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闵文秀没等张朋放肆完，将话抢过来说：“好了张营长，别充好汉了。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说话还有底气吗？六年前，你带着弟兄随孙宾投靠两江军，算弃暗投明，两江军欢迎你。弟兄们也知道你张朋领他们走上正道，所以你的兵听你的。可今天你张朋是倒着来，带着两江军投奔刘敬之残匪，是弃的哪家暗、投的什么明？所以你的兵没几个跟你走的。在弃暗投明上必须说清楚。我再来问你，刘敬之部的防区在哪？他又归哪旅、哪师、哪军管？他现在驻地又在哪？你见过他团部吗？咱现在是小日本殖民地的满洲国，这里哪块土是刘敬之辖区？我说他兵败成匪说错了吗？张朋，一个一个回答我，必须弄清楚，活，要活出个人样。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别胡搅蛮缠的把事实掩盖住，错，要有胆量认错，对，是要公认才有效。我先问到这里，一个一个回答我。”
　　张朋又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程恭啪的一下拍桌子喊道：“说话！回答闵将军，别装怂！”
　　张朋那股冲劲减半地说：“哎！我凭什么回答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谁？”
　　程恭接过话来说：“好，张朋，我来告诉你，她是来自另一支队伍的首长，八路军某部，独立旅旅长兼政委，官衔比我程恭高一级。怎么样，闵将军和你谈话级别还够吧？”
　　张朋说：“程副司令，我是在尤司令手下犯的事，干吗要外人来处置我？”
　　闵文秀不屑一顾的一声冷笑说：“呵呵，问的好，尤司令你是等不到了，他看到另外一处光明世界，走出国门去了日本。怎么？张朋，你还等他处置吗？”
　　张朋不正脸看闵文秀说：“程副司令，直说吧，别绕弯子，到底想把我老张怎么样？死我不怕，我怕没有了中国军人骨气。”
　　闵文秀说：“痛快！张朋，说说你投奔刘敬之的目地。求官？求财？还是求军人宗旨？”
　　张朋说：“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堂堂正正做个中国军人。我看不了年前一桩桩司令的命令，干麻要帮日本人维持秩序？干麻要咱列队巡街？我弄不明白日本死个高桥水上，干吗要八十中国人陪葬？咱两江军是中国军人，帮着日本人挨家逐户的欺负中国良民，让我想起我的一家老少，被强人抄了家。我跑出来时目地是杀尽天下恶人，倭寇比中国恶人还可恶。让我帮着倭寇做帮凶。我说两句心里话以后，尤司令要把我清除队伍。这些日子我窝着一股火，才想起找个明君投奔明主，不给你尤、程两司令卖命了。没别的打算，简单，扛枪得扛个明白。中国军人不打入侵者，不保护中国江山，历代中国军人也找不出一支来。中国军人帮外国军人打中国人，把我搞糊涂了。我一直反想一个事，我还是不是中国人？不像东北抗联那样也就罢了，反而做倭寇帮凶，这股窝囊气老子受够了。我也说完了，程副司令您发落吧？是杀是剐你给爷个痛快。”
　　张朋说完又闭上眼睛，做好等枪决的姿态。程恭被张朋一长串数落，怒火心起。程恭将要发言，闵文秀摆一摆手说：“张营长，假如我让你给一个团长当副官，不欺压中国良民，和东北抗联一样，加入八路军怎么样？”
　　张朋不屑一顾的表情说：“这位说话挺大的旅长，我想听听你的高见，必须说出你有何德何能治理军队？敢比试一下枪法吗？”
　　闵文秀非常坦然说：“那就不必了，我从来不逞强好胜，我说的条件没有水分。另外，我手下军人有一条必须遵守，军机不可外泄，违者军法论处。”
　　张朋说：“我张朋从来不听女人话，何况我又不知你是排行老几？”
　　闵文秀一声冷笑说：“呵呵，有特点，但不是实话。世上人都一样，必须先听女人话。否则，妈妈不给奶吃会饿死你！”
　　张朋的一句我张朋从来不听女人话，何况我又不知你是排行老几？被闵文秀用妈妈喂奶打个比方，驳的哑口无言，又在闭目装死。
　　闵文秀看出来张朋这个家伙，并不是存心叛变。只是对他上司治军无道不满，而另寻其主未遂，是一位有勇无谋鲁夫。她对这样有血性的两江军营长张朋，表示同情。
　　闵文秀觉得他在林参谋统治下，又是一员虎将。民族危难之机，这样莽汉也算人才。淡淡一笑说：“张朋，我叫闵文秀，没有任何德能。也不会用枪，但我会用人。你对女人怎么看那是你的事，我想你也许会自己想明白的，所以，你说我什么我不计较。也许以后你会认为自己错了。比枪法比武，去找我身边的四员大将，比枪法，比武功找他们，保你开眼。”
　　张朋又是不屑一顾的看了闵文秀一眼，用一种鄙视口吻说：“呵！原来是靠好看脸蛋拢络人心的，我不服。”
