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蒙山之约

　　话说这一日晚间，张䮗、张彦、张岚、刘孩、光平、曾山、孔明、孔亮、郝梁、郝柱等人在菜园子的草棚里商议军情，刘孩笑道：“现在我们已经将仙人洞里的通道进行了改造，对藏宝也做了防护安排，不过我们还有两件事儿必须尽快完成，一是成立湖西游击队，二是筹集资金，大伙儿说一说我们应该如何开展工作呢？”孔亮笑道：“成立游击队，人员应该没有多大问题，我们这里是老根据地了，群众的觉悟都很高，不过，队伍扩大了，武器装备、吃的用的也都要增加很多，兵法常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现在应该首先解决后勤物质供应问题，这就是急需筹措资金。”
　　那孔亮顿了顿继续笑道：“我听说缅甸那儿有一种赌石生意很赚钱，我们不妨去看看，也许可以解决我们的难题呢？”孔明笑道：“兄弟啊，赌石谁会啊？我们根本没有见过缅甸的翡翠原石，怎么和人家赌石啊？再说啦，我们千里迢迢跑到那里，不需要银子啊？赌石也要有本钱啊？我们现在除了这菜园子的青菜值几两碎银子，就是都拿去赌石也赚不了多少啊？哥哥我看，兄弟你这个主意不咋地，我们还得另想别的办法。”
　　那曾山笑道：“你们哥俩就别争执了，依哥哥我看，不如到临沭去一趟，我听说那里出金刚石，现在我就说说稀世之宝金刚石，这还要从印度佛像上的宝石失窃谈起，从前在印度的一个大庙里有一尊佛像，佛像的前额上装饰着一颗光芒四射的大宝石，许多旅行家看到它都发出赞叹，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世界各国，当传到英国王宫的时候，大臣们纷纷议论认为这颗宝石应装饰在英国国王的王冠上，于是英国的军舰不远万里来到印度，印度摆酒设宴热情招待，哪知来访者醉翁之意不在酒，暗中派人把佛像上的宝石换了，原来，这颗宝石是金刚石，而金刚石是一种价值连城的稀世之宝，从孔雀王朝开始起，世界各地每发现的大一点的金刚石都有记载和命名，例如世界上最大的一颗金刚石叫库里南钻石，其中非洲之星，现已镶嵌在英国女王的王冠数百年也，在那郯城李庄镇东南十余里处有一岭，名字叫做金鸡岭，金鸡岭下有一小山村，名叫罗莫岭村，丁丑（1937年）秋，该村贫苦农民罗佃帮在锄菜园时意外捡到了一颗金刚石，大如核桃，重约老称一两捌钱（281.25克拉），通体黄色透明，耀眼夺目，因其是在李庄镇金鸡岭发现，故称之为金鸡罗氏金刚石为中国钻石之最，它是世界上的特大宝石之一。这金刚石太值钱了，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个足球大小的金刚石的话，不但够我们成立游击队用的，就是给咱们主力部队筹措的资金也有着落了也，怎么样？哥哥我这个主意不错吧？”
　　那张岚笑道：“小山爷爷啊，依孙女看，您老的主意更不靠谱也，那金刚石是那么容易就找到的吗？我听说，几百年才偶尔有人捡到过一个比鸡眼还小一圈的小石头，我们到哪儿捡您老说的像足球一样大小的宝贝也，让我说，我们一不去什么缅甸赌石，二不去临沭捡那金刚石，我们就在这里想办法，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
　　那曾山笑道：“你个小丫头骗子，你说我们的主意都不好，你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啊？”张岚笑道：“我怎么没有好主意啊？我的好主意太多啦，就先说一个主意好了。”张䮗笑道：“岚妹，不要故意气小山爷爷哟，这是军事会议，不要耍乖啊？”张岚笑道：“妹妹我清楚着呢？我真有个好主意啊。”刘孩笑道：“好姐姐，快说吧？我们大伙都洗耳恭听呢。”
