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沃华不紧不慢的向他同伙们说：“大海，这位不说算了吧，看来他也不太愿意活下去的。怎么办？还是交给你吧，想办法弄死他拉到家扔狗圈里喂狗吧。”
　　龙大海知道是在戏弄这位倭寇，没有说话，只是慢腾腾地向倭寇这里一点点挪动着。
　　日本兵哆哆嗦嗦的回答说：“我说，老总，我想活。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俗语吗？本人也行不更名，坐不攺姓，本人叫横木一郎。你们不可以杀我，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
　　没有等他把话说完，闵文秀一抬手：“且慢，最好别提你爹，一定是战争罪犯，我们管这类畜牲叫战犯。我先告诉你一声，战犯迟早会被钉到耻辱柱上的。”
　　沃华用斜眼看了一下一郎说：“一郎先生骂的好，中国军队虐待俘虏、还卑鄙、又小人，还下流之辈。一郎先生，我再问你，怎么样做才算不卑鄙、才不算小人、不下流之辈呢？让你们任意糟蹋中国女人应该算不卑鄙？不小人？不下流吗？让你们把我们绑起来、砍下头，算不虐待俘虏？好了，没心思和你闲扯。我问你下一个问题，必须回答，为什么三天没通车？必须说真话，说假话照样弄死你。”
　　横木一郎有些害怕，他听龙大海说完那番话后，才想起他的三个同胞。抬起头往车后旮旯一看，原来不见动静的小队长三人，都在那里放横躺着呢。
　　衣服武器也全被卸下，自己还有生存希望吗？横木一郎看到歪嘴子小队长等三人下场，如梦方醒，看表情有一种绝望浮现脸上。
　　横木一郎低下他那高贵不可一世的头，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说：“那是司令部的命令，怕中国人乘车去齐哈市捣乱，没别的。”
　　沃华乘胜追击接着问道：“一郎先生，我再问你一个事，要看看你的诚意。诚意回答，也许能在一个适当地方放你一条生命，顽固不化请看你的同类下场。前方停车车站有多少兵把守？都是什么部队？必须正确回答。”
　　这小子有点够武士道精神，还有一点日本兵骨气。刚才那阵子的怂包样换了另一副嘴脸。沃华的第三个问题一出口，他就三个字：不知道！
　　沃华对横木一郎的审问，失去性趣。
　　沃华转换了思路，也觉得没什么希望。于是说：“不说就不说吧，量你一个大头兵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提供的。”
　　沃华给龙大海一个眼神，他闭上眼睛。小声说：“你不想活也怪不得我了。我们沒有充余时间照顾你，六个小时之內，我们要达到目的地，不得不让你永远闭嘴。”
　　闵文秀说：“沃华，别浪费时间了，果断一些。”
　　沃华睁开眼睛和龙大海说：“大海哥，横木一郎要回家，您送他上路吧。”
　　龙大海接到沃华命令，将横木一郎的头向后一扯，颈椎移位、动脉血管及气管同时被扯断，他再也不会说卑鄙小人，虐待俘虏。和三个同伙一块，躺在车廂地板上，乖乖地等候处理。
　　龙大海还那种慢半拍的行为，在自言自语：“他奶奶狗日的，去到万国会去讲道理还不如去找你们狗日的首相，或者去找天皇，是他们让你们死在异国他乡的。万国会让你们烧杀掠抢、奸污妇女了吗？什么东西？好好看看老子，记住了，就是这副模样的中国人，让你下地狱的。”龙大海的自言自语是自我排泄心中日久的积恨。
