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十二点过钟，母亲下班回来了，看到哥哥们都回来了，母亲高兴得不行。拉着这个看看，又拉着那个看看，一会说这个胖了，一会又说那个长高了。哥哥们看到母亲精神不错，也放下了长期在心中的担心。
　　大哥说：“妈，今天看着你好精神啊？”
　　母亲笑着说：“高兴呗。”
　　二哥说：“肯定是有什么喜事。”
　　他说着就把带回来的行旅包打开，又把包中的面包、蛋糕、糖果拿出来，堆了一桌子。母亲看了也没说什么，就炒菜去了。看着母亲平淡的表情，大哥和二哥都很奇怪。往年他们带这些回来，母亲总是唠叨不够，说不该买，说家里经济不宽裕，该节约一些。可是今年母亲却什么也没说
　　二哥忍不住，隔着门槛说：“妈，今年你怎么不骂我们啊？”
　　母亲听了笑着说：“你贱啊，不被骂不舒服？”母亲停了一会接着说，“今年家里有大喜事，饶你们一回。”
　　二哥听了，走出门去，一边帮着母亲炒菜，一边问道：“妈，什么大喜事啊？看你这样高兴。”
　　母亲笑得合不拢嘴说：“问你三弟去！”
　　二哥听了，端着炒好的菜回到屋里对着晓峰说道：“你和妈今天都怎么了，一个个怪怪的。说，什么事！”
　　晓峰知道非说不可，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看着母亲的背影说：“妈，你说吧，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母亲把最后一个炒好的菜端上桌子后才说：“都坐下，我慢慢给你们说。”等弟兄三个都坐下后，母亲才问道，“老大，徐叔家小红红你还记得吧？”
　　大哥说：“记得啊，不就是那个小小的胖胖的小女孩吗？二弟还背过他呢。”
　　二哥也说：“是啊，好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长成什么样子了。妈怎么今天想起说她了？”
　　母亲看了一眼晓峰笑着说：“她啊现在出落得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漂亮呢。”
　　大哥惊讶地说道：“妈，你见过她了？”
　　母亲高兴地说：“我不但见到她，以后他还是你们的弟媳妇，这娃娃亲还真灵呢。”
　　大哥二哥一听，一下都把眼睛转到晓峰脸上，搞得晓峰一阵阵的脸红。好一阵二哥才说道：“妈，你同意了啊？三弟才十六岁呢。”
　　母亲说：“你们两个不要怪我偏心，你三弟的处境和你们不同。你们在学校环境好，吃不了什么苦。你三弟在农村苦着呢，他身边要有个伴互相照应着，日子也好有奔头点，这我也放心。”
　　大哥想想说：“母亲说的也是，只是怎么恰恰就会是徐叔家小红红呢？这个也太巧了。”
　　母亲说：“这谁知道呢，缘分吧。”
　　二哥开玩笑说：“我还说这缘分是我的呢，怎么就落到三弟头上了。”
　　母亲听了正色道：“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更不能让小红红听到！”
　　二哥听母亲这样一说赶快解释道：“妈，我就是和三弟开开玩笑，哪敢乱说哦。”
　　他们正吃着聊着，敲门声就响起来，晓峰知道是玥红来了，赶忙站起来去开门。门一开，玥红首先看到的是两个大男人，不觉一愣，随后就立马反应过来，一边往门里走一边看着晓峰问道：“这就是两位哥哥？”
　　晓峰欢快地说道：“是啊！”
　　玥红听了才看着两位哥哥认真地说道：“哥哥们好！”
　　看到玥红认真的样子，大哥二哥都不敢怠慢，站起来答到：“好，好，你也好！”
　　随后二哥问道：“你就是小红红？我背过那个？”
　　玥红胸口一挺说：“如假包换！”
　　她这一说，逗得全家都笑起来。大哥感慨地说：“真没想到，才几年不见，小红红真的就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玥红听了脸一红，害羞地说：“大哥，你说什么哟。”
　　她这一害羞，全家人又都笑起来，母亲赶忙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别难为红儿了。”
　　母亲说着就拉着玥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后问道：“家里的事做完了啊。”
　　玥红仍旧害羞地答道：“做完了，我父母让我来接你们全家过去呢。”
　　二哥听了高兴地说到：“好啊，好多年没见徐叔叔了，我得拜年去！”
　　大哥也说：“是该去，”
　　母亲为难地说：“下午我还要上班啊。”
　　晓峰听了自告奋勇地说道：“妈，没事，我们先去，你下了班我来接你！”
　　玥红也一边接口说：“伯母，到时我和晓峰一道来接你。”
　　母亲听了想想说：“行，那你们哥仨就先去，把你们买的面包、蛋糕全带去，家里就留点糖果就行。”
　　二哥笑着说：“今年不骂我们，原来是为了这啊。”
