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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生•活>第三十章 真的要承包了

第三十章 真的要承包了

作品名称:生•活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19-10-31 12:20:41      字数:7088

  老鸹窝所在的驴堆儿集公社的前任书记去年去县里开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会议回来的路上,眨登不知得了啥急病,两腿扑哧扑哧蹬了几下就断气了,会议精神也随他断了气儿。加上前两年临淮省只是逐步放开联产承包责任制,由小面积试点到几个县验证,今年要在全省全面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驴堆集公社新来的书记前几天才正经八百地上任,这几天正做着联产承包的前期工作,要不几天就正式在生产队长会议上宣布联产承包政策。可能是全面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原因,驴堆集公社行政称呼也改为驴堆集镇,并且合并了周边的三个公社,原驴堆集公社大院改称为驴堆集镇政府。马老二晚上从驴堆集镇政府回来之后,就开始跟自己的老婆叨唠在镇政府的耳闻视听,说明儿他就先走一步,召集全村男女老少商量承包的各种事情,生产队里的牛怎样分,地又该怎样分等等。
  “你别听风就是雨的,上边的政策没有下来你就敢折腾这事儿,万一……”马花娘瞅着马老二,小心地提醒着说。
  “这回没有万一,前天找二嘎子回来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人家去年就承包了,国家搞试点的地方都承包三年了。咱们这儿没有承包,一是让死了的公社书记耽误了。二是国家这个联产承包责任制政策是逐步实施的,今年要在全国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马老二今儿算是心里彻底踏实了,前天找二嘎子回来之后,这心里一直没能安生,他咋的也弄不明白,一个国家怎么会是两个政策。看来,今儿自己要不去镇政府亲自跑一趟,自己还糊涂着呢。
  “你也别忙,在家等着公社下通知再说。”
  “我说你这娘们儿,外面我也看到了。现在公社不叫公社了,叫镇政府。今儿我又在镇政府亲耳听说了,还能有啥?”
  “没有啥更好,这万一有啥咋办?”
  “我不是说了吗,这次没有万一,承包是准了的事儿。”
  “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嗨,你这娘们儿……不通气,没法儿跟你再说了。”
  “你没法跟我说了,我倒有事儿跟你说。”
  “啥事儿?”
  “今儿你前脚刚走,赖毛爹后脚就来了。”
  “他来有啥事儿?”
  “能有啥事儿?还不是马花跟栋梁的事儿?他说栋梁爹娘想使唤儿媳妇。我没答应他,说等你回来再说。这么大的事儿我也做不了主。他说等你回来他再过来。”
  “这有啥商量的,让他们家择个日子不就行了,闺女早晚都得嫁过去。再说了,这亲事儿也定下来两年多了,也该选个日子给两个孩子把亲事儿给办了。”
  “你说得轻巧,闺女说嫁就嫁了?多少咱不得给她做几件嫁妆?”
  “嫁妆得做,木料咱家有,请两个木匠师傅花几天时间不就做好了?”
  “不给闺女做几身衣裳了?”
  “我说你这个时候咋的这样啰嗦?我说不做了吗?这事儿就是你这个当娘的事儿,该做啥就做啥呀,该咋的调教闺女就咋的调教闺女。做衣裳啥的,缺啥你就跟我讲一声,该我办的我去办。不就是嫁闺女吗?咱小户人家,没那么繁琐,也没那么多讲究。”马老二有点儿不耐烦了。
  “是,咱是小户人家。可嫁闺女在咱小户人家也算是大事儿了,总不能就这样说嫁就嫁了吧,多少总得有个小户人家的模样吧?”
  “你看你看,这又急了,嫁闺女的日子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吗?现在咱着手准备不晚吧?”马老二瞟了一眼马花娘,“等今儿晚上赖毛爹来了,看他咋说。”
  马花娘再也没有说什么了,她看了一眼马老二,然后开始张罗着去做晚饭。
  “你等会儿,闺女知道吗?这事儿你跟马花说了吗?”
  “咱这还没有定下来,我没跟她说。”
  “你应该看看闺女有啥想法。”
  “她有啥想法能跟我说?”
  “不跟你说跟谁说?你是她娘。”
  “我是她娘不假,她能跟我说她想嫁人?一个闺女家能张开嘴说出这样的话?”
