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4）

　　【1】
　　听学校一些老师说，班主任谢娜老师在今年教师节上获得了表彰奖励，此消息班上学生是不知道的。老师们的重大活动，某某老师的荣誉，乃至于国家的节假日等，与学生有关的或者无关的，在学生心里似乎关心的很少。要是班主任谢娜老师和学科老师，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大多数学生也只是带着一种好奇的心高兴一会儿，慢慢也就过去了。
　　我在一次语文自习课到谢老师办公室，去帮她拿一本初三年级语文参考书和一本《班主任》刊物，在办公桌上一码书堆里，的确看到了一本荣誉证书。我偷偷地打开一看好像不是今年教师节的荣誉证书，在慌乱之中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了，大约是去年获得的教师节荣誉证书。我再不敢细看这本荣誉证书，因为我这样去偷看别人的东西是很不道德的。于是，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到了教室门口。这时，心情稍微平和了一些，我才走进教室把语文参考和“班主任”杂志，交给坐在讲台上批改作业的谢老师。
　　就在那一次，班主任谢娜老师语文自习课一下，她忘了把《班主任》杂志带走。学习委员王可丽翻看了《班主任》刊物，当传阅到我手里时，我才发现谢老师，在《班主任》刊物一些重点文章上，留下了好多红色标记，而且在文章的空白处，还留下了建议性文字。
　　我这倒是发现谢老师在《班主任》刊物上，留下记号的第一位老师。要是在教科书上老师和学生留下记号，那简直是司空见惯了，无须疑惑不解。但在阅读其他课外书籍上，像谢老师这种圈圈点点的作法，我还真的很少在小学和初级中学老师们身上见到过。
　　往深里说，我目光短浅鼠目寸光，只是看到留坝初级中学，唯独只有班主任谢娜老师能够做到这一点，范围在扩大一点，思考在细致一点，难道疑惑其他老师从来就没有能够做到过这一点吗？
　　班主任谢娜老师从初一年级到初三年级，教班上语文课近三年了，好像在班上没有一个学生到过她的宿舍。要不是谢老师最近代表学校到外校交流讲课，似乎累坏了身体犯上了重感冒，回到学校一边在上课，一边有时候在宿舍休息吃药，班上学生才有机会到宿舍去看望他。接着班上就出现了三三两两学生到谢老师宿舍看望，希望她身体尽快好起来。
　　我是笨学生，一次吃过下午饭后，我才相约乔严亭，去看望谢老师。在宿舍的谢老师正在看书学习，她的重感冒已经好转了。我和乔严亭到了谢老师宿舍，有些腼腆很不好意思，想好了的言词一时无法脱口而出。
　　还是乔严亭会说话：“谢老师，我们来看看你，感冒好些了没有？！”
　　谢老师放下书，亲切地回答说：“好了，好了，谢谢同学们的关心。这不是还在天天上课吗？”
　　谢老师的问话，对我们俩也是一种回答。我和乔严亭在老师面前仍然显得紧张发怵。谢老师要给我们倒水喝拿瓜子磕，让坐一会儿再走。我和乔严亭知道了谢老师，已经在慢慢康复好转了，似乎在其中也找到了满意的答复。谢老师让我和乔严亭喝水和磕瓜子也被我们推辞了，准备转身出门时，她也不强留我们俩，赶快说道：“把你们班作文本，带回去一下！”
