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交易

　　辛普森这个名字很有点大众化，连如江前几年曾经看过“世纪审判”中橄榄球明星辛普森杀妻案，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凶手，但是美国司法机关就是战胜不了他背后庞大的律师团，无法将其绳之以法。现在忽然看到这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和自己打招呼，而且一口汉语，名字也是这样奇怪，就很客气地点头微笑。他伸出手去，刻意让两枚绿宝石戒指挨得很近，他不知道弗兰还收不收回这枚戒指，但想象一下这如果戴在王凌雪手上应该很美。
　　辛普森看着旁边几个人也都围拢过来，故意大声说道：“亲爱的连，我曾经看过关于你的几个视频，也听说过一些你的事迹，总觉得你不像一个医生，而是一位彻头彻尾的神职人员。你救治贝特朗夫人我不太清楚，但是卡亚小姐曾经由我治疗过，的确不符合医学规律，我不认为她的病是人力所能挽回的。所以我一直对你有点怀疑！”欧洲人说话都喜欢直来直去，连如江现在也很适应，只是看着辛普森院长的表情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如果不出所料，他也应该是雅利安超人中的一员了，但是从他身上丝毫看不到那种传说中纳粹的凶残和狠毒，他就像一个很正统的医生在向自己讨教病情。于是他摇摇头，觉得自己也不能太过于谦逊，说道：“辛普森院长，你要知道我们国家的很多医学都一直用神秘或者神奇来形容，中医更是流传了数千年，因此对一些特别的病有一些特殊的治疗方法是很正常的。当然作为现代医学的代表西医方面，我们也并不差，我们焦大夫的水平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焦大夫站在旁边，他没想到的是辛普森院长居然对连如江如此高看且尊重，他唯恐连如江失礼，忙对连如江说道：“如江，你可能不知道辛普森院长，他是法国医学研究院专门研究骨髓移植的水平最高的科学家，他的研究成果比前几年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美国医生要好得多，只是他一直抵制诺贝尔医学奖才一直没有获奖。另外他最突出的成就就是找到了非家族匹配因子。”
　　这段话不单是连如江，就连旁边的小武和徐子婵也都肃然起敬，左二更是稍微侧目，很显然对这位医学大师也颇感兴趣。要知道每年都有许多人面临白血病、恶性淋巴瘤、严重再生不良性贫血等血液疾病的威胁与痛苦，而这些病都无法通过手术治疗。传统的化学疗法、放射线治疗或输血治疗，只能让病情达到缓解的地步，无法根治，且复发的机率非常高。一旦疾病复发，患者便只能静待死亡的来临。随着医疗科技不断提升，骨髓移植被认为是治疗上述严重血液疾病的最好方法。
　　不过，骨髓移植要应付免疫系统对移植到身体上的骨髓细胞排异关键是人类淋巴球抗原系统的配合与否，在这方面骨髓移植的要求比器官移植更严格，捐赠者的选择往往只限于人类淋巴球抗原配合的兄弟姊妹。然而，由于兄弟姐妹分别从父母双方各获一半的遗传，因此他们各有四分之一相同的机率。所以往往患者在兄弟姊妹中找到相符者的机会不多，以致许多病患丧失了此唯一机会，只能陷入死亡的绝望中。
　　辛普森的研究成果的伟大就在于此，他向医学界证实，在非血亲间也可能找到相符的捐髓者进行捐赠移植。只是无血缘关系的人，能有相同配型机率有些小，据说法国医学研究院正在设立庞大的配型库，就是想增加匹配的几率。
　　但不管怎么说辛普森院长对于整个人类社会都是有贡献的，他的这项发现拓宽了人类生存的道路，给无数的人带去了生机和希望，这就让连如江心生佩服。虽然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可连如江没有丝毫的的不恭敬，反而再次对着辛普森致意。其实他并不知道昨天之前他眼前的这个人对他是何等的不屑。
　　书中暗表：雅利安超人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它隶属于总部设在南极洲的纳粹余党，但是这个组织又都是很独立的存在，每个人都在外部世界生存，也都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创造出了很强大的社会影响。他们代号统一称为“星辰”，可能就因为他们都像是天上波澜壮阔的明星。前段时间总部中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生命岌岌可危，这人是他们公认的精神领袖，如果他辞世很有可能会引出总部之间的大分裂，因此全球所有纳粹外围力量都被启动，想尽千方百计来延长这位重要人物的生命。本来第一个提供信息的是斯特米总管，但开始没有人在乎这条信息，觉得这是危言耸听，甚至后来因为别的事务引发了贝特朗庄园一系列事件，但那天下午针对卡亚公主的治疗彻底颠覆了很多人的感官，总部急忙下令要用这种中国草药试试效果。可是由于圣殿教和星辰组织并没有直接隶属关系，有的人主张用强攻，采用绑架的方式；有的人则打算用和平方式换取药物。圣殿教依靠自己的力量更是自行其事，才发生了后来一系列的袭击案件。
　　辛普森对这种巫医一直是嗤之以鼻的，他根本不相信这种药物的存在，认为违背了科学规律，好在当时卡亚公主的病他曾看过，这才让他有点不敢贸然反对。星辰启用了好几种力量之后才由弗兰取得一点儿中药液，昨天从总部乘坐潜艇赶到圣玛格丽特岛，让患者服用之后，居然大见效果。只是他们没来得及采取其他反应，就收到高层预警，而且是危险度最高的四星示警。几位关键人物马上转移紧急下沉，通过一处极其秘密的通道躲了起来，但同时给星辰所有成员下了一道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拿到能彻底救活病人的药物。
