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一节巨擘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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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牛、汪等人要远赴苏浙与姚相会，向他求助投资支援项目开发建设，那就得说一说姚军，说一说他麾下的企业。
　　姚军麾下的企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仅仅是有模有样上规模、上档次的开着一爿厂子的企业，而是一个广涉机械配件制造、电子元件配件制造、餐饮酒店服务、房地产置业、船舶航海运输等业，开着若干爿工厂，管理着若干子公司，坐拥亿万身价的大财团。
　　那么，姚、牛、汪仨人从部队一别这二十多年里，姚军从一个军转干部，都是干了啥营生，咋会摇身一变，就成为了一个坐拥亿万身价的大财团老总呢？这得从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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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军的家乡并不在浙江杭州，而是在浙江下辖下的一个名叫华金的小城。他的家族是这个小城里的坐地炮，但不是很有名望的大族望族，是纯色的工人阶级。他的父母亲，都在华金机械配件制造厂工作，是一般普通工人。可，他的父亲看似普通，实际上并非是很普通。由于他的父亲在新中国成立之前的青少年时代，在本地资本家开办的铁工厂里当过学徒，加之本人生性爱捣鼓、爱翻精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在新中国成立后改造民族资本主义的基础上形成的公私合营厂子里，就如鱼得水了，不仅是厂子里的技术骨干，也是一名难得的身怀小绝技有着丰富实践经验的技术工人。
　　但，也只是一名不显山不露水的一般技术工人。由于他父亲生性老实巴交，只爱捣鼓、钻研，在以阶级斗争为刚，政治工作压倒一切的年代里不善跟风趋势，不善政治斗争，所以其名不扬。在文革期间，就是因为他老实木讷又身怀小技，虽是纯色的工人阶级，却挡不住造反派们揪住不放，被打成“保皇派”、“白专典型”，与“地富反坏右”、“牛鬼蛇神”、“走资派”们一起关在牛棚里，下放到农场劳动改造。
　　虽然他的父亲被劳动改造了，但他是工人阶级的一份子，本身又没有多大的政治污点，是无产阶级专政者们所争取的对象，所以他的劳动改造没具其他“地富反坏右”、“牛鬼蛇神”、“走资派”们那么惨无人道受残酷迫害，只是象征性地给予惩罚，以观后效地不予重用地叫其戴罪立功。直到文革结束后的拨乱反正时，他的父亲才被破茧出窍地被提拔为总工程师。可，好景不长，他的父亲当总工没当几年，就年龄到限了，被光荣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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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军的父亲在退休后，见“开放、搞活”的改革春风，已席卷祖国大地，人心已被拂动（早在中国城镇经济体制改革之前，东南沿海一带城市里的人，乘着农村经济体制改革的强劲之风，蠢蠢欲动地已捷足先登地率先偷吃了禁果，品尝了螃蟹）——爱尝鲜的已开始利用自身所拥有的独门绝技，或利用自身所拥有的一技之长，或利用自身所掌控的得天独厚的独特物资、资金、资源优势，权利优势，地理位置优势，张开嘴儿或偷吃或公开品尝起来；爱吃螃蟹的已利用优势已开始尝试到蟹黄美味；爱出风头的已利用优势已开始在屋檐下打出幌子；爱见风使舵的已开始把自己掌控的小船划出小沟小汊向大江大河驶去；爱走梢路的已开始独辟蹊径；爱赶海的已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就耐不住清闲坐不住了。他的父亲也要向那些爱尝鲜的人儿学习，捣鼓一些营生干干。
