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暴恐袭击

　　朦朦胧胧中，连如江感觉到徐子婵在喊自己，好像带着哭腔，但这一切很快就被冲淡了，连如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随机一片黑暗。
　　连如江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他太过于紧张，而且对方投进来的手雷具有强大的冲击波，他应该是被震晕了过去。可是其他几个人看连如江不省人事都是慌了神，徐子婵再也顾不得也晕倒在地的曲芳，她一个前滚翻就来到连如江身旁，伸手去摸他的鼻息，发现他的呼吸很是均匀，就好像睡熟了一番，这下才放下心来。小武更是肝胆俱裂，但她却不敢稍动，对方往里投掷手雷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就是炸死炸伤教堂里的人为刚才被击毙的同伴复仇；另一个则是借着爆炸冲进来复仇或者绑架人质。她担心对方扔完手雷随即就闯进来，急忙举起冲击步枪对准被炸坏的门口，只是嘴里低声问道：“徐姐，连大哥没事吧？”
　　“没事。吓晕了！”徐子婵看出连如江没有丝毫生命危险，也就不再担心，她把连如江往里推了推，挡在自己身后，双手则护在身前，担心会有人闯进来。但是门外反而静悄悄的，过了大约一两分钟，就听到室外空中也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地面上更是警铃声大作，看来是大批的军警力量赶了过来，小武和徐子婵对望一眼，彼此放下心来。
　　又过了几分钟，能听到教堂外开始热闹，很显然有人发现了躺在门口的尸体，枪械撞击的声音，和骂声响成一团。斯特米总管悄悄从他刚才藏身之处爬了出来，他走到门口大声说了几句话，外边传来应答声，紧接着几个荷枪实弹的人护送一位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们显然看到了举着突击步枪的小武，马上如临大敌的样子齐齐举起手中的武器。斯特米总管站在他们中间，大声给彼此介绍着，徐子婵懂法语，她对小武说道：“这些人是法国特别行动队的反恐支队，也就是传说中的黑豹突击队。”
　　小武怒道：“我不管他们是谁，我就希望赶紧找个救护车把我连大哥送到医院，你看他还昏迷着呢。”那几个士兵听不懂她的话，但看着她有点歇斯底里，更是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地举枪警戒。斯特米总管也有点着急，连如江可是目前贝特朗先生最重视的人，可以说今天所有的事项都是这小子挑起来的，不知道其它地方生死如何，但他知道在教堂至少死了五个人，他说道：“长官们，请你们退后几步，这个人不是恐怖分子，而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在这里我们这些人估计都被杀了。另外请问你们队伍里有没有救护车，我这里有重要的人物需要马上送进医院。”对方那个长官样子的人显然没想到小武居然会和他们对峙，他说道：“这个人必须要放下武器，你们已经安全了。”双方正在僵持，忽然从那几个特种兵后边跑过来一个人，斯特米一眼认出是瓦尔特，忙大喊道：“瓦尔特。你快过来，先生没事吧？”
　　瓦尔特听到了斯特米的声音，赶紧向这边跑，很显然他认识那个黑豹突击队的长官，彼此行了一个礼才跑过来：“总管阁下，您好。我们那边没事，先生正在和德意志警卫公司的人谈判，忽然有一部分黑纱蒙面的人对我们发动了袭击，他们都有武器，我们猝不及防之下只好退进大厅，但对方也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听说被我们集中在一起的原来的警卫人员看守点也受到了袭击，三名看守人员二死一重伤，我们昨天抓的那些人都被劫走了，还有至少三个人也跟着他们跑了；另外一个袭击地点是高迪医生的药房，那里的东西被洗劫一空，但没有人员伤亡；后来听说你们在教堂也受到了攻击，而且这里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连先生没事吧？”当他看到手端突击步枪的小武时，不由松了一口气，有这个女煞星在，对方占不到多少便宜。尽管如此想，但他看到横七竖八躺在门口的那几具尸体仍是哆嗦了一下，那个头被炸的不知去向的尸体尤其恐怖。
　　小武毫不客气地喊道：“大个子，快找车送我连大哥去医院，他被手雷震晕了。这是最要紧的事情。”徐子婵也急忙把这话翻译给了瓦尔特，瓦尔特看连如江躺在地上也是大吃一惊，急忙跑过来简单检查了一下连如江，发现他只是简单的晕倒，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也不敢耽误，急忙找来一辆车亲手把连如江抱到车上。他问斯特米总管：“总管，把连先生送到哪家医院？他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斯特米总管没来得及回答，徐子婵插嘴说道：“送我们去巴黎大酒店，我们那里有最好的大夫。”瓦尔特没明白他的意思，小武则瞬间懂了，焦大夫现在巴黎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单论医术的话没有人比他要强，另外连如江也没受什么外伤，更谈不上紧急状态，因此去巴黎大酒店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她也点点头想上车，但是有两个特种兵挡在了她的面前，只是没想到小武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一晃一拨之间那两个特种兵就全部坐倒在地上，但随即又都移步扭腰，一脸敌意地看着小武，很显然对她不打招呼就突然出手很是不满。
　　瓦尔特叹口气，他解释说小武手上的AK47突击步枪必须要放下的，因为在法国虽然对枪支控制并不是特别严厉，但也绝对禁止没有持枪证的人拿着这种杀伤性武器招摇过市，因此他建议小武把枪放下后再守护连如江，这样大家都能各退一步。小武还要执拗几句，徐子婵毫不犹豫从她手里拿过那柄突击步枪递给瓦尔特，说道：“我们守规矩。另外教堂里还有一个女翻译，请你们也找人把她送到医院。”
