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合计搬家

　　“高兴？”沈荣抬起头说：“遇到贵人了。不然哭都哭不上流哇！留个教训吧，不管什么事，千万别再冒险了。挺聪明个人，为啥竟做糊涂事呢？”
　　“行了、行了、行了。都是我的错。好像我愿意似的。”于双笑着说：“玉凤，快把桌子放上，把你炒的菜端上来，别像不能在一起喝酒了似的，这个不愿意呀！我的错还不行吗？”
　　哥俩对面坐下，于双把两盏杯子斟满了酒，自己端起来一杯，示意他也把酒杯端起来，互相碰了一下，于双说：“这杯酒是我向你认错的酒，从今后再不做让老弟担心的事了。干了吧。”
　　两人一抬手，酒罢空盏了。放下酒杯沈荣低头说：“姐夫，你知道老弟心里多疼吗？”
　　于双往沈荣的碗里夹了一块咸蛋黄说：“知道，不然怎能给你认错呢？”
　　沈荣流着泪说：“姐夫，我沈荣上无兄下无弟，只有三个姐夫一个妹夫，是我的贴心人。你知道，当初父亲在世的时候，他老人家多器重你呀，我要是照顾不好你，那我不但失去了一位贴心的亲人，而且到阴曹地府，也无法向父亲交代呀。这不孝之名会压死我的，这是我的私心，另外，我的姐姐、外男外女，得咋办？”说着沈荣哭了起来。
　　于双郑重的说：“干啥呢？老弟！别像个孩子似的，你是个男人，要有一种汉气！遇到多大事，也不能尿水，只要活着就得顶天立地，不能堆了，就算你堆了，解决啥问题呢？只不过让别人认为你是一个孬种罢了。”
　　沈荣带着泪眼笑了说：“你这么刚硬，不也吃亏了吗。最主要的你没考虑它的实际情况，脱离了现实，再刚强也得失败。就像你遇险这事似的，你要考虑到，天再冷。时令已过‘打春’都快到‘惊蛰’了，冰上的雪是骗人的幌子，它下面的冰必然得化，再说了，年前人们捞鱼竟在哪打的窟窿，这点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还装什么通识呀？”
　　于双笑了。他把酒斟满了两个杯子，俩人各端起一杯子碰了一下，又喝尽了杯中酒。放下杯子很服气地说：“老弟，你说的对，姐夫确实欠考虑。今后一定引以为戒。但只能做以教训，决不能因此不敢迈步而萎缩不前了。你没来之前，我仔细考虑了，这次遇险的全过程，“我在泡子那头看到家就在眼前，心想，‘这不一会就到家吗。’干嘛绕弯哪？就没考虑为什么就有一个人的脚印呢？根本就没想到雪下冰化的问题。却认为平时愿意绕弯的人，太没脑袋了……。刚想到这，你就进屋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哪能错过教训我的机会哪。所以我准备了好多对对付你说的话。”他们俩又喝干了两杯酒，放下酒杯，于双说：“你训完了，训完了，我可要说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重复它了，重复一百遍也无济于事了。我要告诉你的，也是与你商量的，就是明天我想把家搬回山南去。这也是我这次遇险而造成的祸。我母亲为此得了重病，已经送进医院了。她严肃的声鸣，如果我的家不搬回去，她不接受任何治疗。上午用救护车把她送进医院去了，诳她说玉凤要回家换件衣服，再把详细情况告诉春芳，明天都到医院去看她。所以我准备明天搬家。对不起了，为了母亲，我决定明天把家搬回山南。看你意下如何？”说完，期待着沈荣的态度。
　　沈荣夹了一口粉条，放进于双的碗里说：“这是本分，儿女孝敬老人谁敢说不对呀？但你回去有房子住吗？”沈荣仰起脸看着天棚说：“这房子你也带不去，就在这空着？要是没房住，也是老人的一种负担，你要考虑好，别事得其反哪。”
　　于双往两个空杯子里倒满了酒，端起一杯，示意沈荣也把杯子端起来，二人同时喝尽了杯中酒，互相给对方往碗里夹一口菜。于双说：“你不说大姐夫和大姐，这几天要把家搬到这来吗？他们要是不嫌弃，就让他们先住着，以后你三姐要回来，再做打算。”
　　“你说啥哪？”沈荣不满意的说：“干嘛我三姐回来呀，那你呢，孩子们哪？”
