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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初识边元仁

作品名称:陈晓云传      作者:张良芳      发布时间:2019-10-15 09:59:49      字数:4143

  陈晓云丈夫边元仁,原是个黄浦军校的第三期毕业生,也是校董边春甫的侄子。
  在结婚之前,她与边元仁已经相识两年多了。
  那是1938年夏天,乡长边春甫对她说:“为了抗日,乡里要进行壮丁训练,没有训练场地,要借学校的操场训练一下壮丁。”
  陈晓云说:“边乡长,尽管叫他们来训练好了,为了抗日,我们学校那能不支持呀!这段时间我们多上些室内课,少上一些体育课就是了。”
  过两天,果见学校外面的操场上喊着“一二一”“立正、稍息”的口号声,站着好几排人,原来壮丁训练在他们学校的操场上开始了。
  一到下课,学生们都拥到操场上去看,陈晓云有时也跟着学生好奇地到操场边上去看看。壮丁们都是一些梅园乡的青壮年农民,穿着对襟布衫大裤脚裤子,下面赤着脚。训练他们的是乡公所的一个穿黑制服的乡丁。
  有一天,陈晓云发现原来在那里喊口号的穿黑制服的乡丁,换成了一个穿黄泥制服的年轻军官在那里训练。穿黑制服的乡丁在操场一旁站着看。
  那军官中等个子,戴着大盖帽,穿着黄泥军装,肩上斜挂着横皮带,腰上还系着一支短剑,身材挺拔,形象英武,他喊口号大声有力,清爽利落,壮丁们规规矩矩地听他指挥。
  她觉得这个军官很不一般。看他训练壮丁时说一口南腔北调的宁波官话,他的黄泥军装的领章上挂着一条杠三颗星,据说是个上尉军官,她以为是乡里从国民党正规队部请来的军官。
  对国民党部队的军官,她原没有好印象,她看见的国军士兵总是敲竹扛要粮要钱骚扰老百姓,她想国军的军官也好不到那里去。但是她感到这个国军军官有点不一样,人生得正气,在操场上训练壮丁也很认真严肃。
  在大操场上训练了壮丁的这个军官,看到旁边的一群学生们看他们操练,他偶而也看一下操场边看他们出操的孩子们。每当下课铃一响,孩子们像小麻雀似地叽叽喳喳地叫着都拥出来在操场边看他们出操,上课铃一响孩子就奔跑着回到教室里去了。
  这是因为在这偏僻的乡村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好看,大人们在这他们学校的操场上出操,引起了孩子们的兴趣。
  孩子们感到奇怪,他们上体育课时,老师为整齐出操,要他们排队,走步,立正、稍息,向右看齐,这大人怎么也要像他那样来操场上上体育课?他们学了干什么呢?后来听老师说是为打日本鬼子,这是壮丁训练。
  学生们仔细一看,发现有好些是他们认识的村里哥哥和叔叔,知道是被保里派来的,听说训练好后还要发枪,要去打仗。难道这些哥哥和叔叔们真的要上前线去打日本鬼子了?孩子们有点担心地想。
  见下课后学生和老师都出来看他们,于是正在受训的壮丁们和教官有时也会瞟瞟在旁边看他们操练的师生们。
  那一天在各班由班长指挥自己分班操练时,那军官就在旁边看他们操练。有时也看看操场外。一天,当他看到操场旁边的小学生中,有个鹤立鸡群高高地突出在那里的一个穿着白衬衫和蓝色背带西装裤的个子高挑女先生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呵,这个女老师倒穿得漂亮!
