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暗斗

　　“你说什么？”总统脸色一变，他觉得这不可能，如果发生这般严重的事情，宾利加首先要做的就是向他汇报，核原料丢失是法国政府这段时间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事情，怎么现在听托兰的话，好像宾利加已经采取了某种行动。这要严格说起来就是越权！
　　托兰其实就是想在总统心里埋上一道刺，他知道局势已经不可挽回，原本想在总统这里告上一状，说说宾利加擅权将他手下缴械的事情，没想到无意之间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虽然对宾利加十分仇视，不过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出卖法国政府的利益，也就是说宾利加先他一步找到了核原料，因此他向总统回报也就酸溜溜的。
　　“总统先生，我刚才找你也是向您汇报这件事情。本来我们第七局也发现关于核原料的一些线索，甚至派人在那个区域设立了警戒区，没想到宾利加居然把我的人都给关了起来，他可能也得到了关于核原料的情报。而且我推断是贝特朗先生和他联系的！只是他让人包围我的岗哨这种行为就不对了。”他事先一点也不知道关于核原料的情报，但现在马上倒打一耙。
　　“你是怎么知道核原料在这一带？”总统可不傻，他记得刚才他说道美国人提供有关情报的时候托兰脸上的表情，他要是提前就知道不应该那样表现的！
　　托兰也马上想起刚才自己的表现，心里马上有了一个主意：“总统先生。这要感谢那位中国人了，就是我以前给你提前过的叫做连如江的人。我一直派人秘密监听他，虽然他的身份只是一个中国很普通的公民，但我高度怀疑他和中国政府的谍报机关联系密切，而中国人在欧洲有很独特的情报渠道。这您是知道的！”他见总统点头忙说下去：“美国人既然能从科技上找到核原料的蛛丝马迹，那么是不是有人会从其他渠道上得出同样的结论呢？这叫做殊路同归！”
　　总统好像想起了什么：“那个连，是不是那个很有名的大夫？我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他治好了贝特朗夫人的乳腺癌，也救活了已经危在旦夕的挪威公主，而且就在今天，他给西班牙卡洛斯国王做了一个手术，而且是很有传奇色彩的手术。这位伟大的国王居然立即恢复了健康！我听我的记者朋友说起过这个人！”
　　“对！总统先生，就是这个人！但是他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一个医生，而是政府人员，他是中国政府的地方官。”托兰想说镇委书记，但是他没有很好的法语来介绍这个词，要知道法国人是没有这个概念的。“我上次和中国政府的殷会面的时候，他就在现场，而且看得出来他的位置很重要，因此我们怀疑他是一名特工人员，这个人通过中国政府的情报网络获得了核原料的信息。然后又通过贝特朗先生转达给了宾利加！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盘大棋呀。”这个论断一出，马上把宾利加的功劳抹杀了大半。
　　“他们没有这样做的动机！”总统摇摇头，“如果他们通过外交部照会我们这个消息，我们会很感谢中国人，但是这种私人渠道并不受我们欢迎。托兰，你这么说这些人我觉得不能信服！”他本能觉得这中间有问题，只是一时说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总统先生，您等一会儿，我估计宾利加会很快向你汇报这个好消息，你看他怎么说，我很想知道的只是他的情报来源。”托兰心中偷笑，这个宾利加要吃暗亏了。
　　这次托兰所料很准，没等他告辞宾利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宾利加和托兰不一样，说话总是带点公事公办的口气，在总统面前也并不唯唯诺诺，这让总统有点不喜：“报告总统先生，我有一个好消息要汇报给你！”
　　总统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托兰，说道：“哦？什么好消息？宾利加局长！我刚才可是接到托兰的汇报，说你派人关押了他的手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总统先生，上次我们核物理研究所丢失的核原料被我们找到了！”宾利加并没有回答总统的问题，而是先把这个消息讲了出来，他以为总统会对此更感兴趣！
　　“是吗？在哪儿找到的？这次你们警戒局可是立了大功！”总统说话并没有宾利加想象中的激动，但是他在兴奋之中也就没当一回儿事。他回答道：
　　“是在贝特朗先生的私人飞机上。”
　　“是吗？那么，有没有抓获有关的恐怖分子？怎么会在贝特朗的飞机上？这件事情当初就和他有关，怎么最后居然又落到了他的身上？”总统的话变得有点不可捉摸。
　　“这件事情就是贝先生通知我的！”宾利加实话实说，“我现在就在现场，而且周围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了起来。核原料随时都可以上交！”
　　总统见他并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心情更加不悦，但转念一想既然核原料已经找到，那就先处理这件事情，不过他仍想着刚才托兰的那句话，说道：“宾利加局长，你立了一大功！我马上安排相关专业人士前去现场，对你缴获的核原料进行鉴定！另外我想问一下这中间所有事情是不是和一个中国人有关系？”
