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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六个鸡蛋

作品名称:生•活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19-10-27 14:18:22      字数:6649

  赖宝庆和鸡宿眼把赵大牙从驴堆集公社医院接回来之后,整个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都围着破芋窖来回地看,长一句短一句地问过来问过去,这一问,惊得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直瞪眼,谁也没有想到那头牤牛会顶断了赵大牙的三根肋骨。这赵大牙以后是负不了重了,三根肋骨可不是玩儿的,还是要紧的地方,万一负重,就会让心肝受委屈。
  马老二和赵长脸在一起捉摸了一下。
  “这样吧,不管咋说,赵大牙这也算是工伤。嘎子那孩子年龄还小,还不知道个横竖道儿,要他能整日守着赵大牙也不是个办法,估摸着他连饭的生熟都不知道,怕他连自己也照顾不好。”马老二看着赵长脸,说。
  “这个倒是。依着我的意思,不如派饭给他们爷儿俩送,今儿这两家端饭给他们爷儿俩,明儿那两家。这样一来谁家都不会厌烦。要是让哪一两家一直照顾着这爷儿俩,谁家也没有那个耐心。”赵长脸看着马老二,征求着马老二的意思。
  “我也是这样琢磨。不管咋的咱不能让这爷儿俩饿着。”马老二点着头,“要是有谁家愿意一块儿照顾他们爷儿俩也行,到时候生产队多给解决一个人的口粮,我是这么琢磨的。”
  “这个……也成,就是都太忙,怕是没人愿意让家里一下子多出两个人吃饭。”赵长脸琢磨了一下说,“要是谁家愿意一块儿照看这爷儿俩,村子里的人都省事儿了。”
  “这个咱得跟老少爷们儿们开个会商量商量,咱们硬摊派也不成。”马老二看着赵长脸,心事儿很重似的说,“要么这样也行,吃饭时让赵大牙他们爷儿俩分开了去两家,找两家人来照看这爷儿俩,到分粮食的时候,一家多给出一个人的口粮。”
  “把他们爷二俩分开不好吧。”赵长脸看着马老二试探着问,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一下子就多分出两个人的口粮,摊在每个人身上就是一斤左右的粮食,怕是到时候老少爷们儿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犯着嘀咕。
  “待会儿听听老少爷们儿们啥意思吧。”马老儿二说,“一个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要照顾他们爷儿俩也简单,要是让他们爷儿俩拖着哪一家,这一家也就紧巴了。”
  “这个倒是,一家一口饭也够他们爷儿俩吃个饱的。待会儿把老会计和陈二嫂子也找到一块儿,咱们先捉议出个大概的意思,然后再按着咱们捉议的意思跟老少爷们儿们商量。”赵长脸挠了挠头说。
  “陈二嫂子正赶在月子里,就不征求她的意思了吧。”马老二看了看赵长脸,说。
  “那就让陈二哥代替陈二嫂子说句话吧。”赵长脸笑着说,“他们两口子回去就能通个气儿了,谁的意思都是两个人的意思。”
  “就这么着吧。”马老二点了一下头,然后两个人分头去找老会计耿老三和陈二哥了。
