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嫦娥工程

　　不知不觉，草长莺飞的四月过去了，晴热喧嚣的五月扑面而来。身体中血液的流速似乎加快了，人们工作与生活的节奏变得紧凑起来，精神更加振奋，斗志也更加高昂。
　　这天一上班，黄汉麟和高远就被所长叫到办公室。钟祺面色肃然，言语郑重，要他俩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准备出差，晚上跟他一块去北京，接受集团公司下达的一项极其重要的科研任务。
　　两位副所长不敢怠慢，很快就作好了准备。
　　当晚，钟祺就携黄汉麟和高远乘夕发朝至的火车进京了。
　　第二天下午，集团公司总经理刘星魁和国防科工委的一位首长在总部大楼接见了钟祺他们。一起被接见的还有同样前来受命的73所等研究所的所长、副所长们。
　　一见到钟祺，刘星魁就问他唐诗背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从唐诗中悟出科研管理的真谛？钟祺知道总经理是在打趣自己，便嘿嘿笑着，连声说有，有，获益匪浅。刘星魁兴致颇高，转身又夸起80所两位年轻的副所长来，说黄汉麟个子高，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说高远仪表不俗，长得像香港演员刘松仁。
　　寒暄过后，言归正传。刘星魁把国防科工委的那位首长介绍给大家：“这位首长是‘嫦娥工程’办公室的王主任。下面请首长讲一讲嫦娥工程以及我们集团应承担的研制任务。”
　　王主任正色肃容，侃侃而谈：“嫦娥工程又称探月工程，是我国迄今为止科技含量最高的尖端科技工程。我们本着中央首长关于科技装备自主研发的指示精神，嫦娥工程所需设备绝大部分都已委托国内的各大高校和科研院所研制。嫦娥工程共分五大系统，它们是卫星系统、火箭运载系统、发射场系统、测控系统和地面应用系统。其中卫星上的一些集成电路需要你们集团的第73所研制，而测控系统所需的低温接收机，我们想委托你们集团的第80所研制。希望这两个所全力配合，为嫦娥工程做出重大贡献！”
　　刘星魁接着说：“我现在正式宣布，将嫦娥工程卫星上的部分集成电路的研制任务下达给73所，将测控系统低温接收机的研制任务下达给80所。请这两个所的领导留下来进行任务答辩。”
　　80所答辩时，王主任说：“嫦娥工程中，探月卫星运行的方向和角度将通过VLBI测轨分系统进行精确测量。负责VLBI测量的是北京、上海、昆明和乌鲁木齐四家天文台。他们用各自观测站的大型射电望远镜进行测量。低温接收机便是望远镜天线接收系统的关键设备。打个比方，如果说VLBI测轨分系统是千里眼，低温接收机就是视网膜；VLBI测轨分系统是顺风耳，低温接收机就是耳膜。你们一定要意识到低温接收机的重要性，不遗余力地完成研制任务。”
　　刘星魁说：“钟所长，请你们谈谈对这个任务的看法。”
　　钟祺说：“我们以前研制的低温参放，主要用来接收地球大气层以内的微波信号，现在的低温接收机是接收月球附近，也就是离地球38万公里以外的微波信号，其研制难度可想而知！但我们不会退缩，我们有信心，也有能力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高远，汉麟，你们把低温接收机的原理给首长们介绍一下。”
　　高远说：“低温接收机是典型的低温电子系统，最能体现我们80所的专业特色，是我们的强项。它由低噪声放大器、真空杜瓦、制冷机、智能电源、常温放大器、混频器、数据传输等系统组成。它能把卫星发射出来的、经天文台的锅状天线反射聚焦的、极其微弱的微波信号进行处理。这些信号包括卫星状态、卫星的位置数据、卫星获取并传回的月球信息等等。它把这些信号进行放大、变频、滤波和分路，再把各路信号输送给各处理终端进行分析、还原，具有极高的灵敏度。而所有这些都需要在极低噪声背景下进行，以确保高保真。”
