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独眼英雄报党恩

　　在红旗渠修建过程中，到处传颂着除险队中的一位独眼英雄的事迹。他是除险队中年龄最小的一位，机智勇敢，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哪里有艰险他就挺身而出，奋不顾身，勇往直前。他顽强拼搏的革命意志使队长任羊成时刻牵挂在心，因为他只有一只眼睛，如果不批准他的请求，他就再三再四地跑到总指挥部托人找到总指挥长马有金副县长为他“讲情”，实现他多年的梦想和请求，为红旗渠建设做出贡献，完成他回报党恩的心愿。他的实际行动感动着总指挥部的全体领导和每一位建渠民工，他叫王楼全。（红旗渠建成后回到老家丁冶村安排字弄辈改名为王志现，70年代曾在石板岩中学16中为教师做饭）
　　王楼全，林县东岗公社丁冶大队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吃不饱、穿不暖，父母领着逃荒要饭，父亲肩挑两个孩子，一头是他的三哥，双目失明，一头是王楼全。当时四口人在外逃荒，在他八岁母亲饿死了，十岁父亲饿死了，眼看父母相继饿死，他无奈地只好用手捧土掩埋父母……三哥双目失明失踪，王楼全孤身一人流离失所，过着餐风宿露、衣不蔽体的生活，每日泪流满面，把眼睛都哭残却无家可归……
　　在一次逃荒的路上，他遇到一位好心的老乡给他说林县解放了。那时王楼全才13岁，老乡给他讲：“现在共产党、毛主席领导人民得解放，穷人翻身当家做主人，以后咱们就能过上好时光了。你返回老家，共产党会帮助你，给你分房子、分土地，以后自己种地打粮食自己吃，共产党是帮助咱们穷人的……”
　　13岁那年，王楼全从山西省黎城县一带逃荒要饭，返回林县东岗丁冶村。由于在外多年，乡亲们都不认识他，把他领到村公所，党支部经过追根询问，果真是本村人民。党支部研究决定给他分3间房屋，分给他土地，借给他粮食，给他支起锅灶。由于他两眼哭残了，党支部给他救济款为他治眼，最后右眼还是成了瞎子，左眼看着晃路。在党的领导和乡亲们的帮助下，他能吃饱，能睡暖，日子就像芝麻开花节节高一样，过上了幸福的好时光。由于他没有上过学，只是会说我一定要服从党的领导，用实际行动回报党的恩情，“报恩”二字是他的口头语，也是他多年的梦想和追求。
　　1960年，林县大型水利建设的消息传到东岗公社丁冶大队后，王楼全每天都积极报名要去参加红旗渠水利建设，大小队干部不批准他去，因为他年龄还小；加上他又是个残疾人，一只眼，无父无母，是一个苦命可怜的孩子。大小队干部心疼他、可怜他。况且本村人多，轮不着这样的人去参加，害怕他去红旗渠工地上受苦受罪。
　　于是，王楼全就一股犟劲，从丁冶大队跑到东岗公社去找书记、社长，他苦苦哀求公社领导，诉说他在旧社会受的苦难和他不幸的家史；如今过上了好时光，要回报党的恩情，不叫他去他就硬缠。那时东岗公社决定叫公社党委副书记王福祥，去当分指挥长，王福祥无奈地跟丁冶大队干部打电话说：“王楼全真心要去，批准叫他去吧，到工地给他安排些力所能及的活。”这时王楼全高高兴兴地跑回家给大小队干部说：“公社书记王福祥批准我了！”他见到干部又叫叔叔又叫大爷，给他们说：“叔叔大爷们不要为我担心，不要害怕，我王楼全到工地后一定保证听党的话，好好干。别看我一只眼，干活总要给你们争光，不会给咱村丢人。我一定要对得起党中央毛主席对我的关心和帮助，为党争光，为社会主义争光。”
　　红旗渠修建的开工动员令下达后，王楼全一夜没睡，早早地把铺盖卷好，准备和乡亲们一起，起早赶往红旗渠建设工地。
　　王楼全来到红旗渠总干渠建设工地红石崭安营扎寨。起初大队干部决定叫他去伙房帮灶做饭，这也是大队干部对他的照顾。别看王楼全年纪小，干起活来机智勇敢，利索带劲，不怕吃苦，人人喜欢。
　　由于当时国家正在困难时期，民工生活处于“糠菜半年粮”的年代，修渠民工上山挖野菜、采摘树头菜搭配着粮食吃，生活是非常艰苦的。
　　一天，大师傅给王楼全说：“今天你再到山上挖些野菜吧，咱的野菜不多了，中午做饭没什么下锅。”王楼全说：“中！”他背起菜篓就到红石崭工地附近的山坡上采摘野菜，不到半个小时他就采了满满一篓野菜，背着下了山。来到工地旁放下休息，出于好奇，他东张西望，于是就进入了工地。看到民工腰系大绳站在半山腰抡锤打钎，一个个生龙活虎。向前一看，见到本村杨朝华腰系大绳吊在半空中，手里拿着一根长撬，撬石头。
