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他们是刚从战场中走来，又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残酷徒步行军。来到目的地才五天，他们要经历着如同脱胎换骨般的折磨，学会在逆境中重新做人。对于这些与日本兵在战场上，真枪实弹较量着你死我活拼杀八路军战士，又要和异地日本兵和平共处的他们来说，是一种无型的精神折磨。
　　五天里点将台上攻势一步未减，也达到了预期效果，但不见地下市委的指示，让两位领头人沃华与闵文秀满头雾水。解不开的谜是，中共齐哈市地下市委为什么要向中央军委发出请求？军委又委托北方军分区，按齐哈市请求援助组建了一支精锐小分队。
　　小分队到达指定位置已经五天了，中共齐哈市地委近三天怎么又悄无声息的隐藏起来。是怀疑小分队的能力？还是另有其它隐情？近三天，沃华、闵文秀一直在猜测中。　　
　　小豆豆念完66指示后，面对闵文秀和沃华说：“嫂子、老板，您是怎么想到二次开机的呢？好悬没误大事，终于有了地下市委的消息了。”
　　闵文秀一笑：“豆豆，这两天都犯一个毛病、抑郁症，不按时开机，或提前开机就是明显例子。当然，也包括66。可能66也和老板一样，到十点才醒悟。豆豆，66和老板都是凡人，也都一样焦灼。我分析一定是地下组织遇到了麻烦，为安全起见才两天没消息。”
　　沃华看着通讯组三人说：“嫂子解释的听明白了吗？”
　　小豆豆点点头说：“其实我们仨真是有些抑郁，老板，嫂子，我们会努力的。”
　　沃华说：“好的，都有了，各回各寝室，马上休息。”
　　李义、刘才仍然是更夫，大家散去。　　
　　冬花别墅区三号院，今天没到天亮就灯火通明。天没亮，攸美子叫醒丫环，去通知厨房做早餐。她这一夜没怎么睡觉，简直是兴奋的到了极点。点将台上的卖唱女子形象，一直闪现在她的灵魂中。她自己和丫环说的是真话，是心里话。她喜欢昨天的那篇忧国忧民作品。
　　攸美子·梅香兰拍打隔壁卧室门喊道：“春桃，快起床，今天早些吃早餐。”
　　春桃迷迷瞪瞪的穿着睡衣推开门问：“夫人，什么事这么早敲门？您让春桃去做什么？”
　　攸美子·梅香兰满面兴奋的表情说：“去后厨房叫醒厨娘早做饭，今天要早吃完，咱要在门口恭候艺人。哎！桃子，今天着装要艳丽，头饰要精彩华贵一些。”
　　春桃答应着说：“是，夫人，我这就去叫厨娘。”
　　主仆二人吃罢早餐，站在门外守望着校军场南端点将台。太阳升上东山顶，点将台上师徒俩也是刚到。今天大海和于江给摆好桌凳，龙大海走到闵文秀身旁说：“文秀，看到了吗？贵夫人的贴身丫头向咱这里走了过来。”
　　柳珍贝看着龙大海，顽皮一笑说：“师爹，我师傅从来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师傅早就看到了。”
　　闵文秀看着于江说：“儿子啊，去上前打个招呼去。”
　　于江跳下点将台，春桃已经来至近前，于江说：“哎！姑娘，早上好？”
　　春桃很有礼貌的回话：“先生早，你家姑娘来的好早啊，您忙吧，我到她们那里说几句话。”春桃走上台走到闵文秀身旁说：“先生早安，不知道昨天说的事有没有回音？”
　　闵文秀一笑说：“姑娘是叫春桃吧？”
　　春桃点头拾礼说：“春桃正是小女。”
　　闵文秀说：“小徒昨晚说完，还以为是取笑呢，也没往心里去。”
　　春桃用手向路北门口一指说：“我家夫人在那恭候有一个时辰了，不知先生是否可进府一叙？先生，咱先不说唱堂会，我家夫人就是想见见您，和您叙叙家常。”
　　闵文秀显露出很无奈的表情：“既然夫人如此器重我们江湖艺人，我带爱徒就高攀了。”对龙大海于江说了一声：“两位，把桌凳拿家去吧，今天去夫人府上唱包场。”
　　龙大海扛着八仙桌，于江一手拎着一个小方凳，离开了点将台。
　　春桃前引路、闵文秀、柳珍贝，提着三弦，锣鼓，竹板跟在身后。三十多步远距离，来到攸美子面前。
　　春桃说：“夫人，她们应邀来了。”
　　闵文秀上前一步，拾一中国女性古典礼说：“民女艺人闵文秀，带爱徒柳珍贝给夫人请安。夫人上午好，民女艺人闵文秀怎敢劳夫人大驾，罪过、罪过。”
　　柳珍贝学着师傅拾一礼说：“柳珍贝给夫人请安了。”
　　梅香兰不错眼神的看着闵文秀说：“快快免礼，我叫梅香兰，今年三十一岁，不知道您是姐姐还是妹妹？”
　　闵文秀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说：“民女闵文秀，今年三十三岁，长夫人两岁。”
　　梅香兰给春桃递个眼神说：“桃子，把姐姐的三弦接过来。”拉着闵文秀的手说：“文秀姐，久违了，我们似曾相识，而未相见。”
　　闵文秀将三弦递给春桃说：“香兰妹子，也许是前世情缘，今生才有缘相见，姐姐我高攀了！”