　　那张岚笑道：“我们这山东净出英雄好汉，就在这微山湖里就有一伙英雄，领头的好汉姓刘，单名一个弘字，手下有一帮高手，专吃两条线，那是要啥有啥，我们不如前去和那刘弘联系，如果可能的话，动员他们加入我们的游击队，这样不就可以一举两得，两全其美了吗？”张彦笑道：“想不到啊，我妹妹还有这一招哇？真是个好主意也，哥哥我也听说过这一班好汉非常重义气，也都是穷苦人，我们应该争取他们参加红军。”张䮗说：“如果我们成立了游击队之后，我们应该开辟一个根据地，我认为临沂蒙山，山势雄险，易守难攻，方圆数百里，土地肥沃，我弟兄如能占据蒙山之后，平时组织生产、种地，战时集齐打仗，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慢慢积聚力量，何愁大事不成，何患义军不兴！”
　　那张彦笑道：“这个蒙山的确是个好去处，不过那里早就有人占据了，岂能让给我们？”那光平笑道：“不知何人在那里？”那张彦笑道：“此人大有名气，他就是威震山东号称的九头狮子的金谢虎！这金谢虎不学无术，却善于治兵，自他占据蒙山之后，招兵买马，聚草屯粮，修城筑寨，广有钱粮，眼下兵马足有万人。前山金鸡岭，上筑三道石头城，真有一夫把关万人莫开之势。山上还筑有议事厅数十间，四外驻扎兵马，上下八方设防，并有暗哨埋伏。军阀张作霖驻军济南时也曾派兵围剿，屡次进剿失败，损兵折将。现在蒙山一伙强人越来越强盛，除了那九头狮子金谢虎之外，他手下还有几个江湖能人，第一个名叫纪登科，淮南人氏，因打死当地税官，逃避在外，之后到微山湖落草为寇，号称赛王伦，后投金谢虎，坐了第二把金交椅，还有一个名叫韦定国，外人送号赛花荣。此人也是被迫加入绿林的，他善使袖箭，十步之内，百发百中，此人轻功出众，高来高去，陆地飞腾，且机敏异常，坐了第三把金交椅。他们三人结为生死弟兄，如今这临沂蒙山在他三人管辖之下，三人手下另外还有六员猛将，都是能征惯战之辈，分守蒙山周边的六个山头。”
　　那曾山笑道：“蒙山既然有如此众多兵马，而且防守如此严密，我们只有十个人，又没有后援，我们怎么攻得下来呢？为今之计，只能够智取，不可力敌也。”那郝梁哈哈大笑道：“小山兄弟的想法是非常正确的，愚兄认为，我们要以柔克刚，一巧破千斤，我们一不攻他的山寨，二不打他的兵丁，三不和他斗狠，我们就来个短兵相接，直奔他的指挥中心，来个擒贼先擒王的战术，他们大寨只有三个首领，我们三个打一个还有一个看热闹的呢，就是把他们手下的六个悍将算在内，我们一个对付一个，还有一个做机动呢，我看可以一战，只要制住了这几个贼头，这一万人马就归我们了也，届时我们将其整编，就在那里建立新的根据地，当然，如果他们几个识时务而弃暗投明的话，我们这一仗就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也。”
　　那郝柱笑道：“这金谢虎原名曹乐荣，原籍是沛县曹家庄的，是名医曹化麟师傅的远房侄儿，我曾与他交过一次手，那是前年赶泰山会时，在一个跤场上他与我比试跤术，结果我胜了三场，我二人的生日是同年同月同日不同时，因此他管我叫哥哥。半前他曾经让人捎话来，让我去他临沂蒙山再比一次，今日正好去会会他也。”光平道：“兄弟啊，世间的事总有变化，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虽然是你的手下败将，不过我们此次上山，非比寻常，动起手来，兄弟还须仔细应对，千万不可大意哟。”郝柱笑道：“哥哥说的对，兄弟心中有数，胜不骄，败不馁吗。”
　　那张䮗笑道：“此去蒙山，有两件大事要做。第一，我们要通知庄小兰，让庄小兰再去和其振哥哥联系，如果我们在蒙山得手后，必然要对那些寨兵进行整编，我们的人手不够，需要其振哥哥派一批军队干部前来施行具体的整编工作，第二，从这儿到临沂蒙山，必经微山湖。可能在此地域与那刘弘相遇，我们双方从来没有接触过，万一发生误会，那就麻烦了，免得节外生枝，我们应该做好相应的准备为好，如果能够得到刘弘的理解与支持，我们胜利的把握更大也，第三，我们此次去蒙山，毕竟目前只有咱们十个人，对方的整体力量远远大于我们，这些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来这一场硬仗是非打不可。咱们得有对策，免得措手不及。”
