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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作品名称:丹江英魂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9-10-05 11:58:17      字数:12770

  剧情梗概:李硕果和刘大狗在一个病房内,同病相怜,刘大狗抱怨杨月蓉不来看他,但真正杨月蓉来了的时候,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李大个子失踪,连陈营长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只知道是执行抗日任务去了。营里召开干部会议,韩营长宣布了上级对由二宝的审核鉴定,突然他话锋一转,转到了严峻的斗争形势上,并明确了任务。村里的工作有板有眼,为了撮合柱子和赵二嫂子,张玉峰情愿做“懒”人,妇救会规模不断扩大,但阮家的媳妇拗不过婆婆,想参加却加不进来,赵二嫂子设计让婆婆自动放弃了自己的狭窄想法。何大林回家,遇到了妹妹何丽丽,何大林鼓动妹妹上前伸手向何炎章要银子,兄妹二人唱双簧,也得不到何炎章的支持。
  1、①、清晨,战士们都起床了,有的在晨练,有的在擦枪,有的在帮老乡挑水,只有张天鼠在呼呼大睡。黄参谋来到他床前,喊了两声,他翻了身,又睡着了。
  黄参谋顺手拿起一根细柴草,照着他的鼻孔捅了进去,他打了喷嚏,喃喃地说:“老笨熊,狗屎,韩炮子是孬种,黄鼠狼也不是好东西,我逮着他们,对准天灵盖一瞄准,啪啪,过瘾!”
  黄参谋笑了起来:“老鼠子,我在这里,不用你逮,你打吧!”
  张天鼠大惊,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抓抓头皮,笑道:“黄参谋,我说着玩呢。你是谁?是文天祥,不,是岳飞,还不是,是左权!反正不是曾国藩,也不是李鸿章。秦桧、严嵩、魏忠贤更够不上!”
  黄参谋严肃起来:“好了,好了,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张天鼠打了个哈欠:“没到哪儿啊!在梦周公呢!”
  黄参谋:“不老实!说,韩营长和我查岗时你到哪里去了?”
  张天鼠眉飞色舞,又云山雾罩开了:“肯定是你们看走眼了,要么是我出去喷灌了,我哪儿都没去,就在这儿打席呢。我梦见我摘了一个大西瓜,比那个碾盘还大,送给了你和营长,你们还直夸我,说张天鼠真有本事,张天鼠是孙大圣。”
  黄参谋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张天鼠开始指手划脚:“我敢赌咒发誓,我一没偷人,二没抢人,倒是逮了个花媳妇,可惜是在梦里!不信,你问周公去!”
  黄参谋“嘿嘿”冷笑了两声,然后脸一黑,厉声说:“张天鼠同志!放老实点,把你的战利品拿上,营长请你呢!”
  张天鼠耷拉了头:“喝酒?肯定不是,营长太抠门,唉,又要去吃钉子了。这个张毛子,白眼狼!出卖革命同志,是地地道道的叛徒!”
  张天鼠和黄参谋一前一后来到营部,韩营长正在那里等他们。
  韩营长大发雷霆:“是谁让你擅自行动了?你这是犯纪律,张天鼠同志,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你的小命就那么不值钱?你真烦人!说,你昨天晚上都干什么了?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张天鼠委屈地说:“营长,他们早有埋伏,肯定是又走漏了风声,我什么东西也没弄到。”
  韩营长指了指桌上:“真的没弄到?那黄参谋从你床铺下面翻出来的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张天鼠低声地说:“这个黄鼠狼,又在给我穿小鞋。”
  韩营长挥挥手:“烦人,先去,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张天鼠伸伸舌头,朝黄参谋做了鬼脸,一溜烟地跑了。
  
  韩营长看了看药盒子,又随便翻了翻书,交给了黄参谋,黄参谋也随便翻了一下,放到了桌子上。
  黄参谋:“怪了,李大个子的情报并没传出去,为何他们知道得那么多呢?问题出在哪儿呢?难道问题出在张连长身上?”
  韩营长:“张连长是久经考验的战士,他汇报说发现有埋伏,他才开枪给张天鼠发信号,张天鼠也说外面有枪声,他才趁机脱了身。怎么回事呢?”
  黄参谋紧皱眉头:“现在虽然这里没有硝烟,但斗争形势相当严峻,我们必须要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包括你和我!弄不好敌人就在我们身边!”
  韩营长:“曹富贵和赵毅呢?”
  黄参谋如数家珍:“除了去看看刘大狗外,就是伸手帮老乡们一把,再不是就是两个人蹲在一起下棋,有时候也和我们的战士扳扳手腕,摔两跤;除了言语上有时候有点过激外,没什么反常的。”
  韩营长:“由二宝和李大毛这两天有没有反常?”黄参谋:“一直在帮老乡干活呢!”
  韩营长:“那位女菩萨呢?”