　　他正要向前迈步，去仔细观察个究竟，这时，公社党委副书记王福祥来到跟前拦住他说：“王楼全，你不是在家给民工做饭吗？跑到工地做啥？离远点，他们那里正在干活，危险！”王楼全急忙说：“王书记，杨朝华在半空中干什么呢？”王书记说：“那叫除险，是工地最艰苦、最危险的活。”王楼全又急忙说：“王书记，我不做饭了，我也要跟着他们去除险呢，我要干最困难的活，我要报恩！”王福祥说：“楼全，你一只眼不能抡锤打钎，更不能去除险，这都是五官健全的人干的，你做饭也是报恩，都是为党做贡献。”
　　从那天起，王楼全每天晚上就去跟杨朝华说：“老叔叔，我不做饭了，做饭没有干活好，我想跟着你们去一起学抡锤、打钎、放炮、除险。”杨朝华说：“楼全，你年龄还小，那种活你干不了，太出力，太危险。”
　　王楼全又跟大队干部说：“我明天不做饭了，要到工地和你们一起抡大锤、打炮眼，我有力气，我还年轻，年轻人不学点技术，以后老了，人们问起修红旗渠时你都干了些什么？要说做饭，就特别丢人……”后来他硬是缠着大队干部上了工地。
　　在工地一连干了几十天，抡锤、打钎、放炮、清基、出渣、抬石头等多。王楼全越干越有劲，越干胆越大，领导给他安排轻活，他就不愿意，说丢人，要干重活，学技术，他说少年不受苦，老年多伤悲。从此，他在东岗公社工地就成了模范人物，别看他一只眼，干起活来不要命，埋头苦干，不休息，人们都说“独眼龙”干活似猛虎。
　　红旗渠工地组建除险队时，王楼全积极报名参加除险队。曾让公社党委副书记王福祥给任羊成“说情”，道：“丁冶大队有一个年轻人特别能干，叫王楼全，一只眼，他要参加除险队，多次让我给你说一说。”任羊成一听就急忙回答说：“我们除险队都是在南谷洞水库经过培训的，你说他是一只眼，我们两只眼还看不准呢。这个人我不能收，我负不起那个责任。”
　　王楼全不知给王福祥副书记说了多少遍，任羊成都没有批准。有一天王楼全又给王福祥说：“王书记，带我去总指挥部给总指挥王才书说说，听说马有金副县长也来了，因为我不认识。”王福祥觉得王楼全确实是一位机智勇敢、敢打硬仗的好民工。
　　说来也巧，第二天，王才书和马有金来红石崭工地检查工作，王福祥和他们一起进入了工地现场。王楼全就问旁边干活的民工：“那两位是谁？”一位民工说：“前面的是王才书指挥，后边是马有金。”王楼全就高兴地跟他们说：“我要亲自去给县长说一说我要报恩，去参加除险队。”
　　王福祥见王楼全从工地跑到他们面前就说：“楼全又要干什么？”王楼全就急忙向二位县长说：“给我帮帮忙，我们的王书记碰了钉子，你们今天来了，求你们说一说。”马有金急忙说：“什么事？”王楼全说，他要加入除险队要报恩，又把他在旧社会受苦受难的经历给他们诉说一遍。
　　马有金看着王楼全就问：“你这只眼睛怎么了？”王楼全说是过去要饭哭瞎的，“可我这只眼很好，木匠吊线不就是一只眼嘛”。马有金听王楼全这么一说，他们心里非常感动。于是就给王楼全说：“年轻人，你这种精神很好，是我们全工地学习的好榜样。只要是在红旗渠工地干活的民工都是报恩，不是非得去除险队，除险队是身强体壮、五官健全的人参加的，像你这样的人甭说任羊成队长不批准，我们也不批准啊！”
　　王楼全顿时流下眼泪，哀求似地给马有金副县长说：“马县长，回报党恩是我多年来的梦想，要不是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穷人翻了身，我王楼全不知死哪里去了。为了红旗渠的建设就是摔死在空中我也心甘情愿，我也高兴、觉得值得……”
　　马有金看着他苦苦哀求凄惨的表情，好久好久心情不能平静，这样的民工真是少有，他们的这种精神林县人民不能忘记的！于是，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给除险队队长任羊成说说，实现你的心愿。”王楼全一听急忙说：“谢谢县长对我的关怀，我叫王楼全，东岗公社丁冶大队人。请领导放心，我会听党的话，听队长的话，请放心，我不怕苦，更不怕死，我一定会好好干的，请看我的表现，告诉队长我明天就报到。”
　　听着王楼全的坚定誓言，王才书、马有金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