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又过了好长一会儿，闵文秀看了一下其它弟兄姐妹后，又回到匡雅云身边问“妹子啊，怎么样？能不能把环境重新设定到现在？这里离城里很近，但很安宁。再看郊外的晨曦，一会儿会比一会儿美。这里暂时没人来，更没有敌人。是最好的环境，最适合谈心的环境。”
　　匡雅云睁开眼睛，看着闵文秀：“文秀姐，我现在好多了，用您的方法，基本把情绪调整过来，嗯，对，不该让那些阴影侵占我的灵魂。见笑了文秀姐，我把记忆翻到和沃华初恋那页时，确实有效压下一些不该记住的恐惧。好了文秀姐，现在一切都觉得很正常。”
　　柳珍贝走过来又在喊：“妈妈我饿，爸爸我渴、妈妈我饿！”
　　闵文秀掐了匡雅云一把说：“妹子，傻了吧？你闺女叫你呢。”
　　匡雅云惊愣的问道：“啊，贝贝，你在叫我听见了，妈妈也没办法，在这荒山野岭里，妈妈也拿不出来能吃的东西呀。来，到妈妈这里来坐一坐，坚持一下，你伯伯、叔叔一定会有办法的。”
　　柳珍贝撅着嘴说：“我不理我妈了，妈沒东西吃不找你了。”朝闵文秀大喊道：“师傅我饿了。”
　　闵文秀笑着把柳珍贝搂在怀里说：“呵呵，师傅知道了，马上给你拿烙饼吃：”大声叫牛百万：“哎！牛大哥，把我们带的烙饼都拿出来，统一分配一下吧。”
　　从现在起，两个家庭走上原订计划的正规，尤其在称呼上，更要做到滴水不漏。从现在起，这支在八路军作战现场转过来的、某部3师66团分离出来的十八人，进入商场。人与人之间关系，由原来的同志，转换成爹爹、妈妈、爷爷、姐姐、嫂子、哥哥、弟弟等社会关系称呼。两个家庭，十几位雇工、保镖而组成。
　　这里主角应该这个顺序：闵文秀、沃华、龙大海、丘立国、匡雅云、牛百万、小豆豆、李玫、王雨、张强、李宏、赵君、于江、柳珍贝、王大力、孙济舟、班超、刘才十八位官兵组成的小分队，这些人每人都身怀一两样绝技。
　　沃华此刻有些不知所措那种感觉，事事都要背着大家去问闵文秀。他刚和闵文秀讨教完，来到匡雅云和柳珍贝身边，转过身对大家说：“看看我这位当家人是怎么当的，我把家人、老爹、媳妇儿、女儿都忘了，看看我闺女的嘴撅多高？雅云快哄哄孩子，我不管也就罢了，你这位做妈妈的不管可就说不过去了。”
　　闵文秀走了过来，她调侃的腔调说：“老板娘可抱了一夜孩子了，轮班也该轮到你沃老板头上了吧？爸爸就那么好当的吗？来点真格的，该老板哄孩子了。”
　　沃华张开双臂，哈下腰，看着柳珍贝一笑：“呵呵，来来来闺女，到爸这里来，爸爸抱抱我的宝贝女儿，贝贝，快过来呀，爸爸真想抱抱宝贝女儿。”
　　柳珍贝扑到沃华怀里，带着几分委屈表情：“爸爸，我饿、我还渴！人家都喊了老半天了，什么也吃不到、喝不着。”
　　牛百万拿来一些烙饼和水壶说：“来，贝贝，先可你饿的、渴的来用早餐，数你小，没人和你争。”
　　柳珍贝用手推一下说：“爷爷，我是自做多情，找回有爹妈的感觉。其实一点都不饿，爷，快给大家分一下吧，别先可咱家呀。让人家该说咱弱待长工了呢。还有啊，才不是数我小呢，小江叫我姐姐呀。”
　　牛百万说：“对，小江比我孙女小，我孙女觉悟真高，对，先可别人。”
　　牛百万送了一圈，一份也没人接。吃的不多、喝的也不多，推推让让的沒人争抢，少吗，倒还都剩下了。
　　闵文秀对沃华耳语虚声：“告诉大家均开吃，一人一块饼，咸菜管够。”沃华抬起头面对大家：“天还没大亮，困的抓紧睡一觉，我闺女说的有道理，可是，别谦让，都均开吃吧，这也许是最后一顿野餐。稍候大海哥和立国兄弟进城买服装，这身逃难服暂存此地。”