　　楚谷正满脸哀愁得坐在巴黎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她旁边是她的姑姑楚护士长，对面则是焦大夫。楚谷满脸的无奈和悲愤，她刚才给连如江打电话让她马上过来，连如江也满口答应，谁料想这已经过了接近两个小时仍是毫无动静，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好在西班牙风俗中午饭二点以后才开始吃，但是连如江的无故失约让她觉得一阵悲凉。孩子前几天真的是身体不太好，但是经过楚护士长和焦大夫的调理已经又露出了他的微笑，楚谷觉得这个小男孩长得很像自己，就是笑起来特别像连如江。在学校的时候连如江一直有一种招牌笑容：就是呲呲牙但不发出笑声，故意等自己笑一会儿他才会笑，但是连如江从来不会笑出声。当时理科院校男多女少，而且像楚谷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但楚谷有点很骄纵的脾气，最不好就是胡乱摔东西，好几次和连如江吵架愤怒至极就喜欢摔连如江的手表，弄得连如江很久都不敢带贵重的手表，都是从夫子庙买五块钱的电子表。每次看到楚谷准备大发雷霆的时候就把手臂伸出去，说道：“你摔吧！摔坏了我还有，五块钱一块，十块钱三块，我买了十元钱的。这个月你可以摔三次。”他话语中的幽默往往会让楚谷忘记了怒火。看她镇静下来连如江就是这种微笑，和自己的儿子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看着小男孩露出的这种笑容，楚谷没有一点高兴的成分，她劝说自己再过半个小时连如江不来她就走，而且是坚决彻底地走，回到澳大利亚再也不回中国，再也不见到那个男人。这个男孩没有爸爸，从来没有，等他长大以后她要让他仇恨那个没心没肺没感情的男人。
　　很显然楚护士长也很不满意连如江的言而无信，但是她在焦大夫面前一直都是很温柔贤淑的性格，在自己的侄女面前更是一个长者形象，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唯独面对连如江，总觉得有一种无名之火想要发作出来。二人肯定八字不合，即使连如江给的珠子医治好了儿子乐乐的白痴天才病，她也没有多少感激之情，反倒是乐乐本人把连如江当做最亲的亲人。她看着自己的侄女发呆的样子，安慰道：“楚谷，可能是堵车吧。连如江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虽然很浮躁也有时候不太礼貌，但说话一般都是算数的。”楚谷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眼睛木然地看着房间里的电视，上边正在播出一个文艺节目。
　　法国有七家国家性的电视台，其中四家为法国国营电视台，其资金来源主要为电视许可证和广告收入。旗下频道有法国电视二台、法国电视三台、法国电视五台和法德文化台。其他三家则为私营电视台，旗下频道有法国电视一台、法国电视六台、法国电视四台。此外，法国还拥有二百五十家法国人和外国人主办的有线电视台和卫星电视台。电视里的节目可算是琳琅满目，他们几个人原本都是随机打开了电视，并没有很认真地观看，但突然之间电视上的文艺节目突然中止了，一个打扮的有点像是美国黑人影星的主持人跳了出来，他大喊道：“重要新闻，重要新闻，请大家注意，本台将有重大新闻播出，恐怖分子袭击我们法国巴黎的乔伊娜莉庄园，死伤严重。我们的直播车已经赶赴现场，请大家稍后观看我们的记者从现场发回来的报道。”
　　“乔伊娜莉庄园？”焦大夫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一下子想不起这是哪儿。他曾经在欧洲游学多年，对法国巴黎算得上是很了解，这个庄园好像最近就去过，究竟是哪儿呢？他不由认真看向电视画面，只一眼他就惊叫起来：“这不是贝特朗先生的庄园吗？我们昨晚上还在那里举行盛大的晚宴？对了，楚谷，刚才连如江打电话不是说他就在贝特朗先生的庄园里吗？他不会有事吧。”
　　楚谷已经不由自主地走向电视前面，是呀，就在大约二个小时前连如江还说他在贝特朗先生的庄园，大约半个小时就能赶过来，然后就杳无音信，按照她对连如江的了解，这个男人尽管有诸多缺点，但是说话算数这一条他还是很遵从的。连如江一直是那种言出必践的男人，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即使迟到也一定会提前说一声的，连如江不会出事吧？楚谷再没有丝毫的怨恨之心，她掏出电话就拨了过去，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回复：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电视画面上已经切换到了乔伊娜莉庄园的门口，原来贝特朗先生的庄园一直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他取自于法国国王路易十六的一位情妇的名字，只是城头变幻大王旗，换了很多主人之后只是在地标上写着这个名字，但对外称呼则总是依照庄园主人名字来命名。连如江丝毫不懂乔伊娜莉庄园指的哪儿，就是知道这里是贝特朗庄园。
　　庄园门口已经设了几道警戒线，有警察，也有穿着迷彩服的军人，大家都荷枪实弹，把所有的记者和一些不知道来自于哪儿的法国人拒之门外。远远看过去，庄园里边有几个地方还在冒着浓烟，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记者给大家介绍说，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里边至少发生过三到四次爆炸，刚才有三辆吉普车更是从庄园逃遁，警察乘坐警车和驾驶直升飞机正在追踪，这里是欧洲首富贝特朗的私人庄园，这次攻击应该是针对他或者他的家人，据悉贝特朗先生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