　　宾利加打电话的地方在飞机外的空旷地带，连如江和贝先生则在飞机里参观。这架飞机的型号是空中客机319A，飞机里的内饰都是经过刻意挑选的，有一种简约富贵的格局，连如江看了一圈之后，发现飞机内机舱空间特别大，有点类似于他居住的巴黎大酒店房间结构。有一个大约二十平方米的餐厅和一间卧室的套房，另外有工作人员的房间和休息室，机组人员七人。他算了算和他一起回国的人，如果不算西班牙王室，也就是十几个人，应该说是很宽敞的。
　　连如江笑眯眯地点点头，这种飞机虽然奢华但并不张扬。他记得资料上讲曾经有一个沙特王子订做的私人飞机，不但高端而且里边很多高科技的设计，甚至有一个朝拜机舱，不论任何时候都对准圣城麦加方向，他要是乘坐那么一种飞机回去那可要被岳父大人批评的。他说道：“谢谢您，贝特朗先生，我看这里居然有一个厨房，不由想起来咱们在从北京到巴黎的飞机上，一起吃法国大餐的情景。”
　　贝特朗先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就接了起来，呜哩哇啦说了一大通法语，然后才放下介绍道：“刚才法国总统打电话来询问核原料的事情，他们好像知道是你找到的？”
　　连如江眨巴一下眼睛，明白这种事情不好解释，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就说道：“贝先生，你知道我和此事并没有关系呀。哈哈！”二人相对大笑。
　　连如江感到自从来到巴黎，从没像现在一样浑身轻松，开始是担心董芳空的袭击，后来则是一直和法国政府以及星辰组织等人打交道，现在可以说各得其所了，法国人找回了核原料；自己的国家弄到了神乎其神的高科技；他本人更是得了好几件能送给老婆和女儿的物件。最重要的就是他可以随时起航回国了。
　　贝特朗则是喜忧参半，这次寻回核原料的事情，连如江把全部功劳都让给了他，很显然也是为他那个私生子解脱责任的一种方式，可以说等于救了那小子一命。只是这段时间可谓坎坎坷坷，原本自己的夫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婚外情，这次算是纸里没包住火。虽然危急时刻贝夫人毫不迟疑的和他共同面对，但他也知道此事对妻子的伤害，他有点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一般。这件事情处理已接近尾声，贝夫人坚决要去中国看看，贝特朗也知道她就是去散散心。
　　徐子婵看到连如江笑得开心，不由咬咬牙，她一直看不惯这个伪君子的行径。说起来奇怪，现在的连如江在徐子婵眼里已经完全颠覆了形象。记得当时她在临清市康庄镇负责考古挖掘的时候经常搭乘连如江的车，那个时候连如江可不像现在这样复杂。她跟着贝先生和连如江走出机舱，猛地发现飞机外多了很多人，甚至有一些人荷枪实弹。起初他们带来的警卫和宾利加局长的人反倒被后边来的人包围了。小武刚才并没跟着进入机舱，现在看他们出来一个箭步跳到连如江面前，挡在他面前，嘴里说道：“连大哥，第七局的人！”
　　听说是托兰的部下，连如江有点不太高兴，他往后退退，贝特朗则脸上笼罩了一层严霜，他是一点也不怕托兰的。怒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宾利加正在打电话，他站在飞机前不怒自威，他身后不远处几位警戒局的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武器，这是很有名气的乌兹冲锋枪。连如江在一些警匪片当中，经常能看到匪徒使用这种外形小巧，火力威猛的冲锋枪。它的弹夹就像手枪一样插在手持的握把里面，能够快速更换弹匣，在九十年代的港台警匪片当中这种冲锋枪的身影屡见不鲜。它的杀伤力强大，但并不能将人一击致命，更多的是让对方失去战斗力而已。对面第七局的人都是一些乌合之众，虽然人数众多只是士气上远远不如飞机前这批精锐。连如江看到瓦尔特手持两挺重型机关枪站到队伍最前边，很显然这种武器并不是警戒局的标配，而是贝特朗带来的德意志警卫的武器。
　　外边的那些人其实是托兰去见总统前布置的，后来发生的事情并不知道，当时接到的命令就是包围起这批人，并没有很具体的计划。第七局的人果然是人数众多，很轻易就调集了上百人追踪而来，也把这架飞机包围得水泄不通。但是看里边的人都成了难啃的骨头，最麻烦就是他们的人隶属于不同的机构。在现场托兰也没有指派统一的指挥，马上就成了群龙无首的局面，看里边的人荷枪实弹怒目而视，大家反倒节节后退。
　　但就在这时忽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轰鸣声，几架直升飞机出现在众人上空，几道强烈的灯光更是紧紧罩在后边这群人身上，同时出现喇叭的动静。虽然连如江听不明白那些法国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很显然是在让对方放下武器。宾利加已经放下了电话，回头对贝特朗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看来这些武装直升机是他的手下。
　　连如江也对着宾利加伸了伸大拇指。太好了，他喜欢看托兰的人吃瘪。只是连如江并不知道这种虎式武装直升机只有警戒局和军方才配备，这也是弥补他们人数比较少的缺陷。
　　然而时间并没有结束，那批人逐渐后退，可能他们也料定武装直升机只是起一个威慑作用，并不会对他们开火。因此有的人甚至已经跳上他们来的时候开过来的吉普车，打算夺路而逃；有几个聪明的则掏出电话向上级汇报，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托兰的手机居然一直没人接。
　　正在那些人准备撤走的时候，忽然发现他们身后居然出现了很多庞然大物，已经把几条主要干道堵死了，这是法国最新式的勒克莱尔主战坦克。这种坦克被一向骄傲自负的法国人宣称为全世界唯一的第四代坦克，换而言之根本不把美国M1与德国豹2等两大名门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