　　在谢老师宿舍简单一停留，我和乔严亭很快走出了谢老师宿舍。当乔严亭怀抱着班上作文本走在我的前面，落在后面的我却在脑海里闪出一幅画面：谢老师在一排书架上，摆满了新旧书籍好多好多，还在一张旧书桌上，留下了一张墨迹未干的书法字体，但在书桌下还有一大叠练过字的书法纸张。
　　看起来，班主任谢娜老师是一位学习型的好老师，她拥有这些爱好，既没有听其他老师说过，也没有在学生之间谈起过，直到今天我和乔严亭去她宿舍才发现了此事。
　　看书学习，学习书法等，在当今这算不了什么震撼人心的大事情，但对于我来说，在一瞬间里，让我依稀觉得，在一些老师宿舍里或者家庭里，有书架的，在书架上摆上几本书的，似乎并不多见。这也许在我狭窄的视野空间里，用太渺小的视觉在观察世界，得出了不无道理的道理了。
　　【2】
　　我们班上清洁区的卫生工作不需要有人监督，同学们都会自觉打扫干净，但在值日教师检查下，扣了班上的分数。这次负责清洁区的卫生，是班上一组同学。一组同学不是没有打扫好清洁区卫生，一定是学生撤走了之后，有人丢了垃圾，所以值周老师就直接扣了班上的分数。
　　班主任谢娜老师没有做充分的调查，让一组同学扫了一个周的清洁区。
　　班干部向谢老师说明情况，谢老师说：“为什么不回过头，去检查？”
　　班干部告诉谢老师：“每次都这样检查过。”
　　班干部把他反映的情况如实告诉了一组同学。
　　一个周的大扫除，班上一组少数同学还是有意见。乔严亭倒是没有意见，在一个周里他有两次没有参加清洁区的大扫除，因为是他本人就在大扫除的时间里，要参加体育训练。一组同学有人向谢老师反映了，乔严亭有两次没有参加大扫除的事实。
　　乔严亭私下知道了被告发了，就主动到谢老师办公室，当面把情况说清楚。谢老师在班会上批评了一组同学，而且对乔严亭参加体育训练固然重要，也要首先向班主任或者班干部说明情况才对。这是谢老师重感冒痊愈之后，在班会上却留下一次严肃的面孔。
　　是的，班主任谢娜老师对班上一贯采取赏罚分明的工作态度，同学们是有目共睹的，特别是到了初三年级的学生。如果不严加管理，学生们那种保持紧张学习的气氛，一定会松懈起来，一定会严重影响中考质量。从黑板的一角离中考的倒计时看，从同学们张贴在墙壁上学习计划和成绩变数上看，每一天像是在头顶上飘过的一朵乌云，提醒着每位同学在中考中所要付出的艰辛与努力。
　　黄东东在一次化学课堂上打瞌睡，化学老师林耀让他在座位上站着听课。站着听课的黄东东，继续在打瞌睡。
　　林老师说：“黄东东，平时上课还好，今天为什么是这样？”
　　黄东东毫不隐瞒地回答说：“这几天感冒，晚上不好睡，白天自然就有瞌睡了。”
　　有同学发出了笑声，还在小声说道：“黄东东在骗人。”
　　坐在同一座位上的班长陈春生，似乎听到了有同学冤枉了黄东东，补充说：“黄东东没有说谎。”
　　一时间，教室安静了下来。一直沉默不语的林老师，看似他还要等等有学生发表意见没有。可是，在教室里所有的同学，用一双双睁大的眼睛，等待着林老师该要说点什么了。最后林老师说道：“请黄东东坐下。”
　　林老师一声让黄东东坐下，不等话一落点，同学们一阵轻微的骚动，立刻又变得安静起来了，听林老师继续上课。
　　最近，天气一转凉，同学们上课打瞌睡的不断地出现着。连学习委员王可丽在一节数学课堂上，趴在书桌上打起鼾声，李老师只顾讲他的课，还没有发现王可丽在睡觉。
　　一位同桌女生，实在是看不过意了，用一只手在王可丽脑袋上一拍，王可丽却“哇”的一声，似乎在迷迷糊糊说道：“讨厌，讨厌，真讨厌......”
