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七、托兰的疑问

　　左二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他站起来走过来，问道：“连大夫，去取啥？”他站在连如江五米左右的距离并不和他太过于靠近。连如江心想：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傻呀？怎么还需要自己给他表明？要抓紧时间把这个存贮器送到大使馆去鉴别。
　　连如江咳嗽几声清一下喉咙：“一会儿卡洛斯国王身体康复，需要我的中药，我发现这里并没有适合的药锅，大多都是铁制或者铝制的东西，你去一趟大使馆拿一个砂锅回来。要抓紧！”
　　他故作亲热地拍了拍左二的肩膀，转身走了。就在刚才二人身体接触的刹那，连如江不知道左二浑身上下都未动，可是那个金属制品已经在他手里不翼而飞，这家伙盗窃手段并不亚于阿伊兄妹啊！
　　左二闪身出门，但就在他走到刚才进来的大厅时，门前忽然出现了两位身穿警服的高个子警卫：“先生，对不起，这里除了我们警务人员，一律不准外出！”他们用的是英语！
　　左二愣了一下，他耐心地给警卫做着解释：“我是受连医生的委托，帮他去取一套治病的器皿。他可是里边的主治医生！”
　　“对不起，先生。我们也是受上司指派，任何情况任何人都不准出门！您可以给你们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们把东西送到门口，我们帮您取过来！即使我们放你出去，这里有五道警戒线，你也出不去门！”
　　左二还想据理力争，忽然看一个头发灰白的医护人员推着小推车走了过来，她对这三个人置若罔闻，直接往外走去，左二很不高兴地说道：“那难道不是人？你们为什么让她随意进出？而我就不行呢？”
　　警卫看了一眼那个一身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解释道：“她就是这个医疗研究中心的内部人员。和您不同的，先生！”
　　左二显然并不满意他们的解释，非要找西班牙王室的留守人员过来说情，说这是连如江亲自安排好的，这种熬药器皿对卡洛斯国王病情的恢复极有用处等等，不过即使后来费利佩王子都过来求情，警卫也很坚持原则坚决不肯放行，左二脸上的怒色越来越重，但也是毫无办法。
　　就在医疗中心对面一座楼上，薏丝琳和乔等几个第七局的人正在全神贯注看着视频里左二的样子，这些都是他们安排的结果。虽然他们不明白连如江为什么让左二去大使馆，不过他们的行动绝对不会空穴来风。在第七局关于左二的材料那可以用“汗牛塞栋”这个词语来形容，无论是在最早的越南南贡，还是近几年战乱不断的车臣，都曾经出现过这个人的身影，不但是在法国，就是在美国联邦调查局内重要间谍的名单上，左二也可以进入前二十名。大家对他早有提防，这次见他出现在巴黎，现在更是出现在连如江身边，就能感觉得到中国政府对这次事件的高度重视，因此就制定了人盯人的战术，凡是他想做的事情就坚决阻止，最后看左二有点垂头丧气回去找连如江，薏丝琳和乔都会心地笑了。
　　焦大夫的手术很是顺利，连如江被通知在十五分钟之后就可以进入手术室了，只是连如江的要求很多，任何人和任何视频都不准出现在手术室，同时他亲自在候诊室煮了一袋子中药，不过他对不能派他的亲随去取适合于自己用的药锅表示出了极大的愤慨。他特意去给费利佩王子解释中药的熬制方法，说这些铁铝制品并不适合，因为铝、铁是活泼元素，容易与中药里的多种化学成分发生反应，降低药效，甚至还可能产生毒性不良反应。例如铝、铁可以与中药中的鞣质起反应，生成鞣酸铝、鞣酸铁，产生黑绿色沉淀，服用后引起恶心、呕吐：铝、铁还会与朱砂等含重金属的中药发生置换反应，生成有毒的游离汞等等。费利佩带的汉语翻译并不是很精通这些中药术语，但是连如江的不满意他是看得出来的，但门口那些人不买账也无可奈何。好在西班牙王室的管家办事能力极高，很快通过别的途径调来了砂锅，但此时连如江已经整装上阵了。
　　连如江和左二一样眉头紧锁，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欣喜，存贮器已经通过合适的渠道送了出去，没有人发现那个出门而去的护士居然是个华裔，其实她真正身份是连如江的好朋友九尾妖狐董芳空。这是前几天殷部长就布好的一枚棋子，可怜的第七局的人自鸣得意的时候，哪里想到早就中了埋伏。连如江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董芳空，说起来也怪，董芳空化妆手段可谓千变万化，她的九尾妖狐更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但是在连如江眼里一下子就能认出她，无论是当时他俩处于敌对方的火车上，还是后来在巴黎大酒店大厅里。
　　连如江进手术室之前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那是他和殷部长约好的联系方式，意思是已经收到了连如江送出去的信息。没想到董芳空居然这般快捷，他松了一口气进了手术室。