　　春桃手拉着柳珍贝说：“夫人，还是和客人进屋一叙吧。”
　　梅香兰说：“对对对，文秀姐，我见到您有些失态，咱请大厅一叙。”看着春桃说：“桃子，先进屋去泡上府里最好的茶。”
　　闵文秀和梅香兰一边走一边聊着：“夫人不必客气，民女文秀只是行走江湖艺人。”两人说说唠唠走进大厅。
　　今天的点将台空了，校军场的看官听客也纷纷结伙走开去。闵文秀带爱徒柳珍贝走进尤司令三姨太梅香兰别墅一层大厅。忙坏了梅香兰，让茶、敬烟等。
　　梅香兰有些手足无措表情说：“文秀姐、姐姐，别拘谨，您拿这里当家一样就好地。姐姐，我喜欢您的演唱风度、喜欢您的戏词儿、喜欢您的唱腔、喜欢您的一笑，总之，您地一切我都喜欢。”
　　闵文秀努力思考这位太太到底想要什么？于是说：“夫人，您既然这样喜欢，那就点一折戏我唱一段吧，您喜哪段就点哪段。对不起，今天没带折子来。”
　　梅香兰喜笑颜开的凑到闵文秀面前，抓住她的手，仔细的看了又看说：“姐姐，咱不急，我保证给你双分薪金，不！三分、五倍，对，就五倍。先说说话。”看着柳珍贝说：“珍贝小姑娘，你随便地玩一玩去吧。”
　　春桃递给梅香兰一个眼神，心领神会又带了口语说：“夫人，阿姨，珍贝和我一起吧？”
　　闵文秀有些无可奈何的说：“贝贝，你们随便吧”面对梅香兰：“夫人，我要不了那么多薪金，够我们吃住的既可。游走江湖，身无居所，在齐哈市宝地落脚巧遇香兰妹妹，也是我与妹妹一段旷世奇缘，是我师徒福分。”
　　梅香兰仍然抓住闵文秀的手说：“姐姐，我们的相遇，确是旷世奇缘！您不知道吧？我不喜欢夜总会、百乐门那些老掉牙的段子，一年到头就那些翻来复去的没有一句新鲜玩艺。”
　　闵文秀说：“香兰妹妹，您喜欢我唱的哪类段子呢？能说给文秀听听吗？”
　　梅香兰说：“姐姐，怎么说呢？有点民族正义感的段子我喜欢那个《长城泣》休闲段子就多了，比如那些十八扯；天庭、地府、凡间的，昨天听了笑了一夜。”
　　闵文秀说：“夫人，今天想听哪段？”
　　梅香兰说：“姐姐，今天咱上午说够了之后，吃过午饭以后，就唱一段《长城泣》咱来日方长，每天一段可以吗？”
　　闵文秀说：“好吧夫人，咱就每天一段，保证一年不重复。”
　　梅香兰说：“姐姐，以后咱姐妹相称，不许再叫我夫人可以吗？”
　　闵文秀说：“好吧妹妹，姐姐记得了。”
　　闵文秀陷入艰难沉思中，夫人非点长城泣，闵文秀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一个上午，春桃借哄柳珍贝之机，在大院里到处逛。
　　柳珍贝指着在花坛那里浇水的人说：“桃姐，那位大叔是在做什么呢？”
　　春桃一笑说：“咯咯咯，小妹妹真逗，在花坛能干啥，浇花呗！”
　　柳珍贝故做顽皮说：“那么个大老爷儿们浇花？我师爹和他岁数差不多，在车站当装卸工呢。”
　　春桃说：“小姑娘，这就不懂了吧？他可是司令的红人知道吗？”
　　柳珍贝摇一摇头说：“不知道，桃姐，司令的红人是干什么的呀？他不在司令鞍前马后的伺奉着，躲在太太府里浇花像话吗？”
　　春桃又是一串笑声说：“咯咯咯，他呀，就是司令放在这院里的眼睛，夫人的行踪、下人的行动，他会如数告诉司令的。”
　　柳珍贝摇一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桃姐，大人的事真麻烦，咱不看他，咱到别处去好吗？”
　　春桃说：“好哇！不出这院，到哪都行。哎，咱去厨房吧，告诉厨娘午餐菜谱。一定要丰盛一些，今天贝贝是贵客。”
　　两人手拉手去了厨房。闵文秀顺从梅香兰，两人说了一个上午。柳珍贝跟在春桃身后到处走，两眼看不够的看。
　　春桃从餐厅走来，柳珍贝一直跟在后面，春桃对客厅里两人说：“夫人，闵阿姨，厨娘已经摆好了，去进午餐吧。”
　　梅香兰还没在放开闵文秀的手说：“走，姐姐，咱们去吃午饭。”
　　闵文秀抬头一笑说：“夫人，我想去一下卫生间。”梅香兰总算把手松了开。
　　梅香兰午餐中一边用餐一边说：“姐姐，满桌佳肴可都是为您准备的，喜欢啥就多吃啥。姐姐，原谅妹妹不习惯让菜，今天是我没让备酒，我知道演唱家多数忌烟酒，怕伤着喉咙。姐姐，您看，我一说话就多。”
　　闵文秀抽一片餐巾擦一下嘴巴，放下碗筷说：“妹妹，我吃好了，您慢用。妹妹，我师徒从来滴酒不沾。谢谢妹妹盛情款待。妹妹，以后真不拿姐姐当外人，就不要弄这些菜肴，吃不完浪费可惜了的。”　　
　　尤司令三姨太设宴款待闵文秀和柳珍贝，两位军旅生涯出身，从没享受过如此高品位待遇。闵文秀只是在书本中读过一些礼仪，柳珍贝是早晨临来路上师傅有些教诲，才在家宴中表现的落落大方，雅而不俗。
　　天真灵利的柳珍贝，用眼睛余光瞟着师傅吃菜动作，一点看不出来是孩子行为。让梅香兰一再夸奖柳珍贝的聪明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