  黄参谋:“倒也老实,除了在伙房里忙里忙外之外,就是帮战士们洗洗衣服,另外还单独找了两次由二宝。反正,我觉得,她对那个姓由的有点意思。”
  韩营长风趣地说:“你看见她眼睛不也发直了吗?”
  黄参谋:“那女的确实有姿色,让人心里痒痒的,不过,可惜呀!”
  韩营长瞪大了眼睛:“可惜什么?”
  “可惜生不逢时,若不是你当了八路,你不也要托人到她家说媒去?别害红眼病!”
  韩营长好像悟出了什么,一边从桌子上拿书,一边喃喃自语:“红眼病?张天鼠弄的什么玩意儿?眼药?书?”
  那本书里面内容都是有关疾病和药物的术语,细心地翻着,发现书本里面夹着一张小小的地图,就是这一带的方位图;另外还有一张字纸,上面的内容是,“昨晚,一人伤。今夜,药品,电台,一个连。刀草人。”
  ②、韩营长和黄参谋都在沉思着。
  韩营长:“显而易见,向日本人送情报的,除了李大个子,还有一个人,刀草人是什么意思呢?代号?人名?”
  黄参谋:“我猜测是个代号。”
  就在这时,张连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韩营长:“张连长,把你昨天晚上所掌握的汇报仔细一点。”
  张富汗回忆说:“我偷偷摸摸跟着张天鼠来到镇上,找到那家药店,一眨眼,不见了这个活宝,就只好绕着药店乱转。突然觉得黑影处有人,而且还不少,万般无奈之下,我打了一枪,向相反方向跑去;接着后面枪声大作,似乎听到有人喊“打错了,打错了”,我趁机七绕八绕才回到驻地。见张天鼠安全回屋,我才放心地回屋睡觉了。”
  黄参谋:“从张天鼠出发到现在你和他没有正面接触过?”
  张富汗:“没有,从昨晚的情况看,我估计药店四周布置都有人马,看来龟田一郎早有准备!”
  黄参谋:“这里面一定还有文章!但有些东西现在还不能下断言,咱必须慢慢观察,以免打草惊蛇!以后都得在后脑勺上多长一双眼睛。”
  黄参谋说:“张连长,告诉张天鼠,此事别嚷嚷!”
  张连长:“是!”
  韩营长严肃地说:“张连长,从现在起,加强岗哨力量,具体由你负责安排;黄参谋你具体负责一连、三连各职能口的考勤,协调一连的岗哨;对由二宝等人的监视内紧外松,这方面我安排,以上纪律仅限于我们三人知道,谁出了漏洞我找谁!”
  2、①、卫生室内,早饭前,刘振国端来了两份饭菜,刘大狗的是白面饼子小米粥,李硕果的是黑面饼子稀米粥。
  刘大狗看了刘振国一眼:“本家,一起在这儿吃吧。”
  刘振国笑笑:“你们吃,我去吃大锅。”
  刘振国离开后,问李硕果:“兄弟,你们这么多人才一个伙,怎么吃?”
  李硕果:“一部分八路军战士在老乡家用餐,吃饭给饭票,一月一结账,老乡吃什么,战士吃什么;另一部分在营部伙上用餐,早饭一般是黑饼子或窝窝头,野菜糊糊汤随便喝。”
  刘大狗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白面饼子,说:“怎么?把我当外人了?”
  李硕果:“不是把你当外人,而是把你当尊贵的客人。”
  刘大狗:“你的伤是我给造成的,你能为我两肋插刀,我也不是无情无义,咱俩换换。”李硕果:“使不得,使不得。”
  刘大狗非要和李硕果打对换,两人在床上争来争去,最后都是一人一半白馍一半黑饼才肯罢休。
  ②、刘大狗和李硕果在吃饭。
  刘大狗发泄道:“女人是祸水,这次如果不是我保护一个妞儿,也不至于在这里受这份洋罪!”
  李硕果笑道:“兄弟交了桃花运了!”
  刘大狗:“我让桃花给晕倒了,奶奶的,我为她受痛,她个没良心的,也不来看看我。要不是我腿疼,我就去揪着她头发问问她的心是肉长的还是石头长的!”
  李硕果:“那一枪幸亏是打在腿上,要是打在屁股上,你让人家怎样看?人家就是看了看你的伤口又怎么样?”
  刘大狗:“我不是在乎她看伤口,我在乎的是:是不是念叨着我!”
  李硕果安慰道:“人家来看看你,你的伤就能好?不害臊!人家是个大姑娘,有人家的难处,要是换了我,我也会左右为难,你说是不是?”
  刘大狗:“难什么?不就是问候一声嘛!”
