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3）

　　693医院病房内夜
　　夜，已很深了。
　　满意疲倦地趴在丁香的病床边上睡着了。
　　丁香微微睁开眼，见他这样睡着。一时间，她百感交集。于是，她慢慢地伸出手，欲去拉他一下，让他起来好好睡。可是，她的手伸出去，停在空中，实在不忍心打扰他的美梦。
　　满意正在丁香优柔寡断的时候，忽然醒了，他慢慢抬起头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丁香，见她的手还伸在空中，欲往回抽。有些疑惑地：“怎么，你是准备……”
　　丁香：“我刚准备去拉你一下，让你起来好好睡，别受这罪。”
　　满意恍然大悟：“哦……不过，在那里睡，还不是这样睡？”
　　丁香看着他，指着自己的床：“就在这里睡嘛，你头朝那边，我往这边靠一下，在这地方嘛，就凑和一下。”
　　满意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什么，就在这儿？”
　　
　　694省城外面外日
　　天空中飘洒着稀疏的雪花。
　　刺骨的寒风肆意来袭，将地上的积雪吹的四处飞扬。
　　
　　695丁海春风房里间内夜
　　丁海和春风正在吃饭。
　　春风用筷子夹起一个馍递给丁海：“这两天，特别冷，要不，明天就别去了，你看天这么冷，又下着雪，冻的你也受不了……”
　　丁海接过馍，放在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怎能不去？这寒冬腊月的，以后天天就这样，冻天冻地的，能天天坐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热炕……”他猛地打住了嘴，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我是随便瞎说哩……”
　　春风看着他，有些尴尬地：“不管瞎说不瞎说，想要个娃也很正常，我也一样……可我也不知咋回事，就是没什么动静……要不，咱那天到医院检查一下……”
　　
　　696红川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夜
　　丁香回到家里，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满意坐在地下的炉子跟前的凳子上，低着头，呆呆地看着那被烧的几近通红的炉子，一言不发。
　　丁香躺了一会，见满意好半天了还是沉默无语，便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微微地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轻声地：“你咋不说话？心里头……想啥呢？”
　　满意见丁香忽然这样问他，便一时无言以对：“我想……哦，我也没想什么……”
　　
　　697省城丁海春风家内夜
　　丁海若无其事地：“嗨，我是随便说了句顺口溜，你就象真的一样，检查什么？肯定没事，功到自然成嘛。只要咱们‘勤劳耕作’，还怕它开不了花，结不了果？”他向她伴了个鬼脸，然后站起来，走了过去，用手亲昵地在她脸蛋上轻轻拍了下，“不要瞎想，我给你说，我只要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这辈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啊？我的乖……”
　　春风感动的泪眼濛濛地看着他，她想说什么，可口里噙着一口饭，说不出来。于是，她无限深情地对他轻轻地点了下头。
　　
　　698红川丁香缝纫部内夜
　　丁香：“没想什么？我不信，我见你半天不说话，低着头，想着心事……你，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说？”
　　满意赶忙解释道：“啊呀，没有，我是个最没有秘密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丁香：“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咋能知道？我还能看透你的心？”
　　满意急切地辩解道：“这也不是，我就是心里盘算……我那段时间，好几天没有来看你，你就病成那样，我……唉……”
　　丁香赶紧宽慰着他：“这也不怨你，病嘛，谁也想不到……”
　　
　　699边家沟镇某商场内日
　　满意站在柜台前，仔细地看着货架上的暖鞋。
　　一个营业员走了过来，看着他：“师傅，你想要什么？”
　　满意：“麻烦你把那双毛暖鞋拿来看一下。”
　　营业员拿了一双男式暖鞋，放到柜台上。
　　满意一看，急忙对营业员：“错了，我不要男式的，要女式。”
　　
　　700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坐在缝纫机上做着活。
　　满意从门里走了进来，他一边将手里的包往桌子上放，一边关切地看着她：“怎样？还能行吧？”
