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个新四军伤员》第六章见到自己同志

　　“叶排长，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就知道你买到药了。”一走上船头，陈指导员就非常高兴地说，他被在船西边的、紧紧般围住小木船的一片芦苇叶的、西边天空已暗沉的红融融的光辉照到了他光润的长脸上。看上去，他非常的儒雅而脸色光润而主要是极为期盼；好像，他等叶排长出去办事等了一两天似的，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并握住叶排长的双手。
　　“没有周大娘，我也办不到呀。”叶排长说。
　　“这是怎么回事？”陈指导员极为好奇地问。
　　“当时，我们只能买到一部分药，是周大娘带着我去几家药店把药全买齐。”
　　“这真要感谢周大娘。”听到了叶排长的回答，陈指导员心里一热，也非常感动说。
　　“是呀！”叶排长感叹道，又说，“指导员，我已经按照你的指示分了一半给杨家村的同志们。”
　　“好的。那里的伤员咋样了？”陈指导员非常关切问。
　　叶排长回答说：“我只是见了鲁连长，没有去看伤员。指导员，你不问候一下二根兄弟吗？”
　　在叶排长的提醒下，陈指导员向靠着他们船的二根的船，并对站在船头上的二根说：“二根兄弟，谢谢你了。”
　　纯朴的二根说：“没什么。”
　　然后，叶排长也说：“二根兄弟，你也上船来歇一下，喝口水。”
　　二根说：“不了。”他就呆在自己的船上。
　　然后，叶排长说：“二根兄弟，你休息一下，我和指导员到船篷里谈点工作。”
　　“嗯。”
　　然后，陈指导员、叶排长就转身到船篷里去了，张副排长就到二根的船上和他聊天。
　　叶排长和陈指导员下到船篷前，弯下腰走进有些发暗的船舱里。此时，里面坐着两个养伤的新四军老战士：一个是肚皮上有伤的新四军老班长陆向东，28岁，还有一个背后是船篷壁的老李。
　　爱说爱笑的老李看见叶排长进来就说：“老叶，你辛苦了！”
　　“只要能让同志们的伤好，再受累我也高兴。”叶排长说。
　　“谢谢你。”老李说。
　　一进来，陈指导员就想谈正事，因为，他非常关心外面的敌占区的消息。他就对刚坐下的叶排长说：“叶排长，我们新四军没有在这里打过仗，只是在半个月前，在太仓不远的一个鬼子据点打了一仗，就有这么多个同志负伤。我想，我们初到这里不久，还没有引起鬼子的注意，我觉得趁这个时机，多到太仓镇上去买药；也防备鬼子把药市场卡严，我们至少还能有药给伤员治伤。”
　　“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样，你这几天和周大娘又去买药。”
　　“行。”
　　然后，他俩聊别的。
　　“哎，要是我不受伤就好了，这个时候，我已经跟战士们去东进的路上。”老李说。
　　说到这里，老李问了一句他一直关心的问题：“指导员，我们这批伤员的伤好了后，怎样才能赶上大部队?”
　　“现在先不说这些。”
　　然后，陈指导员侧脸对船篷外，这时站在二根船上和二根说话的张副排长喊道：“张副排长，喊各船的卫生员来领药！”
　　“好的。”
　　然后，站在二根船头上的张副排长喊道：“各小组的卫生员，来领药了！”
　　一会，就有些卫生员向并靠一起的多条船上，走过来，也听到个把女卫生员的声音：“刘护士，于护士，走，去领药。”
　　“走嘛！”是两个女卫生员的声音。看来，她们都想马上拿到药给自己负责护理的新四军伤员用上。
　　“你们在那边船上的护士，快过来领药，叶排长买回来了！”是长得壮实的张副排长又喊道。
　　“张军医，等一下。”张副排长说。他想等卫生员都来了，让张军医发药。
　　“好的。”
　　
　　不一会，在就要黑尽的天色里，全部卫生员从靠着的相连小船走过来。
　　陈指导员看到张军医，感到他不像医生，而是一个老战士。
　　“指导员！叶排长！”女卫生员小卢上了他们的船招呼道，因为这时，陈指导员和叶排长已经离开了船篷，已到船头上了。两个新四军指挥官看到有药跟自己的伤员同志治伤而非常欣慰、高兴，对以后抱着希望！
　　张副排长说：“张医生，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这些药也就够用三四天，用不了好久的。”张军医还是忧心说，他又问，“叶排长，你是哪里买的？”
　　“这药是周大娘带着我去三家药店才买齐的。”
　　“不错！不错！”
　　然后，张军医开始给来到他眼前的女卫生员发药。十多分钟后，他发完了药就到别的船上去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尽了。
　　陈指导员和叶排长谈了会工作，他打算要叶排长走了，因为，天太黑了，让周大娘的二根划船太不方便了。这个时候，张军医已经把药发完了，他们都散去了，船头上就只剩张副排长。