　　王可丽这一声，惊动了上数学课的李老师。李老师问及同桌的女生：“王可丽她咋啦？”
　　王可丽的同桌撒谎说：“她感冒了，在打喷嚏。”
　　王可丽在此刻倒是装着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一双眼睛不仅看着李老师，而且也在斜着眼睛看一看身边的同学。
　　很是奇怪，王可丽这一举动，同学们在教室保持得很安静，没有一点响动和说话声。这时，李老师判断教室没有出现异常现象，算是正常了。他才开始微笑着继续讲他的数学课了。
　　班主任谢娜老师就是上她的语文课，也有同学打瞌睡的现象出现，但谢老师这时就会娓娓动听地说道：“打瞌睡的同学，我很理解。紧紧张张的到了初三年级阶段，学习很累很辛苦，在学习上容易出现疲劳，但在课堂上打瞌睡是不对的，我希望同学们要克服困难，迎难而上！”
　　谢老师在语文课堂上，有几次这么一说教，但课堂上打瞌睡的同学，还真的就逐渐少了起来。
　　【3】
　　尽管初三年级学习非常紧张，但学生们的活泼劲头，丝毫没有减弱。只要一放下笔头，只要一走出教室，仍然有学生在教学楼前方叽叽喳喳闹闹嚷嚷追逐嬉戏。初三年级五个班教室黑板顶头上“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只有我们班保留了上一届文字内容。班主任谢娜老师建议不能改，她还说这是多么好的警世名言，其他四个班都在黑板头顶上换成了励志性文字内容。
　　在我们班上教室，两排墙壁上倒是分别挂了四张名人名言。像这些文化氛围，我从小学走进留坝初级中学上学以来，不光是在校园的建筑设施上，都有警示语录，而且在校园内主要路段口，几乎都挂有固定的名人名言。从内容上看，重复性较多。在校园地点变了，位置变了，重复性应该是存在的，它们的核心和关键都是对学生产积极的教育影响。
　　最让我不能忘掉的恐怕是，从外来搬进校园内那些石头上刻下的文字。刻在石头上的文字不多，多半以两个字为标准。如“博爱”、“勤奋”等等。把这些文字描绘成了深红色，一开始很醒目，日晒雨淋似乎由深红色，逐渐还原成了石头本色。在字体周围上要不是留下凹痕，很容易混淆成石头上不规则斑痕了。
　　由深山里运进校园的这些石头，它包含了不同的意义，不要因为石头上留下了辉煌的字样，才赋予了它应有的意义。反之，却在校园一角矗立一块高大的石头旁边，也常常迎来了师生的摄影留念。那些爱好绘画的学生背着画架带上画纸，经常把它作为素材，点缀在画纸上，好像也是每届在留坝初级中学毕业的学生，相聚在一起的最后留影之地。
　　这座高大的石头，说不出它像什么形状，反正从深山里了到校园，从外观形象上看，它脱离不了大山的慈润，看上去它不得不相似于一座山的形状了。
　　山的形状在这块石头上的脉络起伏不断，经常吸引校园一些长尾巴和短尾巴鸟儿，站在石头最顶端长鸣不止。偶尔也把校园以外的鸟儿吸引到这座高大的石头上站着，还要跳跃着与校园鸟儿相互逗乐鸣叫。
　　看来，深山里的石头被运进校园，它们似乎是带着一身的故事，走进了我们的校园。这些不知名的石头，在师生热爱下，鸟儿的光顾下，久而久之好像又要被演绎成另外一种故事了。
　　新故事包含了新内容，新的内容又被注入了新的文化。难怪，我们班主任谢娜老师，在一次学生自由作文课上，要求同学们自拟作文题目，范围规定在校园题材上。
　　初三学生写自拟作文题目难度不大。这次自拟作文题目，要求写校园题材，班上有三分之一同学，写了校园那座高大的石头。谢老师把写校园高大石头的学生作文，从中选取了写得比较好的，如其中有学习委员王可丽等五名同学的作文作了点评，最后还点到了我的作文片段和结构安排合乎情理，就是在写石头的形象上着墨不多，影响了作文整体效果，还表扬我继续努力，在作文写作水平上有天赋。
　　谢老师把班上一些同学作文点评之后，黄东东举手发言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谢老师，我建议学校应该在那座石头上，刻上几个大字多好看，光溜溜的一块石头多不好看。”
　　黄东东一说完，一屁股就坐在座位上了，似乎在等待着谢老师如何回答是好。此时，教室变得鸦雀无声。这在往日同学们一定会议论纷纷，难道黄东东此话有理。既折服了老师，又震慑住了同学们。