　　“极低噪声背景是由极低的低温保证的。”黄汉麟接着说。“而这低温就由我们所研制的GM制冷机提供。制冷机与微波接收机的珠联璧合就形成了低温接收机。”
　　王主任满意地说：“很好。我需要你们研制五台低温接收机，四台交付四家天文台使用，一台备用。你们只有一年时间，明年六月以前，四台低温接收机一定要装入四家天文台的大型射电望远镜中。”
　　钟祺说：“请首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晚上，在宾馆里，钟祺和他的两个年轻的副手触膝长谈。为嫦娥工程配套的低温接收机任务已经明确，钟祺又是兴奋又是感慨，他若有所思地问：“高远，汉麟，你们知道我们国家为什么要探月吗？”
　　高远说：“月球探测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体现，是我国继应用卫星和载人航天之后又一个新的里程碑，也是体现我国高技术发展的一个标志。”
　　黄汉麟说：“月球上的两种资源将会给地球带来重大贡献，解决人类面临枯竭的能源问题。月球上能接收到丰富的太阳能，在月球表面铺设太阳能电池板，可以获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太阳能。另外，月球土壤里含有约五百万吨‘氦３’，‘氦３’是一种清洁高效、安全廉价的核聚变发电燃料；十吨‘氦３’发的电，就能满足我国一年的用电量。‘氦３’将是人类争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资源。”
　　钟祺面色凝重地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近年来，各大国对月球的探测从表面上看，是为了月球上潜在的能源价值，但实质上则是抢占军事和科技的制高点，也就是‘制天权’。在人类的近代史上，有过‘制海权’和‘制空权’的争夺。在明朝初期，我们中国的国力称霸全球，没有敌手！但在明朝中叶‘制海权’的争夺中，我们输了！从此国力一蹶不振，至清末达到最低点，饱受列强欺负。在稍后的二十世纪初，国际间展开‘制空权’之争，中国苦于国力不足，未能挤进强国的行列，只可列为二等国家。本世纪初，美国正式展开‘导弹防御系统计划’，启动了‘制天权’的争夺。这个时候，中国经济改革成功，国力平稳上升，已有条件应对这场竞争。嫦娥工程便是这场竞争的一个举措！
　　“‘制天权’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后一次民族国家间的竞争，其后的国际秩序将由具有太空优势的国家控制。所以说，‘制天权’竞争是中华民族复兴的最后机会，历史不会让在太空争夺中失败的国家重新站起来。谁有能力达到月球这个高点，谁就能在‘制天权’之争中占有一席之地！谁在这场竞争中胜出，谁就是强国，就是国际秩序的控制者。我们80所能为嫦娥工程配套，研制低温接收机，这是我们的光荣！我们要不辱使命、不怕困难，坚决完成任务！”
　　从北京回来的第二天，钟祺就在多功能厅召开了研制低温接收机的全所动员大会。会场悬挂“嫦娥工程用低温接收机研制动员大会”横幅，钟祺、高远、黄汉麟、康茂廷等四位所领导在主席台就座，台下坐着马保毅、柳月辉、池恒、况建伟、韩东、师谨、孙志强、舒慧、程谧、勤自励、文珪博士、章小青、林子健、曹彬、俞峻、房镇、蒋玉芝等六百余名在职职工。大会开始，所长兼党委书记钟祺作重要讲话。