  正说着,杨月蓉进来了,满脸歉意地走到刘大狗床前,柔声细气地说:“刘大哥,我来喂你吃饭吧,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其实,那时你为了掩护自己,你真应该……”
  “应该什么?”李硕果明知故问,刘大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杨月蓉低下了头:“抱住我!真的,我不会怪你的!因为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
  “没啥没啥!”刘大狗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都是自己人,都是兄弟姐妹!”
  “我看看伤。”杨月蓉说着,伸过手来,那是一双细腻而又光滑的手,看了让人心动,但刘大狗却伸出一只手招架。
  杨月蓉也没再进一步了,她站起身,冲刘大狗、李硕果和刘振国莞尔一笑,轻轻盈盈地走开了。
  刘振国回屋,冲着刘大狗说:“兄弟艳福不浅啊,是个响当当的美人胚子。自古美人爱英雄,你这一枪挨得值,挨得幸福!”
  李硕果评价道:“其实吧,她除了身腰好看外,主要是她眼里有水,你看她的眼睛能说话。一眼过去,连大狗兄弟有几根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刘大狗难为情地说:“兄弟夜走麦城,求求你们嘴上留情,别看兄弟的洋相了!”
  ③、早餐,营部的伙房前,到处都是战士,吃饭也是各有姿势。
  陈连长低着头正吃呢,张天鼠走过来,把一个鸟蛋递给他,陈连长笑笑,给他腾了个位。张天鼠蹲下去,嘻嘻笑着说:“陈头儿,你什么时候把刘天一那小子再哄到井下,咱还请你吃大肉馍馍!”
  “老鼠子,这种玩笑开不得,犯纪律呢!”陈连长边吃边说,“你常往营长那里窜,你知道我们连里李大个子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我是谁?千里眼,顺风耳!没有我不知道的!”张天鼠又开始喷起来了,“他执行抗日任务去了。”
  “说了等于没说,算肛门出气!”附近几位战士取笑道。
  韩营长三下五去二地吃完饭,高声说:“吃过饭,班长以上的干部留下,其余的由副班长带队,完成自己的份内工作,先识字后行动。”然后他走到黄参谋跟前,说,“通知老乡家的干部动作快一点,在校园里点名;另外通知由二宝、李大毛也来参加会议,给曹富贵、赵毅说一声,他们可以列席参加!”
  “杨月蓉呢?”陈连长问道。
  韩营长:“也算列席吧。”
  “刘大狗怎么办?”陈连长又问。
  “会议内容曹富贵和赵毅会向他传达的,他在卫生所也能听见我们的讲话!”韩营长粗门大嗓。
  人数陆陆续续齐了,由二宝等四位难兄难弟,在一个角落找好位置。当杨月蓉走过来的时候,在场的人一个个把眼睛瞪得溜圆,她倒大大咧咧,四下巡视了一下,站到了由二宝身后。
  韩营长:“黄参谋,清查一下人数。”
  黄参谋:“我已经看过了,都到了。”
  韩营长:“会场纪律由张连长负责,主要是外围。”
  张连长:“是!”
  “今天临时召开这个会议,目的是要向大家宣布地下党的指示。”韩营长大步来到曹富贵身边,激动地说,“首先向同志们介绍三位客人:刘大狗、曹富贵和赵毅,他们是兄弟部队的,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
  掌声响起来,曹富贵和赵毅起身行军礼。
  韩营长用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遗憾的是由于误会,有一位叫刘大狗的好汉被我们的战士打了一枪,至今躺在床上,咱们在这里所说的话他一定能听到,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鼓励他早日康复!”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有人喊:“大狗兄弟,好样的!”
  李硕果瞅了一眼刘大狗,见他热泪盈眶,默默地举手行军礼。
  韩营长:“我地下党查实:刘大狗、曹富贵和赵毅系国民党军队第19兵团4营2连的战士,在掩护国军主力部队和我八路军主力部队的转移中,和日本进行了你死我活的搏斗;由于寡不敌众,和我方的由二宝同志、李大毛同志一同被俘。由二宝同志原是我八路军351团3营3连连长,李大毛同志是该连三班的班长,由于我国民党部队的战士和八路军的战士在敌人的严刑拷打下宁死不屈,日本要对他们公开处决,但是在爱国同胞何大林的巧妙安排下,虎口逃生,一路上餐风露宿,历尽磨难。尽管地下党曾把他们的遭遇通知了各游击区,由于当前对敌斗争的复杂,不得不对他们的身份进一步详细的了解,最终确认他们就是死里逃生的几位英雄,而不是冒名顶替的。所以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和组织的名义公开向几位大英雄赔礼道歉,并欢迎他们回家!”
  全场欢呼起来:“欢迎回家!”“欢迎回家!”掌声、欢呼声连成一片,经久不息。
  由二宝等人眼里闪出了激动的泪花。他们站起身,激动地向在场人行军礼,营长上前紧紧地握住了他们的手。
  韩营长又说:“日本侵我中华,掠我土地,杀我同胞,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本血泪账。在几位好汉回家路上,遇到一位无家可归的姑娘,她叫杨月蓉,就是在伙房里帮工、为同志们洗衣服的那位善良的女孩。让我们用掌声欢迎她的到来!”