　　“看看，我一说你就烦了。”于双撇他一眼说：“过日子长着哪，这哪到哪了，知道谁走到哪一步上？起码目下还有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妈哪，知道她哪天想起哪个儿女来呀，不来守护行吗？”
　　沈荣说：“至于走到那步，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是，就眼前大姐家往这搬的事，住在哪咱们不管，人家是领导安排的，我劝你也别管。人家以前是财主家的大少爷，现在又是一位荣誉军人，还在大队担过自保主任，咱们土老百姓跟他扯啥呀。”
　　于双严肃的说：“你说的这是啥话呀？别说他是领导安排的呀，就算他本人就是领导，他也是咱们的大姐夫哇！有啥了不起哪？”
　　沈荣说：“你不了解他。大姐夫当然是大姐夫，但他不是你，大姐也不是我三姐。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于双赶紧盛饭，对沈荣说：“别喝了，耐是谁是谁吧，赶紧吃饭，我得到老太太那辞行哪，晚了，会耽误老人家睡觉的。”
　　于双把家搬到山南，没进屋，就直接搭车上医院看母亲去了。可是到了病房，看到的是，母亲倒在病床上口里鬼念奇阳的不知说些什么。病床周围的哥哥、嫂子、弟弟，弟妹们，都在掉眼泪。于双一激动推开哥嫂，跪在了母亲的头下，失声叫道：“妈！您在说啥哪？您的三儿子于双我来了。妈！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吧，您没借着不孝儿子的利，却为儿子把心操碎了。妈妈！既然您这样想我，那您要走，就一定把我领去，让我在阴朝地府天天陪着您，妈妈，儿子求求您了，成全成全我吧。不然您让我咋活呀？……。”于双反复的叨念着，老太太还真的清醒了。她睁开了眼睛，一只手颤抖着，伸向于双。于双赶紧拉住妈妈的手，把脸贴在妈妈的手上恳切的说：“好妈妈，您千万别走哇，儿子回来了，把家都搬回来了，天天侍奉您。您不能枉废了儿子的心哪……。”于双如痴如呆的数落着，老太太张了张嘴，象是想说什么，突然头一歪，闭上了眼睛。于双“妈”的一声，昏厥过去。脑袋躺在了妈妈的手上。
　　于双搭车走后。玉凤把小车上的东西，搬到他们住过的屋子里，好赖收拾收拾，就招呼车老板，赶快拉她们去医院。玉凤把三个孩子放到车上，还没等她上车，就见拉灵车，开进了院子。车上下来的人，都是腰间系着白孝带，胳膊上带着黑孝箍。就是没有于双。玉凤心里着急，问于文说：“大哥，于双没到医院去吗？”于文说：“去了。妈妈过世时，他也昏过去了，正在医院抢救哪。你先去看看他吧，不然我得回去，他跟前没人也不行啊。”说完和大家一起把灵柩抬下车来，放到窗前，灵车开走了。之后搭上了灵棚。人们开始‘祭灵’。
　　首先，灵前跪倒的是，于文、于武、于全，和他们的妻子儿女，其次就是亡者的其他亲人，以及全街的友好之人，凡是来的人，老于家按照老规矩。送给每人一条白孝带，他们其中好些人身穿白、头戴孝、腰中紧系青麻绳，白羊班的跪在地上，磕头祈祷，高喊老太太一路走好，祝愿她到西天见到我佛，乞求佛主保佑下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过了春节，提倡工业、农业今年要大发展，要为，尽快的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现代工业、现代农业、现代科学、现代国防。的伟大社会主义强国！
　　在这种形式的激励下。新生事物象雨后的春笋，出现在祖国各地。处处日新月异，一片崭新的景象，笼罩在世界的东方！同时提高人们的，思想觉悟也是一项重要任务。号召人们严格监督地、富、反、坏、右的新动态，发现他们有不适应社会发展的行为，就毫不客气的把它摆在桌面上经过大家的分析，上升为阶级斗争的高度，以此作为衡量各个生产队的社员们，思想觉悟是否提高了的标尺。在标尺的衡量下，就连很是低俗而保守的山南小队，也就是公主岭大队，第六小队的社员们，也都活跃起来了。他们把春节前，于双母亲死后‘祭灵’的场面，重新表现出来，说这是阶级斗争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