　　丁香一边做活，一边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还行，反正也饿不死，你放心吧。”
　　满意看着她，揶揄道：“饿，是饿不死，这我知道，不过……”
　　丁香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诧异地看着他：“不过什么？”
　　满意嗔怪道：“什么？我看饿是饿不死，可是，这一冬下来，我担心你会冻死，你看，你煤舍不得烧，连自己的脚片子冻的宁愿顿一顿，也不知道弄双暖鞋穿上。”说着，他从包里拿出那双毛暖鞋，往缝纫机上一放，“快，试一下，大小不行了我拿去换。”
　　丁香看着暖鞋，一下蒙了，半晌，她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他，喃喃地：“啊呀，你看你……”
　　满意盯着她：“怎么？你还不换，要我给你换？”说着，他一把拿着暖鞋，弯着腰欲往下蹲，“那好，我来给你换。”
　　丁香一下清醒过来，慌忙从他手里接过暖鞋，红着脸，轻声地：“哦，我换，我换。”
　　
　　701丁海春风家内夜
　　丁海和春风相互依偎着睡在被窝里。
　　春风把脸贴在丁海胸前，轻轻地叹息一声。
　　丁海一下用手捧起她的脸：“啊呀，你又叹什么气嘛？不是常给我宽心？让我想开些，不要愁眉苦脸，可你却唉声叹气地……”
　　春风仰起脸看着他，嫣然一笑：“我没事，也就是不由地叹了下。”
　　丁海用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叹什么。我那次无意中说了下孩子，刺激了你，我发现你后来老是为这事叹气，弄的人也不好受。”
　　春风一把攥住他的手：“看把你急的。好，咱们以后再谁也不要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咱们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所以就应该开开心心地，一切都会有的，你说呢？”
　　丁海：“你说的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还真年轻，时间还真长，急什么？只要咱们在一起，‘钢枪’擦亮，‘子弹’上膛，我就不信打不住‘鸟’……”说着，他侧转脸，瞟了她一眼，然后，偷偷地笑着。
　　
　　702红川边家沟煤矿路上外日
　　一辆拖拉机满载着煤炭，在通往边家沟镇的路上行驶着。
　　满意蹲在高高的煤堆上，两手死死扳着铁栏。随着拖拉机的不停颠簸，一路前行。
　　
　　703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外日
　　拉煤的拖拉机行驶在丁香缝纫部门前，慢慢地停了下来。
　　满意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然后将上面的几大块煤，慢慢地卸下来，放在缝纫部门口。
　　拖拉机拉着其余的煤一溜烟走开了。
　　满意将放下的煤块，一块一块地搬回缝纫部。
　　
　　704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正在忙碌着她的活，见满意往进搬煤，便扭过头看着他：“有煤哩，还能烧几天，你就又忙着拉这么多。”
　　满意把煤放在后面的角落里，然后，转过身来，一边慢慢地朝前面走来，一边埋怨地：“就剩下拳头大几块了，还有啥哩？你总舍不得烧，那当然常有哩。你看房子里冷丝丝的，能不能住，等冻出了病，又把‘烤火费’全送给医院，人家还不领你情……”
　　
　　705省城丁海春风家内日
　　春风坐在床上，手里正在做着鞋垫。
　　丁海从门里回来。
　　春风抬起头看着他：“哦，你咋回来了？”
　　丁海从外间倒了杯开水，端着走进来，他一边走，一边慢慢地呡了一小口水，然后看了春风一眼：“我刚才给咱们前面那个院子里拉了一张床，顺便就回来了。”
　　
　　706红川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故做生气地：“你就盼我冻出病去医院，去了医院你不也……”
　　满意赶忙解释：“不是的，我怎能盼你生病呢？我是说，你煤能烧多少？尽量烧嘛，我在矿上随便弄点也够你烧……当然，你要是真的生病住院，那我不管怎样，肯定要好好照顾你嘛，这还用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好赖这还是个门市，整天冻的连个猴子也栓不住，人家顾客谁还来？”说着，他突然转过身，走到角落里，拿起榔头“咚咚！”地将煤砸碎，掂起一块，放进炉子里，用火撬上下捅了几下，“你看，这炉子也快息了还不好好放。唉，只算小账，不算大账，真的冻病了，那里多，那里少？”
　　
　　707省城丁海春风家内日
　　春风看着丁海：“哦，对了，你饿了吧？饿了外面还有剩饭呢，我起来给你热一下。”说着，她就放下手里的活，欲起来。
　　丁海赶紧摆了摆手：“我不饿。我们几个人刚买的吃过不多时，我喝点水，还要去，下午跟二狗还有一趟货要去拉。”
　　春风：“天这冷，还要去拉？那……”说着，她一把放下手里的鞋垫，一边溜下床来穿鞋，一边喃喃地，“那我把洋芋擦擦炒一下，你吃了再去。”