  掌声更为热烈,杨月蓉扭捏地低着头,两手摆弄衣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插一句嘴,”黄参谋说,“杨月蓉虽然暂时不能算作八路军战士,但是她是我们的姐妹。我们八路军战士在战场上个个都是热血男儿,对待我们的姐妹,我们要爱护,要尊重,要有礼貌,说话办事要有分寸;不能有粗鲁的语言,不能有过激的行为,下去后作为一条铁的纪律传达给每一个战士。”
  韩营长继续说:“根据地下党指示,由二宝和李大毛的编制从此就在我们的部队,由二宝同志原来是连长,现在暂时委屈一下,配合张连长工作,李大毛同志仍和由二宝同志是一个连队。至于刘大狗兄弟、曹富贵兄弟和赵毅兄弟,在没有找到部队以前可以在我们部队参加锻炼,也可以回家;只要不是投靠小日本,到哪里都可以,我们给你们开出证明,不算逃兵,你们商量一下。”
  曹富贵和赵毅却显得不好意思起来,他们默默地向在场的人行下了军礼。
  韩营长的话掷地有声:“既然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宣布,从现在起,八路军的一切活动你们都可以参加!”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韩营长继续:“曾经归属日军指挥部的伪军支队的何大林、王丕、大头和二牛都是好汉,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咱中国军人,他们因此也卷入是非的漩涡里。他们的正义和坦荡日月可鉴,由于何英雄归心似箭,想早日着手组建抗日力量。他们已经回家了,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预祝何英雄宏图大展,心想事成!”
  热烈的掌声。
  “同志们,我另有一事不明白。”韩营长突然转移了话题,“有一样东西叫刀草人,谁知道是什么?”
  很多人举手,说是庄稼地里扎的那种草人,用来吓唬偷吃果实的鸟儿的。
  “大家曲解了,不是稻草人,是刀草人,是‘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刀。”黄参谋补充。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窃窃私语起来,黄参谋迅速观察了与会的每一个人,没有发现任何迹象,结果是无答案。
  “同志们,”黄参谋说,“我们奉命来这里开辟工作,这些天来在爱国绅士和乡亲们的帮助下,我们工作基本上有了眉目,但是我们的任务还很重,我们的工作思路是要建立坚固的防御工事,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任务还很艰巨。根据我们原来分配的任务,要保质保量地在规定的时间内完工还相当有难度。另外,我们的目的,不是单单建立一个妇救会纳纳鞋底子纺纺线,要抽一定时间帮助妇女们从封建的网络里摆脱出来,教她们读书、读报,参加正当的社交活动;同时,我们要配合区公所帮她们摆脱婚姻枷锁;儿童团也不单单是教他们站岗放哨,也要教他们读书写字。当然,我们都是大老爷们,打仗时眼都不眨,但在思想工作方面,我们要放下架子,深入到各项工作中去,各职能口的任务按原来安排,十天以后,韩营长要一项一项落实检查。”
  韩营长宣布散会。
  3、①、【短镜头:民兵队长黑蛋也把村里的汉子组织起来,以护庄稼为名,逐夜巡逻。
  ②、早上,柱子找到张玉峰说:“你把妇救会赶制的鞋子清一清,统计好数字,编上号,别弄错!”
  “昨天晚上我已经清理好了!”张玉峰自豪地说。
  “那你负责把这些东西转交给八路军司务长,办好手续!”柱子又说。
  张玉峰连连摇头:“村长,这事我可干不了,东西要往队伍上运,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柱子:“你怕啥,我给你找辆人力车!再给你找个帮手!”
  张玉峰:“村长,这事是公对公,我没那么大本事!”
  柱子:“你管不了,谁管得了?”
  “你呀,只有你能办!”张玉峰一脸歪笑。
  柱子央求道:“那你帮着我,咱俩一起去总可以了吧!”
  张玉峰:“你不用找这个找那个,没用,到时候自然有人帮你!我今天还要算账,先走一步了!”
  柱子:“你别耍滑头,这是很严肃的事儿!遇到你算是遇到一根柴木棍,总拉倒车!”
  张玉峰:“也行,村长,这事就不用你插手了,今天我去办,但我还要一个帮手,这个帮手我来选,行不行?”
  “你早该这样说!”柱子严肃地说,“你要谁当帮手?”
  “赵二嫂子,嘿嘿!”张玉峰装得一本正经地说,“我在前面拉车,赵二嫂子在后面推车;我累了,赵二嫂子把香手帕递过来让我擦汗,美啊!”
  “你个张坏蛋!”柱子也笑了,“这事不用你了,还是我亲自来吧!”
