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看似戒备森严的尤府，也不过是外强中干。整个尤府就老的尤明远，少的尤文豹父子俩位是府中尤姓人丁。老子八方太太，只大太太生一子尤文豹，另七方没一人显怀。下一代更惨，尤文豹娶了两方太太，也是沒一点动静。
　　老辈四妈熬妮·雪莲花，出于守护尤氏家业目的地，向老头子尤明远献策，巴结关东军驻齐哈市司令岗村井边的亲妹妹、尤文豹和程恭的好友、同学岗村攸美子，续为三姨太。尤氏父子对守家财是无可奈何，对娶姨太太比较上心。可是，尤文豹对岗村攸美子，并不是像老辈想像中的那样心甜，但尤明远动用了家法，尤文豹不得不屈服。
　　尤府的大事小情先放一会儿，去齐哈市二区正阳街看看，正阳街不算是太繁华，但他有光辉历史。原来这一条街的中心地帶，两百多年前，是清军一处校军场及营房。现在教军场及点将台还在，但没有居民建筑。被传说成鬼域鬼兵寻冤之地；
　　据传说，夜静三更所闻鬼兵还在打斗撕杀，有打油诗为证：
　　听得见刀枪相拼，剑切斧砍碰撞声。
　　马蹄踏土嗒嗒响，战马嘶鸣伴五更。
　　周围市民有时被一些不寻常怪异声音，搅的不得安宁。是真是假没人刨根问底，但是，在点将台和校军场周围，多少年来沒人建房居家，仍然是二百年前容貌，不过只是老旧一些而已。这地方被地下市委选中了，看好他对面是尤文豹三姨太岗村攸美子的住宅别墅。
　　校军场、点将台正前方是一处闲置很久的官方房产，大院套很整齐。人们传说中的鬼院、鬼宅。这大院被传的更可怕，过往的、久居的人们，认可蹲露天地，也绝不招惹院中野鬼冤魂。这就是齐哈市又是一处地广人稀宝地，校军场所以至今尚未有人建房居住。在此空地筑室道谋更是不见有人，仍然是一片清清凄凉之地。在这里的路北，西段为日军驻地所占。往东一切建筑均为尤府所有。　　
　　伊万诺娃还在和尤文豹缠绵中，稍歇，忽然神情诡谲表情伊问道：“文豹，听丫环夏哥去给妈妈买首饰回来说，在校军场和点将台前院的空房里来了两家生意人，听说了吗？那里能做生意吗？那里从来不进人，这两家人胆子够大的。好家伙，听说老板娘相当漂亮了，还有个女儿。另一家是打场子卖唱的，男人是老板保镖。”
　　尤文豹放开伊万诺娃，惊奇的问道：“哦，这倒是新闻。两院原是督军府，被血洗后就没人敢进那座鬼院鬼宅。是做什么生意的？夏哥知道吗？”
　　伊万诺娃也坐直了，一本正经的说：“听说是一家开渔具店的，老板自带的伙计和账房先生，还有看家护院的，都是带过来的。还有一家两口子，男的是车站扛大包的，女的领个小女孩卖艺的。夏哥这丫头说的囫囵半片的，我也沒仔细听。我想去走走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在鬼宅里度日，还在鬼院中做生意？佩服。”
　　尤文豹不屑一顾表情说：“卖渔具赚不了几个钱，干不了两年就得赔黄铺子，该卷行李卷滚蛋了，看他们去干麻？有那闲功夫还不如陪我滚床呢，这多有情趣。”
　　伊万诺娃摇头摆手的说：“文豹，还滚床呢，你不怕累死啊？说正事，那家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穷吧？听夏哥说，开漁具店那家大老板好气派呢。出院屁股后边两个保镖的紧跟着。我看一定是哪家公子哥，闲的没事做，齐哈市风景好招来的。我猜，这家伙一定是爱好钓鱼吧？我估计是老爷子朋友的子孙，听到江心島美景才扑奔齐哈市来的。”