  马老二到了陈二嫂子家,不见陈二哥,说是陈二哥趁着收工这个空儿去卧龙寨串亲戚有事儿了。马老二就把刚才他跟赵长脸商量的事儿说给了陈二嫂子。
  “你们几个就看着安排吧,只要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同意,只要赵大牙爷儿俩一天三顿饭能有个吃喝,咋的都成。”陈二嫂子头上紧箍着条毛巾,里里外外地忙乎着,听了马老二说的意思,她停下来看着马老二,琢磨了一阵说,“依着我看呀,还是派饭合适,吃好吃歹的,他们爷儿俩能守在一起吃饭,咋的也像一个家。老疯子刚死不久,怕是赵大牙心里还没缓过劲儿来,让他们爷儿俩分开了,赵大牙心里肯定不会是个滋味。”
  听陈二嫂子这么一说,马老二马上心里就醒过神儿来,对着陈二嫂子说是,自己咋的就没有想到这一辙儿呢。
  陈二嫂子笑了一下,说:“我就是这么琢磨的,你们几个在一起也这样琢磨一下,看咋的更合适就咋的。”
  “就依着你想的这么办吧。等吃过饭出工的时候先跟老少爷们儿们合计合计,今儿晌午我就让马花娘多做出两个人的饭,这一顿我们家先管着。”马老二向陈二嫂子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陈二嫂子的家向自家跑去。
  赵长脸找到老会计耿老三之后,把自己跟马老二刚才商量的事情说给了老会计。
  “这个事儿,用不着跟老少爷们儿们商量,一说准成。咱们这个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都是啥样儿的人,咱们还不清楚呀。”老会计一甩手说,“要不今儿晌午赵大牙他们爷儿俩的饭我们家先管着。”说着,他就对着屋子里的女人催着多加点儿面多添两瓢水。
  “不用了,刚才我已经跟家里人说过了,今儿晌午他们爷儿俩的饭我们家送过去。”赵长脸对老会计说完,又冲着老会计的灶房喊了一句,让老会计的女人不用为赵大牙爷儿俩的饭忙活了。
  “赵大牙爷儿俩饿不着!”老会计见赵长脸已经跟家里人说好了,心里热乎地说,“晚上他们爷儿俩的饭我们家管了!”
  “老会计,这一顿两顿的,一天两天的他们爷儿俩是饿不着,可这是个长日子呀。伤筋动骨一百天,赵大牙伤的又是要害的地方,没有个年把半年的怕是好不透彻了。”赵长脸看着老会计,很是一回事儿地说,“这么长的时间,要哪一家照顾他们爷儿俩,心里都会烦的,有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照顾亲爹亲娘时间长了心里都会厌烦,何况只是一个村子里的邻居?谁会耐下心来呀!”
  老会计给赵长脸说得一愣,琢磨了一会儿,点了一下头说:“这个倒是,是得想个十全的法子,不让老少爷们儿们厌烦,又不能让他们爷儿俩没有吃喝。”
  “马队长让我过来找你,待会儿咱们几个坐一起捉摸捉摸,看有啥十全的办法。”赵长脸看着老会计说,“马队长去找陈二哥了,待会儿咱们碰个头儿。”
  “找陈二哥干啥?”老会计一惊。
  “陈二嫂子在月子里,我的意思是让陈二哥替陈二嫂子出个面说句话。”赵长脸说。
  “也是,”老会计挠着头琢磨了一下说,“多一个人就能多想出点儿辙儿来。”
  老会计的话还没有落音,就见马老二火烧火燎一样往这边赶。
  “马队长这是咋的了,该不会是谁家又有啥事儿了吧?”老会计瞅着马老二,眨巴着两眼挠着头皮看了一眼赵长脸,心里咯噔一下又琢磨起来。
  老会计的话让赵长脸也是一个激灵,赵大牙的事儿还没有说个长短,千万村子里别再有啥事儿!他在心里祷告着说,这个村子可真的经不起啥子折腾,老少爷们儿们都瘦得跟干柴似的,哪经得起折腾呀?
