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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2)

作品名称:换亲      作者:信天翁      发布时间:2019-09-01 19:15:44      字数:3553

  615白树山家里内夜
  白树山和万翠莲俩紧贴在一起睡着。
  万翠莲:“对,我也常常想,人常说:‘强扭的瓜不甜。’说的也是。这香子嘛,这样来到咱家,也难为她了,将心比心嘛。可说起来,咱这赖时气里有好时气哩,你说这香子,虽然整天价眉头皱的紧紧,脸蛋拉的长长,文神武道,不言不语,可人家娃娃也不给你搜事,胡来。这万一要是等上个吃生米的茬茬,就象前弯里山狗家那媳妇,整天起来无事生非,比猪骂狗,欺负的一老家子不得安生,谁要是跟她一搭茬,对了,她就给你图死纳命钻水瓮,寻死上吊跳脑畔。把两个老人征操的鬼孙子一样,叫几根就得几根。叫你死下,装,也得装一阵……”
  白树山听着听着:“他妈妈的疙瘩比,我要是等上这样的货,我把她狗儿一劈两半沟圪岔撂下去……”
  万翠莲冷笑一声:“哼!牛皮不是吹得,火车不是推得。给谁等上,谁也一样,除非你不要光景,不要儿孙……”
  
  616满意家里内夜
  丁香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满意:“什么?分手?”
  满意急忙打了下手势,示意她压低嗓音。然后,他下意识地瞥了她一眼,低下了头,诚恳地:“是的,分手!”
  沉静,沉静,令人窒息的沉静。
  丁香的眼神凝固着,身子也傻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半晌,满意打破沉默:“我也想了好多时,既然咱们有缘无分,走不到一起,那就迟不如早,早不如快,不要再点着灯不做针线干熬油了,好在咱们还没裁坏,没剪坏,就轻轻操起,款款放下,各走各的……”
  丁香:“那……”她欲言又止。
  满意:“我说的是真的,香子。这样,咱都能解脱……当然,这事咱首先谁也不能给说,一定要保密……”
  丁香:“……”
  满意:“至于那边的事,我也给你说了,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617省城某综合批发市场外外日
  丁海骑着三轮车,拉着春风和货物,准备回家。
  路边一个小伙看着丁海:“哎,师傅,你们到那里?能不能把我这货也顺便拉一拉?”
  丁海从三轮上跳了下来:“噢,我们到顺乐村,不过……”
  小伙子:“那正好,我往小里庄,就这点货,不多,专门顾个车也划不来,正好你就……”
  丁海:“哎呀,这我们……”
  小伙子:“师傅,你就拉上吧,顺路嘛,我不坐,我有自行车。”
  春风:“哎,就给拉上吧。哎?你给多少钱?”
  小伙子:“货也不多,给你五块。”
  丁海:“五块太少了,给八块。”
  小伙子:“哎呀,师傅,这么点货,路也不远……好了,再加一块。”
  春风不耐烦地:“哎,行了,六块就六块,走吧。”
  
  618马路上外日
  丁海骑着三轮车,拉着春风和货物,快速地行驶着。
  马路上,一伙卖小吃的摊贩,一字摆开。什么包子稀饭、油条豆浆、哨子饸饹、糖糕油饼等等应有尽有。一时间烟雾袅袅,热气腾腾。加之那吆喝声、叫卖声、锅碗瓢盆撞击声等等声音,组成一个繁杂无序,喧嚣热闹的世界。
  春风:“哎?还有饸饹?海子哥,咱看一下,吃罢饸饹好长时间了,我正有些饿了,你还不饿?”
  丁海:“行嘛,你要是想吃,咱就吃,我也有点饿……”
  “哨子饸饹——”有人喊道。
  “稀饭包子——”有人喊道。
  春风慢慢从车子上往下跳:“让我看一下。”她走了过去,“哎,你那什么哨子?”
  一陕北口音的卖饸饹女人:“洋芋疙瘩、豆腐、柿子,你们来看看……”
  春风:“哎呀,还是咱老乡,洋芋疙瘩瘩,好,我最爱吃。来,咱吃吧,海子哥。”
  丁海和春风坐在桌子上,喜滋滋地看着老乡给他们压饸饹。
  
  619红川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和满意在缝纫部里,将一切收拾妥当后,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坐了下来歇着。
  满意看了丁香一眼:“今下午的饭,我给咱在饭馆里要过来,就在这儿吃,也是咱最后在一块吃顿饭,啊?”
  丁香低着头,未置可否。
  
  620街道上外日
  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
  人们走到缝纫部前,三三两两,顿足观望。
  有人边看边念道:“丁香缝纫部,噢,快开业了吧?”
  
