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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走向信义 06

作品名称:兵哥哥去南方      作者:遇上你是我的缘      发布时间:2019-09-16 09:02:03      字数:5273

  在汽车玻璃公司和饭堂之间,原本有一块空地。我上班的时候,就有工人在紧张地施工,听说这里还将建新厂房。至于叫啥名称,还不知晓,毕竟厂房都还没有建好呢。
  汽车玻璃公司的前边,也就是靠近珠江口,那面就是信义建筑玻璃有限公司。整个信义玻璃有名的中空玻璃就是出自该公司的精品,集团为了向外展示自身形象,就在写字楼的外墙上都安装了暗绿色的中空玻璃。虽然没有皇宫那么豪华气派,但在路东的所有工厂中,像信义这种写字楼还是很霸气的。由此可见,信义作为大厂还是很有足够的自信心,而能成为其中一员,我一直都感到自豪。倘若再去乔工的话,我就体会不到这种由衷的豪情。
  一直都有点遗憾,就是没有去过建玻那面详细参观过。我在弘隆金属制品有限公司的保安同事李长江,在我去信义大约半年之后也从弘隆辞了工,加入到了信义大家庭的行列当中,起先还是做普工,后来碰到了一个提升自己的机会,升职做了班长。和我相比,这就有点后来居上的味道了。
  到了饭点,我有时候在饭堂门口,偶尔都会见到他,他一口一个邹哥叫得十分亲切,也曾经和他一起共进过早餐或者午餐。说起他到信义以后的生活和工作情况时,总是一脸的兴奋,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样子。我不知道他的内心里对信义玻璃到底是咋想的?隐约中能够感受到他的疲惫,问过他辞工的真实原因。他只是淡淡地一笑。
  “邹哥,不说那些哈,我觉得过来信义的选择没有错。应当承认,在弘隆上班确实很轻松。但是人有时候还真就有点奇怪了,在一个地方呆了太久,还就想换个环境试试。”说到这里时,李长江的明眸里闪烁着一种兴奋与自豪的光芒。
  我忽然发现,现在的李长江和过去的他已判若两人,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在他的身上,总是折射出信义不同于其它厂那种天生的优越感跟豪情。值得一提的是,通过他的不懈努力,竟然当上了班长。这是连他和我在内都没有想到的,当面向他表示热烈祝贺时,他也难掩心中的喜悦,不过在嘴上还是谦虚了一下。
  “邹哥,我跟你说,其实也没想过到信义来还能当上班长,当时的想法就是先混着过呗。有点意思的是,我们超薄有个班长在夜班岗位上打瞌睡被当官的巡查时发现了,立即就撤掉了他的班长职务,随后就任命我为班长。说起来也就像在做梦一样。”
  “这说明你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班长同志。”我顺着他的话意作了一个补充。
  李长江笑呵呵地:“邹哥说得也有些道理,不过我当时还真的没有那样想过。你才来几天信义哦,一下子就当上班长。这对那些早你之前进厂的老同事些来讲,心理上就有一个坎过不去。我从中也看出来了,在信义做管理,不一定非要按资排辈,他讲的还是个人综合素质。运气只占一小部分,如果你工作偷奸耍滑,对上司吩咐的事情挑三拣四,暂且不说你能不能升职,就是你还能不能在信义干下去这都是一个问题。我就想,既然都来了,那就心安理得在这里干下去。打工的,不管在哪里都是打工。”
  喝着长江水长大的李长江,是重庆涪陵人。涪陵榨菜在全国可是闻名遐迩的。还有,李长江还曾经在西藏当过兵,军龄几年我没细问。他的干练,灵活和韧性都是他身上的闪光点,在弘隆上班的时候,冯队长对他还是比较感冒(四川方言,就是信任的意思)的,也常见到他们在一起说说笑笑的。
  李长江的夫人姓庞,在昌森金属制品有限公司上班,他们的女儿名叫李星雨,后来通过信义玻璃的关系去了路东小学。比起我孩子要晚些去路东小学,第一学期我们交了八百多元的学杂费,第二学期原本也是交了的;后来路东小学被虎门镇批准为公办小学,就把已收的学杂费全部退还给我们了。要说免费的话,路东小学才是说话算数,说不收就一分钱不收。
  从和李长江断断续续地交往中,不难发现他们夫妇都是心胸宽广,性情豪爽之人。不像有些人那样,喜欢假打(四川方言,就是指请人吃饭等言而无信,说话不算数的意思)。好多人都这样说的,成都人最爱假打了。起初我还不相信,心想那可是省城,如果那样势必会对全省造成多坏的影响啊。后来碰到成都人,好多也都这样说,这就不得不信了,可就算是这样,好像对成都的营商环境没有多大的冲击似的。其实吧,这个年头,真要请人吃个饭有那么难的吗?大家感情摆在那儿了,丰俭有人,又有谁会去计较那么多的呢?