  “这有啥难为情的,谈婚论嫁不是常事儿吗?”马老二看着马花娘说,“你这个当娘的……自己的闺女想啥都不知道!”
  “闺女大了有自己的心事儿,这心事儿她谁也不会说的。”马花娘叹了一声,“你是个老爷们儿,你哪儿能懂得闺女家在想啥。”
  “待会儿你问问闺女的想法,咱也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我不用问,闺女到了这个年龄都是这个想法儿,嘴上说着不想嫁,其实心里不这样想。”马花娘心里很有谱儿地回答着马老二话,“我先做饭,等吃饭的时候,你和我一块儿探探她的想法。待会儿要是赖毛爹来了,你细细地问一问栋梁他们家的打算。”
  “你忙去吧,我也趁这会儿出去转转。”马老二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待会儿要是赖毛爹来了,你不在家咋办?”马花娘不同意让马老二出去。
  “我现在就去找赖毛爹去。”
  “找他干啥?你有闺女嫁不出去了?”
  “你说的这算啥话?”马老二又一屁股坐了下来,“闺女的婚事都定下来两年了,闺女嫁出去是早晚的事儿。早一天嫁出去咱也早一天省一份心。”
  “嫁闺女……这事儿……嗨……”马花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了灶房。
  马老二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老婆离去的身影,心里也像一下子空了,孩子养了二十多年,一下子就嫁出去了,虽说婚丧嫁娶是人之常情,这心里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外面赶鸭唤狗的声音寥寥落落,马老二瞅着外面的院子,自家的两只老母鸡倒懂事儿,每天这个时候就自己回来上架,自家的那几只旱鸭子也是这样,不需赶不需唤,天一黑它们就摇摇拽拽地回来宿窝儿。这人啊,也是一样,一旦有了自己的窝儿,就恋窝儿了,待闺女嫁出去了,她就有了自己的窝儿,她就恋自己的窝儿了。自己和女人一张床上睡了二十多年了,跟前只有这一个丫头,也难怪女人不愿意马上就把闺女嫁出去,闺女嫁出去了,这个家里只有两口子了,出来进去的心里也没有个纠角儿了,整个家也就空落了。也怪自己命苦吧,在马花之后,女人也给自己生了几个孩子,结果都没能保住。会看风水的大半仙说是自家的祖坟占了断脉的茔地,并且无有破法,注定马家的这一支到了自己这一辈份就断了香火。当初曾经想过过继一子,可大半仙仍说不可,过继来的孩子不死即疯,不疯也会傻。大半仙最后出了一招,就是待闺女长大了,可以招上门女婿,但这中间还要做很多的法事,才可保长久平安。由于祖坟的影响,即便是做了法事,上门女婿的后丁仍不会兴旺,就是有个三男两女,也会在药锅子里泡大。所以,这些年来,自己再也没有想过让女人怀孕生产,也没有想过招个过继的后人,只想着能把闺女顺顺当当地养大,然后给她找个懂事懂理儿的后生过平平安安的日子。自己曾跟赖毛爹叙话时唠扯过自个儿的这种想法,赖毛爹也跟自己掰开揉碎了唠扯了半天,把闺女说合给了同村的陈栋梁。赖毛爹说的也在理儿,自己和女人以后年纪大了,闺女在一个村子里,有个头疼脑热的过来守着,递水送茶也方便。再说陈栋梁那孩子,人长得不丑,又懂事儿知理儿,以后闺女跟着他,自己也放心。这两年栋梁爹就托赖毛爹说过几次,说他们家想使唤儿媳妇,只是自己和女人舍不得闺女,就拖了下来。这次赖毛爹又过来送口信,自己和女人倒没有了往后再拖的理由,毕竟闺女大了,栋梁这孩子也大了,与这两个孩子同龄的男男女女都早已成家生子了。
  “爹,从公社回来了?”正当马老二心里上下琢磨着闺女的婚事儿时,女儿马花手里拎着一只还没有纳完的鞋底儿从外面进来了,“今儿你去了公社,整个生产队没有出工,人们都在瞎琢磨承包的事儿这回有没有落实,人心都乱了。”
  “嗷,是花儿回来了。”马老二怔了一下,嘴里有些模糊地与女儿回着话。
  “你们找二嘎子回来之后的这两天,全村的人心里都不踏实了。”马花放下手中的鞋底儿,转身要去灶房帮娘烧火做晚饭。
  “花儿啊,你等等,爹有事儿要问你。”马老二喊住了女儿。
  “啥事儿?是不是村子里有人说生产队里的闲话?”
