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从来不发牢骚的炊事班长牛百万，看到战友们吃不下饭，心疼地说出心里堆积好久的话。他的一句，‘你们自己照镜子看看，还有健康颜色吗？’提醒了闵文秀，她心里明白老班长为什么发火为什么急。于是她在老班长说完，自己又做了个带头兵。
　　闵文秀端起饭碗，大口吃了起来。对众人嫣然一笑说：“三叔说的对呀，无论遇到什么样困难，首要任务是保证自己身体健康。有健康身体，才会完成重任，吃饭，想做好本职工作的人，马上进入自觉吃饭中来，看到了吗？咱老三叔可从来不说废话呀。”
　　沃华也端起饭碗，盛上粥说：“伙计们，兄弟姐妹们！用餐时三叔的话就是命令，大家只有服从。来，吃饱了计从心来。”
　　小分队成员，纷纷响应，还只是把一盆稀粥吃光。
　　
　　日军司令部一夜的折腾，估摸着现在东岛的天皇陛下也该心惊眼皮跳了；死伤几万精兵，天皇没向首相发过脾气，死个竹下登，差一点没把天皇心疼的昏死过去。平静好一段的齐哈市，今天又鬼哭狼嚎的警报声，震的玻璃窗沙沙作响。市民们听到警报声，早早起床，做好日本人、伪满洲国治安军警按门超家准备，十二三年的折腾，百姓早已习以为常。
　　天已大亮，太阳也从地缝里卯劲儿的往出挤；它不知道地球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样哀号？当它升上中天，也许会看到地球人正在撕杀自残。看吧，太阳也许会用引力，让小小弹丸島国周围发生海啸，将那座岛屿淹没才会制止凶残的日本人。
　　齐哈市又一次进入大搜查，四门紧闭，里不出，外不进，急坏了那些上山砍柴为生的樵夫。他们要进山里选些枯枝干杈担回来，在集市上换两个铜仔买米下锅。城门堆满赶山人，他们是以狩猎为生，不进山明天吃什么？
　　齐哈市的马路街道两旁都有搜查队，小鬼子人不多，但是他们是指挥官。一部分尤文豹保安团的人，尤文豹两江军一个营也被尤文豹下令参加搜捕脚上受伤患者。
　　日本兵设路障的鬼子兵向岗村司令报告说：“报告司令官阁下，有两人踩到铁蒺藜，有一个当场拔出来的带下好多血肉，另一个带到哪不知去向。”
　　岗村井边对着大竹正雄吼道：“快快通知尤司令，让他再派两个团的两江军兵力进城参加搜捕脚受伤的人。不分老、少、男、女，通通地抓起来。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凶手。”
　　从那一刻起，岗村井边揭开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面纱，凶相毕露，在齐哈市大开杀戮。校军场是临时刑场，凡搜来脚上有残疾的百姓，暂时捆绑在校军场。无论你有多少理由，脚上有过伤痕或是走路跛脚者，抓你沒商量。校军场又挤来一些跛子，命运对他们又一次挑战。
　　校军场四周有城里城防治安军看守，点将台上架着四挺重机枪，每挺机枪两人，枪口对着百姓，十几个鬼子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动向。岗村已下令，稍有骚动，随时射击。
　　脚疾者还在陆续的往校军场押来，大竹正雄和小泉一郎坐在点将台上指挥。正午时分，校军场已抓到五十多名无辜脚残市民。这些残疾人在大太阳底下暴晒，早已是汗流夹背。
　　搜查脚残人的日军、治安军还在继续。齐哈市上空拢罩着白色恐怖，小分队都聚在小餐厅吃早餐时，大街上已是一片喧哗；一片吵闹声，让这支小分队全体坐立不安。
　　李义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老板，两江军和小日本按家搜查呢，快到咱这里了。听说抓来七八十个蹶子，都在校军场那里捆着呢。老板，咱们怎么办？”
　　龙大海站起来说：“李义，别问了，这个老板出头不合适，老婆和雅云快点吃，咱仨去前店坐那喝茶，我看看尤文豹封我这个官还管不管用？我估摸着，这身皮准能唬住半截街。唉，我老婆真能干，早就想到了咱有这一天，预备到这一步，会用上的。”
　　丘立国也站起来说：“这样不行，要不我自首去吧，免得岗村兴师动众的祸害老百姓。唉，要不然我走出这院后，去校军场，把小鬼子抓来的残疾人放了，本案与他们无关。这样也不会暴露小分队，一切由我一人担着。这些百姓是无辜的，不该替咱顶雷。”
　　沃华摆摆手说：“立国，坐下，怎又犯老病了呢？你的存在是遏制小鬼子的731部队菌培所的拦路虎。从大局出发，眼光放宽些。小鬼子把他们杀人不见血的科研项目、放在中国目地是什么？是要杀光华人。咱夜莺行动小分队也就你们四人是主角。一是阻止他们科研行动策划人，斩首科研主创人是目地。你要等着天皇派下个受审者，非你和大海莫属。”
　　丘立国疑惑表情问道：“老板，一你说完了，还有二吗？”
　　沃华看了一眼丘立国，双眉紧锁说：“有！二是文秀嫂子那路人马还缺个右臂，光有左膀哪行啊？立国你自己看看，还去放人吗？”
　　丘立国伸出手做个投降手势，一声没吱，跟在龙大海身后去了前店。
　　闵文秀看着大海和立国背影说：“嗯，真是离不开的一对儿，我要抓紧时机。”