  根据成都人的讲述,我不相信他们当中都全是这样的吧?抛开朋友不说,单说自家的亲戚,莫非他们去了省城,你都还这样对待他们,让他们作何感想啊?他们就不会去理解你们工作忙,没时间,就会理所当然地以为你瞧不起穷亲戚而太抠门了,连吃顿饭都请不起,估计以后啊,打死都不会再去找你了。我不敢保证他们所有的亲戚会不会这样去想,如果我要是,我就会那样去想,兴许就只会去那么一次成都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非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做人其实也应该有自己的底线,这条底线就是原则和红线,和国与国之间一样,一旦逾越,后果就相当严重。也没有谁说只有你可以这样做,而别人就不可以回敬你。如果一味地充当和事佬,去理解别人,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也许自我感觉良好,可实际上却在害着自己,而他自己偏偏还不知道,你说可不可悲?
  有点遗憾,我至今都还没去过重庆,所以对重庆人也不太了解。但和李长江夫妇的交往来看,多多少少也大致晓得了一些。好多人也说重庆人很热情,绝对不像成都人那样爱假打。我对他们的言辞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这是因为,第一,我几乎都没和成都人打过交道,也不知究竟真实与否,如果有机会,就想去体验一回,看看之前的听说到底是真还是假。第二,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尊重事实,不喜欢道听途说。也就是说那些没影的东西,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我都保持怀疑。要我说,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当然也有坏人。自古以来,好与坏,善与恶,美与丑等总是伴随着人们的日常生活。运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这些都属正常。
  在我们这个社会里,正义永远是主流,它始终会战胜邪恶,尤其是在当前,正义早已汇聚成社会的正能量。邪不压正这句千古诤言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过时,反而会焕发出蓬勃向上的生机和无限强大的生命力。如今还有不少人,总是很怀念上世纪的七八十年代的社会生活,特别是农村人与人之间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和谐而自然感情,更是叫人无限感慨而与心驰神往。可惜,再也还回不到以前。
  李长江的夫人我见过几次,性格上和他差不多。反正,有时觉得和他们说话,会很愉快。听说以前是当老师的,后因工资太低难以为继,所以只好随李长江来到东莞进厂打工,好像在做管理。这样就最好了,相比流水线上打工兄弟姐妹们无论如何都要好些,要说辛苦,我看他们才最辛苦。看得出来,他们和我与伯会的交谈也是愉快,而且还有一次,李夫人还把他和李长江的宝贝女儿带到我后来开的百惠酒家来和我孩子一起玩,因为是同龄人,倒也没啥语言上面的障碍,后来都在路东小学读书,只不过我孩子要高她两个年级。
  说起李长江到信义,起因还是因为我到信义后去过一次弘隆,顺手递给了他一张《信义报》,他看后呵呵一笑:“安逸斗嘛,信义厂还有厂报看。二两天我从这里辞工后就去信义算了。”
  我笑笑:“李师兄,在弘隆上班不开心啊?想着换地方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人嘛,哪个不想往更好的地方走呢?弘隆是好,上班轻松,老大对我也不差。可是呆久了心情会不平静,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嘛。”
  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师兄所言不无道理,我都支持你!像你过去信义,当个普工委实可惜了,迟早都会当上班长的,不信等着瞧好了。”
  “邹师兄说笑了。我哪点有那个本事哦。你高看我了。”李长江边笑着说边向我连连摆手。
  我有些认真地告诉他:“我才没得啥子本事,一天到晚闷秋秋(四川方言,就是不善言辞的意思)的,在语言表达方面,你比我要强。这是真心话。我算不来八字,但我感觉你去信义当班长是迟早的事,若不信,到时候自然就见分晓了。”
  “好嘛。要是真如你所说,我到时候请你喝酒。谢谢啊,邹师兄。”
  “放心嘛。谢谢了哦。”
  我把这事都快忘记的时候,忽然有一天,看见了他穿上了信义的厂服,还是保持着他特有的步伐。大约是在饭堂附近的过道上,我正好上班,便和他简单地打了一下招呼。
  “李师兄,嗯是从弘隆辞工了啊?没想到你会这么快!”
  “邹师兄,你上次去弘隆和我一席话,对我有些触动。回家后和老婆一商量,她也同意我去信义。还说是新开的厂,里面机会多,我想想也是啊。弘隆虽好,上班也轻松,可一个月下来还不到一千块钱,不够开支。听说信义普工的工资都比弘隆要高不少,就像趁着自己还年轻,还是打算吃点苦好。尽量多挣点钱总要好点三,是不是嘛?”
  “对头的对头的。打工的人,哪个不想高工资除非他脑壳有问题。既然过来了,我们以后又可以吹牛也方便了三。对不嘛?信义玻璃欢迎你,李师兄。”
  “就是就是,谢谢。”
  “不跟你紧吹牛了,我快上班去。有空我们两师兄再吹哈,走了。”
  “要得要得,你忙。”他边说边走向他的单车,弯腰开锁。
  那时的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既没有阳光,也没有下雨。可在我和李长江的心里,却是暖意融融。还真的是没有想到,我们离开弘隆之后,竟然还能在信义重逢,以前是同事,现在又是同事了。而且,四川和重庆相近的语言,让我们尽管身处异乡,也能用乡音来交流,这就是很高兴的事情了。
  还有一次,和他在饭堂吃饭时,我问他。
  “我看到以前弘隆的向绪波师兄了,你晓得了不?”