  “花儿啊,生产队里的事儿咱今儿不说,爹是想问问你和栋梁的事儿。”马老二认真地瞅着女儿,说,“你看,你和栋梁也都不小了,你们两个的亲事儿也定下来两年多了,今儿赖毛爹说话了,说栋梁他们家想把你娶过去,你有啥想法?”
  马花看了看马老二,马上把头低下来了。
  “他们家把你娶过去是早晚的事儿,你有啥想法啥要求,爹就你这么一个闺女,说出来爹就照你说的办。”马老二看着不语的女儿。
  “这事儿你就和娘商量着办吧,我听爹和娘的。”马花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最后她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接着就跑出堂屋去了灶房。
  马花去了灶房,马老二一下子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空落,闺女现在还在自己的身边,心里就会这样难受,要是真的嫁出去了,自己心里又会是啥滋味?他不敢去想,可嫁闺女是铁定的事儿,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让闺女出嫁吧。他心里一阵地堵,好像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一样,他真的不知道如果赖毛爹这个时候过来与他説叨嫁闺女的事儿,自己该怎样去答对赖毛爹。他慢慢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出堂屋,在院子里来回地瞎转悠了几圈儿。正在这时,他家的院门吱咯响了一下。
  “谁呀,是赖毛爹吗?”马老二的心紧了一阵,他探头向院门瞅了瞅。
  “不是。是我,二愣。”来人有些畏缩地回答说。
  “是二愣啊,来屋里歇着。”马老二心里一个轻松,几分客气地让着二愣,心里却在琢磨二愣此时过来会有啥事儿,是不是又和谁家闹别扭了。这个二愣,脾气也太愣了,分不清好歹话,有人一戳捣,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愣头愣脑地就跟人着急上火。
  “我不歇着了,马队长,我过来找你有个事儿。”二愣说。
  “啥事儿?”马老二的头皮一阵发紧,果真自己没有猜错,这二愣又跟人闹麻烦了。
  “你跟我看看就知道了。”二愣没有马上告诉马老二是啥事儿,而是上前拉起马老二的手就往院子外面走。
  “啥事儿?还跟我卖这个关子。”马老二也糊涂了,平时二愣闹了麻烦来找他,见面就会把事情的来来去去说个明白,今儿这二愣咋的啦?他甩开二愣的手,说,“你不跟我说清楚啥事儿,我就不过去了。”
  “我也说不清啥事儿,你过去看看就明白了。我总感觉到像是有人在搞破坏。”二愣的手被马老二甩开了,可他没有停步的意思,仍很快地往前赶。
  “啥?搞破坏?”马老二激灵一下,脚下紧跟着二愣往前赶,“在哪儿?”
  “村前的山上,我看见两个人,像要偷树。”二愣忽地从身后拽出一根棍子。
  “二愣,你这干啥?”马老二“噔”地停住了脚步。
  “我都准备好了,要是偷树的,我就把这两个人一棍子一个给撂倒在那儿。”二愣毫不客气地说。
  “不行,你这棍子会打出人命的。”马老二见二愣又要犯愣,不同意二愣带着棍子和他一起去看个究竟,“你把棍子扔了,咱再找两个人一块儿过去。”
  “马队长,你害怕了?有这根镐把,他来三五个人我都能让他们躺那儿。”二愣提了提手中的镐把,“到地方你就瞧好吧。”
  “不行!”马老二断然不允,“就你这愣性子,一镐把下去就是一个死人。”
  “偷树的贼,打死活该。”二愣咬着牙说。
  “你这个二愣,咋的就这样愣呢?这人命是小猫小狗啊,死就死了。人命大如天,你知道吗?”马老二真的害怕二愣惹出愣事儿,他这个愣货不分轻重,那棍子还不得往人头上使命地夯,“去,再喊两个人过来,我们几个一块儿去看看,要真的是偷树的贼,我们几个把他给捆了,待天亮送镇政府去。”
  “现在不叫公社叫镇政府了?”二愣没辙儿,只好扔掉手中的镐把,然后去村子里又喊上几个人,跟着马老二去了村子前的山上。可是,当他们来到山上时,二愣所看到的那两个人没了。他们在山上找了几个周折,也没有发现一丁点儿痕迹。
  “二愣,你是眼花看错了吧,这哪儿有个人影儿?”被二愣后来喊过来的朱三脚埋怨着问二愣,“你看真了吗,就折腾着马队长带我们几个过来?你知不知道,这叫谎报军情。”
  “我看得真真的,没有看错啊,真真的我看见有两个人在山上晃来晃去的。是不是我让鬼障眼了?”二愣挠着头皮琢磨着说。
  “你咋的能看到山上有两个人,山上的树这样密?”朱三脚十分怀疑地问。
  “我从孩子他姥姥家回来,路过这儿时我看见的。当时我还想呢,手里要是有家伙什儿就直接把他们撂到在这儿。”二愣也弄不明白了,当时自己真的看见有两个人在山上转来转去的,这个时候咋的就不见了?