　　“同志们，今天，我们80所迎来了建所以来最庄严、最光荣、最辉煌的一刻。上级把嫦娥工程用低温接收机的研制任务下达给了我们！这是何等光荣而神圣的任务啊！大家都知道，嫦娥工程是我国继应用卫星和载人航天之后又一个尖端科技工程。探月卫星最远要飞到距地球44万公里的太空深处，是地球同步轨道卫星距地球3.6万公里的十几倍。这么远的距离，从卫星传到地面的信号极其微弱。怎样才能接收到这些信号呢，专家们提出了航天USB测控网和中科院VLBI射电天文观测网联合测控的模式。USB长于测定距离，VLBI长于测定角度，这两种方式加起来，就能完整地接收卫星传回地面的信号。低温接收机是VLBI测控系统的咽喉部位，如果说VLBI是千里眼，低温接收机就是视网膜；VLBI是顺风耳，低温接收机就是耳膜。低温接收机研制成功与否，关系到嫦娥工程的成败，所以说我们任务重大，使命神圣！
　　“我宣布，从今天起，80所将动用所有的资源，所有的科技力量，全力以赴地研制低温接收机，任何干扰和阻挠这项任务的行为都将视为与80所为敌，当事人是本所职工的，立即开除！不服从工作安排，办事不力的参研人员，严惩不贷！我相信，只要全所上下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不畏艰难、敢于创新，就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下面请康副书记宣布参研人员名单。”
　　康茂廷拿起一分文件，照着读道：“经所党政联席会议讨论决定，成立‘嫦娥工程用低温接收机’项目领导小组；组长：钟祺，副组长：高远、黄汉麟。领导小组下设项目组和协调支持组。项目组组长：马保毅；成员：柳月辉、韩东、池恒、孙志强等等。协调支持组组长：程谧；成员：舒慧等等。”
　　钟祺说：“低温接收机分为低温口和电子口两个部分，低温口我就请我们的低温专家、黄汉麟副所长负责；电子口由电子专家、高远副所长负责。下面请他们俩发言表态。”
　　黄汉麟说：“低温接收机所需的GM制冷机由瑞龙公司负责研制，身为瑞龙公司总经理，我深感责任重大，时间紧迫。因为我们的GM制冷机可靠性创新还在进行之中。但我相信我们瑞龙公司在低温和真空技术上的实力，相信我们技术人员的决心和斗志，我保证在规定的时间内，研制出五台合格的GM制冷机，决不拖低温接收机的后腿！”
　　高远接着说：“低温接收机的微波接收机部分由电子工程部研制。作为电子工程部的直接领导，我向大家表个态。二十多年前，第一代80所人成功研制出了接收地球同步轨道卫星信号的低温参放；二十多年后，我们第二代80所人有信心有能力研制出接收探月卫星信号的低温接收机！我们有低温参放这个坚实的基础，加上我们技术人员的吃苦精神和创新意识，研制出低温接收机指日可待！作为电子方面的高级工程师，我将亲自参加项目的研制，为项目组出谋划策。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完不成任务，我高远将辞职谢罪！”
　　高副所长的豪言壮语博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大会开完了，接着开小会。召开低温接收机项目组会议，会场移到了三楼的第二会议室。首席坐着钟祺、高远和黄汉麟三个所领导，下面是马保毅、柳月辉、韩东、池恒、孙志强等项目组成员。协调支持组的程谧和舒慧列席旁听。
　　钟祺致开场白：“研制低温接收机，我就仰仗你们在座的各位了！具体怎么个干法，想必你们心里已经有谱了。我想听听你们的研制计划和节点安排。”