  马老二冲到老会计家门口,扯着喉咙喘了一阵,说:“今儿晌午的饭赵大牙爷儿俩就放心等着吃吧,我已经安排过马花娘了,要她多做出来两个人的饭。我这着急着赶过来,怕你们也准备他们爷儿俩的饭。”
  “长脸早就跟家里人说过了,我刚才让家里准备他们爷儿俩的饭,长脸说他已经告诉家里人了,不让我们家准备了。”老会计见马老二慌里慌张的就是为了这个,一拍大腿,笑着说,“看样子咱都想到一块儿了。”
  赵长脸听马老二这么一说,呼哧一下喘了口长气,说:“你呀。刚才那个样子,我还以为村子里谁家又有啥事儿了呢,心都提溜到嗓子眼儿里了。”
  “就是谁家有事儿,有一个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也没啥。”马老二对赵长脸笑了笑,很沉稳地说,“刚才我去了陈二嫂子家,陈二哥不在,陈二嫂子把她的意思说了,还是让咱们派饭合适。我琢磨着她的话很有理儿。”接着,他把陈二嫂子的话说给了老会计和赵长脸。
  “女人就是女人,心细着呢,让咱们三个,咋的也不会想到这一步。”赵长脸听完马老二的话,马上就接过话说,“以后村子里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儿,还真得多问问她陈二嫂子。”
  “待会儿吃过饭出工的时候,咱还是先跟老少爷们儿们唠扯唠扯这事儿,看看老少爷们儿们还有啥十全的点子。”马老二看着老会计和赵长脸说,“这个时候咱们先依着陈二嫂子的意思捉摸出一个大概,等会儿再结合老少爷们儿们的意思,拿出一个最好的办法来。”
  “那还捉摸个啥呀,就依着陈二嫂子说的,要么派饭,要么每天派个人给他们爷儿俩做饭洗衣裳,工分照记。”老会计这个时候很有主意地说。
  “老会计这也是一个点子,这样的话咱们就不用多给谁家一个或者两个人的口粮了。”赵长脸听老会计这么一说,心里忽地敞亮了似的说,“我看老会计这个主意就不孬,派人伺候他们爷儿俩,或者轮流伺候,谁家也说不出一个别辙儿来。”
  “这越捉摸越是道儿了!”马老二心里也一下子明白了似的挠着头说。
  “人多力量大,人多点子多。”赵长脸说,“其实,地里多一个人干活少一个人干活都是一样,轮流着照看他们爷儿俩,不妨碍地里的生产的。”
  “我这叫啥点子呀,就是那么一个理儿。”老会计笑了一下,“赵大牙是为生产队犁地的时候给牛顶的,这个事儿就该由生产队扛着。生产队又没有人,就只好分派给私人家了。私人家虽说是属于这个生产队的,可收工之后生产队就问不着了。既然赵大牙这事儿是为生产队造成的,生产队就该用生产队的办法处理。生产队能有啥办法,要么摊派,要么是生产队让人家照看他们爷儿俩,那就得按照人家出工给记工分,这样才公平。谁去照顾他们爷儿俩一天都是那么多分,省得招人闲话。”
  “那就这么着,等会儿再征求一下老少爷们儿们的意思?”马老二看着老会计和赵长脸。
  “倒是有些小事儿咱得跟老少爷们儿们说清楚了,洗洗涮涮的就是那么多活儿,别今儿他干少了明儿他干多了。在这一天,不能只想着自己家里的事儿,得先把他们爷儿俩的事儿做得妥帖了,才能想着家里的事儿。五根指头伸出来不一样长,人跟人的想法儿不一样,有的人会因为照顾他们爷儿俩这一天轻闲,就不咋的上心了,把自家的事儿放在前面先做,然后才想着他们爷儿俩的事儿。”赵长脸说,“这一天咱也不能老在旁边看着,地里的活儿就已经够紧的了。”
  “这个是要说叨说叨。”老会计很同意赵长脸的说法。
  马老二他们几个人正说话间,远远地瞅见鸡宿眼气儿不打一处来似的嘟囔着嘴,瞪着两只习惯眯缝的小眼睛,脖子上的青筋暴得老高,蹶蹦着步子,三步一回头地往外走。
  这鸡宿眼咋的了?跟谁生气了?平日里没谁看到过他鸡宿眼这样动过火呀?平日里就是有谁照着他的屁股踹上几脚,他也是不温不火地白上谁一眼,嘴里慢慢腾腾地说上一句“别闹哄了。”然后就啥事儿也没了。用老少爷们儿们的话说,就是火上房了,孩子爬到井沿儿上了,他鸡宿眼也火不起来,今儿他这倒是咋的了?啥事儿能让他鸡宿眼上这么大的火气?马老二他们几个都给鸡宿眼这样百年不遇的样子弄得愣怔了,三个人全都挠着头皮犯迷糊。倒是老会计喊了一句“鸡宿眼”。
  鸡宿眼听到老会计的喊,刚还大睁着的两只小眼睛又眯缝起来,转着脖子向四面看了看。
  “他这是咋的了?眼不好使,咋的耳朵也听不清方向了呢?”赵长脸见鸡宿眼站下来原地打转儿,吸溜一下嘴,皱着眉头说,“这大白天的,鸡还没上架,眼就不好使了?”