　　程恭实在忍无可忍，抢过话来骂道：“张朋，你是个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闵将军是女人，可她办的事男人都膛目结舌。日本人丢车丢军火是她管的人干的，杀竹下登世是她的人干的，杀高桥水上都是她的人干的，你都干啥了啊？你功夫好枪法准，可是你脑子不行！她能独立思考，指挥千军万马，你行吗？一个营都没带好，枪法准只能做个狙击手。功夫好，是在竟技场上一见高低。在当今火线战场上用不上。断力强、智慧灵敏才能指挥千军万马，你张朋只是一个人行。闵将军手下千军万马都行，还比吗？”
　　张朋让程恭数一痛后，双手托腮，思索了一会儿。
　　张朋扑通一声跪到程恭面前，声泪俱下说：“程副司令，只要不让我当日本人帮凶祸害百姓，我归顺他闵将军。说吧，你让我做什么？”
　　程恭指了一下闵文秀说：“张朋，拜错人了，这位闵将军才是我们的上司。起来说话，我也归闵将军管。”
　　闵文秀接过话：“好吧代司令，别难为张营长了。张朋，你听好，也要牢记，这支军队的规矩简单，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三大纪律是；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一：说话态度要和好,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要还、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要赔偿、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张朋，这是大概意思你听明白，这支队伍的纪律就这么简单，大概你以前也能听说一点点。另外，我也要说两点，第一条：首先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再去为日本人做事，至于欺压百姓，在这支队伍里是要军法论处的。第二点：要随时准备有奉献精神，包括生命。平时是要吃苦头的！就这些，怎么样张营长，能接受吗？必须想好再回答。”
　　张朋战起身来，向闵文秀深鞠一躬。张朋又向程恭、龙大海各鞠一躬。
　　闵文秀向张朋挥一下手说：“张营长，不必多礼，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张朋有些羞愧难当表情说：“长官，您刚才说的军规听着心里就舒服。就这些吗？还有别的吗？”
　　闵文秀向张朋点点头说：“就这些，没有了，能做到这些就可以在这支队伍里存在，想好再回答。”
　　张朋非常果断的说：“闵将军，我不用想了，我张朋只从入伙到投军，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死我不怕。长官，我干了，别让我张朋受窝囊气，让我干啥都行。”
　　闵文秀严肃地说：“好，我批准了，程代司令，叫人给张营长沐浴更衣。程代司令就这样吧，张朋的事，稍侯让龙副官安排他的下一步，我要回去会见一下岗村井边的俄方太太卡沃努娃。另外，张朋要注意军事秘密。刚才这一切，请你不要问为什么。是军机，是暂时不可泄漏的机密。”
　　一勇之夫的两江军滑变营长张朋，稀里糊涂的被尤文豹关进两周多。
　　
　　闵文秀、龙大海搬进程恭官邸后，丘立国大部时间要负责店内的安全。
　　匡雅云吃过早餐，把小豆豆、王雨叫到前店说：“小雨，咱是军人，是不拿枪的军人，战斗在无硝烟战场。说不准几时一个命令我们又各奔东西，所以，文秀姐昨天悄悄给我一项任务，明确你们俩恋受关系。小雨，你和小豆豆是在谈恋爱吗？”
　　王雨脸上呈现出红晕，低下头说：“雅云姐，我们俩之间是有好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恋爱？”
　　匡雅云看着王雨微微一笑说：“傻丫头，自己是不是爱上对方还不知道吗？也就是说你喜欢豆豆吗？”
　　王雨低头手搓衣角，声音弱弱地说：“雅云姐，我喜欢他。”
　　匡雅云面对小豆豆说：“豆豆，刚才王雨说的你都听到了吧？你自己是什么意见？”
　　小豆豆说：“雅云嫂子，我们在一组时间较长，日久生情。我从心里喜欢王雨，和沃老板说过，也和文秀嫂子说过，一直都没被批准。”
　　匡雅云一串笑声说：“咯咯咯咯，小豆豆，沃华他不善长讲这种话。文秀姐又是这样的忙，她现在比以前更忙，哪有时间顾得上女儿情常之事啊！”
　　小豆豆说：“雅云姐，组织批准我们俩谈恋爱了？”
　　匡雅云又是一串笑声说：“咯咯咯咯，小豆豆，祝贺你和王雨，努力工作，加强友谊，等东北一解放，嫂子给你们主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