　　在有煤油灯亮光的船舱里，已回来的陈指导员对坐在身边的叶排长说：“叶排长，现在天黑了，你和二根快回去吧。”
　　“嗯，我马上走。”
　　叶排长说，就想马上起身，出船头。他突然想起在来的船上，二根跟他说的事，就是让他跟陈指导员说，他要想当新四军的话。不然，在回去的船上，二根问起他说没有，他怎么好回答呢？刚起身的叶排长就对陈指导员说：“指导员，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
　　“你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在来的船上，二根跟我说他想当新四军。”叶排长说。
　　“这是好事呀！这说明我们新四军一心为民打鬼子，受到了人民的爱戴和拥护。”陈指导员说，叶排长听了非常高兴。
　　“可是，指导员，你考虑过没有……”
　　听到叶排长有顾虑的声音，陈指导员不知他指什么，就问：“怎么，你有看法？”
　　“是呀。”
　　“你是怎么想的？”
　　“陈导员，你是知道的，周大娘就只有二根这一个儿子，如果，让他参加了新四军，周大娘会舍得吗？以后，一旦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周大娘怎么办？”
　　“我明白了，你先把这事放下。”
　　叶排长觉得应该这样来处理这事，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指导员：“我觉得这样，指导员，就让二根帮我们新四军做事，这也是帮助我们新四军的有益举动。等以后条件成熟了，我再征求周大娘的意见。”
　　“我看行。”陈指导员赞成说。
　　然后，叶排长说：“好，我走了。”
　　陈指导员就跟着叶排长走出船棚，叶排长走到了二根的船上，对站在船上的二根说：“走吧，二根。”
　　然后，他俩告别了站在另一条船上的陈指导员、张副排长，把船划出非常暗黑、寂静的芦苇荡去了。
　　夏日之夜的湖面上，看起来是那样黑乎乎的。出了厚如墙般的芦苇荡，二根就把船划向湖的河道，向回家的湖面划去。
　　这时，在他俩头上方的无垠的夜空，是那样的空越。在他俩的近处远处是一片黑越越的，看不清湖面，而远处是一派清黑芦苇叶的视角。这时，湖面是那样的柔静，空气悠凉，不过，偶尔有一些凉凉的夜风从湖西面上吹来，让人感到心情舒爽！
　　
　　自从傍晚，自己的儿子二根划船把叶排长送到湖中心的新四军伤员那里，周大娘就马上去做饭，好等着晚上叶排长和自己儿子回到岸边的家吃饭。饭做好了，天已黑尽了很久，还没有看到叶排长和自己儿子回来，周大娘让两个19岁的新四军战士先吃。她觉得，他俩要是等着叶排长回来肚皮已经饿得不行了。
　　就对两个新四军战士说：“小周，小刘，你俩先吃，也不知道他俩好久回来。如果，他俩回来，大娘再给叶同志和二根留点饭菜。”
　　“大娘，我们肚皮不饿。”两个战士说。
　　“我知道，你们二十岁不到，饿得快些。嗯，在大娘这里不能让你们饿肚皮。”周大娘说。
　　“大娘，我们在你这里，每顿饭都吃得饱饱的。”
　　“再怎样，你们总是年轻人，只要再活动一下就会饿得快。”周大娘还是要说。
　　“大娘，你放心，我们不饿。”
　　“别说了，你俩一定要先吃。”
　　两个战士是肚皮饿了，就只好吃了。吃过饭后，大娘把碗洗了，就让小刘把自己扶到河边的坎上，等着叶排长和自己儿子回来。
　　后，小刘和大娘等了半个小时……
　　此时，新四军小战士小刘和周大娘等在河坎上，他俩都看着前面在夏夜里，一片清黑黑的河面上。很长时间过去了，没有一条船影子和人。
　　“你看，大娘！”小刘马上说。他在说时，就看见前面的一片黑乎乎的湖面上，有溜动的船影子，他明白：应该是自己的排长和二根哥回来了。
　　“什么？”
　　“我们排长和二根哥回来了。”
　　大娘很高兴，非常高兴！就是看不清，就听到小刘喊道：“排长！排长！二根哥！”
　　“是小刘呀……”在前边的黑暗里传来了叶排长浑厚的声音，
　　“排长，大娘把饭早做好了，在等你和二根哥吃饭！”小刘喊道。
　　之后，船到了黑呼呼的河坎上，叶排长扶着大娘，与二根、小刘一起就回家里，吃饭了……
　　第二天早晨，叶排长和周大娘还是吃过早饭到太仓镇上买药去了，就剩两个新四军小战士在家里。后来，也正如叶排长和陈指导员预料的把药买回来了。叶排长还是照样去杨家村，把药分一半给鲁连长负责的杨家村的新四军伤员，然后，就回到了周大娘那里。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叶排长和周大娘又买到了药，为救治伤员的伤起到了重要而积极的作用，但是，这以后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