　　沃华向闵文秀点点头说：“贝贝，一定粘住金库活钥匙贾大个。东北解放时间不会太远，解放后要贾大个安全打开金库。也是保护八年金矿果实，文秀嫂子一定盯住目标的动向，决不许让稀世珍贵文物从咱眼皮底下丢失。现在要动脑筋，岗村井边住宅不比高桥水上。在他那里取画不是目地，不需要谁死就让他们先蹦达几天。近一段时间和古平洋部一直联系不上，我们行动一定要听地下市委的命令。好了，大家吃完饭后，有任务的忙任务，没任务不准出宿舍，这是命令。”
　　龙大海、闵文秀、匡雅云、小豆豆、李玫、王雨等几人吃完早餐天还很早，来到前店观察大搜捕动向，一边饮着上午茶。龙大海在尤文豹身边上班的二十多天里，天天那儿点事，忙一点小事后坐在司令一旁，陪他聊一点军务、小日本的新动向、探讨东洋人在华前途等。龙大海每天都随司令这样饮茶，是龙大海从军二十来年第一次享受如此待遇。
　　今天的龙大海已不是往日的装卸工，看他今非昔比得意样，让丘立国好生羡慕。他坐在华云渔具店里，穿着烟色华达泥毛料军装，戴着两头娆大盖帽，油光铮亮的烟色皮鞋，再翘起二郎腿，在华云渔具店内大厅摆起谱来，不知根底的还得真的倒头膜拜。
　　大日本皇军正满城捉拿索取五条鬼子命的凶手；可您再看龙大海，昨夜猎手，今天的两江军少将大校官，派头还真十足，他要在他下属面前抖一抖军威。确切的说，是想借机渲泄一下内心的愤怒邪火，不知道小日本军人、还是两江军的军人谁倒霉，看架势要撞到龙副司令枪口上的小兵，轻者挨一顿骂，重者肯定要挨两江军龙副司令大耳刮子不可。
　　约二十分钟后，一名小日本，帶三名两江军人，怒气冲天的将华云渔具店大门两脚踹开，为首两位端着大枪，又一脚将店门踹开；
　　龙大海并没有任何反映，仍然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端着水杯，不紧不慢的饮茶。
　　日本兵打头，两江军三名军人列两旁刚站稳；
　　闵文秀站过来问道：“老总，为什么？唉！我说龙副官，你原来是吹牛皮呀，看看你和尤文豹带的这兵吧！一点规矩都没有，当你面都敢砸店！要是没？”
　　龙大海还没等闵文秀把话说完，站起身来，抬起右手笑着说：“夫人息怒！他们还年少不懂规矩，龙某给您陪礼了。”龙大海说罢摘下帽子给闵文秀鞠了一躬。转过身问端枪愣着的大兵问道：“是哪部分的叫什么名啊？”
　　小日本领队抢前一步喊道：“巴嘎牙路！闪开！全城大搜捕！”
　　龙大海上前一步，说时迟那时快，出手给领队小鬼子左右开弓两个大耳刮子。这小子一急说出一串日本话，龙大海又给小日本兵两个大嘴巴骂道：“他妈了巴子的还骂人，老子一枪崩了你信不信？”
　　龙大海随手拔出手枪，叫开机锤，指着日本兵脑袋喊道：“妈了巴子的！连老子都敢骂！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岗村井边司令的姐夫，尤司令都他妈了巴子地让我三分，你他妈了巴子的小东洋还他妈的敢在老子府上胡闹，念你是个小孩，滚吧！”
　　小日本领队换一口硬邦邦汉语说：“长官，我地、不知道地、您地、是司令地姐夫？我地大大地不知道、不知地、姐夫地明白？”
　　龙大海大喝一声：“滚！他妈了巴子的，姐夫是你叫的吗？”
　　市民们的传说：今天咱齐哈市又出一桩怪事，小买卖铺子生意光赔不挣钱，还顾那些打手。不知道啥时候弄出来这么个赔钱买卖，还硬装风光呢？一家卖钓鱼用具店门口，有三名两江军人站岗，不知道这家姓沃的是什么来头？一准惹不起，咱们啊，还是远点躲着免遭横祸是非为妙。
　　三名两江军士兵，由一名小鬼子带着，诸户搜捕脚上受伤的嫌疑人。搜查到华云渔具店时，习惯不拿中国人当人看的日本兵，还是年纪小，没人生阅历，看面相也就十五六岁。初次接受龙大海的教训，挨了四个耳光子还挨了一顿臭骂。
　　这小子还算捡着，他面前的龙大海和丘立国，在鬼面前二位就是钟奎，在日本人面前这两位是专卖去富士山的通行证。今天丘立国表现不错，对了，有人管着他。否则，后果是不敢想象。龙大海今天算找到一点中国军人的感觉。内间里坐的沃华拉着丘立国的手，不准他出去，生怕他激情燃烧起来惹事。
　　三名两江军士兵，转身要跟出去时，龙大海高声断喝道：“哎、哎、哎！我的兵这么不懂规矩吗？几个混仗东西，妈了巴子的没修养。东洋兵可以走了，回去找你上司告老子一状：就说尤司令的龙副官把你打了四个耳光子。”
　　小日本低头哈腰说：“哈依！平水山川不敢，平水山川知错了！”
　　龙大海一声冷笑说：“呵呵，真他奶奶的贱皮子，你可以走了，挨打的事我亲自告诉岗村井边吧，你小子叫平水山川，我记住了的。滚吧！老子一眼也不想多看你！”
　　自报家门的平水山川，悻悻地离开华云渔具店。
　　龙大海转过身对着三名两江军战士喊道：“哎！我的兵，都有了。立正！向后转！向前三步走！立定！听好了，这位是店老板夫人。我命令：脱帽！向沃老板夫人匡女士敬礼！礼毕！好，立正！稍息。听着，谁让你们踢门砸户来的？说吧，是尤司令还是我这位龙副官呐？”
　　三个兵低着头齐声说：“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