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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

作品名称:笔底揭秘      作者:柴瑞林      发布时间:2019-08-25 15:49:50      字数:5163

  开篇
  笔者要向大家报告的时代楷模人物张伯荣,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呢?他有些什么特别的功绩值得我们学习和致敬呢?笔者要耐心地细细地告诉大家:
  1936年10月的一天,在神奇的美丽中国天津宝坻县,呱呱坠地了一个看起来和一般婴儿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婴儿,是一男孩。他已经是这个家的第二个男孩了。他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几年以后,又添一个弟弟。他很幸运,降落在一个世代书香门第。爷爷是一位前清文人,满腹经论,奶奶是一位大家闺秀,是方圆百里的眼疾名医。父亲对中国传统戏曲京剧有深度研究,经常自己掏腰包请朋友乡亲进剧院包厢欣赏京剧,和他们一起谈论京剧知识,主要是采用这种方式对京剧的发展进行支持。父亲又是一位有名的文物收藏家,使幼小的张伯荣也喜欢上文物收藏,终生抱志不放。以后他的哥哥弟弟都入正规大学,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张伯荣和哥哥弟弟当年在北京汇文中学就读,汇文中学自古以来是我们中国的名校,他在这所出类拔萃的中学学习了充实的中学课程,加上他从小受家庭文化氛围的熏陶,自然利用了一切可能的空间学习了不少的课外知识,一毕业,顺利地考上了北京石油专业学校,这一专业学校即是以后的江汉石大油学。
  1955年地球物理探勘专业毕业。先后在酒泉盆地、六盘山盆地、鄂尔多斯盆地进行石油地震勘探和构造地质研究。1992年后在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从事新技术推广工作。1996年退休。加入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书法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收藏家协会会员,擅写瘦金体。
  张伯荣是新中国初期培养出来的石油专业科技人员,他长期在大西北工作,把最美好的年华贡献给了祖国大西北的石油事业,为找油建功立业。三十多年从事地震勘探和石油地质研究期间,他已经在该领域卓有建树,获得了一系列研究成果,著译颇丰。他的事迹曾有专文报道:“默默的耕耘者”,见《钻塔巍巍》一书(武汉大学出版社,1993)。
  从1990年代起,延续十数年的新技术推广与科普写作也是累累硕果。他曾参加《中国矿业史》、《中国油气田开发志》的编写。他为《石油知识》撰写的“科学,艺术,哲学”专栏,文章深入浅出,俗雅共赏,备受欢迎。内容涉及哲学、心理学、思维科学、诗歌、文化、收藏等很多方面。他大力宣扬科学与艺术相渗透、相结合。这方面的成果集中反映在他的专著《漫谈科学与艺术》一书(石油工业出版社,2005)。
  2001年起他开始书法的练习,并且从2008年起注重对书法技法的研究。
  张伯荣从石油勘探跨界到书法研习,在短短的十年时间里竟出版了六本书法专著,这件事就很不平凡。现在各大书店和互联网上都能见到他的书法专著,各大网站都有对他的专著推介,也有不少的网友在点评。
  一个退休的高级工程师,本来是应该安享晚年的人,怎么对书法有如此的大的兴趣,锲而不舍地连年攻克一道道难关,取得了一系列研究成果,这些引起了我的认真思考,渐渐地产生了要把他的事迹写出来的想法。他以超乎常人的努力,取得令世人瞩目的成就,他就是我们这个美好时代的楷模,他的拼搏精神会激励我们所有人。
  在这里,笔者想引述对先生的一次采访,作为对大家的汇报的开篇。
  柴瑞林:看到您取得如此丰硕的成果,非常高兴,并祝贺您。我于书法仍是个外行,请把这系列成果给我概括的介绍一下。
  张伯荣:您虽然不练字,其实您对书法的理解还是很到位的。《中国书法笔力分析》是我的第一本书法专著。从力学的角度分析,我得出笔力是笔毫触纸时的作用力,即压力、张力、剪切力。这是我对书法技法的第一个认识,也是很关键的认识。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查找资料,反复琢磨。虽然此前没有任何人这样分析笔力,但我确信这是千真万确的,用公式推演与图表表达都不存在问题。
  由对笔力的分析开始,逐渐地把认识范围扩大到用笔、用锋这些技法问题,相继写成了《中国书法笔力详解》、《中国书法笔法探讨》、《中国书法用锋汲要》,大体上把书法技法的重要方面都涵盖在内了,这是第一阶段的工作。第二阶段就是把这些理论用于写字的实践,用实践检验理论的正确性,相继写成了《大楷瘦金体技法》和《瘦金体技法分析》两本书。这后一阶段的工作也是非常必要的,理论必须与实践相结合。所以这六本书是在一个整体中发挥着各自的作用。这些成果的取得,要感谢齐鲁书社。正是由于他们的大力支持,才使我的研究持续地向前推进。
  现在再回过头来看,当初以笔力分析作为突破口是非常正确的。如果没有对笔力的基本认识,很难突破其他方面的探讨,所以也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若选择其他方面作突破口,很可能是久攻不下,不得其门而入。所以我的成功,有必然性,也有偶然性。虽然是尽自己的努力,可能也有天怜的成分。
  柴:您讲话很有趣,敢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您是科研人员,专业是石油勘探,怎么想起来跨界搞书法研究?