  因为在当地的妇女不论年老年少,都穿着老式斜襟衣裳。还没看见过穿得这样时尚的。他仔细地看了一下那女老师的玻璃皮带的吊带裤,还看她吊带裤以上的上身,衬衫是那么白,两边领子毕挺。再看看她高挺的个子,椭圆型的脸,虽然不是很美貌,但她那微微上扬的嘴唇、两只热情诚恳的眼睛感到是那么的精神。一下子被她吸引住了。
  这个穿吊带裤的女先生就是陈晓云。
  陈晓云平常生活虽然很朴素,但穿着却很注意,她总是穿得很整齐清洁,有时候也喜欢穿时尚衣服。要求学生们在学校里也要穿得整齐清洁,有的学生的衣冠不整,她就要求他们戴正帽子扭好扭扣。这大概是从女中学来的。
  一会,当她正在教室里给学生们上课的时候,那军官在出操休息时就悄悄地来到学校的教室外好奇地看她教书。
  他听着,感到她的说话声音虽不很宏亮,却清脆悦耳。她微笑着面向着学生和谒可亲地讲课,小学生们一面听一面瞪着小眼睛喜欢地望着她,没有一个人说话。可知学生们爱听这位老师上课。
  傍晚,那军官吃过晚饭后穿着顿领白衬衫出来散步。当他走到学校附近,这么晚了,还听见学校里有学生读书声,他好奇地踱过去看看。
  当他缓步来到学校门前,果见学校里有黄亮色的灯光从窗口射出来,还有学生在上课。他在窗外看了一会,在讲台前讲课的又是白天见过的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先生,但现在她不穿背带裤了,上身仍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却改穿了一条黑色裙子。高挑的身材穿着裙子,上白下黑,更觉得飘逸清雅别有风度,更符合她的身形。
  不一会下课了,同学们都走了时,那军官在学校办公室门前向她腼腆地点一下头很有礼貌地问她:“先生,你们晚上也上课?”虽然这时他脱去了军装,陈晓云还是很快认出了他,是白天在操场上训练壮丁的那个军官。
  “哦,为白天没空上课的农家学生上一下课。因为他们日里要帮助家里放牛、干农活,所以只好叫他们晚上来上课。这是学校为贫困孩子夜里专门开的夜学班。”
  那军人问:“现在学校这样体谅穷孩子吗!是我们沿山小学才这样的,还是现在普遍都推行的?”
  陈老师说:“上面没有规定,这是我们学校自己办的。”
  那军官说:“先生,你们做的真是太好了,太体谅这些穷苦孩子们了!我小的时候我记得一个村里也就我和两三个同学来这里学校读书,大部分孩子都没读书的,所以村里大都是不识字的文盲。我爸让我读了四年书在当时就算不错了。”
  “哦,你也在这所小学读过书?”
  “我从一年级起都在这里读的书。不过早先是私塾。”
  “那样说来这学校还是你的母校呀?”
  “是呀,这学校是我的母校。我一生就在这里读过四年书。当然我后来上了军校,又读了两年书。”
  陈晓云看他很随和就对他说:“你没有事就进来坐一会吧。”
  “嗯好好,我没有事。”他一面说着一面还真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那军官在一把单背椅上坐下来后,向黑沉沉的课堂和校舍四周望了一下说:“这学校我已经有十多年没进来了,还是老样子。”
  他借着黄色的美孚灯光透过办公室门看看课堂问:“现在白天有多少学生?有几个老师?”陈晓云一一回答了他。
  那军官问:“这位先生你贵姓?”
  陈晓云说:“免贵,姓陈。”
  军官说:“哦,原来是陈先生。陈先生我你听口音好像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陈晓云说:“我是慈溪人。”
  “慈溪?这么远过来的?”
  陈晓云说:“是啊,回去一下得要走老半天,不过家里没有事我不大回去。”
  那军官问:“你到这里教书几年了?”