　　那刘孩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柱子爷爷和那金谢虎有此比武一说，那事儿就好办多了，我们此次去蒙山，便可以以此为由，他们必然不加防备，我们也可相机行事也，至于刘弘方面，我们到时以实相告便是，现在我命令，张䮗、张彦二位兄长，你们即日起行到那蒙山之下打探消息，如有突发情况即时来报，若无意外，三日后辰时我们在蒙山山脚下会合，同时在路过庄氏庄园时，先去与那庄小兰说明事情原委，请庄小兰辛苦一趟，不可有误，现在两位兄长就去准备去蒙山的事儿吧，张岚姐姐你和小山爷爷去微山湖里买一些鲜藕、茭白和湖蟹来，权作为我们上山时的见面礼物，光平、孔明、孔亮、郝梁、郝柱爷爷你们和我一起练习功夫，听明白了吗？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现在就开始行动。”刘孩一声令下，各人自去准备。不提。
　　且说第二日，刘孩、张岚、光平、曾山、孔明、孔亮、郝梁、郝柱一行八人结束停当，备了一辆马车，装满柴草，把兵器藏在草堆内，然后赶着马车直奔蒙山而去。到傍晚时分，刘孩一行到了郯城，郯城位于山东省东南部、临沂市南部，地处鲁苏交界，为山东南大门、齐鲁之通衢，是齐鲁大地与江淮地区交往的重要交通要道，为鲁南咽喉之地，是钻石之乡。刘孩笑道：“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郯城住一晚，明日上蒙山。”于是刘孩一行就在一家大车店住下了。不提。
　　常言道，花开两朵，各占一枝，且说沛县崔寨有一家古老的徐氏槽坊，这徐氏槽坊的祖辈自明朝景泰年间开始在丰、沛一带酿酒为业，清末民初时，徐氏槽坊已经是远近闻名，家大业大了，这槽坊的主人姓徐，字文焕，夫人刘氏，生有三儿一女，大儿起名建勋，二儿起名建功，三儿起名叫建平，小女儿起名叫秀，家里开了一个大槽坊，这槽坊，亦作槽房。亦作槽枋，是酿酒的手工业作坊，元马致远《岳阳楼》第一折，我则怕惊着玉皇，谁着你直侵北斗建槽坊，元无名氏《杀狗劝夫》楔子，今日是孙员外的生日，俺两个无钱，去问槽房里赊得半瓶酒儿，元杜仁杰《耍孩儿·喻情》套曲，唐三藏立墓铭空费了碑，闲槽枋里趓酒无巴避，诸位看客说了这啰里啰嗦的一大套到底是什么意思吗？这徐家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呢？且听在下慢慢道来。
　　且说传至徐文焕时，徐家槽坊早已是名声在外了，更兼这徐文焕为人厚道，办事精明，而且仗义疏财，因此这徐氏槽坊不仅闻名于苏鲁豫皖，而且连远隔大海的日本也都知道徐氏槽坊的大名，正是古人说的那样，酒香不怕巷子深也，徐氏槽坊蜚声国内外，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红火，至民国26年(1937年)，徐家槽坊家业增大，有房百余间，骡马十余匹，另兼数十个酒池，几十位伙计，生意更加兴隆。徐文焕不仅其振持有方，而且乐善好施。常献物捐款赞助地方公益，家中特备常用之药，以解他人之急。春荒时节，则命家人煮粥于门前，以供穷人乞食。这一日，徐文焕和夫人刘氏在一起唠嗑，刘氏笑道：“文焕啊，现在咱们的孩子眼看都大了，也该给他们成家了，我打算回那刘楼娘家看看，让老姊妹帮着找个好人家女儿给大勋做媳妇，你的身体也没有以前壮实了，精神头也不行了，咱们槽坊的活计就让大勋兄妹照看好了，你不如和孩子们商议一下，让他们兄妹几个分分工。”
　　那徐文焕笑道：“夫人所言甚好，我也有此打算，这样好了，让秀儿陪你回刘楼住一些日子，我在家里把这槽坊的事儿安排给大勋兄弟三个之后，就到蒙山金家去一趟，让他以后和大勋兄弟三个直接联系赊酒之事，顺便结清往日的旧账，如果事儿办的顺利，我就到徐州府拜望一下同行的老朋友、老主顾，为孩子们以后留一条后路，常言道，熟人好办事吗？”于是，刘氏就和女儿徐秀一起去刘楼娘家了。不提。
