，在媒体上也出来说明，下一步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增加ETC通道数量，保留的通道也该变成ETC和普通车辆并用通道。到时候，大家出门就方便了。”
　　“这美女终于又露脸了，不笑不说话，服务真好。”
　　“我就喜欢欣赏她脸蛋和身材，看得人心花怒放。”
　　献花，点赞无数。
　　雅芳心里美滋滋的，但她还是做了一个决定：“各位群友，各位车主，大家好！我不得不向大家说一声抱歉，我决定退出该群，没有什么理由，望大家理解。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和认可，今后不论我从事什么工作，我都要像农行人营销ETC态度和敬业对待我的工作，向农行人学习，希望能有机会再次为您服务。再见！”
　　当亓春看到群里消息的时候雅芳已经退群了。看着这亲切的语言，仿佛看到了雅芳的身影，他信心满满，不论你走到哪里，都是我的媳妇。你的维权我要准时给你满意的答复。见面后，看你还有什么借口远离我。
　　亓春早胸有成竹把他爸爸搞定，今晚，他和舅舅又秘商了解决问题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