  “还不晓得,咋个?他也不在弘隆干了啊?哈哈哈哈,看来信义还真的是有魅力哦。”李长江头一仰,很爽朗地笑道。
  “不瞒你说,我从老家过来的时候。我老婆的老板娘都跟我联系好了去乔工旅行箱厂做仓管的,正好遇到信义招工,我也怀着你的想法心想过来碰下运气吧,要是运气好,就在信义干,运气不好,就去乔工,最后就来到了信义玻璃。”
  “邹哥,还是你牛,考虑得全面安。在下佩服。”言毕面向我作双手抱拳状。
  “李师兄过奖了,过奖了。你不晓得,说起在东莞找工,我真的是焦头烂额过,起起落落跑了不少冤枉路,受了不少白眼。可是没办法啊,人在东莞,总得要生存下去,为了生活,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啊,要不然就只有被无情的现实社会所淘汰。”
  “对头,对头。我们还不是啊。要是在家过得好,哪个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几出来瞎折腾?涪陵老家那面的经济也不得行。我婆娘那哈儿上班,工资嗯是低得很,我也没找到事情做,成天在家里东游西荡的。眼看实在要老伙了,这才想起到广东来打工找钱。运气还好,一出来就找到厂进了。”李长江边吃饭边不无感叹道。
  “场过(四川方言,就是怎样的意思)弄巧安?我的老婆和你老婆都当过老师的。嘿嘿。”话音刚落,我就往嘴里扒了一口饭,吧唧吧唧地咀嚼着。
  “哦?还看不出来斗嘛。我婆娘那哈儿教的是小学,几年级我忘了。”
  “那就是说是小学教师三,我老婆教的是幼儿园。”
  “不错不错。教幼儿园的老师喜欢小娃儿,能歌善舞的,巴适!”
  “谢谢夸奖哈。不说那些了,反正当老师要不是工资低啊,我都差点克干了。”
  “是不是哦,你没日白(四川方言,就是吹牛的意思)三。嘿嘿,你在豁我嗦?吔,邹哥。”李长江就坐在我对面吃饭,一抬头就笑呵呵地用筷子指了指我,有点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这个人虽说嘴笨,但心肠不坏,撒不来谎。说的是当真的,你还别不信。”
  “嘿嘿嘿嘿,我明白了。农村娃儿,都懂得起。”
  “李师兄,我在你进厂之前预言你当班长的事,兑现了没?”
  “兑现了,兑现了。邹哥,你咋啷牛安,还会推算。不简单。”
  “李师兄,好好在信义干吧,当了班长,都还可以再升,比如车间主任,部长啥的。”
  “够了,当个班长就心满意足了。本来都轮不到我的,没想到我运气好点而已。我有多大的本事,我自己还是清楚的。谢谢你的金口玉言了,改天请你喝个小酒表示一下谢意三。”
  “我们两师兄,何必那么客气,不必了哈,我其实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不过也是好意。又加上你自己的努力,所以就兑现了。”
  “话虽是这么回事,但当初要不是你去弘隆找我吹牛,我都还不想辞工的,心想就在弘隆混下去也还是可以。反正工资发放准时,这个就最好的了。”
  “你辞工的时候,冯老大没问你原因么?”
  “问了,我跟他说想回家克了,娃儿在屋头读书,需要人照顾。”
  “你也会忽悠二个(四川方言,就是别人的意思)了哈。”
  “没办法啊,如果实话实说,估计冯老大不会放我走。”
  “冯老大可能也没有想到,他的手下居然有三个跑到信义来了。”我有点得意地说。
  “可能吧。不过,冯老大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弟兄们都是看的斗的,对大家也很包容。”李长江一本正经地评价。
  “是是是,李师兄所言极是。我那次走确实是要回家打算卖酱板鸭的,老婆也专程去湖南学过,你还说涪陵的经济条件不好,鬼晓得我老家的经济环境还要老伙,前前后后卖了几炕的酱板鸭,赚些来吃了,手边上没存到啥子钱。心头边肯定就有点毛焦(四川方言,就是着急的意思)三。娃儿一天天长大,一到读书就要花钱,老人年纪也增大,花钱的日子都还在后头,思前想后,只有出门,才有机会。”
  “就是就是,我们老家的情况都差不多,虽说我是在重庆,可都不在市中心,涪陵在市郊。老家的情况不是你我能够改变得了的,落后的深层次原因实在是太复杂了。看看以后慢慢地要好点不?说实话,我都希望老家早点富裕起来,弄个就好回家去发展。像弄个跑来跑去的,说实话,一年到头也存不到几个钱。开销就是很大的一笔数字,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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