　　黄汉麟说：“我先谈谈GM制冷机的研制。膨胀机部分由韩东负责，压缩机部分由池恒负责。物资采购和加工齐套是孙志强的事。制冷机的装配调试由池恒和韩东亲自负责。我有点担心的是，韩东的膨胀机创新还未取得突破性进展，会不会影响研制进度。”
　　韩东说：“请所长和黄副所长放心，我根据产品部装配工人提供的角度设计的旋转阀已经加工出来了，装入制冷机后降温效果很好。只要一到两个月连续开机不出故障，膨胀机创新的瓶颈就算突破了。”
　　黄汉麟喜形于色：“是吗？这个消息好，振奋人心！也是我们研制低温接收机的一个好兆头！”
　　池恒说：“没错。这是所长们去北京后发生的事，我们还没来得及汇报呢！”
　　高远说：“看来制冷机已经先行一步了。我们微波接收机部分也不能落后啊，马主任，你是项目组组长，快说说你的计划。”
　　马保毅说：“微波接收机部分的设计方案当然由我们部技术最好的柳副主任负责，另外我们想请高副所长帮忙指导一下。”
　　高远说：“这个没问题，我责无旁贷。”
　　马保毅又说：“方案设计我也参与。此外，加工齐套和元器件采购也由我负责。”
　　柳月辉笑着说：“在高副所长和马主任的参与和指导下，我想，接收机的方案设计工作应该会很顺利。”
　　马保毅说：“后期接收机的装配调试工作，柳副主任也要多费点心噢！”
　　柳月辉说：“这个当然。属于我的事我会负责到底的！”
　　程谧发言说：“我们协调支持组将全心全意地做好计划联络和物流传送工作，为项目组提供强有力的后勤保障和服务支持！”
　　高远总结说：“这样看来，我们研制计划的轮廓已经很清晰了。上级给我们一年时间，我们只能给自己十个月！五个月完成方案设计，三个月完成加工齐套和物资采购。最后两个月进行装配调试。这样，我们就能提前两个月将低温接收机装入四家天文台的大型射电望远镜中，在任务中赢得主动。”
　　马保毅说：“高副所长说得对，我保证在十个月内完成微波接收机的研制任务。”
　　黄汉麟问：“池恒，韩东，十个月，五台GM制冷机，有困难吗？”
　　池恒、韩东齐声说：“没问题！”
　　钟祺满意地说：“好，这个计划很好！我们就是要把低温接收机当作一个攻坚战来打！我希望你们各位在战斗中，发扬我们80所技术人员不怕吃苦、敢打硬仗的作风，全力以赴，顽强拼搏，一举攻克这个堡垒，胜利完成任务！你们去天文台安装低温接收机的时候，我也去。我一定要亲眼看到我们的低温接收机装进大型射电望远镜中！”
　　全所动员大会和项目组会议开过后，低温接收机的研制工作正式展开，电子工程部和瑞龙公司的全体参研人员立刻投入到紧张有序的研制工作中去了。
　　黄汉麟心里惦记着那台装着韩东最新设计的旋转阀的GM制冷机，开全所动员会的当天，他就去一部实验室看过。第二天，他再次来到六楼的一部实验室，了解详细情况。
　　池恒和韩东一左一右站在黄汉麟身后。那台膨胀机和压缩机均已创新的GM制冷机正开着机，发出轻微的、温和而有节奏的“嚓嚓”声，控制台上的控温仪始终显示着6K左右的温度。从井然有序的试验现场来看，制冷机运转一切正常。
　　黄汉麟摸着制冷机问：“昨天又开了一夜？”
　　池恒说：“是啊，一夜没停。”
　　黄汉麟喜溢眉宇地说：“看来智慧就在工人的脑袋里啊，他们提供的角度还真准呢，照着设计果然就成了！”
　　韩东说：“黄总，工人们提供的只是一个近似角度，图纸上的真实角度还是我经过反复计算得来的。”
　　黄汉麟呵呵笑道：“当然，这件大功还是要记在你头上，你是设计者嘛！这次创新成功了，年底我一定重重奖你！”
　　韩东心中大喜：“黄总说话算数？”
　　黄汉麟正色道：“我说话什么时候没算过数？”
　　池恒说：“韩东，你拿了奖金别忘了请提供角度的工人吃饭！”
　　韩东说：“那是当然，连黄总和你一块请！”
　　黄汉麟又问：“嫦娥工程用制冷机的设计工作开始了吗？”
