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组织干部

　　连如江笑了笑：“赵大姐，主要这件事情对他影响太大，当然和你也有关系，估计到时候你和老顾也会喜得合不拢嘴。”
　　赵翠萍不由眼睛亮了起来：“连书记，什么事情呀？不保密的话也给我说说吧。”
　　连如江原本心静如水，现在看顾世才和赵大姐都如此激动，也有点心动：“姐姐，现在别说，一会儿让孙市长给你说吧。”
　　“好！好！”赵翠萍看看门口，发现出去打电话的孙市长竟然一直到放学，都没有回来。但他给所有的人都发了短信，说是有工作的事情需要协调，让连如江代表整个考察团向老师道歉。连如江很害羞自己没有孙市长这种觉悟，及时请假这一点自己距离一个资格老的党员干部差的很远。
　　下午放学时连如江也接到了省委组织部的一个电话，是干部二处处长朱挺打过来的。朱处长特别客气，他知道连如江现在法国学习，只是说经过组织部门推荐考察，拟任命他担任山东省团省委农村青年工作部部长，正处级别，征求一下他个人意见，如果他现在不方便说话，可以在方便的时候打回电话。
　　连如江心潮澎湃，但并不是那种狂喜的情绪，相对而言，反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清平镇距离他的老家赵家寨只有五公里的路程，他甚至可以中午的时候就可以回到自己妈妈家，陪老太太聊聊天，虽然自己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内风云变幻，但他对清平镇倾注了太多的感情，无论是招商引资，还是老百姓的生活都有了质的变化，更是由一盘散沙的领导局面变成了空前团结的集体，他有信心在年底经济发展上超过城关镇成为高唐第一重镇。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工程就是聊临铁路的铺设定案，当时范大哥可是看着自己面子给予的支援，如今肯定会人走茶凉，不管是谁担任清平镇一把手，都没有自己这般的社会关系。他很客气地回答说：“谢谢组织的关心和爱护，我能有这次飞跃式的发展是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更是组织部培养的结果。朱处长，我表示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朱处长听他言语恳切，反倒放下了架子：“如江，你刚才说的很对，这是党和国家对你的信任。这次你的级别能从正科级别一下子跳跃到正处，这在我们省是很少见的，尤其团省委内本来都是一些年轻干部，但像你这个年龄的正处级别却几乎没有，我曾经参与了对你的考察，我本人都很受感动呀。从清平镇的一般老百姓，到你们聊城市委领导都对你高度评价，龚书记甚至给我提议，说能不能让你担任聊城市的正处实职干部，聊城的发展需要你这样的螺丝钉呀。”
　　连如江急忙谦虚：“朱处，您太过奖了，我在聊城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基层干部，我距离人民和党的要求差的很远。我虽然并没有亲眼看见过您，但肯定会感激朱处长的知遇之恩。”
　　“如江，你可不要客气！你是我们省管组织的老板一手看好的。”朱挺说了一句马上停住，这种故意的欲盖弥彰给了连如江无限想象空间，只是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是此时让他动，按照国内的惯例都是等他出国回去后重新安排谈话、办理手续之类，但现在他至少还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国，现在办理就显得突兀了一些。连如江何等聪明，他明白了这是高层领导不想让他掺和到最近聊城一系列有关杀人案之类的事情之中，在他走之后可能要对聊城市委班子进行大规模手术了。由于一些敏感的原因，他如果不走势必要站队，甚至是表态，但现在就没有了这个问题，他以为这是武家给自己做出的安排，心里满满都是感激。
　　朱挺从未见过连如江，但有关他的资料都看了无数遍，开始对这个人并不怎么看好，从乡镇企业提拔的干部到机关工作往往不能适应那种环境，但是后来却发现了一些问题，这个连如江绝非等闲之辈，他的异军突起有点像是牛市中的股票，蛰伏数年然后就是昂首前进。无论是在聊城市委填写的干部考察表，还是他在南京学习，国家组织部和团中央对他的认定，都用了不可多得这个词汇。他并没参与对连如江的岳父农业厅厅长王云贵的考察，但也听同事们介绍，去年王厅长也是两步跳跃，先是临清市市委书记，不过是正处级别，但年中提拔为副厅级的市委常委后，紧接着居然青云直上成了省农业厅的一把手，几乎可以说是正处直接升正厅。最有意思的传闻就是前几天国家组织部过来考察干部，王云贵居然也是考察对象之一，有传闻说打算把他调进国家农业部一个很有分量的司局担任一把手，或者是西部一个偏远省份任职副省长，这几乎让人难以相信。朱挺做组织工作多年，是不相信那些伯乐相马之类的人，每一个不正常的干部变动之后就有一个很不为人知的正当理由，就像当年文革末期王副主席坐火箭飞腾，民间就有传闻说他是毛主席解放前丢失在上海的爱子，有很多当时未经证实的传闻最后都被时间证明为事实。那么连如江所谓的个人能力就要加上厚重背景这个词语了。他虽然不知道连如江背后的人是谁，但也知道肯定有大人物的存在，因此就有了结交连如江的念头。