  621丁香缝纫部内日
  满意和丁香坐在床板上准备吃饭。
  床板上摆放着丰富的酒菜和碗筷。
  满意拧开酒瓶,倒了两杯,然后端起酒杯,看着丁香:“来,香子,端起来……”
  丁香摇摇头,轻声地:“我……不会喝。”
  满意笑着:“哎呀,端起来,少呡点,特殊日子,意思意思嘛。”
  丁香忸怩地端起酒杯。
  满意端着酒杯:“来,咱为了你的门市明天开业,为了你以后的生意红火、茂盛,也为了你……以后的幸福……来干杯!”他一饮而进。
  丁香嘴唇呡了一点,就啧了下舌头,皱着眉头,赶快放下了杯子。
  满意拿起筷子:“不能喝别喝了,来,吃菜,香子。”
  
  622街道上外日
  崔六娃和一个工人在街道上走着。忽然他指着缝纫部:“噢,这、这就是……满意给、给他……表妹……弄、弄的门市,走,咱……过去看、看他……在不在这里。”
  崔六娃手掀了下门:“噢,里面……关着,算、算了,听说明、明天开业,人家……现在正、正忙着,走、走吧……”
  
  623缝纫部里内日
  满意又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就了口菜,然后慢慢放下筷子,看了一眼丁香:“香子,这是咱俩最后一次在一块吃饭了。在这里,我代表我和我们白家所有人向你和你们全家人表示深深地道歉。我们白家,人多势众,强词夺理,对你们弄下那事,伤害了你们全家,尤其是对你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没办法弥补。我心里一直是过意不去。说实话,在你们全家人面前,我感到我象罪人一样,连头也抬不起来……真的,香子。所以……我再次向你赔罪……”
  丁香用奇异的目光看着满意,不知所措。
  满意说着,便溜下了床板,站在地上向丁香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谢罪。
  丁香突然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惊慌失措:“你……”
  
  624省城丁海春风家里间内日
  丁海从包里拿出一叠进货票据,撂在床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拿着票据一边看着,一边在慢慢地算账。
  
  625红川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满意坐在了床板上,他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看了她一眼:“其实,你不知道,香子,先前那些事,我一开始就反对,哦,就是……春风那事。我也知道,她一直就跟你哥好……所以,为前后这些事,我和家里也不知吵了多少架。唉,可我还是没球本事,挡不住他们……从现在起,香子,你就自由了,你什么也不要负担了,做你这生意。当然,你别害怕,挣了,是你的。如果赔了,一切算我的……我现在还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如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帮的,这……也算是朋友吧……啊?”
  
  626省城丁海春风家里外间内日
  春风打了一盆水,放在凳子上,然后,朝里面喊了声:“海子哥,快出来洗洗头,都准备好了。”
  丁海在里面回应着:“哦,要不等会再洗嘛。”
  春风:“有什么好等的,快点来。”说着她就朝里面走来。
  
  627里间内日
  丁海斜倚在床上,手里拿着进货账单在慢慢地看着。
  春风走了进来,来到床边,将丁海轻轻地拍了一下:“快点洗头去,我给水弄好了,洗一下清快清快,洗了再看……”说着,她伸手拽了一把他的胳膊。
  丁海放下账单,轻轻地舒展了下懒腰,乘势坐了起来,打着呵欠:“哎呀,洗一下好好睡上一觉,把人困死了……”
  春风抚弄着湿漉漉的头发:“嗯,就是的,反正今天也去不成了,下午就好好休息一下。”
  丁海把上衣一脱,扔在床上,出去了。
  春风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欣赏起自己的容颜来,看至“情到深处”,竟禁不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的香唇吻了一下,然后,看着“她”微笑着:“宝贝,祝你幸福!”说着,便哑然失笑。
  
  628红川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坐在床板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对面的满意喝酒吃菜,听着他娓娓叙述。
  满意的脸颊有些微微红晕,他拿起酒瓶,又往自己的酒碗里倒酒。
  丁香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便伸手抓住他手里的酒瓶,使劲往下按:“你……别再喝了……”
  满意也始终拽着酒瓶不放,同时,他一边看着她,一边微笑着说:“没事,香子,这点酒不算什么……”说着,他左手熟练地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然后,他放下碗,慢慢直起腰,看着她:“咱们分手,香子,你说我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
  
  629省城丁海春风家里间内日
  春风在床上坐了一会,忽然站了起来,走到那边,将那个装着衣服的包打开,取出新衣服,放在床上,然后,立刻脱掉外衣,将新衣服穿上。
  
  630红川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然后,轻轻地摇摇头,默默无语。
  满意:“其实,这是我想了很长时间才想出来的,我也是没办法。你想,咱们要是在家里闹的乌烟瘴气要分手,肯定不会平平搁下,首先,我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人,你应该明白,他心里不甘心啊,所以,他肯定要和你爸闹事,还有石家,他们也绝不放过……他儿女换亲,女儿照样是人家的人,他自己却没了媳妇,你说,叫谁也不会罢休,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说是不是?”说着,他又端起酒,喝了一口,又就了口菜,然后,慢慢放下筷子,抬起头来,看着丁香,“当然,咱们要是在外面出来,过段时间分了手,这,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没法说,他即便要闹,我们也理由充分——咋了?感情不和嘛,过不在一块嘛,在家的时候没打没闹,出了门分道扬镳,谁知道是啥原因?说不定是你儿子陈世美大卖良心甩了我们,这谁能说清楚,这种事嘛,谁能保证一辈子都平安无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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