  柱子去找赵二嫂子,赵二嫂子一边呼噜着饭,一边说:“中,村长说了,咱能不尽心?不过,咱得说清楚,我驾辕,你从后面推!”
  柱子为难地说:“这多难为情!外人会说闲话的!”
  “怕什么?八路军整日宣传妇女翻身,妇女解放,难道这些政策你没学过?一会儿我去找韩小乐问问,看看八路军中哪条政策规定不允许妇女独当一面?”
  柱子无奈地摇头:“好好好,就依你,我说不过你!”
  这时赵二嫂子的儿子赵铁蛋跑过来,滑稽地向柱子敬了一个军礼,说:“报告柱子叔叔,儿童团长赵铁蛋前来报到,请指示!”
  柱子爱怜地把铁蛋举到了头顶。
  4、①、上午,韩营长从村部出来,在村头遇到了“懒”人张玉峰。
  张玉峰:“韩营长,您好!”
  韩营长:“好,好。听说你是个出名的‘懒人’?”
  张玉峰:“又是柱子在编排我,让您见笑了。”
  韩营长:“你‘懒’得好啊,这种‘懒’也是一种风格,一种品质。君子成人之美,你千方百计给柱子和赵二嫂子创造机会,这种‘懒’叫高尚。”
  张玉峰:“韩营长,我想问问你,妇救会为八路军赶制的线袜、布匹、军装、鞋子,真的可以抵抵区上的公粮?”
  韩营长:“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咱有国民政府给开的证明,司务长已经把报表交给了我,我尽量早地把盖有国民政府大印的批条拿回来,绝不会让乡亲们白出力的。怎么,村里有什么风声?”
  张玉峰:“经山妹子耐心做工作,村头的刘翠兰加入了妇救会,可她婆婆阮黄氏却是村里出了名的顽固分子,死里活里逼翠兰退会。”
  韩营长:“为什么?退会总得有个理由啊?”
  张玉峰:“阮黄氏回了趟娘家,娘家人给阮黄氏吹冷风说,小日本还远着呢,八路军不一定靠得住,他们抬抬腿走了,留在村子里的妇救会、儿童团不还要解散?所出的工、费的力不都白搭?再说了,军队上的人都是男人,谁说得准他们安的什么心?还是别去凑热闹的好,现在世道乱,站不稳脚跟,说不上来会找什么麻烦?!为此,山妹子和刘会丽轮流上前动员,不当事。你刚才一说给我吃了定心丸,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韩营长:“简直一派胡言!”
  张玉峰:“谁说不是呢?本来刘翠兰在阮家一连生了三个丫头,男人倒没什么,婆婆很不满意。整天指桑骂槐,翠兰受尽了窝囊气,入会以后思想开阔多了,没想到婆婆却给拉住了后腿。”
  韩营长:“你是说你要出面去找老太太交涉?”
  张玉峰摇摇头:“我不去,有人会开这把上锈的锁。”
  韩营长:“谁?”
  张玉峰:“我去找柱子,他有办法。”
  韩营长:“让柱子出面?”
  张玉峰:“他出面也不行,但他会找他的搭档,只要柱子一开口,赵二嫂子能不上心吗?”
  韩营长:“你呀,真是个‘懒’人,懒得放光彩。”
  ②、下午,山妹子找到赵二嫂子:“嫂子,明天手工班的姐妹们的活动地点该到你们家了。”
  赵二嫂子:“不是该到刘翠兰家吗?”
  山妹子:“可是刘翠兰已经几好天不来了,她婆婆口口声声说要退会。”
  赵二嫂子:“这事儿柱子给我说了,明天还搁任芬家,她家离翠兰家近,到时候你们统统靠边站,看我的!”
  ③、上午,阮黄氏家。阮黄氏和儿媳妇在磨坊里,大丫、二丫和三丫在院子里玩,赵二嫂子猫在门口悄悄向大丫招招手,大丫、二丫和三丫一个个机灵地从院子里出来了。
  赵二嫂子把三个丫头接到了妇救会,让刘会丽教他们识字。当阮黄氏找来的时候,三个孩子都规规矩矩趴在地上写呢!
  “大丫、二丫、三丫,走,跟奶奶回家吃饭去!”阮黄氏说。
  “大婶,就这样走啊?”赵二嫂子开腔了,“都说你是明白人,你咋装糊涂了呢?”
  “怎么?我领孩子回家吃饭,这是天经地义的理儿,这里面有什么规矩,犯法吗?”阮黄氏理直气壮。
  赵二嫂子:“你没看看孩子们在这儿干什么?”
  阮黄氏:“识字呀?她们捣乱你们了?”
  赵二嫂子:“她们为什么要识字?”
  阮黄氏:“你问这呀,我一辈子不识字吃尽了苦头,现在她们在这儿学、认、写,将来肯定不会像我一样,怎么了?”