　　于是，他的父亲就召集其姊妹弟兄商量，以各自的一技之长，并拿出一定数量的资金，共同出资出力开一爿容机械维修、零配件加工、来料来样加工、小机械制造为一体的小厂子。经过一番酝酿，又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姚军的伯伯、叔叔、姑姑、舅舅、阿姨们都予以支持，踊跃参加。在得到姊妹弟兄的大力支持后，姚军的父亲就以收购废铁的价钱，三文不值二文地收购了一些原厂子淘汰的废旧机床、车床、刨床、冲床等设备，修理修理，捣鼓捣鼓、翻新翻新，又重新赋予其新生命。随后，就在原厂附近一爿已倒闭的社队企业小厂子的旧厂房里架立起来，打起招牌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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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厂子一经运作起来，没几年的功夫，就风生水起了，赚得不菲的利润，并盘下小厂子地皮的使用权。正当他的老父亲要甩开膀子扩大厂子的经营规模，淘换陈旧落后的旧设备，添置先进的生产流水线，开发上马新项目之际，不堪负重的身体拉响了警报器。也就是在姚军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等待分配安置之时，他的老父亲在厂子里因发生一件被骗事件，气恼不过而一头栽到地上患上了中风。一连在医院里抢救了好几天，才把他的老父亲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慢悠悠地醒转过来。醒来后的老父亲，嘴歪眼斜话不能语，左半身偏瘫手不能动，腿不能立，可脑子里却挂念着厂子一刻也放不下。他的老父亲仰卧在病床上转动着不怎么灵动的眼珠子，把围在病床边看视他的几个儿女看了一遍，最后冲着姚军连唔噜带比划。姚军看听不明白老父亲说的是啥，就俯下身来问：“爸，您说的是啥呀？”老父亲就又比划了一遍，唔噜了一遍，姚军还是听不明白。老父亲接着一遍一遍的比划一遍一遍的唔噜，比划唔噜了老半天，比划的他脑袋一硬一硬地直想起身发火，姚军仍是糊里糊涂不明白。叫其他儿女们也听得一头雾水，愣是没明白他们的老父亲究竟说的是啥。后来，还是他的老母亲首先明白过来，就指着姚军向老伴发问：“你的意思，是不是叫军儿，替你，到厂子里，照看几天呀？”老父亲这才欣慰地露出一丝微笑，连连顿额称是。
　　老父亲在医院一躺就躺了两个多月，这个时间正是再分配安置他的黄金时间，可他却抽不出空来去活动去过问。结果把他安置到一个鬼不繁蛋，连鬼都嫌穷的一个清水衙门里去任副职。这叫他很是心有不寐，大跌眼睛，叫苦不迭，可再想活动改变安置结果，已是正月十五贴门神——晚了半个月了。就在他忍受着无可奈何花落去之煎熬时，他生活不能自理已出院在家调养等待康复的老父亲，又给他出了个难题——叫他接手管理那爿小厂子。
　　看看坐在轮椅上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老父亲，他不忍心去忤异他。可真叫他丢掉铁饭碗，去捧那个一见着水儿就散的泥饭碗，他一时半时还真扭不过来那个弯，还真没那个勇气，还真没那个气派。正在他犹豫、徘徊不定之时，他的妻子在他母亲的开导下，好似转过来了弯了，看清了摸准了当时的形势，就一连多日不急、不燥、不懈、不馁地在枕边吹枕头风——希望他别违父母之愿。并劝慰说，你已老大不小，再在仕途上混迹，能混出个啥奇迹？说不定会吊死在那棵不高不低、不弯不直、不香不辣不甜的歪把树上，终老到退休。既然这样，你还不如接手那爿厂子，弄好弄赖，好歹自己作主自己说了算，省得再受那窝憋气。万一时来运转，一下子弄发迹了，要比呆在那个不死不活的职位上强多了。正好现在盛行停薪留职，你何不就坡下驴来个下海经商……最终，他那长着寸发的大脑袋，没抵抗住枕头风的不断吹拂，得了个偏头疼。只好随家人心愿，向那个不景气的单位打了个报告，走停薪留职下海经商的这条路。从此一头扎进商海里，为实现老父亲的愿望，去经营管理由父亲一手开办起来的那爿家族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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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使那个没少花费父亲心血的家族企业，尽快发展起来做大做强。