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啊？刘婶你确定你听清楚了？“老二媳妇儿”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刘婶虽然眼睛不太行，但是这耳朵可灵光着呢，我们村谁不知道我耳朵灵。“刘婶”我不是这个意思，老二媳妇连忙道歉。主要是因为这个事太大了，我这不是得要确认一下嘛。
　　行了，事我也告诉你了，我也得该走了。”别啊刘婶“你看这都到了饭点了，留下来吃口便饭吧。刘婶简单推辞几句便也就留下吃了午饭。吃过饭老二媳妇就赶紧的跑到村里小卖部给他在广东打工的男人打电话。
　　“喂”，我给你说，你那大哥太不是东西了(老二媳妇)
　　出啥事了？
　　“他和他老婆商量着要把爹的房子卖掉”(老二媳妇)
　　啊。那你赶紧告诉爹啊。
　　没用的，爹今天早上就出门了，问他去哪也不说(老二媳妇)
　　“那这样，你赶紧通知大娘二娘三娘，让他们帮着找一下，一定不能让他们把房子卖了。”老二说。
　　嗯，我就是给你说一声这个事，等会儿我就去镇上找他们，你在外面照顾好身体，电话费挺贵的。我挂了啊。
　　老二媳妇在村里人缘还是挺好的。平时哪家有个红白喜事都去帮忙，一来二去邻居都愿意和他相处。挂完电话老二媳妇钱都忘了找，急匆匆的就走了，她得赶紧找到几个娘娘去商量这个事情怎么办。不能让老大真的把房子卖了。晚上几个娘娘在镇上找了个地方坐在一起，商量这个事情怎么办。你一言我一语。在讨论了几个小时后决定先稳住这边，不让老人知道，其他的等人回来了再说。
　　到了交易的时间，老大两口子早早的便备下了好酒好菜等着买主上门。上午10点左右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慢腾腾的开进了村里，车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魁梧手里夹着大皮包的胖子。另一个梳着中分长着一双小眼睛，一眯起来就看不到的那种，脸上也没什么肉，骨骼都有点陷进去了。一看就是奸诈小人之相。二人把车开到了老大院子里。下车就直蹦主题看房子。
　　而老二媳妇这边也在做准备，几个亲戚看见小车进村就紧随其后。前面老大一行人在老房子里面转悠，后面老二媳妇儿一群人气冲冲的朝他们走来。老大那边简单的看了下房子，胖子就拿出一摞崭新的人民币。来，把合同签了。这钱就是你的了，胖子一脸傲慢地说到。老大这辈子哪见过这么多钱啊，一下傻眼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瘦子喊了两次才反应过来。来，来，来。快屋里请，已经背下了好酒好菜给两位老板。老大连忙殷勤的说到。胖子瞥了一眼老大，哼了一声就跟着老大去家里了，老二媳妇这边一行五六个人也赶到了，正好在门口碰到了。
　　老二媳妇，你带这么多人是弄啥？（老大）
　　你还好意思问，你都要把爹的房子卖了，你说我来干啥？（老二媳妇）
　　你听谁瞎说的，这根本没有的事。老大极力狡辩着。
　　没有的事你带这两个人来干啥？（老二媳妇）
　　这。。。。这。。这。。。老大一时语塞想不到什么说辞。旁边的几个七大姑八大姨可不乐意了，围着老大就是一通骂，甚至有人想要动手还还被拦下来了。一群人把老二他们几个围的是水泄不通，胖子看这么多人瞬间没了先前嚣张的气势，乖乖的被他们一群人架着走。都让一让，都让一让。说话的是一位老者，他就是村里的支书。在这个村子当了几十年的支书了，平时大家有个什么事都是书记帮着处理。所以在大家心里书记还是很有威信的。见到是书记一行人便给书记让开了道。
　　“书记，您可得帮帮我他们几个不让我走“老大装无辜的对书记说着。书记看了一眼老大，二话没说朝着老大屁股上就是一脚踹过去。你个混球，你爹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大，你居然要卖你的房子还要把你爹赶出去。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书记说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老大被书记一脚踹翻在地，裤子上沾满了地上的灰。胖子瘦子见这阵势就想要溜。
　　王二狗，你想跑哪儿去？给我滚回来。两个人被书记这一声打雷般的声音给吓住了。
　　
　　王二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这些年在外面勾搭的什么人。一天净整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村子里瞎搞。书记对王二狗呵斥道，王二狗就是那个长得一副奸诈之相的人。还有你，书记指了指胖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总之只要想打我们村里人的主意就不行。你们都跟我回村里去。说完便把手背在背后，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有人可能不知道，在那个时代虽然有警察。但是一般掌管大小事的都是书记和村长，有时候书记比什么都好使。众人推推嚷嚷的把它们三人逮到了村里。书记理了理胸口衣服的灰，拍了拍袖子。就坐在了那张处理过无数事情的椅子上。“都说说吧”老二媳妇。你先说！
