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识破日谍身份

　　“日本人要城建图干嘛？”曹曦文不解地问。
　　“我哪里知道他们要城建图干嘛？”谈明华又睃了曹曦文一眼。“青岛的城建图，一大部分来自于德国专家之手，特别是城市的地下基础设施，堪称世界一流。”
　　“日本人会不会……”半天没有说话的苏明远欲言又止。
　　“苏兄，日本人会怎样？”曹曦文追问道。苏明远看了谈明华一眼：“1931年，九一八事件以后，日本人彻底控制了东三省，成立了伪满政府，通过这几年在东三省大肆掠夺资源以后，日本人在休养生息，他们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一定还会有大动作。”
　　“日本人还会有什么大动作？难道他们胆敢侵略到关内来。”本是一句无心的话，曹曦文说到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怔在那里，苏明远说的话并不是不无道理。
　　“有这个可能，而且这个可能性的概率很大，只是时间的问题。”苏明远一直很冷静。
　　“那么，他们要青岛的城建图，就是想弄清楚青岛的城市构建吗？青岛又是华北地区最大的港口码头，他们为日后……”这次，曹曦文的嘴张得更大了。“日本人太可怕了。”
　　“这是他们做事的风格，日本人从来不做无准备事，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也是日本人最可怕的地方。”苏明远一直不急不缓地说出自己的推测。谈明华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对苏明远，说明他从心底是赞成苏明远对时局的分析，同时也暗暗佩服苏明远的睿智。
　　“谈主任，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苏明远问正在沉思中的谈明华。
　　“刚才来到这里之前，我拨通了沈鸿烈市长的电话，沈市长让我直接来找曹主任，就是要抢在日本人前头先拿到那张城建图，曹主任，青岛市城建图目前在哪里？”谈明华问曹曦文。
　　“在城建局的档案室里。”曹曦文回答，随着问题越来越严重，他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
　　“那我们谈话结束后，曹主任你随我直接去城建局，把这张图先拿到手。”谈明华看了曹曦文一眼。“没问题，我们连夜把图取回来，省得夜长梦多。”大家平时闹归闹，那是自家人在一起瞎起哄，如今听说日本人要掺和进来，不自觉地把枪口一致对外了。
　　“苏站长，今晚也不是平白无故找到你，南京中统陈果夫局长给我打了电话，他老人家把整件事情向蒋委员长做了汇报，蒋委员长指示。”谈明华提到蒋委员长的时候，苏明远、曹曦文、谈明华三个人不自觉地立直了身子，“蒋委员长找到你们军统戴笠局长，要求这次行动，军统无条件配合我们中统，军统的这次任务就是挖出潜入青岛的日本女间谍，我们中统负责这次保护城建图。苏站长，我相信，明天你就可以收到你们此次行动的电文了。”
　　“坚决服从蒋委员长的指示。”曹曦文和苏明远异口同声。
　　“谈主任，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自谈明华把蒋委员长搬了出来，曹曦文说话显得小心了许多。
　　“你问吧。”谈明华见曹曦文没有刚才那么不拿自己当回事，自然话也软了几分，毕竟都是为党国办事，没必要得理不饶人，在青岛这个地界上，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赶尽杀绝的事千万不要做，这道理谈明华懂。
　　“城建局保险柜的防盗系统坚不可摧，放在那里岂不是更保险，我们不如派人把守，这样不是更稳妥些吗？”曹曦文看了看身旁的苏明远，想通过他脸上表情的变化，推算出自己该不该说出这番话。哪知苏明远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沉思什么，老谋深算的苏明远才不傻，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轻易表态。
　　“呵呵……”听完曹曦文的建议，谈明华发出一阵冷笑，“曹主任，你也太小看我们中统驻青岛机构了，我们中统在青岛的保险系统了，这套系统是目前全世界最先进的系统，如果城建图放在中统保险柜那里被盗，那放在哪里也白搭。”说到这里，谈明华也看了一眼苏明远，苏明远依然端坐在那里。
　　“其他不要说了，曹主任我们现在就去取城建图，免得节外生枝。”谈明华显然想要走。
　　“那行，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话落没多久，紧接着传来清脆的关门声，屋里随即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苏牧宁长长吁了一口气，挪了挪已经有些麻木的腿脚，这时，才觉察后背阵阵发凉，估计早被汗水湿透。