  “其实,鸡宿眼那两只眼不光是夜里看不见,大白天他也看不远看不清。公社里的小徐会计就是这样,得戴着眼镜才能看清东西。公社干部说这是近视眼。可能你们两个也留心到了,生产队需要锄草或拔苗的时候,我总安排他去干别的活儿,怕他看不清草和庄稼苗子,拿庄稼苗子当草锄,拿草棵子当庄稼苗子。”马老二看着鸡宿眼,心疼地说。
  老会计听了马老二的话,也心疼地叹了口气,然后又对着鸡宿眼喊了两嗓子。
  鸡宿眼站定了,伸着脖子脒缝着眼,用力地向着老会计他们这儿瞅了半天,总算瞅准了喊他的嗓音的来处。他这才放开步子朝老会计他们走去。
  “今儿啥事儿让你这样上火呀?”鸡宿眼刚走到他们三个的身旁,赵长脸就这样问。
  “我这回去让她给大牙他们爷儿俩做饭,她倒是没有打罢。我让她给大牙另外打两个鸡蛋补补身子,她倒好,说这些日子老母鸡都没有下蛋了,鸡蛋没有了。我明明记得前几天还有几个鸡蛋,她说没有了,让她拿着跟货郎挑子换香胰子了。这个败家的娘们儿,六个鸡蛋换一块儿香胰子,让人生气上火!”鸡宿眼听赵长脸这么问,火气像是还没有消一样回答说。
  “算了,也别生气上火,女人就是女人,跟她着这个急上这个火干啥!”老会计见鸡宿眼的气儿还没有消,劝着说,“女人都爱打扮,换香胰子就香胰子吧。”
  “一块香胰子够一家人吃半年的盐!”鸡宿眼很可惜地说。
  “你也别生这个气了,回去跟你那口子说,今儿晌午大牙他们爷儿俩的饭你们家也不用准备了,马队长和赵队长他们两家都准备了。”老会计见鸡宿眼还是气鼓鼓的样子,推了一把鸡宿眼说,“香胰子也换过了,你再跟她生这个气又能咋的?”
  鸡宿眼给老会计推着走了几步,然后就顺着老会计的劲儿往会走了。
  “嘿……”看着鸡宿眼走了,马老二很深地叹了一口气说,“看见了吧,这就是咱们这个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
  老会计和赵长脸没有回答马老二的话,是呀,虽说老少爷们儿们的日子很紧巴,可谁家要是有了个啥事儿,整个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都会像自家的事儿一样。
  “就是咱们没有让老少爷们儿们过上好日子!”马老二看着鸡宿眼的后脊梁影子,很愧疚似的说,“也不知道到啥时候咱能领着老少爷们儿们混得有吃有喝有钱花。”说着,他摇了摇头。
  “就这个世局,咱也没个法子!”老会计见马老二心疼心酸,也摇着头说。
  赵长脸见马老二和老会计都这样摇着头,也摇了一下头,说:“眼下咋的也比前几年好了一点儿,虽说国家的大事儿咱不问,咱也问不着,谁做皇帝咱都是干活吃饭。这样下去也要不了几年,老少爷们儿们都能吃口饱饭了。”
  “但愿是这样吧!要是一直这个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马老二又摇了摇头说,“有时候我也觉得纳闷儿,这些年了,咱们领着老少爷们儿们风里雨里霜里雪里的,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清闲的日子,可老少爷们儿们的日子,今年这样,明年还是这样,就是再熬上十年、二十年的,又能咋的?”