  赵二嫂子:“自古就有一字值千金的说法,你看看孩子们在这里认了几个字?大丫,你说说,你认了几个?”
  “22个。”
  赵二嫂子:“二丫呢?”
  “20个。”
  赵二嫂子:“三丫,你认了几个?”
  “10个。”
  赵二嫂子严肃地说:“大婶,你看看,孩子们一共认了52个字,乡里乡亲的,咱也不多收,一个字一两银子不多吧?你拿52两银子来领人!”
  阮黄氏双手叉腰:“你们是土匪呀!你们口口声声说识字不掏钱,你们说话算刮大风了?”
  赵二嫂子说得头头是道:“对呀,妇救会、儿童团的人在这儿识字不掏钱,你问问他们,谁让她们交钱了?可是你们一不是妇救会的人,二不是儿童团的人,又没有多问你们要钱,你说你讲理不讲理?”
  阮黄氏楞了一下,马上和颜悦色地说:“谁说我和我儿媳妇不是妇救会的人,这几天,家务处理一下,我们当然会来报到的。怎么?你想开除我们呀?没门!我们明天就来上班!”
  “这就对了,你还是我的好大婶嘛!”赵二嫂子笑了。
  ④、阮黄氏走后,刘会丽和山妹子直朝赵二嫂子树大拇指。
  山妹子:“嫂子,你这一招真叫绝,把这个老顽固治得服服帖帖的。”
  赵二嫂子:“这兵荒马乱的,一两银子就会要了穷人的命,更何况是52两,这个老顽固拿得出吗?不过,她也不是憨子,头脑活着呢。”
  刘会丽:“可是,万一她要是缓兵之计呢?”
  赵二嫂子:“她有她的千条计,咱有咱的老主意。刘主任,咱们把咱们的歌唱一唱再逗逗翠兰的孩子。”
  刘会丽清了清嗓子起了个开头,其他女人开始跟唱起来,唱得有滋有味:
  我们在这里纺棉花,
  我们在这里笑哈哈,
  我们这里姐妹多呀,
  我们这里顶呱呱。
  妇女要解放啊,
  解放靠自家,
  放眼朝前看呀,
  车子自己拉。
  妇救会呀责任大,
  跳舞唱歌学文化,
  为了抗日不怕累啊,
  妇救会就是我的家——
  营里的战士们收工或训练回来,听到这里的歌声,也不甘下风,开始在任芬家院子外面唱起了《军民大生产》:
  妇女们呀么嗬嗨,
  都争先呀么嗬嗨,
  手摇着纺车,
  吱咛咛咛,吱咛咛咛,
  嗡嗡嗡嗡吱,
  纺线线呀么嗬嗨。
  又能武呀么嗬嗨,
  又能文呀么嗬嗨,
  人问我什么队伍,
  一二三四,
  八路军呀么嗬嗨。
  自己动手么嗬嗨,
  丰衣足食么嗬嗨,
  加紧生产,
  西里里里,嚓啦啦啦,
  嗦罗罗罗嗨,
  为抗战呀么嗬嗨。
  为抗战(呀么嗬嗨)。
  4、①、夕阳西下,余晖照着美丽的山村,青山绿水充满了诗情画意。
  何大林站在村头,百感交集。
  大头:“大哥,怎么不走了?”
  何大林:“大头,这里就是我的家乡,自古这里都被认为是藏龙卧虎之地,是养兵用兵的好去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从此咱弟兄就可以在这里当土皇帝了!”
  王丕:“你是土皇帝,你的那位土皇后还在那边望眼欲穿呢!”
  二牛不知道怎样冒出了这样一句:“土皇后真是一朵花啊,那‘咯噔’‘咯噔’的声音能把大哥的心敲碎!大哥的眼力真不错,艳福不浅啊!”
  王丕明知故问:“‘咯噔’‘咯噔’是什么意思?”
  二牛:“‘咯噔’、‘咯噔’是土皇后走路的声音,连这都不明白?”
  王丕:“小日本,缺德啊,你们让多少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
  二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哥一表人才,还能找不来个比芬娟更有魅力的姑娘?咱中国大地上美女如云!”
  大头插话:“小日本,你让我大头当和尚,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何大林叹了一声:“去去,你们说些什么呀!哪里不痒你们偏往哪里挠!都闭上臭嘴,谁再说撕了谁的嘴!”
  几个人都不言语了,只有大头朝何大林的背影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怪模怪样。
  ②、村头,何丽丽打扮入时,目不转睛地盯着何大林看,终于何丽丽惊讶地叫起来:“何大林,哥哥——”
  何大林也惊叫:“你是何丽丽?你变得我就认不出你了,你不是在城里读书吗?”
  “现在大城市到处都是鬼子,我能把书读下去吗?哥哥你咋这身打扮?爹让你读书,你咋成了文人乞丐了?我都不敢认你了!”