　　闵文秀摇摇头，没急着接音，大家把脸扭过来看着她，觉得沃老板这命命是不是下错了？大海哥和立国兄弟去买服装？他们自己的服装都买不好，况且还有五位女同胞呢。闵文秀一笑：“买服装稍候再说，听听地下市委怎么安排的。等等，通讯组联系完才是咱的下一步呢。”
　　丘立国插话说：“看看咱文秀嫂子，想的真周到。抗战胜利后，我加入龙大哥家里当长工。在嫂子手下干力工，累死都值了。”
　　闵文秀很大方地接过腔：“呀，真没看出来，孤胆英雄有口饼吃就被收买的动心了，真沒立场。说心里话，咱们能走到这步，真亏得有你丘立国。66团一定会记住你的。3师、八路军野战军团都不会忘记你的，抗战胜利后，谁都能给你衣穿，给你饭吃。千万别让大英雄有一丝尴尬。”
　　龙大海也插话说：“我媳妇说的对，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集中到一起，把个人水壶匀一下，以水代酒，庆祝一下吧。大家一路风尘，真不容易，咱在夜莺行动中，第一步迈的不错。既达到目地，又没有伤亡，值得庆贺。”
　　沃华又来了精神，但他是以实事出发说：“弟兄们，我赞成大海的总结，不过，接下来的事更艰难，时刻都有付出一切，或者有牺牲的可能。我们的路很长很坎坷，我们的对手武装到牙齿，凶残无度的小鬼子，和威震嫩江及齐哈市一带强手，要从虎口中拔牙，会想到有多艰难。还要遏制731部队设在齐哈市的菌培所，这项工程更是普通百姓望而生畏，只有我们会把他们打趴下，让他永远站不起来。”
　　小豆豆走过来说：“报告，古团电文指示：在齐哈市闹市区，地下市委已经给盘下一家店铺做掩护，门脸很大方，花了很钱。大老板沃团及家人，丘立国一组做伙计保护大老板安全。龙大海一家租一套好民房同走一店大门，以闵文秀为主，江南艺人做掩护。柳珍贝客串为徒，让两家人以柳珍贝为桥梁进行来往。沃家人改姓沃，牛百万也改沃百万。下一步另传。”
　　先潜小分队，在以水代酒庆功会上，接到新任务。小分队野外在等天亮。　　
　　咱先去齐哈市政要，尤文豹的家。他家兼另一处市府办公地、和两江军司令部所用，尤府位于齐哈市中街。
　　尤府青灰色铁门，两侧各有岗楼执枪站岗，半欧半亚式建筑非常恢弘。尤府建筑面积占地超过两万平方米，包括军营。
　　尤府虽是私宅，但也是齐哈市两届军政要人之宅邸，况且內眷属中，有与岗村宁次堂弟、岗村井边司令单线联系的尤明远四姨太、熬妮·雪莲花，和她外甥女、尤文豹二姨太伊万诺娃。后来，又进来岗村井边胞妹岗村攸美子，这是尤氏父子外交手段，北靠沙皇、东靠日本，历代发家史的外交，助长了尤家产业逐渐扩充。
　　第一层院里有两江军（满军）走动。两江军司令部设在第一层院，司令部门前两哨兵持枪脸朝外把门。看似杀气腾腾，首先给人一种威慑。
　　伊万诺娃是华藉俄血统女人，二十七八岁，是熬妮·雪莲花的外甥女，尤文豹二姨太，打扮时髦，高个头、金头发、蓝眼睛，说一口流利中国东北口音话。
　　她穿一身旗袍走过来，哨兵见到，枪放下，立正敬礼时、她说：“呀！还挺懂规矩呢！好了，稍息吧。哎，你们司令在里面吗？”
　　哨兵甲枪放下，敬礼说：“回二太太，司令在里面商讨军机大事，您没大事，司令说家人尽量少打扰。”
　　哨兵乙枪放下，敬礼说：“程副司令也在（做个手势）太太，您请进。司令沒说不让您进。您进去司令高兴，我们不敢拦您。”
　　伊万诺娃很平静的说：“也没大事，和司令聊聊战局。不拦就对了，我不进去他不敢定。”