　　一直到今天早晨，辛普森这才勉强相信这种药物的存在，不由彻底颠覆了他对现代医学的看法。
　　今天他一见到连如江却是有点失望。要知道像他这样身份的人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医生，他第一眼看到连如江，就觉得此人根本不像一位医生，而有点江湖气息，连如江和焦大夫站在一起感觉特别明显。对于站立的姿势，大夫都讲究一种站如松的豪迈感，这样才能给病人一种信心，但连如江十分疏懒，甚至有意无意去看那些金百合花，原本想探究一下他医术的辛普森又是很失望。他并不知道自己判断并没有错误，连如江根本就不是一个医生，严格地说他是一名政客，而这恰恰是医生们最反感的职业，没有之一。
　　不过在辛普森心里仍然存在着对组织的坚决服从，这是他从小就被习惯必须接受的东西。那个时候天天被灌输元首精神和服从，以至于所有星辰组织中的人都把其奉为至理名言，这就如一个很有寓意的故事所揭示的那样：
　　在大象很小的时候，驯兽师就在它们的身上套了一根链子，并拴在牢固的水泥柱上。起初，小象受不了这种束缚，发出一声声怒吼，希望人们能为它解开铁链。可是这种希望很快就破灭了，没有人关注它，也没有人愿意帮助它。于是，它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拼命地挣扎，不断地扯动铁链，幻想着能迸断铁链或拉倒柱子。然而，它的力量太小了，直弄得鲜血直流，遍体鳞伤，也没能挣脱铁链的束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象仍然没有放弃，等到身体的伤口复原后，它又接着与铁链作斗争，当然结果与前次一样，它还是没能挣脱铁链的束缚。就这样过了大半年，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小象绝望地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一切皆是徒劳，自己根本奈何不了那条坚硬的铁链，与其作无谓的斗争，倒不如接受现实。于是，小象放弃了努力，学会了忍受，也渐渐习惯了身上的铁链。直到它长成大象，也没有再想过挣扎和逃跑。而事实上，这时它已强大得只要稍微一用力，链子就会断掉，遗憾的是它没作这样的尝试。最后，它的一生彻底被自己的习惯困住了。
　　也许现在星辰组织已经强大到了足够的力量，但是他们那种对元首的敬仰和牺牲从未动摇。这次任务是组织下达必须要完成的四星级任务，也就是不惜牺牲一切代价也要成功的任务，所以辛普森决定不折不扣的执行。他也不敢和连如江一个人太过于接近，唯恐被有心人盯上。看似这里只有十几个人，但其中至少有四五股的力量，他笑着邀请焦大夫和连如江：“焦，我想请你们参观一下我们研究院怎么样？”
　　焦大夫面有难色说道：“谢谢辛普森院长，卡洛斯国王的手术迫在眉睫，等一会儿，我们完成手术之后吧。”
　　辛普森点点头，但习惯性地回头看一眼连如江，意思是征求他的意见。连如江自然不敢和焦大夫唱反调，忙说道：“辛普森院长，我可以再听你介绍你伟大的研究院，我要等到焦大夫做完手术才登场，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吧。”
　　“好！”辛普森面露喜色，他不再和众人客套，大步流星带领众人往前走去，看他步伐坚定，就好像二战中不知生死为何物的德国鬼子，连如江就知道他肯定受过军事训练。
　　手术室安排在二楼，而休息室在一楼，艾玛利亚公主和费利佩王子等人早就在里边等候，个个面色凝重。连如江看见卡亚公主也来了，她陪在艾玛利亚身边，小声呢喃着什么。室内的人看见连如江都举手打招呼，费利佩王子过来和焦大夫等人握手致意，到了连如江的时候他居然伸出双臂拥抱了一下，看得出来他对这位有点传奇色彩的人物态度与众不同。连如江身高和他悬殊，本想拍他的肩膀表达一下谢意，但想想举手的动作有点尴尬，也就笑了笑跟随焦大夫穿过休息室，进入了更衣室。小武和徐子婵都没有跟进来，反倒是左二大摇大摆地跟随众人并没有受到阻拦。更衣室旁边是医生专用休息室，那里的玻璃都是透明的，可以清晰看到手术室里的一切情景，焦大夫和连如江享受同样的待遇，当然还有一个陪伴他们的辛普森院长。
　　连如江换衣服的时候，很小心地把八卦玉佩系在腰带上，宝镜则贴身收藏，手里拿着那瓶巴黎水，进了门就一屁股坐在辛普森旁边，对他扬扬手：“院长你好！”
　　焦大夫并没有在休息室坐下，而是推开手术室的门走了进去，随即楚护士长带领其他二位助手出现在手术室另外一侧，看来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连如江看了一下手表，差二分钟十点，看来焦大夫还是原来的习惯，一分不差准时开始。
　　连如江看了一眼辛普森，又看了看四周，他发现左二站在更衣室大门旁。可能觉察到了连如江的目光，他点点头，这是他俩的暗号，意思是房间并没有隐藏的摄像头，这让连如江心不由一宽。他故意把巴黎水在桌子上摆了摆，问道：“辛普森院长，这里有什么饮品吗？”
　　“有！这里有最好的咖啡！”辛普森居然有点紧张，他看了一眼连如江，把手中一个很小的金属外形东西放到桌上，然后说道：“你想喝吗？我去给你冲一杯，我会调制最好的咖啡。”
　　连如江点头说声谢谢，他拿过那个金属外形的东西，发现它很轻，但结构轻巧，忙用眼神和辛普森做了一个交流，手往前推了推巴黎水，辛普森会意，拿起瓶子说道：“我马上去调制！”
　　连如江给左二打了一个招呼：“左助理，我忘了一点东西，你抓紧帮我去取一下。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