  张:起始皆因自需。我从2001年开始练字,起初几年写小字还顺风顺水。待到写大字时就发生了困难,竟有找不到北的感觉,摸索不到大字的写法了。历来写瘦金体的人很少,找不到老师传授,也找不到这方面的书籍,为此想自己解决理论问题。所以研究书法理论是出于自己的需要。
  书法家们从习字中感受到“学书有法”,“法”就是“一定之规”。那么写瘦金体的“法”是什么?通过自己不断摸索,理论探讨,逐渐悟到一些技法的规律,对技法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书法不仅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科学。有了这个认识之后,便一门心思地去探索书法的理论。
  在探索中使我逐渐地感觉到技法的新奇,好奇心引导我进入一个又一个技法领域,探索的过程也是不断进取的过程,每前进一步都是非常的兴奋,探索的成功令人心旷神怡,书法的理性之美展现在面前,五光十色,如入百花园中。自己能为中国书法这个宏伟大厦添砖加瓦感到非常荣幸。
  柴:您的书法研究显然已进入了很高的境界,直追古人。我在想,古人不也是留下来很多的论书著作吗?
  张:您说得很对。历代书法家都有论书著作传下来,说明古人也在积极探寻书法的技法,是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但是古人论书多是讲自己的写字感受,而且古文字精语短,加上文词华丽、比喻奇巧,他们说的高度概括性语句常常令人难以琢磨,在后人中产生了多解性。况且古人说的话应当有其前提条件,在什么情况下对什么事有感而发,这些背景资料我们无从知晓,只能把古人说的话一股脑地接受过来,难以梳理,形成不了一个完整的概念,难以对照应用。一个明显的例子,唐代孙过庭著《书谱》,其中讲的都是写字应该注意的方面,说的也比较全面,但是大家很难按照书谱练字。
  凭感觉记述的写字技法存在一定的问题。一是感觉的东西不一定准确,生活中这种例子太多了。二是每个人对同一事物的感觉不一定相同,这一点大家也不难理解。所以单凭感觉形成的技法理论不是太稳固,其中变数很多。感觉是一种综合性的体验,写字全凭感觉肯定不行。
  照理说,感性认识应当再向前跨越一步,使感性认识上升为理性认识。很可惜,古代的书法技法差了这一步,致使写字的方法仍旧停留在必然王国里论争,没有进入到写字的自由王国。
  柴:您的一番话说出了许多习书者的共同意见,书法家论书多是习惯于传统的文字表述方法。那么您认为这对于书法传承,或者说对书法教育有什么问题吗?
  张:我们的书法教育基本上是采取师傅带徒弟的办法。在古代,书艺属于六艺之一,与驾驭、射箭、奏乐等同,归小学。古来习书是口传身受,没有系统的技法,但凭老师的水平。这样教学一直沿用至今。书法学校如何教学我没有考察过,但是你看电视上的书法教学就大概能知道在校的教学。电视上老师讲书法,上来便提笔蘸墨,写给你看。至于其中的道理,如何用这枝笔,讲得很少。一堂课下来,给你写了一篇字。
  这种教育方法有问题。不讲用笔、用墨、用锋、用力的道理,不是科学的教育方法。用这样的方法教小学、教中学、教大学、教研究生,教他们什么?要他们掌握什么?研究什么?书法教育的现状是老师怎么教,学生就怎么学,老师教学各有一套。这就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大家都是在必然王国里讲书法。有人开讲兰亭笔法,但他写出来的笔画与兰亭序的笔画根本不像,肯定是用笔用力有问题。实际上传授的是他自己的笔法,与兰亭毫不相干。
  柴:技法研究,难在哪里?
