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九四五年八月份以前，那一段的时段里的齐哈市，市府大员清一色被中国共产党统占，嗯！还要听小鬼子的，因为这是在伪满洲国统治下的东北。
　　现在是一九四五年初春，天气寒冷反映在东北地区的特点是春寒料峭。尽管新建制独立旅领导们人人心里都有一团火，但是很难驱散漫长冬季地冻三尺寒。
　　大家憋着一股劲，忍耐、忍耐、再忍耐，要先把架子搭起来，配合主力。现在是地下，除齐哈市核心外，其它还是乱八地。乱世中就那一小块净土，怎能兴风作浪？最主要的是，在两江军内部，还有诸多棘手的事要办。倔汉张朋，还被尤文豹临走时押在西山监狱，至今也没个说法。张朋在军中的影响力极大，他的事要不马上解決，会造成军心大乱。
　　但目前在核心里，还没混进国统派官员。在中层一些官员只会拍马屁。刚从牡丹江撤回来的闵文秀，将“华云渔具店”大本营留守事宜安排给丘立国。
　　今日程恭官邸大厅的气氛好与往常。换了保姆、保洁员。刘刚和诸清华今天也敢在赵晶和庄春禾面前照面。
　　新来的赵晶是机要打字员，把诸清华腾出手来抓安全局，担任齐哈市安全局局长。新来的庄春禾是市长秘书，是东北局给程恭考虑的爱人。
　　是否能走到一起，由她俩自己决定，在那时代领导找对象、结婚，一定要有严格政审，还要有上一级领导批准，方可入洞房。
　　闵文秀和龙大海一推开大厅门，五位地下市委同志齐刷刷地站起来。在这间大厅里，地下市委一班人，还是第一次行此军礼，闵文秀并未还礼说：“大家早上好。”
　　赵晶首先抢着说：“首长好！首长辛苦了？”气氛一点都不和谐，让人感觉后脊梁骨冒凉风。
　　闵文秀对这套礼节，早些年没从军时，在戏词里就早以学懂。从军六年中又天天在首长面前晃动，那时是给首长敬礼问候。
　　今天轮到自己是首长，别人给自己敬礼问候。一瞬间的不习惯，但是她的机智灵敏让她马上反映过来。并做的比演戏还准确，滴水不漏。
　　闵文秀还礼说：“同志们好，大家辛苦了，请坐吧。新来二位可能对这位不太熟吧？”指一下龙大海说：“这位是龙大海副旅长，也是我丈夫。我叫闵文秀，以后叫我文秀大姐既可。官衔称呼暂时还不要公开，不过吗，咱不会等的太久的。”
　　程恭给闵文秀介绍说：“文秀嫂子，这二位女同胞是昨天来报到的，这位赵晶是机要打字员，这位是庄春禾，我的私人秘书。关于您闵将军就不必细说了。”
　　闵文秀和龙大海，和赵晶，庄春禾一一握手后，各自落坐。
　　闵文秀看着程恭代司令问道：“张朋关在哪座看守所？我想和大海去看看他？可以吗？哎！有啥不便的您请讲？”
　　程恭说：“文秀嫂子，一天一夜的鞍马劳顿够辛苦的，休息一天，然后再工作，我命令：放大海哥一天假，嫂子作陪，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闵文秀说：“程代司令，你两江军弟兄关在小号心情难好，嫂子要做的事做不成寝食难安。程代司令，收不收回命令您看着办？”
　　程恭说：“好吧！我收回命令。刘刚去通知小车班备车，我亲自陪嫂子走一趟。嫂子，这样总可以了吧？您怎还生气不高兴了呢？”
　　闵文秀说：“程代司令，我没有不高兴，我从来不会生气，生气是什么事也做不成的。程代司令应该了解我闵文秀，我说的是真话，今天能做的，绝不拖到明天。”
　　程恭在内心里有些接受不下去，站起身，倒背着手在大客厅里走了好几圈。
　　闵文秀说：“代司令，您坐下，听我说完；您看！嫂子我有疲倦表现吗？嫂子我是吃过苦头的人，所以这一切我早习以为常，在小号里蹲着地张朋更不好过。兵家有句俗话：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听说张朋是有过名份一员大将啊？”
　　程恭停止走动坐了下来说：“看来嫂子要驾驭这头倔驴了，千万小心他尥蹶子踢着您，他要发起威来的那股犟劲，活像头雄狮。我是担心你被他伤害到，真没别的意思。”
　　闵文秀非常严肃的看着程恭说：“代司令，你对两江军不温不火我非常理解；是东北局曾多次对你下达过指令：不要把两江军带成能战斗的队伍。代司令，五年里你是一直在执行着命令，这是毫无争议的。可是，出于同一层上级给我的指令是，抓住两江军这支有生力量，把他改造成一支能战斗的队伍，为解放全中国出一份力。您看，我的行动您还反对吗？”