　　突然，屋檐那里传来‘呲啦’一声衣袂的撕裂声，虽然隔着一层瓦，那声音清脆，苏牧宁听得真真切切，她断定今晚窃听书房谈话内容的不止她一人。紧接着屋顶上传来鞋子踩踏屋面摩擦的声音，对方的脚步很快，一会功夫便消失在寂静中。
　　此地不宜久留，时间长了容易引起曹一鸣的怀疑，苏牧宁迅速地顺着原路退回到曹一鸣的卫生间，轻轻把通风口的盖板恢复原位，然后又故意把卫生间的水龙头打开，把身上的灰尘掸了掸，一边洗手一边又上上下下把自己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异常后，才走出了曹一鸣的房间。
　　见苏牧宁走出来，曹一鸣快步走了过来，关心地问：“好点了没有？”
　　“好了很多，没那么痛了。”苏牧宁点了点头，装作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又来了，不是说过了吗？跟我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再说，我也没有做什么。”曹一鸣笑了笑，“我们下去吧，苏伯母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你，不然该四处找你了。”
　　到了一楼大厅的时候，大厅里舞池里，贵宾们跳得正欢畅，爸爸、曹曦文、谈明华都不见了，估计一块去取城建图了。曹一鸣和苏牧宁刚站稳，朱淑贞和肖素芝冲着她们走了过来：“宁儿，这半天没看见你，你去了哪里？”“我跟一鸣在一块。”苏牧宁故意这么回答，她知道只要自己这么说了，妈妈就不会继续追问下去。果然不出苏牧宁的判断，听说苏牧宁跟曹一鸣在一起，朱淑贞碰了碰身边的肖素芝，两个人的脸上顿时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爸爸和曹叔叔呢？”苏牧宁明知故问。
　　“跟那个谈明华走了，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那个谈明华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让你们家苏站长以后也离他远一点。”肖素芝见问起苏明远和曹曦文，立刻抱怨起来。
　　“曹阿姨，你也不要上火了，爸爸和曹叔叔也是身不由己，没办法。”苏牧宁忙安慰肖素芝。
　　正说话间，崔曼莉略显慌张地从外面走进了大厅。
　　“一鸣，你朋友崔小姐来了，我们过去招呼一下吧，省得怠慢了人家。”苏牧宁笑吟吟地说。“宁儿，你傻呀！”听说苏牧宁要随曹一鸣去找崔曼莉，朱淑贞不禁冲着苏牧宁直使眼色。朱淑贞哪里知道，苏牧宁此刻要见崔曼莉不是无的放矢，她怀疑屋檐下那声衣袂撕裂，还有屋顶脚步声音，而这个人正是崔曼莉。苏牧宁之所以让曹一鸣陪着自己过去，就是要看一看崔曼莉身上晚礼服有没有撕裂的痕迹，她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苏牧宁佯装没有听见妈妈的话，拉着曹一鸣就走。
　　“这孩子，不可救药了。”朱淑贞无奈地冲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嫂夫人，你也别担心了，我觉得我们家一鸣好像对你们家牧宁有意思。”见是苏牧宁主动拉着曹一鸣，肖素芝不好说什么，只能安慰朱淑贞了。
　　“但愿吧。”朱淑贞叹息了一声。
　　见苏牧宁拉着曹一鸣向自己走来，崔曼莉神色有些不自然了。
　　“崔小姐，你去了哪里了？咋这么长的时间？”苏牧宁一边主动打招呼，一边目光落在了崔曼莉的晚礼服上。崔曼莉不自然地别过身子，只把左侧的半个身子，暴露在苏牧宁的视线里。
　　“苏小姐，不好意思，今天吃坏了东西，肚子一直不舒服。”崔曼莉微微一笑，笑容极不纯粹。
　　“那我上楼去给你拿些药吧。”曹一鸣听说崔曼莉吃坏了肚子，转身便要上楼。“不用了，一鸣，现在好多了。”崔曼莉忙不迭制止了曹一鸣。“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一鸣，今天很冒昧的打扰，改天我做东请你吃饭。”崔曼莉好像急着告辞。
　　“这倒不用，只是今晚招待不周，崔小姐还请多担待些。”曹一鸣礼节性地回绝了崔曼莉。
　　“那我回去了。”崔曼莉冲着曹一鸣笑了一下。“既然崔小姐身体有恙，我就不留你了，崔小姐，需不需要安排车送你？”曹一鸣永远这样彬彬有礼。“不用了，一鸣。”崔曼莉婉言谢绝了曹一鸣，然后对着苏牧宁微微颔首，“苏小姐，你们继续玩吧，希望有机会再见。”说完，故意装作依依惜别的样子，慢慢往后退。然后迅速转身离去，就在转身的一瞬间，苏牧宁还是看见崔曼莉右侧晚礼服的裙摆处，撕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露出腿部白皙的皮肤，相当的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