　　尤文豹说：“穿衣戴帽、各爱一道，他爱钓魚他钓魚。我喜欢和媳妇儿滚床的美，井水不犯河水。咱不管他。哎，两家生意人？那一家是什么生意呀？”
　　伊万诺娃说：“听夏哥看热闹回来说，买一些小鼓、三弦什么的，好像江湖艺人。”
　　尤文豹说：“哎！这倒是新鲜事，嗯，也许江湖艺人会站住脚了，咱这地方就缺山野声韵，百乐门那些家，就那点玩艺唱了几百年，耳朵都听出老茧子了。那家漁具店啊，只赔不挣，早晚非关门滚蛋不可。”
　　伊万诺娃惊讶眼神看着尤文豹问道：“为什么呢？江心岛天天人满为患，日本人一霸就一天，怎么会不赚钱呢？我不信。”
　　尤文豹说：“很简单，本钱在心里，赔不了老本。你想啊，日本人钓魚时间是多，他们买谁东西给过钱？白拿还不拿黄他们就怪了。”
　　伊万诺娃说：“文豹，您是两江军、齐哈市最高长官，不用派治安军去调查一下吗？看是不是抗联人伪装的，这是我来司令部的主要目的。别老是想我离不开你才来的司令部，去查看一下究竟才是真的。要不让你副将程恭去查看一下也好，不管是不对的”
　　尤文豹一阵狂笑说：“哈哈哈哈，我是什么最高长官，别忘了，我头上还有日本人管着呢。真他妈丧气，我现在是人生最佳时刻，职务我很满意。小日本来的真不是时候，搅了老子好梦不说，在他们手下低三下四的，太难活人了。”
　　伊万诺娃万分急躁的问：“文豹，你没回答我，这伙人是不是抗联人伪装的，派治安军去查一查吗？一查便清楚了吗？”
　　尤文豹大笑说：“哈哈哈哈，傻丫头，抗联才没有你那么傻呢，你想想，后院是日本人关东军司令部，百步远两江军司令部，要是抗联人，那不等于送上门来了吗？哈哈哈哈，也许会送咱一套好鱼杆呢，哈哈哈哈。”
　　两江军司令尤文豹，心里装的全是女人，整天和伊万和熬妮缠绵着，几乎不问军政，一切全由副司令程恭主宰。他并不晓得副司令程恭，一点也瞧不起他尤文豹玩弄女人行为。没办法，吃着尤家的、穿着尤家的、住着尤家的，表面上一定要尤文豹过得去。
　　齐哈市有条正阳街，在正阳街中段，离尤府大约有五十码处，有一大片开阔广场。面积有两万余平方公尺。世人要来到齐哈市，多数人都能看到在此正街中，不该留有这样一块无任何建筑空地，那是齐哈市黄金地段。
　　齐哈市如此繁华地段，此地为什么不做商业区呢？这里的历史咱慢慢再说。接下来去南郊去看看小分队准备进城怎么进。　　
　　小分队在齐哈市郊外灌木丛中。牛百万把剩下的白面饼，分成十八份，夹上咸菜，低低声音说：“诸位都有了，听好，我再实行一次炊事班长职权，每人一份早餐，和少半壶水，今天自助餐，头头带头，吃完也该天亮了。”
　　沃华走到牛百万面前说：“刚才我爹说的都听到了吧？一人一份，我可不客气了啊，快，水壶也拿上。”沃华拿走一份说：“水壶喝净埋在树棵底下。大海和立国吃完带上银两和一些大洋，去市里买服装。”
　　闵文秀走到沃华身边说：“沃老板，关于进城去买服装一事，并不像咱想像的那么简单，我想咱应该好好的、仔细的推敲一下为妙。”
　　丘立国一窜高跳上来说：“嫂子，老板派我去我就去，还研究个啥？您比我还累。您就在这树棵丛子里睡大觉吧。”
　　闵文秀看了一下丘立国说：“立国，别闹了，你两个大老爷们儿会买衣服吗？五位女人穿啥？每人都穿多大号的？你们知道吗？内衣啥样的你们老爷儿们懂多少？想一想，你还去吗？”
　　丘立国挠一下脑袋，结结巴巴的说：“这个、这个我们还真不懂。”
　　沃华嘴里嚼着干巴饼说：“好了，大老板重新分工：吃完早餐后，嫂子领大海哥，于江、贝贝进城买服装。其余者睡大觉。”
