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内斗

　　薏丝琳在旁边看着托兰火冒三丈的样子有点害怕，她想躲出门去，没有人比她了解自己这位上司了，看似笑口常开但脾气发作起来有时候不管不顾，可以用疯狂来形容，这一次在戛纳外海的行动无功而返，免不了会让他大发雷霆，薏丝琳可不想招惹这位气头上的上司。
　　很可惜她没走几步就被托兰看到了，低声喝道：“薏丝琳，你记得这个连如江有一个情人的事情吗？我想让你通过某种方式泄露给新闻界，他既然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你抓紧时间去办这件事情，这种桃色新闻是你的专长。”最后一句话很显然十分不礼貌，但是薏丝琳丝毫不敢反驳，点点头就跑了出去，其实她对这个连如江也是满心厌烦，恨不得给他惹点大麻烦出来。薏丝琳知道中国国情，像连如江这样的领导干部，如果出了这种私生子的新闻，估计他的政治前途也就彻底泡汤了。老大说得对，你不仁我们不义，再说我们也不会让你知道是我们干的。薏丝琳盘算着找哪里的记者能够造成的伤害大一点，而且要想办法让中国新闻界知道。现在的中国尚处于封闭状态，国外的很多消息都被新闻封锁了，只是这种花边新闻不涉及政治，而且连如江虽然在巴黎最近风生水起，但在国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说他的一点事情应该不犯法吧。她手里有楚谷和连云的照片，这自然是第七局的人私下里搞到的，这要是把连云和连如江照片摆放在一起，几乎什么也不用说就可以证明某些问题。薏丝琳很阴险得笑了，她不知道自己在给自己制造多大的麻烦。
　　连如江坐着瓦尔特驾驶的轿车往机场飞奔，小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徐子婵则和他并肩坐在后排，这是一个七辆车组成的车队。自从上次庄园遭遇袭击之后，贝特朗先生给自己安排了最高的警卫服务，现在即使有人攻击，如果不是上百人的队伍而且有先进攻击武器的话，也会无可奈何的，这也就是刚才联系国土警戒局时贝先生断然拒绝他们派人保护的原因，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让连如江觉得没有左二在自己身边安全。
　　他似乎漫不经心地问小武：“小武，那位中南海保镖跑哪儿去了？怎么连招呼也不打就不见了呢？你殷爷爷还说让他保护我呢？”
　　小武回头看了他一眼，有点奇怪的说道：“你不知道？下午的时候有个服务员想到你房间，被他拦住了，那个服务员不知道给他说了什么，他就出去了。走的时候带走了全套装备，而且给我说让我保护你。他一定有重要任务，否则不会不辞而别的。连大哥，你不在军队系统，不知道这位左二爷的厉害！”小武还要解释，忽然觉得车速猛地一减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急忙打起精神往外看去。
　　前方二十几米处多了一个警戒哨，十几个全身武装的宪兵站在路边，他们身后是一闪一闪的交通灯，他们乘坐的这辆车在车队里排在第三辆的位置，第一辆已经被宪兵拦住询问着什么。
　　连如江有点害怕，问道：“前边是什么人？不会是别人冒充宪兵来截击我们吧？小武我们都别下车，摇上玻璃，不行就喊援兵。”
　　车里喇叭声传来了声音，但是法语，连如江一句也听不明白，瓦尔特和对方交流着，但看得出来并不是很紧张，应该不会是什么敌对势力，徐子婵听了几句说道：“对方是反恐部队的人，不让我们往前走，说这段地方戒严，任何人都不准通过！”
　　“那我们绕路不就行了吗？”连如江不想纠缠，忙建议道。
　　“听瓦尔特和对方交流，说这里是去机场的必由之路，我们车上有通行证，按理说对方不该拦截的。”徐子婵听了一会儿翻译道。
　　连如江眨巴眨巴眼睛，他忽然明白了，说道：“这是托兰的队伍吧？这小子一定发现了什么，故意拦着我们不让过去。子婵，你抓紧告诉瓦尔特，让他转告贝特朗，飞机上一定要严加防范，千万别让对方抢先一步下手，咱们就功亏一篑了！”
　　徐子婵听他这么说也急忙点头，打断瓦尔特的话，让他把这件事情马上汇报贝特朗。很显然开始大家都没想到这种深层次的东西，就连贝特朗都没想到这可能有问题，现在听连如江这么一说马上着急起来，掏出手机就找宾利加局长。
　　宾利加带着手下是坐着直升飞机来的机场，刚才听贝先生告诉他找到了核原料，不由喜上眉头。第七局和警戒局的明争暗斗渐趋明朗化，本来这次托兰占尽上风，幽灵潜艇的发现让他获得了总统的绝对支持，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扑了一场空，宾利加终于找到了反败为胜的机会。只要能找到核原料，警戒局就可以压倒第七局，成为政府最可依赖的力量，因此这次他特意带了一位新闻记者过来，想拍下这个有历史意义的镜头。
　　就在他踌躇满志的时候，忽然接到贝特朗的电话，说是在第六十三号公路遇到了宪兵阻路，而且对方很蛮横，声称只服从自己上级的命令，坚决不让这个车队经过，另外贝先生不无担心地说，会不会这中间有什么内情，对方不但是阻路，而且一定会派人抢先占领机场，搜索核原料，要真是那样可就不太妙了。法国人一向有抢功的传统，当时二战尾声，为了争夺第一个进入巴黎队伍的称号，法国人自己都动了枪，很多没被德国人打死的盟军士兵，倒在了自己战友的枪下。
　　宾利加大汗淋漓，贝先生说的不无道理，他马上答应派人去六十三号公路迎接贝先生，如果有人阻拦，他会采取正确的处理方式，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话里已经有了森森寒意。