  马老二的话让老会计和赵长脸觉得没法儿答对了,马队长这话要是放在前几年,要是放在村外,一准会给自己惹出麻烦来。好在这两年不是那样紧张了,再加上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抱膀子,就是他马队长跳着脚嚷出这样的话,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也不会有哪个跑到公社里去通个风报个信。自打他马队长接替老队长一来,为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从上面也没少争取,老少爷们儿们也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只要大队一开生产队长会,他马队长就是大队干部点名批评的对象,一次一次都是这样。大队书记说他马队长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越烫皮还越厚。马队长就会嬉笑着向大队干部说些地薄肥少之类的客观话,还会缠着大队书记要大队书记多向公社强调老鸹窝的难处,多向公社给老鸹窝要些照顾。背过大队干部之后,回到村子里他也不把大队干部的批评放到心上去,大队书记说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那就死猪不怕开水烫,大队书记说皮厚就皮厚了,只要能让老鸹窝少交公粮,只要能让老鸹窝从公社那儿多得到点儿好处,大队干部爱咋说就咋说。为了老鸹窝,为了老鸹窝里的老少爷们儿们,马队长已经做得够多的了。他刚接替老队长的那两年,为了能让老少爷们儿们多吃上一口饭,为了能不完成公粮任务,夏收麦子打下来之后,他先是偷着分一些给老少爷们儿们,把分剩下的交公粮去。为了不让大队干部和公社干部觉察出来,他要求每家每户把分得的麦子埋藏起来。后来大队干部和公社干部产生了怀疑,到夏收的时候竟然派人来老鸹窝监督着割麦子打场,他马队长就在夜晚组织老少爷们儿们趁黑夜里把地里的麦子的麦穗揪下来用被单子包着藏起来。头天晚上揪哪块田的麦穗,第二天就割哪块田的麦子。割麦子的时候,马队长就会想着法子不能让公社干部下田看,让他们远远地坐在荫凉的地方瞅着老少爷们儿们割麦子拉麦子。麦子割下来,拉到场里就铺开套上牲口拉着石磙在上面碾压。到晚上一起场,负责监督的公社干部也傻了眼,老鸹窝的地里原来真的打不出粮食来呀!
  马老二看着老会计和赵长脸,不解地眨了一下眼,问:“你俩咋的这样看着我干啥,我说错话了?”
  “马队长,以后你说话还真得注意一下,咱们村子里这样说不打紧,要是这话传到公社就会给你带来麻烦了。”老会计紧盯着马老二,提醒着说。
  “这个还真是,你刚才那几句话,听着就让人觉得不满意。”赵长脸接过老会计的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两个也琢磨琢磨是不是这样!多少年了,村子里有谁家过上舒坦的日子了?咱们自己在一起说这个事儿,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老少爷们儿们的日子过得舒坦吧!要真是老少爷们儿们的日子过得舒坦了,鸡宿眼还至于因为女人用六个鸡蛋换了块儿香胰子跟女人生这么大的气上这么大的火吗?鸡宿眼,平日里你谁照着他的屁股上跺几脚,他也没有今天这个气呀,今儿他鸡宿眼生这么大的气上这么大的火,那是因为六个鸡蛋让他看成一家人的命了!六个鸡蛋就能让他鸡宿眼看得这么重,可以想得出来咱们的老少爷们儿们过的是啥日子!”马老二叹了一口气,说,“说句良心话,自打我当这个队长以来,我就没想到过在大队和公社里有个啥好名声,就只想着能带着咱们老少爷们儿们能奔个舒坦的日子。我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我是这个村子里的队长,我就得为这个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多想一些!至于说大队呀、公社呀,那不是咱们管的事儿,咱管不了!”
  老会计和赵长脸看着马老二,点着头再也不说话了,他们还能说些啥!
  “待会儿吃过饭出工的时候,咱们还是先跟老少爷们二们商量商量大牙他们爷儿俩的事儿,就是晚晌不下地了,也得把这事儿定个落实。”马老二看着老会计和赵长脸说,“今儿晌午大牙他们爷儿俩的饭,咱们两家谁家先做好谁家先送过去吧。”
  赵长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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