　　池恒点点头：“开始了。还是老分工，韩东负责膨胀机，我负责压缩机。我们俩各带两名年轻的技术人员。这项工作是一部的头等大事，我们是不会掉以轻心的。”
　　韩东说：“现在想来，还是黄总的决策英明。低温泵创新工作搞了一年多了，我们的基础已经打牢了，也积累了很多经验。现在设计嫦娥工程用制冷机，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池恒也感慨地说：“是啊，我们搞低温泵创新是未雨绸缪，现在嫦娥工程要用制冷机就是下雨了，但我们房子已盖好，雨再大也不怕了！”
　　黄汉麟道：“听了这话，我可以确定你们这次创新是成功啦？”
　　池恒抚摸着制冷机，自信地说：“这台机子很争气，离成功不远了！”
　　“好，这我就放心了。”黄汉麟满意地说。“你们俩忙着，我去球场看看军用浮空器的保障设备做得怎么样了。”
　　黄汉麟来到球场，走进活动厂房。师谨和况建伟正指挥三、四名工人在氦气保障设备上忙碌着，安装零部件和控制部件。
　　军用浮空器氦气保障设备是个庞然大物，长约八米，高近两米。里面装着两个一人多高的金属圆罐，那便是纯化器。此外还有空气压缩机、冷水机、干燥器、控制柜等诸多零部件，尤其是那些连接管道和数据线，密密麻麻的，像蜘蛛网一样。
　　师谨和况建伟看到黄汉麟，忙笑着招呼。黄汉麟打量着保障设备说：“你们动作挺快嘛，我一个多星期没来看，就已经装得差不多了！”
　　况建伟说：“我们一直在抢进度啊！上半年一定要完成装配工作。下半年进行调试。因为是首台研制，调试的问题会很多，所以要预留足够的时间。”
　　师谨说：“半年时间应该是够了。原理和结构上的大问题是不会有的，只是在细节上会出些小问题，我们完全有能力应对。”
　　黄汉麟表示赞同：“有师总这个氦液化器专家，我对保障设备研制成功不持任何怀疑！”
　　师谨谦虚地说：“哪里哪里，黄总和况主任也都是低温真空方面的专家，老朽岂敢班门弄斧！大家一起努力吧。”
　　黄汉麟道：“一般说来，专家和科学家一样，都是越老越值钱、越宝贵。我们师总却老而不骄，虚怀若谷，真是难得！”
　　况建伟说：“是啊，师总的学问和人品俱属上乘，令人敬佩！”
　　黄汉麟又说：“师总、小况，我们上去看看巴基斯坦20K低温系统吧。”
　　三人一同来到特冷厂二楼，三个工人正在实验室装配巴基斯坦20K低温系统。这套系统和云电超导电缆制冷系统相似，都是由制冷机、过冷箱和粗似蟒蛇的输液管等零部件组成，把实验室占得满满的。
　　黄汉麟欣喜地说：“不错，不错，这套系统的装配工作也快完成了！”
　　况建伟说：“原计划这两个项目的装配工作是要拖到下半年的，但我都给提前了！装配工作完成得越早，调试的时间就越充裕；这样我们就能确保按时交货！”
　　黄汉麟颔首道：“你这样的安排很好！只是调试阶段有可能出现的问题，要考虑充分，和师总商量着找出解决方案。”
　　况建伟胸有成竹地说：“黄总请放心，有超导电缆制冷系统的经验，解决调试中出现的问题不难。我有把握！”
　　黄汉麟点头说：“好，我相信你。今年我们瑞龙公司出名保地位，靠池恒、韩东他们研制嫦娥工程用制冷机，但创产值、吃饭还是靠这两个大项目。你和师总肩上的担子也不轻啊！”
　　况建伟豪气奔涌地说：“没问题，有黄总的坚强领导和师总的有力支持，我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黄汉麟心里高兴，嘴上却说：“这个小况，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况建伟红着脸嘿嘿直笑，黄汉麟和师谨彼此看了一眼，也忍不住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