　　丁海赶忙伸出一只手，拦住她：“啊呀，不用了，真的不饿，你快上去坐着。”
　　
　　708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一边做着衣服，一边头也不抬地安慰着满意：“那有那么严重？能冻出病，我觉得也不怎么冷嘛……”
　　满意一听，更加不满地：“哼！如果让你感觉得冷起了，那就迟了，不好了……”他突然一反常态，“嘿嘿”一笑，揶揄道，“小娃娃不冷，酱罐不冻嘛……娃娃家钱挣热了，还能觉得冷，等冻成了冰棍，怕才感觉到了……”
　　丁香听着，禁不住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啊呀，我还从来不知道你还会这样糟蹋人，新鲜。”
　　
　　709省城丁海春风家内日
　　丁海坐在凳子上，身子倚在桌子上歇着。
　　春风从床上溜了下来，然后看着他：“哦，你先喝你的水，我给你热一下饭，啊？”
　　丁海一听，赶紧伸出手一把拽着她：“啊呀，真的不饿嘛，我还给你客气？”
　　
　　710红川丁香缝纫部内日
　　满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真的，香子，玩笑归玩笑，你必须要好好烧，煤有我给你弄，不用你管嘛，你要是再舍不得烧，给你说，我就天天给你送，把你的房子堆的满满的，看你烧不烧？”
　　丁香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惬意、舒心的目光，扭过头来，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那你就天天送，把房子堆的满满的，堆成一个大火塔塔，再也不怕冷了……”
　　满意一本正经地：“噢，反正你自己看，要是再不好好烧，我就真的给你拉的堆起来……”
　　
　　711省城丁海春风家内日
　　春风被丁海推到床边，她被迫一屁股又坐在床上，她抬起头来，担忧地看着他：“蹬三轮车拉货，这活苦不轻，搬家拉货上楼下楼，看把你累的，唉……”
　　丁海坐在凳子上，边喝水，边看着她：“啊呀，没事，下苦人嘛，都是这样，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
　　春风轻轻地叹口气：“唉，也没有个好活，要是能做个什么小生意，苦还轻一点，不用你累死累活地……”
　　
　　712红川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满意洗了手后，坐在炉子旁烤起手来。
　　丁香一边忙碌，一边关切地：“你……吃不吃红薯？想吃的话，后面那还有几个红薯，你放在炉子下面，一会就烤熟了，这里的烤红薯可好吃了。”
　　满意一听，惊喜地：“啊？有红薯？那好，我也觉得这里的烤红薯好吃，我来烤，咱们吃。”说着，他从后面的纸箱子里拿出来几个红薯，放在地上。
　　一个女顾客从门里走进来，她看着丁香：“我娃那几天那件衣服做好了没有？”
　　丁香抬头看着女顾客：“噢，做好了。”说着，她立刻站起来，“来我给你取。”
　　满意蹲在炉子旁，将洗好的几个红薯一个一个地摆放在炉子下面。
　　
　　713省城丁海春风家内日
　　丁海和春风坐在一块说话。
　　丁海忽然看着她：“啊呀，真的，你不说我倒忘了，我们今天送货路过艺术路那边，那里白天也有不少人在摆摊，我问人家，人家说这段时间一直在摆，过段时间说不定又撵。总之，现在就这情况，摆一天，算一天，一边摆，一边看。”
　　春风也感慨地：“就是嘛，要是能摆，你就不用拉货了，苦又重，还老要人担心。”
　　
　　714红川边家沟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送走了顾客，慢慢地来到炉子跟前，看着满意：“放好了，过一会就翻动一下。”
　　满意：“我知道。”他说着，便转过身，拉了把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忽然，他抬起头，看着丁香有些疑惑地，“香子，不是又快过年了？你说……这过年，咱咋办？”
　　丁香静静地站在那里，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低着头，无言以对，半晌，她再次瞥了他一眼，轻轻地叹口气：“哦，过年？这个……我也不知咋办。你的意思呢？”
　　满意犹豫了一会儿：“我看……咱们现在这样，暂时一二年不要回去，就说这里忙，我走不脱，这样先应付一下，以后再说……”
　　丁香：“那……”
　　
　　715省城某街道外日
　　街道边上，又有一些小商贩在这里摆开了地摊，有的刚刚选好了地方，正准备摆。
　　丁海也选好了地方，从三轮车上拿来一块塑料布，铺了开来。然后，将纸箱放在塑料布上，把里面的货物慢慢地拿出来，摆放好。
　　旁边一个已经摆好了摊位的小伙子，坐在摊位上，看着丁海：“师傅，我这段时间好像没见你在这里摆，不是？”
　　丁海一边继续摆着，一边瞅了那小伙子一眼，回应道：“唉，我好长时间了没有摆，一直跟朋友蹬三轮拉货，前天从这里路过，才知道这里还有不少摊位，我以前的货还不少，就来了。”
　　
　　716丁海春风家内夜
　　丁海洗完脸，将拧干的毛巾搭在上面的铁丝上，然后，便慢腾腾地走到炉子跟前站着，看着春风将擀好的面条往沸腾的锅子里下。