  陈晓云说:“已经有三四年了。”
  那军官说:“你对我们这里生活不大习惯吧?我们这里离城里很远,交通也很不方便,是个乡下角落头。”
  陈晓云说:“还好,到鄞江有航船,去城里一天也能打转回,比起我们家到慈城近得多了。没事我也不大到城里去。”
  那军官说:“那是的,那是的。我在家时,也不大到城里去,但来回一天也就够了,从城里走到鄞江乘鄞江航船,回来再从城里的西门口乘航船回来,到家已经是吃夜饭时间了。城里只有跟我爹去过几趟。我去得最多的还是凤岙市,因为我在那里学生意。”
  陈晓云说:“凤岙离这里不过十多里路是很近的。”
  他们又随便聊了一会儿,那军人准备告别。
  “好,今天晚了,我下日有空再来坐。”他起身走了。陈晓云送他到门外。
  在校门口还望了他一会。她心里想,这个国军军官白天看他在操场上训练时好像蛮“凶”的,看他现在说话倒还和气。他走后,她也就整整东西回家去了。
  
  第二天他早早地来到操场,站在队前又在严正地训练壮丁。下课后陈晓云和学生们在学校门前看着他们出操。她不由得更加注意他一下,她发现他口令喊得响亮,“齐步走”“正步走”“向后转”“跑步“稍息”指挥有力,有些壮丁做得不够认真。他严肃地对他们说:“这是军训,操场如战场,不能嘻皮笑脸,不能东张西望,不能心不在焉,站要站得正,立要立得直,不能弯腰曲背,像没吃饱饭似的。”说着还自己让背弯起来,夸张地做了个弯腰曲背的样子,壮丁们看了了哈哈地笑了。
  对做得特别差的人他还叫他出列,进行单兵训练,把那些没精打采东看西望的壮丁,训练得精精神神再让他入列。
  壮丁们一看操练得不好,要这样被叫出去,叫他一个人在队前出操,全体壮丁都瞪着眼睛看着他,会特别紧张,惊慌得向右转转成向左转,向左转转成向右转,感到太难为情了。都在队列中认真操练起来,免得被教官叫到队前进行单兵训练出样相。
  于是大家很快都走得整整齐齐,身体也站得挺直了,陈晓云看了不由得点点头,赞叹地想:这个军官教操练还真有两下子。
  操练下课了,壮丁们休息时,见学生也下课了,他也走近学校来外面看看,见了孩子们喜欢地笑笑,见了老师们热情地点点头。
  陈晓云见他穿着整齐的军装,戴着大盖帽,皮带勒得紧紧的,又晒着太阳,热得满头大汗,她微笑着对他说:“这么热的天在操场上训练很累吧,我看比我们教书累得多了。进来坐一会,喝口水吧!”
  他说:“累一点不算什么。这些壮丁没有一点军事素养,好像也从来没有训练过,大概小时候没读过书也没有经过童子军训练,一下子要叫他们操练得好还真费劲。”
  说着他还真走进办公室来,坐下来解开军装的封纪扣,拿出手帕擦擦汗,顺便向脸上摇摇手帕扇扇风,一面静静地看她坐在办公桌前改学生作业。拿起她倒给他的一杯水喝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他在训练壮丁休息时就常进来喝水,陈晓云看到他喝水,想到壮丁们在外面出操也会口渴,乘这机会,就叫荜辉晓把一些水送到操场上去给壮丁们喝,他代表壮丁们感谢她:“陈校长,你对我们壮丁太好了,真得谢谢你呀!”
  陈晓云说:“谢什么,你们辛辛苦苦训练为了谁?我们送点开水给大家喝还不应该。”
  那军官听了感激地向她点点头说:“你是个好校长,好先生!”
  陈晓云红着脸说:“送点开水算什么,看你说的这样客气。”
  在个把月壮丁训练中,那军官在训练时一有空就走到学校里来,这样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后来陈晓云向学校的马老师打听,问这个在训练壮丁的军官是谁,他是这里的人吗?
  马老师告诉她,他叫边元仁,就是我们校董边春甫先生的侄子呀。听说还是黄埔军校毕业的。他就住在边乡长隔壁的那个墙门里。
  “原来是边乡长的侄子!”因为边乡长、学校的董事长,是她的上司,是她很尊重的人。她来到沿山边家小学教书,就靠边乡长的热情关怀和大力支持,老校长袁中行走了,边乡长又让她当了校长。边乡长不但对她的工作很支持,生活上也很关心她,逢年过节还叫他的嫂子送一些粽子、月饼、年糕来给她和同事们吃,所以她对边校长怀有好感。现在听人说这个训练壮丁的国军军官就是边校长的侄子,还是个黄埔军校毕业生。黄埔军校她也听说过,是个很有名的军校。他既是边乡长的亲戚,不免对他也有点好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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