　　“如江，你大约什么时候回国呀。团省委工作可是很着急，领导要求你最好在四月底前能够到位，现在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你看看有没有困难？到时候宣布你的任职我要协调一下组织部的领导，看看金部长有没有时间。”他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金部长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且别说连如江这样的正处级别，就是当年王云贵上任也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到农业厅去宣布的，多大的干部有多大的场面，这种规矩是很少破例的。
　　“谢谢朱处长的关心爱护，要按照日程算的话可能我要五月上旬才能回国，由于岗位变化，这次的学习对我来说虽然机会难得，但我觉得还是新岗位为重吧。我和我们考察团团长孙钟范副市长联系一下，如果没有大问题的话我就安排最早的时间内回国。”他不敢说太早，因为焦大哥要自己配合他做手术，目前只知道他们今晚抵达巴黎，到底是在巴黎还是去西班牙王室所在地马德里还很难说，另外一些别的事情也要处理一下，但半个月时间足够了。
　　“如江呀，我也知道出国学习是一个增长知识的机会，但是领导既然要求你四月底前到团省委任职这可是有深意的呀。”朱挺几乎很明显地在提示连如江，年轻人不要留恋国外的奢华生活，深意这几个字你好好体会吧。
　　“谢谢朱处。我明白您的意思，请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领导和您的期望，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他听朱挺的意思是回国越早越好，难道聊城的局势真的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地步了吗？但他不敢说自己即刻回国的话。
　　“好！如江，你要到了济南咱们就很近了，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坐下来一起吃个饭，我老家在聊城莘县，咱们是老乡呢。”朱处长的话明显柔和起来。其实老乡会这种东西在大城市遍地皆是，连如江听说他是老乡也兴奋起来：“朱大哥，你在组织部可要好好提拔我们，等我去了济南我隆重摆一桌酒，你请一下机关里熟悉的老乡。”
　　“哪能让你请客，我来我来，给你接风。每年咱们聊城老乡都有个聚餐，二十几个人都带着家属在南部山区聚聚，以后你也要参加呀。”朱挺说完公事就闲聊起来，但是话里话间都是催促连如江早回国。
　　开始顾世才和赵翠萍都陪着连如江一起往外走，但看领导在接电话，他俩很知趣走到了前面。巴黎高等师范学校位于大学城内学术的拉丁区，巴黎市中心塞纳河中西部，从这里步行就能到达著名景点巴黎圣母院。二人走一会儿就回头看看，她俩想问问连如江所说的大好事是什么？不免心中都有点小激动，走来走去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巴黎圣母院的旁边。
　　巴黎圣母院为欧洲早期哥特式建筑和雕刻艺术的代表,它是巴黎第一座哥特式建筑。集宗教、文化、建筑艺术于一身的，原为纪念罗马主神朱庇特而建造，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成为巴黎圣母院早期基督教的教堂。哥特式，原是从哥特民族中演化过来的，指的是北方野蛮民族，含有贬义。但后来也就失去了它的褒贬性，变成了当时一种文化的名称了。哥特式建筑特征最重要的就在高直二字，所以也有人称这种建筑为高直式。哥特式教堂的平面形状好像一个拉丁十字。十字的顶部是祭坛，前面的十字长翼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厅，供众多的信徒做礼拜用。教堂的顶部采用一排连续的尖拱，显得细瘦而空透。教堂的正面往往放一对钟塔。哥特式教堂的造型既空灵轻巧，又符合变化与统一、比例与尺度、节奏与韵律等建筑美法则，具有很强的美感。
　　巴黎圣母院之所以闻名于世，主要是因为它是欧洲建筑史上一个划时代的标志。在它之前，教堂建筑大多数笨重粗俗，沉重的拱顶、粗矮的柱子、厚实的墙壁、阴暗的空间，使人感到压抑。巴黎圣母院冲破了旧的束缚，创造一种全新的轻巧的骨架券，这种结构使拱顶变轻了，空间升高了，光线充足了。这种独特的建筑风格很快在欧洲传播开来。
　　这个时间巴黎圣母院已经关闭了，没有了游人显得一片静寂。连如江打完电话并没有马上说话，他一直有心想看看这座历史上有名的建筑。远处顾世才正在和赵翠萍介绍着什么，连如江站在后边等待着他俩过来，于是也就有时间看看圣母院的外部。圣母院正面朝西，正立面好像两座连体的方塔高高耸立。从南北向看，正立面分为三部分，南北是高塔，中间是连接两塔的主体。从低到高看，分为数层。最底层为三个拱门，三个拱门之上的门券上有雕像。第二层的中间是圆形玻璃窗，两边是下方各有两扇门，门的上方加一个半圆形的窗。再上一层就是双塔的高耸部分，其中有栏杆连着。中央的拱门描绘的是耶稣在天庭的“最后审判”。右边拱门，描绘的是圣安娜的故事。左边拱门是圣母门，描绘圣母被圣者和天使围绕的情形。门上布满了描述圣经故事的雕刻，门卷上是长条壁龛，一字排着二十八座雕像，那是古代犹太和以色列君王的雕像。第二层中间圆形玻璃窗的窗玻璃是十三世纪时期的花玻璃，饰有圣经故事的雕塑像，中央是圣母圣婴，两傍立着长者翅膀的天使。两侧立着亚当和夏娃。第三层的石栏杆上有许多石雕的小精灵，形态不同，神情怪异，增添了圣母院的神秘和虚幻。双塔高耸显得很气派很厚重，没有那种浮夸和轻飘。
　　圣母院的南边有一条河，连如江就站在河的桥上看圣母院，其东端立有四座尖塔，一大三小。他忽然觉得这个伟岸的建筑似曾相识，过了一会儿哑然失笑，如果自己真有前生后世，也不可能在远古跑到欧洲来呀，看来自己的这种感觉明显是错误的。
　　顾世才跑了过来，他比赵翠萍还要沉不住气：“连书记，你说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