　　母亲笑着说：“今年算你们立功。”她说着看看表说，“不和你们说了，我得赶快走了，要不上班要迟到。”
　　出得门来母亲又大声地叮嘱道：“三儿，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把炉子封好。”
　　晓峰也大声答道“你放心吧，我会的。”
　　母亲走后，大哥二哥才围着晓峰和玥红问起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又把父母牵了进来。一大堆问题，搞的晓峰不知从哪说起。玥红知道要说她和晓峰的事，害羞地躲到一边收拾碗筷去了。想了半天，晓峰就才把到农村后怎么酒醉，腿怎么受伤，玥红怎么照顾自己；后来又怎么对玥红心动，怎么爱上玥红都一股脑儿全说出来。玥红听着躲在半边不敢吭声。
　　大哥听了这复杂的过程，看着玥红感慨地说：“不容易，真不容易。红红，我和你二哥该怎么感谢你呢？”
　　玥红红着脸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感谢什么啊。”
　　晓峰听玥红这样一说，一拍胸口对大哥二哥说：“怎样，我这媳妇不错吧？！”
　　玥红一听就急了，红着个大脸蛋就嚷道：“呸，谁是你媳妇了？！”
　　玥红这一嚷，大哥二哥都笑起来。看看时间，大哥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别让伯父伯母等急了。”
　　大哥这一提醒，大家都觉得该走了。下得楼来，院子里的邻居们全都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大哥也不搭理他们，只用眼睛微笑地看着大家，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到得玥红家，堂屋里只有玥红的父亲坐在火炉边打盹，母亲则在厨房里忙着。
　　玥红轻轻走到父亲面前推推说：“爸，晓峰他哥哥们来了。”
　　父亲听了一下清醒过来，自嘲地说道：“老了，坐着就想打瞌睡，快坐快坐。”
　　玥红的母亲在厨房里也听到了，走出来说：“来了啊，堂屋里冷，快坐下烤火。”
　　见着玥红的母亲从厨房里出来，大哥二哥才齐口同声说道：“伯父伯母好。”
　　玥红的父亲这时完全清醒了，他看看晓峰的大哥，又看看晓峰的二哥后，调头对老伴说：“这哥俩还真没多大变化呢，只是大了、高了、成熟了。”
　　玥红的母亲也说到：“是啊，都六七年没见了，哪能不长大呢。”
　　大哥一旁说道：“六七连没见，伯父伯母可好？”
　　玥红的父亲笑着说：“托你哥俩的福，我们都好都好。”他说着对着屋里喊道，“玉儿青儿你们出来，来见见峰儿的哥哥！”
　　随着父亲的叫声，屋子里走出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应该也有七八岁，他们看着父亲不知所措。
　　玥红的父亲指指晓峰的大哥二哥说：“他们是你们锋哥的哥哥，你们认认，以后你们也叫大哥二哥。”
　　二人听了一起说道：“大哥二哥好！”
　　大哥听了赶忙站起来指着玥玉说：“小玉我是见过的，只是长大了，不认识了。青弟我们就是第一次见了。”
　　玥玉听了惊奇地问道：“你见过我？”
　　“是啊，在省城的时候，你、你姐和伯父伯母经常去我们家的。不但我见过你，你二哥也见过呢。”
　　玥玉听了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记得了。”
　　玥红的母亲一旁笑着说：“就你这猪脑子，这样的事也能忘记。”
　　玥玉忸怩地说道：“人家真的记不得了嘛。”
　　玥红的父亲一旁解围道：“好了好了，过去记不得就记不得，这回记得就行。”
　　玥红这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忙着又倒葵花，又倒花生糖果的，一盘一盘地抬到炉盘上来。她见玥玉闲着就叫道：“玥玉，过来帮帮我。”
　　玥玉听了，才从忸怩中解脱出来，走到玥红身边问道：“做什么？”
　　玥红笑着说：“倒倒茶啊，站着像木桩一样，你不尴尬。”
　　玥玉听了也才跟着倒茶送水，忙完后就和玥红一起去厨房帮母亲做饭去了。这时堂屋里就剩下玥红的父亲、青弟，和晓峰兄弟仨人。他们一边喝着茶，磕着花生葵花，一边聊天。
　　看着大哥二哥和玥红的父亲聊得开心，晓峰也插不上嘴，就干脆起身走进厨房问道：“我做点什么呢？”
　　玥红见了说：“你来得正好，帮我们把蒜剥了，把葱洗了。”
　　玥红的母亲一旁插言道：“红儿，你这是做什么，人家是客呢。”
　　玥玉笑着说：“还客呢，都姐夫了，和他客气啥！”
　　玥红听了红着脸说：“死丫头，你真想讨打啊，闭着你那嘴不行吗？”
　　玥玉听了对着晓峰做了一个怪样，就低头做事，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