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1）

　　788红川边家沟镇街道上外日
　　满意匆匆地来到丁香缝纫部外面，抬头看了看，迳直走了进去。
　　
　　789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穿着当初满意给买的那件新衣服，正在接待一个顾客。
　　满意从门里走了进来。他一眼瞥见丁香穿的那件衣服，不禁哑然失笑。
　　丁香看见满意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知道他是冲着她身上这件衣服来的，便愠怒地：“你想笑就笑出来，想说就说出来，皮笑肉不笑地，怪讨厌……”
　　满意绷不住笑了起来：“我是说，当初我好心给你买来，你不领情……”
　　丁香一下把脸一沉，生气地：“那你的意思……我就这贱骨头，是不是？”
　　
　　790省城丁海春风家内日
　　葡萄坐在床上，哭着给丁海和春风两叙述自己那苦难的经历。
　　春风看着，听着实在有些心疼不已，便一下从床边上溜了下来，给她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递给葡萄：“来，妹子，喝口水，慢慢说……”
　　
　　791红川丁香缝纫部内日
　　满意一看丁香如此动容，便立刻收住笑容，忙给她赔不是：“哎呀，我是随便跟你开开玩笑嘛，那有那意思？”说着，他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欲抚摸一下衣服。
　　丁香一转身，竟无意中碰到了丁海伸出的手上，她急忙低下头看着。
　　满意吓的倏地缩回了手，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改口道：“哦……我是看这件衣服质量怎样……你穿上……挺好看的……”
　　丁香瞥了他一眼，一语双关地：“没什么……喜欢就……反正，我现在喜欢了，就穿了……”
　　满意似乎听出了她这弦外之音，脸更红了，便赶紧低下头，喃喃地回应道：“哦……喜欢就好……我也……”
　　一个顾客从门里进来。
　　丁香一下从“陶醉”中回过神来，恢复了一下神态，急忙迎了上去。
　　满意也知趣地退了一步，转身找了个凳子坐下。
　　
　　792省城丁海春风家内日
　　丁海坐在凳子上，一边抽着闷烟，一边默默地倾听者葡萄的叙述。
　　
　　793红川丁香缝纫部内
　　丁香坐在缝纫机旁，一边在干着活，一边和坐在凳子上的满意说话。
　　女房东从后门推门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件旧衣服，向丁香走过来：“小丁，你看我娃这件衣服，开了段缝，麻烦你做一下，他明天早上还要穿着上学去。”
　　丁香急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哦，好的，让我看一下。”
　　女房东一边给丁香递衣服，一边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有些惊讶地：“啊呀，你这件衣服穿着好看，我还没见你穿过，挺不错的。”
　　丁香听见这赞扬声，眉宇间掠过一丝喜悦，微笑着：“哦，去年买的，也没多穿。”
　　
　　794省城丁海春风家内日
　　葡萄两眼噙着泪水，慢慢地呡了一口水，然后继续叙述着：“第二天，我看了下口袋，剩下不到十块钱。出了旅社，我一个人很害怕，我不知道我要往那里去……”
　　
　　795（闪回）省城某街道人行道上外日
　　葡萄挎着包，满面愁容、漫无目的地在街道边上缓缓地走着。
　　
　　796（闪回）街道对面树下外日
　　马路对面，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手提一袋水果，站在一颗槐树旁一动不动，她两眼不停地扫描着街道前后左右的行人。半晌，她突然匆匆地向街道对面横穿了过去。
　　
　　797（闪回）某街道人行道上外日
　　街道上车辆行人来往不断。
　　葡萄仍然不紧不慢地走着。她不时地抬起头，举着忧愁的双眼茫然四顾。
　　时髦女人绕到葡萄后面。她举目向四周迅速扫描了一遍，然后,立刻向葡萄跟了上来。
　　
　　798省城丁海春风家内日
　　丁海和春风静静地听着葡萄的叙述。
　　
　　799红川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将顾客送出了门，回过头来，看见满意仍然低着头，坐在凳子上，默默无语，便慢慢地走到他跟前，既安慰又歉疚地：“反正……以前有些事情，我的脾气，态度也不好……你也别往心里去……”
　　满意赶忙抬起头来，一脸真诚地看着丁香：“哎呀，我怎能计较那些事呢？一点也不记，再说，你也没有过错，搁谁谁也一样……”
　　丁香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我知道，你也不会计较……所以……咱们以后就……”
　　
　　800省城丁海春风家内日
　　葡萄坐在床上一边哭泣，一边在继续叙述着自己那痛苦的经历——
　　
　　801（闪回）省城某街道人行道上外日
　　葡萄在街道边上的人行道上无精打采地走着。
　　时髦女人在葡萄后面不远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走着，