　　焦大夫和几个助手，包括楚护士长都在收拾自己的器材，焦大夫看连如江进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楚护士长则是笑逐颜开如释重负。连如江已经很久没看到她对自己的笑脸了，现在一看还有点不太适应，只是时间紧凑根本来不及寒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众人就都退了出去。连如江往前看了看，卡洛斯国王上半身赤裸躺在病床上，眼睛微闭似乎在发出低沉的鼾声，很显然这次是全身麻醉，他的药劲尚未过去，这样倒好，可以不必担心泄密的危险。连如江又看了一下周围的布置，然后二话不说就拉断了手术室里的电闸，这是他和焦大夫以及费利佩王子约定好的，从现在开始三十分钟归他支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里一片黑暗，无论是休息室里的王子和公主，还是候诊室里的焦大夫等人有点沉不住气。虽然一开始他们都信誓旦旦对连如江百分之百的信任，但事到临头心中又都是七上八下，对连如江最有信心的焦大夫看着里边黑乎乎的样子也有点担心，费利佩王子更是走过来问这么黑会不会影响连大夫的用药，焦大夫摇摇头也没做太多的解释。所有人中最宽心的反而是艾玛利亚公主，她拉着卡亚坐在休息室，两位小姑娘叽叽喳喳在说着什么。说到底她们才十七八岁，正是豆蔻年华，很显然王室中有的长辈有点不太高兴，马上一位年长的公主过来说道：“艾玛利亚，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为你的父王祈祷！哀求仁慈的上帝饶恕他犯过的过错，恳请给他延续生命，而不是这么轻松的说话。”
　　艾玛利亚耸耸肩：“姑姑，你不知道那位中国人的神奇！当时卡亚已经去见了我们仁慈的上帝，但仍然被他抢了回来。我的父王病情比卡亚的病情要轻松得多，很快就会没事的。我觉得再过一会儿，我的父王会和连一起手挽手走出来。”
　　长公主很显然不满意她的态度，她刚要再指责卡玛利亚几句，忽然听到休息室外传来一阵大笑声，仔细看却是那个辛普森院长，心中很是鄙视这种没有礼节的行为，她在自己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说道：“仁慈的主呀，请饶恕那些野蛮的人吧。”
　　托兰现在仍在坐镇圣玛格丽特岛，那次奇袭虽然让圣殿教几乎全军覆没，但很显然并没有达到他开始预想的战果。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那艘潜艇居然会在层层包围下不翼而飞，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它会飞也逃不过天上的卫星和海里的声呐，以及天罗地网般的雷达，难道真的如传说中幽灵潜艇，可以化作一道青烟逃走？托兰是那种不相信伪科学的人，他总觉得在附近的海域肯定有一个可以躲藏潜艇的区域，这艘潜艇就是躲在了那里等着他们松懈警惕后趁机脱逃，因此他严令所有的潜艇和驱逐舰都严守彼此的岗位，没有特殊命令不得撤走，同时就像过筛子一样一遍一遍梳理海底，渴望能有所发现。但很显然这次他的判断有点问题，北约中的一个美军军官说这片海域里的每一条鱼他都编上了号码，但没发现一条潜艇那样的大鱼。
　　整个事件最可疑之处就是一个被抓获的圣殿教技术人员的招供，他是负责信号接收的信息员。圣玛格丽特岛的警戒等级一般都保持在二级左右，尤其是前段时间从巴黎撤回来的一些人，包括高迪医生等被绑架的人士到了以后也才提高到三级，但那天晚上他所在的信息中心忽然收到一个很奇怪的信号，有点像是海上求救的SOS信号，接收过来发现只有一行数字，这按照规定是要马上上报的。当他拿着这组数字给了他们的负责人之后，那人脸色大变，跌跌撞撞就往海边跑去。他当时觉得奇怪，不过在圣殿教常有不得随意问询的规矩，也就没当一回事，没想到不到半个小时法军就从天而降，他所有的战友们都成了俘虏，而他的负责人则并不在其中。应该说那串数字是预警信号，但给他们的反应时间太少了！
　　可究竟是谁泄的密呢？托兰知道这次军事行动极端保密，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这是针对圣殿教的行动，而中下层军官都是按照演习的命令行动，也就是说在北约高层军官中有圣殿教的人卧底，但这怎么可能呢？还有一点，根据那个信息员的供词，对方收到报警后就是马上行动，也不过半个小时左右，潜艇发动下潜转移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半个小时就是全速前进，也走不了几十公里。根据资料中记载，世界上有据可查的最快潜艇为当时苏联研制的“帕帕”级潜艇。它是迄今为止研制的世界上最快的核潜艇，最大航速可以达到惊人的每小时84公里，据说鱼雷都撵不上它，但它理论上启动速度并不快，可是这次行动分别布置了三道防线，已经延伸到海上一百公里之外，它怎么可能连续突破这三道防线而不被发觉呢？
　　托兰解不开这一系列的难题，但始终不肯松懈一点警惕，寻找可能发现潜艇行踪的任何蛛丝马迹。这期间在巴黎也时常传递过来有关连如江的信息，但这些并不是托兰考虑的重点，他觉得现在有两个重点：一个就是利用抓获的圣殿教徒仔细审讯，发现核原料的影踪，尤其是那个贝特朗的私生子，他都暗示可以动用一些非常手段；第二个就是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找出那个藏匿很深的潜艇，乍看起来，潜艇遨游碧波、初入海底世界是颇有诗意的，但实际上，长时间在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里生活，与外界隔绝，不见天日，而且还要在高温、噪音的条件下工作。如果是核潜艇，还要受到核辐射的威胁，一般说起来都不会超过七天，而且圣殿教逃走的这几个首脑都是年长人士，估计最多三四天时间就会忍不住，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托兰有把握只要自己不放弃肯定会有所收获的。
　　那个连如江信誓旦旦要依靠自己掌握的资源让圣殿教找他谈判，现在圣殿教自身都难保，估计中国人的算盘彻底打错了。托兰对自己开始时看重连如江感觉有点后悔，不过现在纠正还来得及。尽管如此，当薏丝琳等人送来连如江做完手术就回国的信息时，他仍是下达了要拦住他的命令。他想，如果连如江晚走几天，让他看看自己的战果是不是连如江会羞愧呢。
　　但就在这个上午，法国境内发生了好几起很奇怪的UFO事件，其中之一就是在距离托兰所在岛屿不远的阿维尼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