　　春风一边往里下面条，一边头也不抬地对站在她旁边的丁海：“哦，洗好了你先坐在那儿歇一歇，饭马上就好了。”
　　丁海像听话的孩子一样，轻轻地来到桌子前，弯下腰，将凳子拉了一把，坐了下来。他双肘托在桌子上，一双馋眼忽然被前面的一小盆色香味俱全的臊子汤所吸引，于是，便不由地伸出手，拿着勺子在盆子里上下搅动着，同时，鼻子还下意识地回味了一下：“香啊。”
　　春风端着一碗面，轻轻地搁在他面前：“香了你就多倒一点臊子。”
　　丁海一边将碗慢慢地往臊子盆跟前移动，一边舀了一勺臊子倒在碗里：“好，我就多倒些臊子。”
　　
　　717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满意见丁香有些犹豫不决，便看着她：“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回去，正好，我们矿上今年搞什么年产，过年只放三天假，谁愿意干，就干。我看，不如我给我家写封信，你也给你爸去个信，就说，我们过年也不放假，回不来，你看……”
　　丁香轻声地：“这样，他们也就不会想其他的了……”
　　满意：“就是，他们也不知道咱们这具体情况，肯定会相信的。等过上几年，你在那里瞅下个对象领着一块回去，甚至怀里再抱上个娃娃，他们一看这生米煮成了熟饭……”
　　丁香一听他这口无遮拦地信口开河，气的杏眼圆睁，满脸涨红着：“你瞎谝啥呢？白满意，越说越不像话，再胡说八道，小心……”
　　满意一看她这样，立刻打住了话头，偷偷地做了个鬼脸，禁不住低下头，哑然失笑起来。
　　
　　718丁香缝纫部内夜
　　丁香做完了活，便舒了一口气，她顺便扭过头来，看了看桌子的钟，已经十点半了，她搓了搓有些冰冷的双手，慢慢站了起来，走到炉子跟前，打开盖子看了看，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喃喃自语地：“难怪脚腕子手腕子感觉到冻呢，差一点就灭了。”说着，她就走过去，用煤铲铲了掀煤，放进炉子里，用火撬在下面轻轻地捅了两下，炉子里立刻“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然后，她将小凳子拉过来，坐了下来，将僵硬的双脚从鞋子里面抽出来，慢慢地伸在炉子跟前，烤着，捂着，同时，她一只胳膊托在身边一个高凳子上，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一只脚尖，在努力给增加着体温。
　　
　　719煤矿宿舍内夜
　　满意躺在被窝里，睁着眼睛毫无睡意，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往事——
　　
　　720（闪回）丁香缝纫部内日
　　满意低着头从炉子下面取出烤好的红薯，一边轻轻地拍打，一边吹着灰尘，然后，转过身来，递给站在身边的丁香。
　　丁香将手里的烤红薯一掰两半，递给满意一块。
　　
　　721丁香缝纫部内夜
　　丁香坐在炉子跟前，炉子里的火，越来越旺，她感觉到了近距离的灼热，便赶紧拉着凳子向后退了下，同时，也不由地喃喃自语：“啊呀，暖和了。”说着，她忽然又轻轻地拍了下肚子，“哎哟，肚子又有点饿。”说着，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走过去，从桌子上的碗里拿起一个馒头，看了一会，便一分为二，放下一半，拿着另一半，转身来到炉子跟前，一边往下坐，一边用另一只手里的一根筷子，轻轻地插在那半块馒头上，然后，坐在凳子上，举着筷子上的馒头，靠近炉子，烤了起来。
　　
　　722马路上外日
　　一阵凛冽的寒风卷着一股满天飞舞的尘土在向马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肆虐。
　　丁海骑着三轮车，拉着货，在马路上顶着寒风艰难地行驶着。
　　寒风袭来，丁海一边微微地低下头，一边伸出一只戴着棉手套的手，遮在额头，以挡风寒。
　　
　　723街道上外日
　　街道一侧，摆着许多摊位。由于今天风大天冷，故街道上的人，行色匆匆，没有多少人在摊位前停步逗留。
　　丁海裹着黄大衣，卷缩在摊位上。一边在静静地看着在寒风中来去匆匆的行人，一边在轻声地哼着他熟悉的民歌。
　　
　　724丁海春风家内日
　　新年将至，春风正在家里忙碌地做着她和丁海都爱吃的传统年茶饭——酥鸡和肉丸子。
　　炉子上放着半锅子油。春风在一边的桌子上，正在用筷子在盆子里搅拌着万事俱备的鸡肉块，她一边搅拌，一边还不时地转过身来，来到炉子跟前，伸出手，在锅子里的油上面试着油温：“哦，差不多了。”她边喃喃自语，边转身将桌子上的鸡块盆端过来，放在炉子旁边的一个高凳子上，然后，又拿起筷子，搅拌了几下，便慢慢地夹起一块，轻轻地放在锅子里。立刻，锅子里油浪滚滚，翻江倒海。春风赶紧用筷子又夹着一块放进锅里，紧接着，她弯下腰将凳子轻轻地往炉子跟前挪动了下，然后，用筷子将锅里的肉块翻动了两下，转身从桌子上拿来另一个盆，将锅里能出锅的鸡肉块夹出来，又继续将盆子里的鸡肉块，慢慢地往锅子里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