　　程恭仰首看着天花板，又摇一摇头说：“谢谢嫂子这样理解，我还要披着那层外衣做人。嫂子，关于两江军的事，我一定配合您。您说怎么做，我程恭愿为您拉马赘凳，下命命吧，现在怎么办？”
　　闵文秀说：“好，马上去西山监狱！”程恭、闵文秀、龙大海三人乘车驶往西山监狱。去往西山军用罪犯监狱途中，司令专用的轿车里，程恭向闵文秀介绍两江军一团二营长张朋事绩；
　　程恭回头看着闵文秀说：“嫂子，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张朋的强悍，你不亲眼所见，凭想象是想不到的。千万别近距离接触他，他会一个拳脚索你姓命的。至于锁他的铁链，他可以发气功给崩开。”
　　龙大海插上一句问：“代司令，张朋有那么历害吗？呵，铁链都锁不住他，那他怎么不跑呢？可能是被传说传的太厉害了吧？”
　　程恭慢不经心的样子说：“不是我危言耸听，他要是想逃出监狱，锁他的那条链子等于纸绳！他能将铁门撕碎成一条条的，这可不是传说，而是我亲眼所见。”
　　闵文秀泰然自若的表情说：“代司令，我是要和他谈心，又不是比武，用不着加那份小心，反倒显得没有诚意。”
　　程恭也真很无奈，于是又说：“嫂子，还要告诉您一点；张朋这家伙不近女色，从来不和女人对话，更不听任何女人的劝说。嫂子，真希望您三思而后行。”
　　闵文秀一串笑声说：“咯咯咯咯！代司令此言差矣，我问你，张朋不近女色我不反驳，因为他和女人接触甚少。从来不和女人对话有吗？他妈妈问话也不作答？他姐姐妹妹问话也不答？除非他像孙悟空是石头里崩出来的。”程恭有一会默不作声。
　　龙大海左看看文秀，右看看前坐的程恭说：“代司令可能是生气了吧？怎么不言语了呢？您说说这位张朋营长是怎么来到两江军的？
　　程恭回头对闵文秀一笑说：“龙副官，我怎能生气呢？嫂子对张朋不和女人对话的反驳，句句在理。对呀！以前尤文豹那样说他，我怎就没想到嫂子说的这层意思呢？头脑太简单了。”停止了发言，将头扭向车窗外。
　　龙大海发现他又不说话。于是说：“代司令，你还没回答这位张朋营长是怎么来到两江军的呢？”
　　程恭一笑说：“呵呵，龙副官还没忘这个茬呢？嗯，他呀，是尤文豹的靶兄弟。”
　　闵文秀接过话问：“代司令，我要是想把张朋征服了谈成后，让林冬子带着他。给他一个团，做林冬子的团副，是骡子是马，让神枪手林参谋长训服他，怎么样，您看这样成吗？”
　　程恭犹豫了一下，也是在思考。他侧过身和闵文秀详细交待说：“嫂子，张朋这家伙出身不地道。先是入伙，后又改邪归正。他是经他的好朋友孙宾引荐，尤老爷子同意，才加入了两江军的。”
　　闵文秀仔细听、认真思考说：“哦，他老家是什么地方的，应该知道吧？他为什么入伙打家劫舍呢？”
　　程恭并没思考说：“啊，嫂子，这个张朋是辽南地区人士，十年前家里遭到恶霸洗劫。他从死亡线上杀出一条血路，挣脱出来鬼门关后逃进山林、知道朋友在山里做了寇，他费尽周折，最后和一帮绿林好汉入了伙，在打家劫舍中深得人心。被好汉推举头人，也就是匪首大当家的。”
　　闵文秀一声冷笑说：“呵呵，强人到哪都是强人啊。说说加入两江军的过程吧，这样的强人是不会轻意改变主义的。”
　　程恭将身体侧放在后靠上说：“据尤老爷子说，那是六年前一次巧遇，和两江军探家的孙宾，他小时朋友。两人彻夜长谈，两人说来谈去，张朋认为孙宾走的是正路，张朋毅然决然地，将落草为寇二百弟兄拉进两江军。那时的两江军司令是尤明远老爷子。尤明远见张朋是个帅才，是块带兵打仗的材料。”
　　闵文秀插上一句说：“呵，尤明远还懂敛才的。”
　　程恭说：“对，老爷子喜才、爱才，当时封他个副营长，在孙宾营长领导下掌管一个营。同年，在乡下见到日本人横行乡里、奸淫烧杀百姓，张朋出手治了一下小鬼子。然后迅速撤离现场。被老尤司令停职处理一段。”
　　闵文秀点点头说：“哦，是这样？有爱国之心、必是反侵略之辈，是一位可塑之才。”
　　程恭说：“嗯，前年治理零散小股强盗、做掉了几起干扰齐哈市治安强盗，立了几次功的张朋，被官复原职并提升为营长。同时张朋提出：尤司令，小日本任意扰攘我平民，烧、杀、掠、抢，随意奸淫民女，反抗者杀掉，两江军应出面制止。打日本人，和日本人开战，爱国军人骨气可佳。还要支持东北抗联，张朋这些事实，并在司令尤文豹面前摆出来，明明是反满抗日，是要掉脑袋的。张朋在尤文豹敢如此放肆，遭到尤文豹的强烈反对，差点被开除两江军，是我讲情，总算没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