　　闵文秀长长出了一口气：“唉，大海呀，你一定要守在车的小窗这里观察外面动静。沃华，打开车门，探出身子看看司机室有没有信号？
　　沃华重新打起精神说：“嫂子您马上休息，这是命令，这里我来应付，保证万无一失。”又指着牛百万说：“爹也穿上一身小鬼子服装，马上去首车（指着李义、刘才）你们二位看守尸体，避免意外。”
　　沃华分派完以后，车厢里又恢复安静。
　　
　　孤胆英雄丘立国，在66团的五年里，战果累累。夜莺行动的引路者，又一次证明，他的夜视星座导航行军，天下第一人。
　　听不到他在众战友面前讲演与表白，只看到他执行命令时的一次次取胜，今天的争夺火车司机位置，控制火车操纵权，也一定会成功。一天里就等待着这一时刻，在一个白日中，睡觉时做梦都在设想怎样从车窗跃上车棚顶上，再踹开驾驶室的门一跃进到室内。
　　首先制服司机，至于副司炉和司炉就好办多了。是中国人留着，是日本人打死后填进大炉当煤烧掉。没想到，巡逻兵的逼停列车，倒是给他开了方便之门。
　　铁皮车內的丘立国，在制服三个鬼子后，又接到沃华团长命令，占领火车驾驶室。丘立国既刻行动起来。和张强、李宏三人换上日本兵服装、系上腰带、挎上军刀、子弹夹斜背上身，跑歩去驾驶室。
　　此刻的丘立国所率的两名弟兄，神速向机车驾驶室跑去。丘立国和张强、李宏，一系列动作像上满发条似的麻利。驾驶室里的司机、副司机、司炉早就探头看到了从铁皮罐车里跑来的三位日本兵。但他们暂时是大日本·满洲帝国的殖民，不敢轻举妄动。司机房里三位捉心吊胆的等待三位日本人前来发落，怎么也不会想到三位是中国八路军的特工。
　　司机对他副手嘱咐说：“千万别说错话，今天大有不妙，这三位是奔咱来的，那位去了首车，弟兄们，咱都拉家带口的，上有父母，下妻儿，千万别惹祸。”
　　司炉看着司机说：“师傅，放心吧，日本人也就是怕咱机车上带人或者带药，咱什么都没有咱怕啥？他还敢把咱怎么招了咋的？没有开火车的，小兵们也不好交差吧？谁都不用怕。”
　　司炉操起大铲，向炉里投进一铲煤说：“师傅，是不是照常压力呀？压力可降下来两个了？停车我也不敢多烧啊，师傅，关键时刻就听您的了。”
　　司机看到三位日本人马上到机房前，于是说：“一切正常，按马上起步给压，千万别出差头啊？马上到了，紧着来两铲。”三位规规矩矩的等待命运安排。也真没办法，正如司机所说：咱都拉家带口的，上有父母，下妻儿，千万别惹祸。这几位虽然能驾驭这个大铁家伙，但手无武器，也只能逆来顺受，听天由命了。
　　说话间，丘立国、张强、李宏三人来到驾驶室前。
　　丘立国和张强、李宏三人，同时一个箭步，从两侧串进驾驶室，手里握着手枪，叫着机锤大声喊道：“谁也不要动，把手举起来，谁反抗就打死他。”
　　三人各用手枪逼住司机、副司机和司炉三人，丘立国发现驾驶室里没有日本人，只是机组三乘员，乖乖地举着手。
　　司炉说：“太君，我得填煤，一会儿落了炉可是走不了的。我的职责是烧上压力，没压力，火车动不了。太君，您着量办，能躲开炉口最好。”
　　丘立国给张强使个眼神说：“照顾司炉一下，让他加足煤，烧足气，有一差二错把他填进去当煤烧。快，听命令。让开炉口，让小烧添煤。”
　　张强用嘴巴向司炉比划一下说：“一定要烧足气，马上就开车了，不会停很长时间的”
　　丘立国顺嘴自言自语说：“呵，都是中国人，没有小日本到是省事儿，就是不过瘾，真想知道蒸汽机烧日本鬼子有多大劲？”
　　司机点头哈腰的说：“太君、老总，日本人检查一下就走，他们不在这烟熏火燎巴掌大个小屋里呢。老总，你们不是日本人吗？”