　　且说这一日徐文焕安排伙计准备了十几坛之老陈酿，又置办了一些金银细软，徐文焕将这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就把三个儿子叫到一起笑道：“大勋啊，为父日前与你母亲商议好了，从今日开始咱们家的槽坊就交给你们兄弟三个了，你要好好领着你两个弟弟做营生，你们兄弟三人要齐心合力，不要分家，将咱们的槽坊一代一代传下去啊。”徐文焕顿了顿继续笑道：“我今日就要到蒙山金家那儿结算往日的旧账，路上用的东西我已经让伙计准备好了，你就和你两个弟弟好好过日子吧，现在你们忙去吧，为父现在就去蒙山了。”
　　那徐建勋笑道：“老爹爹啊，现在兵荒马乱，各高山大湖都有强盗出没，您老人家带着这么多的陈年老酿和金银细软，山高水险，路途遥远，孩儿我怎么能够安心呢？不如这样好了，您老不是打算到徐州府拜望老朋友去的吗？干脆，您老就去看老友去吧，蒙山金家那儿由孩儿代劳，那金谢虎又不是不认识孩儿，您老意下如何？”
　　那徐文焕笑道：“你这孩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为父只是担心你脾气急躁，怕与那金家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也，你小子的一身本事虽然尽得咱们徐家祖传，那金家没有一个人是你的敌手，可是那蒙山是他金家的地盘，而且有八个武功高手帮他，为父是真放心不下啊。”那建勋笑道：“孩儿清楚，我让他一步就是了，另外，孩儿随我祖母也行走江湖多年，江湖上也有一些朋友，那金家虽然霸道，也不能够不掂量掂量啊。”这时老二徐建功笑道：“老爹爹莫要担心，我和建平与兄长同去那蒙山与那金家结账，可以保障万无一失，槽坊暂时就交给伙计们好了，我们兄弟三人办完事儿就立即返回就是了。”那徐文焕笑道：“这样最好了，你们哥仨个路上要多加小心，千万不可多事啊，另外你们路过刘楼时给你母亲说一声，让你妹妹早些回家来照管槽坊也好些，现在伙计等在外边很久了，你们就收拾一下快去吧，我也去徐州府也。”俗话说，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简短捷说，老当家徐文焕去徐州府访友去了，徐建勋、徐建功、徐建平弟兄三个带着伙计坐着马车去蒙山了。不提。
　　且说徐建勋弟兄三个说说笑笑一路行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刘楼了，见到母亲之后，问安罢，三兄弟就将去蒙山与金家结账一事说了一遍，并让小妹尽快回槽坊照看生意，那刘氏夫人又叮嘱了一番，就让徐秀回槽坊了，徐家三兄弟坐着马车继续赶路，刚走了十几里地，就听见后边有一少女歌唱而来，建勋笑道：“我就知道，这个妹妹不会回槽坊去的。”建功、建平笑道：“我们和妹妹早就商量好了的，这次去金家肯定有戏看，他金家平时不是霸道的很吗？不说别家槽坊了，就咱们家槽坊每年都要赊给他金家几百坛老陈酿，都十几年了，一次都不给货款银子，而且连句客气话都没有，这一次一定给他金家算清楚也，大哥啊，你想这么大的事儿，小妹妹能够袖手旁观吗？况且，那金家号称九头雄狮镇山东，若没有小妹妹的那一对赤金龙泉剑的话，我们兄弟三个对付他们九个还真有些困难啊。”
　　且说那兄弟三个在那闲话呢，那歌声伴着骏马的銮铃如风而至也，只见那徐秀身着大红披风，腰挎宝剑飞奔到了马车傍边策马而行，徐秀笑道：“三位兄长，小妹我先行一步，今晚我们兄妹就在郯城的大车店相聚，明日一早上山，伙计们，你们赶紧赶路，莫要误了路程也。”那徐秀两脚一踹蹬，那匹千里追风胭脂马一声嘶鸣，犹如闪电一般朝蒙山飞驰而去也。这一去有分教，大车店好友喜相逢，蒙山顶群侠斗恶魔，端的十分热闹也。大车店何人相逢？蒙山顶胜负如何？又有什么奇闻异事？且听在下慢慢道来。
　　书到这里，暂告一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