他除了以军人特有的实打实坚毅本性和气质，来经营管理企业外，也把军队上的管理模式，运行规则、原则，运用到企业管理上，还把战场上的攻伐谋略手段，运用到商海竞争中。同时，还赶时髦趋时尚地积极参加现代企业经营管理进修学习，以此来增强自己的管理能力，提升经营水平，纯化、娴熟运作技巧与手段，改变管理经营理念。通过一番认真学习研修，他学得一身真本领，不仅能较为得心应手地驾驭住了家族企业这匹骏马；也较为娴熟地熟能生巧地畅游、搏击巨浪翻滚的跌宕起伏不定的深不见底宽不见边的大商海；还难能可贵地悟出了打嘭嘭（方言，近似蛙泳）、滊猛子（囚水）之术，钻窟窿打洞之道，悟出了钱权交易上的美妙之处，明晓了利用关系勾连成网络，能猎获到不能被猎获的利益，能在遇到风险时，以四两博千斤势道抵御风险化却风险的独特妙处……
　　在那时，为弥补部队的经费不足，国家是允许部队经商办企业的。正好，他在部队上是有一定的战友、朋友关系的，他就利用这层关系，与部队所开办的企业挂上了钩，为该企业生产的军工产品生产零配件。不几年的功夫，他就靠给军工产品生产零配件这一项业务，就赚得盆盈钵满。
　　当然，他还兼营其他多项能谋得丰厚利润的业务。在电子产品开始流行市场，风靡亿万家庭时，有了资金做后盾的他，又像雄鹰搏击长空一般涉猎电子行业，建立起了电子元配件厂。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他所经营管理的家族企业如日中天，越做越红火，越做越大，就成了当地的缴税大户，成了当地很有名望的优秀大企业。在企业改制时，他靠与政府官员新联络的感情，一举拿下了他老父亲打拼一辈子，把青春、心血、汗水都贡献出来的，已濒临破产倒闭的原华金机械配件制造厂。在房地产市场异军突起时，他己插足房地产市场多时，成为问鼎房地市场上的先杰。在第三产业兴盛起来，成为国民经济、国民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一项产业，能提升经济增长，拉升相关领域的发展时，他又闻风而动地大举进军餐饮酒店、超市物流等第三服务行业。在航运行业风起云涌时，他敏锐洞察到其中的商机与猫腻，就以大无畏的精神劈泼崭浪购置大型货轮经营远洋航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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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间，他的拼搏，他的发展，并非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自有路地一帆风顺，一路顺风——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洗礼；没有触过浅滩、激流、漩涡、暗礁；没有遇过弯路、断路、狼牙路、泥泞路；没有撞过人、撞过车、撞过山、撞过墙；没有出现过危机，走过麦城；没有稍有疏忽就会从万仞之巅上跌入万劫不复之深渊里摔个粉身碎骨的现象发生过。他非但不是没遇到过，而是不断遭遇过，且经常与之为伍，但，都被他十分谨慎地巧妙地机智地给化解了、避开了，或以果敢、率真地果断决断给断绝了，或以坚强刚毅的性情给咬牙硬挺了过去，或以大无畏的精神孤注一掷、破釜沉舟、披荆斩刺、劈泼闯浪给抵抗住了。
　　当，坐拥多间实业分公司成为一个庞大集团于一身时，华金这个小池塘，已承载不下他这个愈长愈大的大鱼了，也已叫他感到不能畅游，翻转不过身来。他要像鲟鱼、海豚、鲨鱼、鲸鱼那样，需要到有更多的水，有更多水流动，有激流大浪拍击岸堤的大河、大江、大海里去畅游，才有刺激，才能产生出激情，才能换发精神，才能有更多的鱼儿供他食用，有益于他生长繁育。于是，在新世纪伊始，他就雄赳赳气昂昂，一路高歌地向杭州城开拔，在那寸土寸金的繁华热闹地段上购地选址，建立起遥远集团总部大楼。随后，他就坐镇于总部大楼里，举旗竖帜、运筹帷幄、指点江山，叱咤于、问鼎于江南乃至全国、国际上的机械配件、电子元件、房地产等各业……成为实实在在、名副其实的跨区域、跨省际、跨国大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