  张:难在论理。学书离不开技法,技法一直是书法家处心积虑的问题。历来的书法家都会谈论一些技法,但能进入深水区下功夫对技法做一番深入探讨者却寥寥无几。我们的书法教学,不能像学习其他的课程那样,有一本教科书就能学到基本的技法知识。
  古人论书,非常庞杂。有的具体,有的朦胧;有的细致,有的粗浅;有的正确,有的不正确。如何把概念性的东西细化,把模糊的东西弄清楚,必须进行论理辩证,探索、研究、揭示技法的内在规律,努力使人们消除认识上的模糊性。所以我认为,中国书法不是缺技法,缺的是对技法的论证。
  论理是技法走向科学化的必经之路。因为我坚信,书法不但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科学,技法有规律可循。论理可以把写字从必然王国带入到自由王国。
  科学的态度就是实事求是。通过论理,能把概念性的东西引导到实质性的探索中。例如对于笔力的分析,当解开笔力的实质之后,进而能对与笔力相关的其他技法的研究迎刃而解。通过论理,能把感觉到的东西作更深的理解。例如我对于方笔圆笔的论证,与清代书家朱和羹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认识完全一致。通过论理,可以解开古人的错误观点。例如对于偏锋的认识,古人认为偏锋是不能用的败笔,那么我论证表明,偏锋是用锋的一种技法,运用不当是败笔,运用得当就是成功之作。
  柴:您说得很在理,而且您的“书法也是科学”观点也非常鲜明。那么您的技法研究有哪些特殊之处?
  张:我是采用数理分析加哲学思辨的方法来研究技法。虽然颇费周折,但我认为,舍此途径难以掌握技法。
  要用数理分析的方法解决技法问题。例如用力学知识分析笔力,从而打开了科学分析的突破口,书法技法的方方面面都与笔毫上的作用力密切相关。不用作用力这个基本概念,很多的技法问题难以说清。再如用笔的三维空间分析也是很关键的方面。写字是三维空间上的用笔,而写出的笔画是在二维平面上,其间力的传递、笔毫形态变化都是文字难以表述的,必须引入数理知识进行论证。人们的认知途径是从已知推向未知。古人通过舞剑、通过担夫争道来认识写字如何用笔,是从已知推向未知。数理知识也是人们掌握的知识,把数理知识用于解决技法问题也是从已知推向未知,不过大家还不习惯这样做。
  还需要用哲学思辨解决技法认识上的问题。哲学的方法能使人从大处着眼,使人变得更聪明一些。还要有科学与艺术两相结合的思想意识。数十年间出现过不少的书法很棒的科技专家,为什么此前数十年没有出现笔力分析,究其原因还是缺乏两相结合的意识。
  柴:您的研究确实令人耳目一新,开启了书法研究的新境界,请扼要的讲讲其中的重要意义。
  张:一个技法研究能不能成为理论,首先要看它合不合规律。您知道,千多年来各家对于技法的论述可以说是五光十色、五花八门,源于各自的体会不尽相同。我的研究是尽量找出其中带规律性的东西。如果客观的条件有变化,那么会带来一些特殊的现象,但规律不会被破坏。不管是笔力研究、用锋研究、用笔研究都是如此。所以我与友人的交谈中,我说是我把书法技法的问题弄简单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技法理论要经得起实践的检验。在技法研究中我一直注意用实践来检验它们,包括别人的实践和自己的实践。如果与实践不合,那么这个理论就不能成立。大量的古人论书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实践经验,在互联网上也可以看到网友的反馈意见,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在练字中得到的实践经验。
  再有就是把这些技法成果放在一起来审视,它们应当是个整体。它们之间不应当互相矛盾,或者说互不相干。而应当是互相间有联系,互有因果,互相依赖,组成一个和谐的技法体系。从审美的角度来审视,这个技法体系应当是和谐的、简洁的和有序的。我的研究成果正是符合这一点,这也使我感到欣慰。
  柴:您的研究成果可以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注意到有个博士生论文已经引用了您的成果。那么今后还有什么设想?
  张:我确实希望大家能把这些成功用起来。一个技法理论的成果,就是为了应用,解决练字中的问题。用理论指导练字,肯定比没有理论的傻练要好得多。我还希望有人用这些成果教学生,使我们的书法教育更上层楼。
  再有个希望是有更多的人研究技法理论。书法技艺的提高有赖于书法理论的提高,书法艺术要向前发展,书法技法也要向前发展,不会停留在一个水平上。中国书法博大精深,技法研究应与时俱进。把技法研究向更深更广推进,增强文化自信,是我们这一代书法人的历史担当。
  柴:您把中国书法这一传统文化深入发掘,做了开创性的工作,对中国书法是一大贡献。您的书法研究已初步建立起了科学的书法技法体系,为大家继续攀登建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我想起了在研讨会上孟繁禧先生说的一句话“书法界感谢您”。我希望书法家们认真的审视这些技法理论,继续向前开拓进取,把中国书法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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