　　丘立国把手枪插入腰间，严肃地告诉司机说：“起来，让开，坐到一边去。本次车由我司驾。听明白了吗？别问那么多，这里没日本人。你都说了，日本人才不来这呢？”
　　火车司机毕恭毕敬地说：“听明白了老总，听明白了。我站一旁看着，老总，那就劳您大驾，鄙人一边歇着，您就辛苦了。不过，本人不是信不过老总，我还是要在一旁监守着。以防有路况有异、土匪袭击时我也能帮把忙。老总，您别多心，别怪罪小的多嘴。小的就是爱唠叨，不是不放心。”
　　丘立国探出身子，摘下帽子向罐车摇圈，请示起步。对于火车和汽车的信号，他很了解。
　　沃华用一件上衣做落下扬旗指示，允许起步，马上行驶。
　　丘立国并没在意司机态度，因为自己穿带是日本军人服装。没准，司机把自己真的当作日本鬼子了呢，也弄不懂司机是看透没有。
　　丘立国乜斜着双眼，看了一下司机说：“那你就一边站着吧，随你便，记住，千万别动歪心眼儿。我这人脾气不好，心不顺时候爱发脾气，千万别惹我生气上火的啊，本人发火时候容易将人当煤烧。”
　　丘立国拉响气笛，摘下帽子伸出窗外搖了几圏。又上下做几个扬旂升降动作。
　　他回头看见铁皮罐车通风窗口，伸出一支胳膊，也拿着一件衣服，划两个圈，又上下动几次，又做个扬旗准行动作。丘立国心中有数，那里的事一定都妥妥地了，还犹豫啥。他稳稳地拉开起步闸，又一点点送上压，车轮一点点緩缓动起来。是一套很娴熟的动作，把火车司机也看的眼直。丘立国并沒担心司机捣鬼，他倒是怕司炉和副司炉使坏。
　　丘立国看着司炉工人命令司炉说：“好兄弟，加把劲儿，做足气燃烧。千万不要胡想，我们是中国军人，不是日本人。这身皮，是在打死的鬼子身上扒下来的。不要怀疑，咱们是弟兄。必须配合一下，我们不会难为好人的。司机师傳也别怕，咱是弟兄，您放心，三位别打歪主义，咱弟兄不会相残，更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火车司炉拿起大铲，转身向炉内添加燃煤，动作十分利落的说：“放心吧，我不会别的，只管烧足气压。”稍有那几秒钟时间，他看着张强和李宏说：“二位长官，请您让一让，往门那里站一下，实在转不过身来。您看，司机有人争，可是苦了我这烧炉子的了啊。太窄巴了、降身子，我使不上力气，煤出铲子后也落不到正地方。小烧是苦差事，我的这把煤铲子是永远也沒人接了。”
　　丘立国专心观察前方路面和仪表，张强和李宏负责看守司机、司炉、副司机。
　　火车正常行驶在单行铁路线上，几个小站没有道岔，也不用停车，一直向齐哈市方向风驰电掣的行驶在黑洞洞的夜幕中。
　　司炉又来上一句说：“那位长官说的多余了，哪路人，一眼就看出来，不用表白，这些年习惯了。不会动歪心眼儿，汽儿我保证满足，快慢您说了算。”
　　火车司机在一旁听说是中国人，笑着说：“听口音是中国人，您的这一身那什么？真不应该穿。您刚进来时候，我真想和您拼命来着。对不起，不知道是自己兄弟。不瞒您说，我真想一搬手砸你头上，给中国人出口气，然后带着我的两位徒弟弃车逃走，最多要饭养家糊口。这么说我不激动、抻住气还对了。”
　　司炉接着说：“好了，只要是咱中国人，我也不问是哪儿伙的。自己弟兄终有一天会想明白握手言和的，外鬼入侵就该当别论了。”
　　张强少言寡语的弄出一句说：“哎、哎、哎！管好你自己，哪来那么多话？用不着你给上政治课，小心我的心也有不顺时候。再多言，我拿你当日本人烧掉。”
　　火车司机急忙接过话说：“长官别动怒，他年轻不懂事儿，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