  “你看见的是不是熊瞎子?”朱三脚咋地一惊,“万一是熊瞎子,那可不是啥好事儿。”
  “瞎说啥子,咱们这地儿哪有熊瞎子。”马老二的心里也在琢磨,二愣可能没有看错,说不定有人已经从镇政府听到承包的准信儿,趁这个时候偷村子里的树。可村子里没有这样的人呀,是不是别的村子里的人趁这个机会来占村子里的便宜?今儿夜里肯定会有事儿,可村子前后两座山,没有办法料定会在哪座山上有事儿啊。
  “咋的会没有人了呢?我真的让鬼障眼了?”二愣仍在纳闷。
  “你们三个过来。”马老二向二愣他们三个低声说,“你们三个大声喊它几嗓子,然后我们悄默无声地回去。”
  “喊啥?”二愣愣头愣脑地问。
  “就喊‘你俩跑不了了’、‘我们在山下等着你俩’、‘看你俩偷的树咋的弄下山去’……”马老二想了几句话,让二愣他们三个放足了嗓门喊。
  “知道了。”朱三脚明白了马老二的想法,这叫虚张声势,山上要是有人,也给吓跑了。接着,他带头扯足了嗓门,对着山上胡乱喊一通。
  二愣自然不明白麻老二的想法,但朱三脚喊了,他也扯起嗓子喊了一通。
  他们在山上乱喊一通之后,马老二示意他们几个乍地停下来,然后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回到村子里之后,朱三脚很是佩服地向马老二说:“马队长,你这一手太厉害了,真真假假的,就是山上有人,也让你给吓得不敢动了。厉害,厉害!”
  “喊一阵子就厉害了?”二愣弄不明白。
  “你不明白,给你一根棍子你就厉害了!”朱三脚有些嘲讽地对二愣说。
  “我要有一根镐把,三个五个人我都不怕。”二愣听不出来朱三脚话里的意思。
  “你是谁呀?是二愣,谁不知道你力大,谁不知道你手狠。今儿晚上要是真的找到那两个人,我们三个不用动手,你一个人就能把他们给撩趴下。”朱三脚顺着二愣说。
  “好了,都回去歇着吧。不过,今儿夜里你们都睡得警醒些,万一村子里有啥动静,听见招呼都快点儿起来。”马老二心里一直没有能够静下来,他吩咐朱三脚他们说。
  “好咧,马队长你就放心吧,今儿夜里我就不睡了,隔一阵我就出来转悠转悠。”二愣回答着就离开了,走了几步他又转回身,问马老二,“马队长,刚才我把镐把扔哪儿去了?”
  “咱俩刚才站住的那地儿,你过去找找吧。”说着,马老二也转身往回走了。
  马老二做梦都没有想到今儿晚上会有这样的事儿,建国以来,门不落锁,夜不闭户,太平无贼,怎么一说要承包了就会有人在山上晃荡呢?这中间是不是还有其它啥子缘故?他这样琢磨着往回走,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自家的院门口,他刚要抬腿进院,不想与一个从自家院子往外走的人撞了个满怀。他一个激灵问:“谁?”