　　书记，大哥他伙同外人想把爹的房子卖了，幸好我们及时通知了您。嗯，我知道了。家事待会儿再处理。现在先处理正事。村长瞥了一眼王二狗，二狗。你娃咋不学好呢？你说你爸整天在砖厂拉砖，累的肩膀上都磨脱了皮。你咋就不知好歹呢，一天净惹事。从前年到今年你自己说到底惹了多少事？你再看看你那年迈的老母亲。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要操心你。整天为你担惊受怕的，你作为一个大小伙子脸上臊不臊得慌？面对村长一连串的提问王二狗沉默了、村长见王二狗没有说话便转向胖子。
　　说，你是什么人？到我们村里来做什么？胖子对村长爱答不理，没有回答书记问题。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什么人？到村里来干什么？书记提了提嗓门。见胖子仍然没有反应。书记一声怒吼，说不说？不说我让你今年过年在号子里过。书记瞪着胖子的脸，胖子被书记突如其来的气势给吓到了。终于在沉默了几秒后松口了。“我是二狗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听二狗说这里有便宜的房子卖。想买一个用来做仓库。收蒜苗时用。胖子对着书记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不是房子的主人？书记指了指站在一边没有发言的老大。知，“知道“。因为卖的便宜我也就没想那么多。胖子说道。林娃，你现在承不承认你卖你爹的房子？“书记”我。。我。。。我。。。行了。不用说了。到会儿再说你的事、这位朋友我看你穿的体面，想必也是个讲究之人，怎么会想到来占我们老实巴交的农民便宜呢？你好意思吗？往上数三代，你的祖辈也是农民。你就不觉得对不起祖先吗？胖子也被书记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老书记。我、、、我是被二狗怂恿来的。刚开始我也觉得有点不妥。毕竟买了房子老人家没地方住。可是二狗他说老人家的孩子对他爹很好，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房子卖了跟着他们住，去享福。再加上这个价格也确实让我心动。所以才一时犯了糊涂。胖子说完便低下了头，好像在等待书记的发落。
　　书记半响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在椅子前来回的走，重复了有数分钟后，才说了一句。以后做人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看你良心未泯。不要再跟王二狗这种渣渣待一起了。是!是!是！胖子连忙点头。行了，你走吧。书记对胖子挥了挥手。我真的可以走了吗？胖子有点不敢相信的望着书记？咋的，你不走还等着吃午饭呐？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谢谢您，老书记，我以后一定踏实做人，老实做生意。胖子感激的对书记说到。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赶紧走吧。众人还有点想拦胖子的意思。但书记都发话了，便只好用仇恨的眼神盯着胖子。胖子就这样在众人仇恨的眼光下离开了。王二狗，现在该说说你的事了。你说我怎么处置你才好呢？书记看着躲在角落边的王二狗问到。书记，您老人家就大人有大量绕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下次再也不犯了，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这不行啊。你每次都是说这句话。看来是时候得动点真格（指送派出所的意思）。王二狗听到动真格再也绷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书记面前。书记，我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不想进去，我向您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求您饶过我吧。王二狗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书记。书记就这样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王二狗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行了，把眼泪和鼻涕擦一擦，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在路上了，进去好好改造，出来争取做个好人。