　　这时，谢老师笑眯眯向全班同学们回答说：“黄东东的看法不是没有道理，校园这座大石头不去设计文字内容，更有它存在的意义了。你们想想看，把这座大石头，能不能比作一道问答题，让每一个同学都去回答这个问题，不是更有意义了吗？在这块大石头上如果一旦有了文字内容，就好比有了问题的参考答案，它显得又有什么价值了呢？在我们校园内挂有那么多名人名言，在坐的同学你们又能记住了几条？”
　　谢老师这一番话咋听起来，对初三年级的学生的确意味深长，其中也给学生留下了一些模糊的地方，或者不够被学生理解的地方。总之，学生在一知半解的基础上，老师的比方和道理，最后还是让多数学生听明白了。
　　这一次，谢老师是否忘了表扬黄东东，还是故意在同学们面前，认为黄东东所提出的问题太普遍了，不值得表扬吗？
　　【4】
　　时间一点一滴在朝前飘逸，看似不会说话的时间，的确有许多人去关注它计算它。在班上黑板一角离中考倒记时间，在一天天减少，各学科同样在老师们的紧张授课中，内容在一步步减少。挥之即来的各学科中考复习阶段，也慢慢向我们逼近了。
　　老师们由于新课暂时没有结束，也就没有刻意去组织学生有序复习。在班上少数同学由开始一个两个，慢慢变成全班性，自觉去复习初一年级和初二年级的旧知识以备中考。
　　自发的一种学习复习方式，对于自觉学生来说，不需要老师的督催都能够坚持。偏于不自觉的学生来说，在自我组织的复习中，既是把旧知识看了，其效果不大。其中由于地理生物两科在初一年级，和初二年级学习结束了，到了初三年级在课堂上就有专业老师，组织一个章节一个章节复习，效果当然不一样了。
　　班上同学都知道，各科新课一结束，老师们组织学生要有序有系统复习，而且中考各学科专门有一套复习资料，在教室里学生看到，就有往届初三学生留下的中考资料。
　　初三学生担心是多余的，中考成绩好坏是学校的一张脸，学生面对中考，怎样去复习，关键是学生要跟着老师思路走。学生常常听老师说，学生的成绩就是老师的水平，老师的水平就决定了学校的质量高低，不知道这种对老师的总结和说法，是否恰当，是否科学，其实我也不知道。
　　眼下，尽管我的学习基础差，但我仍然不放弃中考，仍然积极备战中考。除了听好新课，也在自觉复习旧知识。在外打工的父亲，最近给班主任谢娜老师通了电话，问候了我的学习情况，鼓励我要上好学，不上好学的话，在社会上很难生存。父亲的意思，都是谢老师把信息传递给了我，老师和家长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学生和自己的孩子走向成功之路。但是世界上的路哪有捷径可走，在路上大都铺满了荆棘野草悬崖峭壁，不去冲破风险，不横下一条心扑下身子去攀爬，世界上的通天大道哪有一帆风顺的泥？
　　我把语文诗词和需要背诵的课文以及文科需要背诵的旧知识，和班上其他同学一样自己慢慢计划在复习。一些能力题型，需要等待老师以后统一组织去复习解决，我便搁置下来放在一边。
　　谢老师和有些学科老师，不主张学生一时把精力分散到旧知识复习上面，眼下要集中精力上好新课是关键。老师这种提醒是针对学习基础较差的学生，关心学生要把当前新知识学好理解好，对于学习好的学生抽时间复习旧知识，这种计划很好。老师讲到，最终老师还要组织学生有计划有系统地复习。
　　所以，乔严亭有时他笑话我：“学习不咋样，新知识都学不好，还在复习旧知识。你懂啥？”
　　我趁机回答说：“老牛拉破车，慢慢行嘛。”
　　乔严亭是体育训练班的，他的目标是上体校。对于新知识也好，旧知识也罢，他现在主要时间集中在体育训练上，在课堂上有时能够跟着老师的进度，就非常不错了。
　　乔严亭有时也偶尔翻看旧知识，但似乎没有把它当回事。我有时也突然对他说道：“你这样看书，恐怕没有什么效果!”
　　乔严亭回答说：“翻一翻书看，总比不看书强吧。反正老师组织复习的时候，我再复习不迟!”
　　乔严亭的话，认真一听不无道理。我只好不回答了。
　　像乔严亭抱着这种想法的同学，在班上也存在。不愿意参加中考，而到明年等待直接上职业高中的同学，同样大有人在。现在不放弃在校学习的机会，多学点知识，总比少学一点知识要强多少倍。即使明年要上职业高中，现在初三年级的学生自己更明白，也不能放松在校学习的机会。
　　再说，人的一生在学校学习的机会总是有限的。人们总是把有限的机会倍加珍惜，醒悟到了这层道理，就是再没有好多的机会去珍惜，认认真真希望把眼前该做的事情珍惜好，那也是对自身的一种肯定与赞赏。以上，这些话不光是学科老师对学生讲过，就连班主任谢娜老师也经常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