  “我,赖毛爹,赖宝庆。”迎面而出的人也停住了脚步,“听说二愣刚才喊你出去了,我都等了一个时辰了。你这回来的正好,我找你正有事儿商量。”
  “回屋说去。”马老二又招呼着赖毛爹进了自家的院子。
  “我家嫂子没有和你通个气儿?就是马花和陈栋梁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儿。”赖毛爹又随着马老二进了屋,“栋梁爹的意思,两个孩子的年龄也都不小了,也该把他们的事儿给办了。”
  “马花娘跟我说了,他们家也提过几次要使唤儿媳妇了,前几次我着实不愿意让孩子这么早就离开我们两口子嫁到他家去,这次你回去就跟他们说,让他们定个日子,我这边也开始着手准备准备。”马老二把赖毛爹让坐下来,看着赖毛爹,说,“两个孩子是不小了,比着其他孩子是成家晚了些。话又说回来,咱也不能因为孩子年龄大了些就火急火燎地把事儿给办了,他就栋梁一个孩子,我也就这么一个闺女,这事儿多少总得办得像个样子。”
  “马队长说的是,栋梁爹也是这个意思。等他们把日子定下来我再过来跟你和嫂子通个气儿。”赖宝庆点头同意马老二的说法,“孩子结婚成家是大事儿,不能马马虎虎地就过去了。再说,你是队长,是咱村子里的头人,孩子的婚事儿办得要是马虎了,是给你和嫂子的脸上抹黑,让你和嫂子脸上不好看。”
  “你这话就错了,我和你嫂子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没有啥脸上好看不好看的事儿。我是说咱们这做爹娘的不能对孩子过不去,孩子一生就这么一回,总得让她像模像样地从咱这个家里去那个家。”马老二向赖毛爹纠正说,“我的意思是,我和马花娘尽最大的能力,能给孩子做几件嫁妆就做几件嫁妆,能给孩子买几件衣裳就买几件衣裳,没有说是要在村子里比别人嫁闺女风光体面。”
  赖宝庆沉默了一阵,然后咳了咳,说:“也是,孩子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做爹娘的就应该像你和嫂子一样,为孩子想着多陪嫁点儿东西过去。”
  “这事儿,看怎么说,咱有这个能力就尽这个能力,没有就别鼓着肚子硬撑,那样也不好。孩子的事儿是事儿,爹娘的事儿也是事儿,不能因为孩子的事儿把爹娘逼出个好歹来。”马老二说,“另外我问你一件事儿。”
  “啥事儿?”赖宝庆一愣。
  “你知道我和二愣出去有啥事儿吗?”
  “啥事儿?是不是二愣又跟谁闹别扭了?咱们村子就二愣一个让人操心的愣种!”
  “不是,二愣惹了事儿能会自己过来找我吗?哪次不是别人过来找我?”
  “那会是啥事儿?”赖宝庆愣了。
  “啥事儿,有人在打我们村子里的主意。”马老二探头低声向赖毛爹说。
  “有这事儿?”赖宝庆瞪起了眼睛。
  “你不相信?”接着,马老二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你说的是那两个人呀。”赖宝庆出了一口长气。
  “咋的?你知道?”这回马老二愣了。
  “那两个人在咱们这儿转两天了,他们还带着架子、望远镜一些东西,像以前我们看到过的石油勘探队。”赖宝庆说,“就是不知道他们在我们这儿勘探啥东西。”
  “地质勘查队的人呀,二愣把我唬得不轻,说是有人要搞破坏。”马老二提溜着的心扑腾一下落了地,“会不会地质勘查队在咱们这儿找煤矿?你没有听老辈子人讲过?小日本曾在我们这儿开过煤矿。”
  “听说过,我咋的就没有想起来呢?他们一准是在我们这儿找煤矿。”赖宝庆一拍大腿,说,“他们也要在我们这儿开煤矿了?”
  “另外,我还告诉你一件事儿,我们这儿也要承包了,今天我去公社问过了,现在公社也不叫公社了,改称镇政府了。”马老二把自己去镇政府的来来去去说了一遍,“只是这事儿暂时你先别和别人通气,为的是村子里的稳定。明儿我和村领导班子商量一下看是咋的一个承包个法儿,然后在村子里开始实施承包。”
  “真的要承包了?”赖宝庆惊喜地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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