　　书记。。。。书记。。。。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啊。任凭王二狗说再多好话书记再没多看他一眼。王二狗见书记是真的铁了心了，便也没再说话。只是愣愣的跪在地上。闭一会儿村里伴随着一阵警笛声，派出所的同志就到了，看热闹的村民硬是把村委会围了个水泄不通。警察过来和书记简单聊了两句就把王二狗带走了。走之前书记对着已经打燃火的警车喊道。王二狗，男子汉做错了事就必须要承担责任，去了好好配合警察同志。有错就认。王二狗没有回应书记，警车鸣笛两声后围观的人群让开了路，王二狗就在众人的七嘴八舌间被警车带走了。
　　书记把在外面看热闹的众人驱散后才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书记，刚刚那个人为啥要放走他“？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妇女不满的问到。这个人就是阿Q爷爷的三姐。你懂个啥，那个人一看也不是等闲之辈，再说了就算警察同志来了也不能咋办，顶多就是教育一下。人家又没犯法。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你们啊，一天天就知道搬弄是非，有空多看看电视。书记把胖女人一顿批评教育，弄得胖女人哑口无言。
　　“”林娃，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没有”？“书记我错了”。老大对着书记说到，“这都是我那媳妇儿出的馊主意，我只是配合他。书记您要惩罚就惩罚她吧”。哼，蛇鼠一窝。书记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没有你在中间鼓捣，你那媳妇一个女人家能有这般本事？
　　”今天这个事我得开个会好好讨论怎么处置你。你先回去，晚上准时来村委会.“。“知道了，书记”。老二媳妇，你们也回去吧。这个事我们得开会讨论一下。书记对老大媳妇挥了挥手。待众人都离开后，书记才赶回家。老婆子，吃完饭你去通知下村里的六爷、八爷、四爷、让他们下午，来一趟村委会开会。“出啥事了？需要惊动他们”？记得上次叫他们可还是六年前。书记老伴自言自语的说到。“唉”林家老大背着他爹卖他爹房子的事”。总之你吃完饭就去请他们，顺带晚上做几个好菜招待他们。书记对老伴吩咐道。“我是真拿你没辙，人家隔壁村当书记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你这整天倒贴钱，过得婶啥日子嘛”。书记老伴不满的抱怨着。别拿我跟那狗东西比，书记黑着脸吼了一声老伴。“行行行”不比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我就去请，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那个狗东西干的那些缺德事也不怕死了无颜面对祖先，他能对得起自己的党籍吗？他根本就不配做一个中国共产党党员。书记越说情绪越激动，他老伴见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白酒压压火。这才把事情平了，说起这个六爷八爷那可就有来头了。
　　六爷，是这个村里文化最高的人，改革开放那会儿当老师教孩子读书。周围村子里大多数两辈人都当过六爷的学生，年轻那会儿六爷。也是，一个性情中人。闹饥荒那几年大人都吃不饱饭哪还有心思让孩子读书，所以就都把孩子接回去。六爷知道了以后一家一家的去把孩子要回来，。还给家长承诺管孩子们的吃饭问题。这才让这些孩子重返课堂，可是这20多个孩子吃饭，不是个小问题啊。六爷那会儿细皮嫩肉的又没干过苦力活，可怎么解决这么多孩子吃饭的问题？所有人都等着看六爷的笑话。
　　可六爷愣是没让村里人看笑话，反而因为那件事之后十里八乡都知道有个细皮嫩肉的老师。听说当时六爷白天教孩子们读书，晚上就上山挖折耳根，野菜，灰菜。这些东西白天给孩子们熬粥。还别说平时文绉绉的六爷做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愣是把20多个孩子的伙食问题，给解决了。也正是因为白天教书晚上上山挖野菜，没多久后六爷病倒了。听村里老年人说那天的那一幕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六爷因为卧病在床不能干活，家里的畜生没人喂，六爷勉强的杵着拐杖从床上起来，打开大门一看，门口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人。大大小小能有二三十个。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看见六爷开门了便一窝蜂的涌进去，见家里有什么活就抢着做。两个人连忙把六爷扶到床上去休息。原来是住在六爷隔壁的一个六爷的学生知道六爷病了，便等大人回家了把这事告诉了大人。大人一听，这哪行啊，六爷是因为他们的孩子累病了。这个责任，他们得担啊，所以孩子的父亲连忙把这事告诉了其他孩子的家长。大家一起商量着帮六爷做点事。这才有了，开门那一幕。自此以后慢慢的六爷的名字，在周围的几个村子都穿传开了。大家见到他都会问候一声”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