　　闵文秀看了一眼沃华，又看了一眼龙大海、丘立国、匡雅云，果断地说：“雅云，过来一下，咱临时开个党支部会，你是沙师长和古平洋任命的支部书记，你掌握一下，我来说话，可以吗？”
　　匡雅云从四位女兵那里走过来说：“好吧，这是小分队组建后第一次党组会议，接下来请政委同志讲会议内容。”向闵文秀做个手势说：“政委您请。”
　　闵文秀坦然从容、低低声音说：“同志们，我们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接近了齐哈市。也就是说，从此我们从河南来逃荒的难民，要在这里转换身份，以渔具店为主流、江湖艺人为辅助的外衣打入齐哈市。但要说明一下，目前一定要克服急躁情绪。”
　　丘立国说：“是啊，那就干脆一些，打扮起来，大摇大摆的走进齐哈市去开店做生意吧，嫂子，您和沃老板发令，我老丘马上行动。”
　　沃华看着闵文秀，听着丘立国发言，抱着双肩来回走了一小会儿在思考。
　　沃华向东方天边望了一下说：“时间还早，嫂子的意图说出来，大家共同讨论一下，然后再作决定。”
　　闵文秀开门见山说：“现在咱对齐哈市一概不了解，进城被盘查怎么办？我的意见很简单，咱就这一身进城，找一家小客栈或是大车店住下。对于先买衣服在这里换好我持不同意见。”
　　匡雅云凑到闵文秀身旁小声问道：“哎，姐，是不是先不买衣服？”
　　沃华声音低低地说：“雅云，让嫂子说完。”
　　闵文秀说：“雅云说的对，咱以逃荒者进城没人注意，混过城门这一关，到齐哈市区一切会好办些。”
　　丘立国坐卧不宁的样子说：“这是什么世道？办点事这么难呢。”
　　龙大海说：“嗯，也倒是啊，咱是来拆庙的，不是香客，怕人家不让下手拆也是情理之中，我终于想通了一点点。”
　　丘立国说：“把我惹急了，我今晚就来个孤身二次端炮楼！”
　　闵文秀急了，严肃的说：“立国，真怕你鲁莽闯祸，这里比不了华北大王庄，这是小日本的满洲帝国，城里两百万市民都是满洲国臣民。想一想，去哪端炮楼？有炮楼吗？有也是在司令部。急躁的性格时时在暴露，立国，马上克服。”
　　沃华坐了下来说：“嫂子有些多滤了，我又仔细想一下，还是您说的把握性大一些。这样吧，让小豆豆和小雨、小玫再请示一下66，问一下在哪门进城会好一些。”
　　李义和刘才走来问道：“老板，正东方有三人低着头向这里迂回，怎么办？”
　　沃华命令：“继续监视，不要打扰他们。去吧，慢点走，别露馅儿。”
　　闵文秀补上一句说：“对方打招呼千万别拒绝，问你干什么的，向他们说一路上的实话；从南方来逃荒的，进城找事做，不知道在哪门能进城。”
　　小豆豆和王雨、李玫三人又在和66联系。
　　李义向闵文秀一招手说：“嫂子想的周到，连问路都有了。”两人又向南方至高点走去，刘才对李义悄悄说：“嗯，嫂子想问题真周到，一路的罐车里见到她足智多谋、遇事不荒，佩服，女流之辈，不简单啊。”
　　赶山人向迎面走来的刘才、李义喊话说：“哎！干什么的两个穷鬼？”
　　李义上前走了几步问道：“哥儿们，您这一大清早的是忙活啥呢？”
　　赶山人站住脚说：“哟嗬！有点意思，不回答我也就拉倒，还反问我们？穷鬼，大爷是赶山的，昨晚下的兔套，今早来遛一遍。”指着身上背的野兔说：“看着没有？不用弓箭不用枪，用铁丝做套早晨伸手来取猎物。说说吧，俩穷鬼，干什么的？”
　　李义仔细打量着三位赶山人说：“大爷，我们是从南方逃荒来到这座陌生城市，不知道从哪门进城好，敢问大爷给指条明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