  何大林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一言难尽!”
  何丽丽高兴得像一只小燕子:“哥,我可想你了!”
  何大林:“我也想你们,可身不由己啊!”
  何丽丽转身就走:“哥,我先回去告诉咱爹、咱娘一声。”
  何大林:“你慢一点,和我们一起,我都忘了咱家门朝哪个方向开了!”
  “你慢慢摸吧,我先走了。”留下的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③、大头:“这就是令妹啊,长得如同天仙。”
  王丕:“看看现在咱们狼狈不堪的样子,真让人哭笑不得,何妹妹见了咱,还以为是怪物呢!”
  二牛:“幸亏身上还有老百姓的服装罩着,否则,还真不堪设想。”
  何大林:“别磨蹭了,快一点!”
  ④、深宅大院,青堂瓦舍,花草掩映,竹木葱茏,何家大院富丽堂皇。
  首先是母亲迎了出来,上上下下看个不够,她根本没有在意何大林身上的打扮,最后他搂着儿子抽抽噎噎笑着流起了眼泪。
  “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爹呢?”何大林动情地说,当然眼里也是酸酸的。
  母亲:“在客厅里等你呢!他听丽丽一说,也高兴得不得了。你知道你爹轻易不露笑脸,放不下他那臭架子,也不会表达感情,见了你爹,跪下,听见没?”
  “嗯!”何大林丢下一句话。
  何大林急匆匆来到客厅,“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响头,说:“爹,我回来了!”
  “起来,起来。”何炎章皱着眉头,“你们那里也让日本人占了?唉,这世道!我这些年的心血算泡汤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大头等人也上前问好,何炎章和何太太忙还礼。
  何大林:“儿子能够回来见你老一面,就是天大的造化,我险些让小日本点了天灯。”
  【短镜头:何大林被学校开除;何大林当上伪军头目;何大林搭救中国人;何丽丽在门后看着何大林直做鬼脸。
  何炎章:“你当二皇军的事儿千万别让村里人知道,丽丽说过,那些人是东洋鬼子的狗,别让老邻老居看咱们的笑话!”
  何大林:“那有什么可笑的?我现在与小日本一刀两断了!”
  何炎章说出话来意味深长:“你爷爷当年英明一世,专杀洋鬼子。可是,到了他的后人却认贼作父,你说,村上人会怎么看咱?”
  何大林:“爹,我知道了。”
  何太太:“马管家,弄一些好吃的,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⑤、【短镜头:很快鸡鸭鱼肉摆上了桌面,大头等三人也被作为上宾请在餐桌上,何大林等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
  ⑥、饭后,何大林轻手轻脚地进了何丽丽房间,何丽丽正在看书。
  何丽丽起身,出口成章:“吆,何大公子亲临小妹闺房,欢迎欢迎,请坐请坐!有何见教,洗耳恭听!”
  何大林:“小妹,你在那里书读得好好的,你回来干什么?该不是因调皮捣蛋被学校蹭了吧?”
  “别说我,你不是也一样吗?唉,日本鬼子来了以后,到哪儿都不安宁,还是回到家里保险。回来后教个书啊什么的,也算是为抗日做点贡献吧!”何丽丽叹着气说。
  “小妹,咱们想到一块儿了。”何大林神秘兮兮地说,“哥也要抗日,一抗到底,哥求你帮个忙,你一定得答应!”
  “想给我找个嫂子吧,快说,是哪家姑娘,我告诉爹说媒去!”何丽丽笑了,笑得很甜,“哥,你可得给我找个漂亮的豫西靓妞,小妹可要严格把关哟,你要是敢糊弄小妹,我可不答应!”
  何大林正儿八经地说:“正经点,哥想在咱村子里建立抗日根据地,把乡亲们都组织起来,保家卫国,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真的?”何丽丽惊讶地看了看何大林,“看不出何大公子是个爱国知识分子,有觉悟,那就快点干呗!”
  何大林:“说的轻巧,没有银子,我使唤谁去?”
  “我也没有银子啊!你让我干什么?”何丽丽眨了眨她那特有的长睫毛说,“我明白了,你是让我到爹面前哭穷,给你捞银子啊!”
  “你真聪明,我向爹讲讲外面的形势,你敲敲边鼓;必要的时候,你再拧两下鼻子,挤两行眼泪,准成!”何大林坚定地说。
  “我给你帮忙,你给我什么好处?没甜头我可不干啊!”何丽丽又调皮起来了,“这年头,还是安分守己可靠!”
  何大林苦笑着摇摇头:“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我给你买时髦的旗袍!”