　　宾利加调兵遣将的时候，托兰也并没闲着，要说起来二人各自统辖的武装力量都不少，但托兰手下大多是反恐的特种兵，而宾利加则是正规的维护治安的警察，要论起质量来托兰是稍占上风的，但可惜开始他思虑不足，以为只有贝特朗的警卫护送连如江去机场回国，没想到更深层次的东西，而宾利加则是有备而来，而且警察本身就有设置路障，阻断通讯等特权，因此托兰排过来拦截的宪兵都没到达指定位置，而那些在六十三号公路负责堵截的宪兵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同天而降的警用飞机包围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就缴了械，但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在缴械之前汇报给了托兰。
　　听说警戒局的人居然敢公开和自己作对，托兰气的差点晕倒，虽然他和宾利加一直不和，但在国家利益这一方面却是统一战线，他没想到宾利加居然敢派人保卫自己的队伍，只是为了一个外国人，托兰毫不怀疑宾利加这是故意在和自己作对，但是如此没原则则是他想象不到的，以前明争暗斗只限于小事情，但这次如果他要是把连如江送走，那自己不但在嘎纳外海一无所获，连最基本的救命稻草也没有了，这一切的责任宾利加知道吗？他掏出手机就想呵斥宾利加，不过就在拨出号码的瞬间他改了主意，他直接把这个电话打给了法国总统。
　　“总统先生，您在爱丽舍宫吗？我想有事情向你汇报。”他决定要狠狠状告宾利加，借以解脱一下自己的责任，这几天总统对他的态度很不好，估计肯定收到了北约的压力。
　　“托兰，亲爱的，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总统的语音里有一种亲切而不是焦躁，甚至有种期待，这让托兰有点意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的。我马上过去。”托兰急匆匆的赶到了总统的办公室，进门就看见总统正在那里看一张地图，他规规矩矩喊道：“总统先生，我来了。”
　　总统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居然是欣喜的表情：“托兰，亲爱的，你来得太好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总统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从总统脸上看，并不是什么坏事，否则他不可能是现在这种表情。
　　“哦，托兰，我们最担心的事情可能已经有了解决的可能。”他边说边用手指了指背后的地图，“那件丢失的核原料已经被我们伟大的盟军定位了，虽然只有很小的一点放射性同位素，但是美国人断言这就是那件被盗走的核原料。它就在这块方圆不到五公里的地方，而且这里没有居民区。托兰，你过来看一看地图，你觉得它应该藏在哪里呢？”
　　“什么？前几天他们不是说在阿维尔翁吗？”托兰浑身颤抖了一下，核原料就是现在他的心腹大患，前几天那些美国佬还信誓旦旦说它在阿维尔翁，怎么转眼之间又给安排到了伦敦市郊，这些人说话有没有准？
　　“托兰，我也问过相同的问题，但他们说核原料是可以移动的，他们的同位素分析是寻找核原料最有力的武器，这种技术只有美国人有，另外为了验证这条消息的准确性，他们甚至指出了我们国家好几处储存核原料的大致位置。托兰，他们是对的，我们几处秘密核基地，只有很少数的人知道。”总统擦了擦额头汗水，他发现一些所谓的国防秘密在美国人眼里就像皇帝的新装。他打定主意研究对策，国之重器，岂可轻易示之与人。自从苏联解体之后，美国已经成为唯一的超级大国，尤其是其在高科技方面的造诣，已经远远把其他国家甩在了身后几条街的位置，其实从核能开发角度，法国人并不比美国差多少，但要综合到一些具体的技术，他们就只能甘拜下风了。
　　“托兰，你看看这个范围，只有很小的一块空地，这里并没有标识是什么地标，我怀疑会不会是上次漏网的圣殿教的人临时住所呀，我想你能不能调动可靠的人悄悄把它保卫起来，免得他们再逃掉，我觉得上次阿维尔翁就是这些人流窜到了那里，核原料并不是很大，十分方便携带的。我已经请求过美国人，让他们这几天帮我们监控那里。我想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它再逃脱了。”
　　托兰很认真看着地图上的那块区域，第一感觉就是那里很熟悉，他忽然哆嗦了一下，不由想起自己刚才想找总统的目的，似乎也是为了这儿，这里是一个不被公开的私人机场，也是贝特朗先生的领地，最主要的就是贝特朗的私人飞机就停在哪儿，而那个讨厌的中国人连如江，他的目的地就是这架飞机停靠的机场，在法国私人飞机起飞并不需要办理很复杂的手续，也就是说连如江到了机场随时可以起飞，现在听总统说上次丢失的核原料被侦测就在这个位置，这两者之间毫无疑问是有联系的，连如江的目标并不是回国，很可能就是为着核原料而去，最重要的是宾利加已经参与，也就是说自己这次落到了警戒局的后边。
　　总统见托兰目瞪口呆的样子有点奇怪：“托兰，你现在能不能调用可靠的人保卫这个区域，无论如何也不要在出纰漏了。”他暗指戛纳外海这次行动，虽然可以说把圣殿教一网打尽，但是并没有达到设想的目标，这次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吧。
　　托兰苦笑：“总统先生，可能我们现在行动都迟了一步，因为宾利加局长已经在那里了。这个地方是贝特朗的私人飞机停放的地点，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贝特朗和宾利加已经缴获了那件核原料。”
　　“什么？”总统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