　　葡萄一边在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还不时地左顾右盼。
　　时髦女人临近葡萄身边，在即将超越葡萄时，突然，脚下的高跟鞋一歪，“哎呦”一声尖叫，跌倒在地，手里的水果撒落一地。
　　
　　802红川丁香缝纫部内日
　　满意一听丁香的话，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便瞪着眼睛，鄂然地看着她。
　　丁香看着他，嗔怪地：“傻子一样，还没听明白？”
　　满意一下清醒过来，激动的语无伦次地：“哦，听……明白了，那我……咱们……啥时候……”
　　丁香看着他，红着脸：“忙啥哩？现在是我愿意的，所以，我想咱们选个好日子……”
　　满意惊喜地：“好日子？好！好！应该选个好日子……就是不知啥时候……”
　　丁香乜斜他一眼：“你啥时候生日哩？”
　　满意不假思索地：“哦，生日……”他忽然恍然大悟，“噢，对对，后天就是我生日……好！好！到时候……咱们就……”
　　两人同时都红着脸，不由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803省城丁海春风家内日
　　葡萄坐在床上，一边哭，一边继续讲述着她那经历——
　　
　　804（闪回）省城某街道人行道上外日
　　葡萄正在人行道上不紧不慢地，突然被身边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来。见那女人倒在地上，赶忙俯身去扶那女人：“啊呀咋了，大姐？这……平平的地……你……”
　　时髦女人满脸痛苦的样子：“哎呦，都是这该死的高跟鞋……”
　　葡萄赶紧放下自己的包，慢慢搀扶起她：“那……大姐，要紧不要紧？你……”
　　时髦女人一脸扭曲，呲牙裂嘴地：“哎呦，疼死我了，这脚腕子也……快断了……”
　　葡萄见她这样痛苦，一时紧张地：“哎呀，大姐，要不……我扶你到医院看看，啊？”
　　时髦女人低着头：“哦，算了，没事，这点伤用不着去医院……”
　　葡萄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女人：“那……大姐，要不我扶你到那边台阶上歇一下，啊？”
　　
　　805（闪回）某街道小巷口外日
　　葡萄扶着时髦女人，慢慢地走到一个小巷口台阶上坐下。
　　时髦女人感激地看着葡萄：“谢谢你，妹子啊，多亏遇上了你……让我咋谢你呢……”
　　葡萄微微一笑：“这有啥嘛，大姐？现在怎样？要不……我给你揉揉脚腕……”说着，她一下蹲了下来，伸出了手。
　　时髦女人赶忙用手一挡，并顺手一把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哎呀，不用了，妹子，我这穿高跟鞋歪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摔倒，疼的我半天起不来，今天要不是碰上你这个好妹子，我真的不知道啥时才能站起来……”
　　葡萄见她这样感激，不好意思地：“哎呀，大姐，这点小事，搁给谁，都会这样……”
　　时髦女人不悦地：“呦，那可说不准，妹子，现在这人，像你这种热心肠还真是……哎呦，妹子呀，你看我这只顾谢你呢，也不知你忙不忙？耽误你大半天时间……你要有事，赶快忙你的……那几个水果，我歇一会自己拣……”
　　葡萄这才想起，水果还撒在那边的地上，急忙说：“哎呀，大姐，我不忙，我帮你去拣……”
　　
　　806边家沟镇马路上外日
　　满意走在马路上，脚步轻飘飘的，他的脸上显露着一种从来也没有过的灿烂的、快乐的笑容。他甚至在马路僻偏无人的地方，竟然兴奋的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轻声地唱了起了——
　　“红豆角角那两抽筋，
　　哥就是妹妹心上的人。
　　
　　灯碗碗花开粉红红，
　　就像妹妹那口唇唇。
　　
　　荞麦颗颗那三棱棱，
　　哥咋就看不懂妹妹的心？
　　
　　只要咱二人能成了亲，
　　哥到死也不会个卖良心。”
　　
　　807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坐在缝纫机上做着衣服，她的心情，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和高兴，以至于她高兴的一边做衣服，一边在情不自禁地轻声地吟唱着——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水青山笑开颜。
　　……”
　　
　　808牛耳山上外日
　　满意站在牛耳山，望着眼前那些熟悉的原野和沟壑，一时间心旷神怡，于是，他叉开双腿，高举起双臂，仰起头，对着天空兴奋地吼道：“蓝天下的牛耳山啊！我今天来这里，终于能告诉你了，我真正的有老婆了，是她告诉我的，她是心甘情愿的……哈哈哈……”突然，他一下就激动得泪流满面，他一边哭，一边慢慢地来到那颗他曾经熟悉的小树旁，一只胳膊揽住小树，另一只手背不停地摸着眼泪，边哭，边喃喃自语，“她终于答应了……香子，这辈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老天爷，你要为我作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