  “俗,太俗了,谁稀罕?”何丽丽翻着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何大林:“我送给你法国香水。”
  何丽丽:“不新鲜,我不要。”
  何大林:“我送给你一双高跟鞋!城里最时兴的。”
  “咱这地方哪里有那些玩意儿,就是有也是手工做的,蹩脚,不时髦!”何丽丽快言快语,“那我试试看吧!爹是老封建,又很抠门儿,办不成的多数。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一双漂亮的高跟鞋,头可断,血可流,捞钱决心不能丢!谁让咱眼见浅呢?何大公子,咱把丑话说到前头,如果办不成,可不要埋怨老妹子呀!”
  “那是,那是。”何大林答应得很干脆,“不过你得尽力!”
  ⑦、夜晚,客厅里亮着马灯,何大林恭恭敬敬给何炎章递过一杯茶,和颜悦色地说:“爹,我这次死里逃生,算是看清一个道理,不赶走日本强盗咱没有太平日子过。小妹,你说是不是?”
  “哥,你说得太对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我们学校,学生们游行、发传单、贴标语,抗日热情可高了,连老师、教授、商人都参加抗日示威大游行。中国人谁想做亡国奴?哥,你也起来抗日吧,咱爹会支持你的。”何丽丽一边翻书,看上去漫不经心,其实是在暗暗观察她父亲的反应,“咱爹要是在大城市里。肯定也会走上街头,街上开明绅士可多了!”
  “我不是正和爹商量嘛。咱爹是什么人,血性汉子,肯定会支持我的!”何大林情绪激昂,“爹,不抗日的人被叫做汉奸呢!”
  “抗什么日?怎样抗日?老蒋抗了这么多年的日,把日本抗走了吗?八路军抗日,又抗得怎么样?土匪没抗过日吗?那是老日抗了土匪!你一个毛娃娃,没让日本人逮住你就万幸了,还想去鸡蛋碰石头?我问你,你有兵吗?你有枪吗?”何炎章显得很义愤,说起话来,胡子颤动。
  何大林:“爹,我正为这件事发愁呢!我来求你帮忙,我想要一千块大洋作为活动经费!”
  何炎章暴跳如雷:“吹糖人啊,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啊!没有,一个铜板也没有!你们这次回来,我就知道我多年的心血打水漂了!你说日本人到处抓你,那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惹日本人,他们抓你干什么?唉,自古云,‘书中自有黄金贵,书中自有颜如玉’,你看看你们弄的什么名堂!”
  “爹!”何丽丽见火候一道,放下书,“你应该支持哥哥啊,日本鬼子的末日就要到了,你也应该让哥哥表现表现吧!现在全国上下抗日家属光荣,哥哥参加抗日,咱也跟着沾沾光啊!你不支持他,你让他在外面游浪啊!”
  “你少掺乎!”何炎章冲着丽丽吼道,“一个女孩子家,不是文文气气的,整天只知道疯疯癫癫,像话吗?你知道什么叫抗日?你懂得怎样抗日?”
  何大林开始向何丽丽使眼色,何丽丽装腔作势哭了起来:“爹,我哥向你要钱,你却对我发脾气,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我也和同学们一起上街游行,我让他们抓了算了,我一回来你们就给我脸色……”
  “爹。”何大林开口了,“日本鬼子眼看就要打到家门口了,为了咱这份家业,咱总要治点枪,招呼一班子人马,弄点钢筋、石灰、木材做堡垒,防备万一吧!爹,你出去看看哪个大财家的不在加固篱笆?爹,就算我求你了,你总得给个机会让我闯闯吧!”
  “你就是把水说得能点着灯,我也没有一分钱的铜板!”何炎章态度很坚决。
  ⑧、何大林的母亲匆匆进来,说:“他爹,孩子们都刚刚回来,你发什么火?”
  “这都是你惯的!不成器!废物!”何炎章大吼,“一群废物,滚!”
  “爹!”何丽丽哭喊,“你是个老顽固,封建卫道士!”
  “你!”何炎章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老子没儿没女,都给我滚蛋!”
  ⑨、何大林气呼呼地回到了房间里,点亮了油灯。这时母亲悄悄进来了,何大林赶紧给她让座。母亲坐下来,从大襟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口袋说:“这里面是一百块大洋,你先对付着用吧。明天,我托马管家把我的首饰卖掉,再给你凑上百十块,你可不能去吃喝嫖赌把它花干了!”
  “妈,”何大林哽咽起来,“儿子没用,让你受了委屈!你的恩情我在记着!不过,妈,你放心,现在大敌当前,你就借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去干那号没名堂的事儿!”
  何丽丽也风风火火走了进来:“高跟鞋穿不成,还得倒贴。哥,我这里也有点小体己,你拿着用吧,咱们慢慢来,娘,你说是吧?”
  “傻孩子,娘不知道什么是抗日,只是觉得你们大了,应该干点事,只要是正道,你们就干吧!”何太太深情地看了儿女一眼,“你爹那头我先瞒着他!”
  “妈——”何丽丽撒娇地扑进了母亲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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