　　哨兵甲毕恭毕敬的做个请进手势说：“二姨太您请。”
　　熬妮·雪莲花是华藉俄血统女人，三十上下岁，是伊万诺娃的亲老姨。相隔五分钟，紧随其后，打扮的花枝招展，也穿一身旗袍，女人三围显的非常凸出。她向哨兵问道：“小兵，二姨太伊万诺娃来这里了吗？”
　　哨兵甲枪放下，敬礼说：“报告四太太，伊万少太太刚进去有五分钟，太太有事您请进。”
　　熬妮·雪莲花一串铜铃般笑声说：“咯咯咯咯，我呀，也是没啥大事，有两天没见司令、副司令了，来看看他们，顺便聊一聊局势。”
　　伊万诺娃、熬妮·雪莲花、先后走进尤府两江军司令部。
　　这两位华籍俄血统女人不可小觑，齐哈市的实权派。大有中国满清末期慈喜太后作风，但不垂帘听政。三年前熬妮·雪莲花拋头露面时多。
　　那时是老的尤明远掌权。现在老一辈被说服下野后，掌权者是儿子尤文豹，可是，熬妮·雪莲花有时也出来参政拋头露面。司令尤文豹和副司令程恭，正面对面的谈私交，并没有谈论军机大事。伊万诺娃没敲门，推门就走了进来。
　　伊万诺娃满面春风的看着齐哈市一二把交椅上的男青年，一口流利的中国东北话说：“哟嗬！两位好雅性啊哈，我没打扰你们吧？”
　　尤文豹中等身材，满脸横肉，一呲牙满嘴黄橙色牙齿，满脸堆笑说：“来，伊万。”指一下对面太师椅说：“快坐那边，今天怎么有闲呢？有两天没来了吧？”
　　伊万诺娃一阵笑声说：“咯咯咯咯，昨天和姨妈去了岗村井边司令家，听说关内派进来一支八路军，不知道是不是可有此事？”
　　程恭白面书生类型，三十出头尚未婚配，曾与尤文豹、岗村攸美子是同学，留学与日本，回国后被老司令尤明远任用助手。尤明远交权与子尤文豹，程恭便从助手升为副司令。
　　他忙接过话来说：“二姨太费心了，您听说的却有此事。司令英明，一月前就派兵阻拦在山海关以南，蒙古以西，加之大日本皇军常派侦察机跟踪，八路军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进大日本·满洲帝国呀。”
　　伊万诺娃一阵笑声说：“咯咯咯咯，我说不必担心，姨妈总是疑神疑鬼的说不可大意失荆州，咯咯咯咯，姨妈也是为二位司令着想吗！咯咯咯咯。”
　　尤文豹一阵怪笑说：“哈哈哈哈，尤府女人都是巾帼呀，替男人分担国事。”抻出拇指说：“妙，妙啊。”
　　又扭头看一眼程恭说：“程兄，您说的没错，我新组建一团人在齐哈市一千里外拉大网式拦截，他八路军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进大日本·满洲帝国呀。”
　　这句话我爱听。
　　伊万诺娃在宽敞屋地上抱着膀，抬头望着天花板、手指夹着细管薄荷香烟，嘴里吐着烟圈，扭动细腰来回走动。
　　程恭打开储藏柜，拿出一罐果汁，给伊万诺娃倒上一杯果汁递了过去。
　　伊万诺娃伸出纤细手指接过果汁说：“哟！程副司令真会疼人，就知道我想要喝果汁，咯咯咯咯。”伊万诺娃用异样眼神，给程恭一个妩媚微笑。
　　程恭有转移思维，侧耳细听。站起身说：“好像又有人来？哨兵在问话，我去看看。”
　　伊万诺娃又是一串笑声说：“咯咯咯咯，别动了副司令，不是别人，是我姨妈，我来时她在我屋里，着忙收拾一下头脸，不然该是我们俩一块进来哟，咯咯咯咯。”
　　熬妮·雪莲花在伊万话音未落，也是没敲门便走了进来说：“哟嗬，好热闹啊，文豹，伊万诺娃笑什么呢？是什么好事让我外甥女这样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