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龙门阵

　　话说傅一鸣快步趋前，一边忙不迭地扶住前来相参的那个枣红脸老者笑道：“贤弟连夜至此，莫非也是为那缥缈峰之藏宝而来的吗？”那老者笑道：“小弟乃一俗人，哪里有此雅兴？小弟是陪这两位姑娘上缥缈峰会几个朋友去的，正好走到仁兄这里，一来天晚不便登山，二来想念仁兄，所以小弟就带这两个姑娘来找老哥哥了。”那傅一鸣笑道：“来的好，来的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请到家里去，老哥哥我这就准备酒菜，为贤弟和两位姑娘接风洗尘。”玉莲和巧儿就随那两个老人朝村里走去。
　　不多一会，来到一条小街前，只见小街两傍都是清一色的店铺和门面，店铺内灯光通明，客人们是进进出出，走进小街约半里路，看到一座雕花的门楼，两扇朱漆大门大敞着，门两傍各有一只雕满祥云、瑞草的青石鼓，高大的门楼上镶嵌着一块青石匾，青石匾上书写《翰林院》三个金色大字，左右是一副用玛瑙嵌成一副对联，上联是“忠昭日月感恩德”，下联是“义薄云天念家邦”，恰好将“忠义”二字嵌于联首，正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也。
　　玉莲和巧儿仔细端详了一遍，原来这所翰林院是一个非常规整的大四合院，内含二十八个小四合院，东南西北各个方向不仅有大门，而且有过道，四通八达，大院内各个小套院之间不仅开后门、开侧门，而且有门道相接，有廊厦相连，大院内没有一处封闭，空间上相对独立，氛围上户牖相通，一种天伦之乐，一种亲密无间，一种兄弟妯娌相濡以沫温馨家庭让人顿感沉醉，大院的格调外圆内方，匠心独具，更是别有洞天。
　　简短捷说，傅一鸣将客人让到客厅，分宾主坐定，傅一鸣一边和玉莲、巧儿品茶叙话，一边安排家人置办酒宴，不多一会，有几个盛装少女将饭菜端了上来，饭菜摆满了一大桌，白切鸡、盐水鸡、卤水漉鹅、太湖银鱼、太湖白鱼、太湖白虾、清炒坑螺、豆腐煲、太湖山珍和时蔬，还有一坛绍兴女儿红老酒，傅一鸣见饭菜摆好，取过一只小酒壶，一一斟满杯，先拿起一杯说道：“今日两位姑娘和故友到来，我非常高兴，现在只有一些谈蔬和水酒，不要客气，就此干了罢。”说罢，一饮而尽，大伙干了杯中酒，你推我让，一连吃了六、七杯，玉莲说道：“冒昧打扰，我姐妹二人深感不安，感谢傅老庄主盛情，在下不胜酒力，酒已经够了，就吃饭罢。”那傅老庄主也不再让，不多一时，酒足饭饱，几位就到客厅里叙话了。
　　玉莲和巧儿多么乖巧，知道这二人都不是平常人物，早就想了解二人的底细了，于是玉莲笑道：“傅老庄主，想你老是当今有名的翰林学士，一直在那宫中整日忙理国家大事，怎么和这阳羡城里的酒楼老板相识的呢？这里面一定有一段令人难忘的传奇故事也。”那傅一鸣听玉莲这么一问，心中微微一动笑道：“怎么两位姑娘真的不知道我这个贤弟的事儿吗？”玉莲笑道：“我们姐妹是在昨日才认识他老人家的，还没有来得及讨教呢？”巧儿笑道：“就是啊，不过凭我们姐妹的感觉，你们两位老人家一定都是世外高人也。”
　　傅一鸣笑道：“我们二人相识相交也真是有一段奇事儿，我刚到这缥缈峰的时候，由于人地生疏，再者也没有多少事儿做，所以就整日的游山玩水，这一日我来到了阳羡城内，走到一家酒楼喝酒，我到楼上一看，哪象是个酒肆啊，简直如同一间名士的书房，左壁当阳一面，满壁架上陈列着许多经史子集，当窗一个大理石的紫檀丈许长案和一把同色大椅，案列徽墨宣纸，一个喜鹊登梅青花大笔筒，散插着大小数十枝名笔，另外古端砚两方，款识名贵，式样尤为古雅。”
　　凡是文具，如水盂、砚滴、笔架、画格之类，无不毕具，件件俱是珍品，更有装演精雅的各代名碑法帖迭向案头。案旁两花架，一陈水仙，一陈梅花，虽然寥寥两盆，但是花影横斜，暗香浮动，玉花翠叶，静立亭亭，起人幽赏，意远心清。那梅花又是白色重台，老千古拙，姿态天然，不假揉作，枝繁花密，一片香雪，分外显出主人的胸襟高洁，不同庸流。右半玉几横琴，壁悬长剑，另外散置一些极华美精雅的器用坐具，位列井然，恰到好处。靠里墙，用屏风隔出两丈方圆一间雅座，当时我要了几样小菜和一壶老酒，跑堂的伙计将酒菜端上了桌子，摆好杯筷笑道：“客官，您老的酒菜齐了，请慢用，有事再招呼小的，我先下去了。”我说道：“小二哥你忙你的去吧。”那伙计转身下楼去了。
　　我取过酒杯一看，心里是非常高兴，这是一只造型优美典雅的青花瓷杯，这件造型优美典雅的铃铛杯，胎体雪白轻盈，薄可透光，撇口深弧，分外玲珑秀巧。无疑是康熙青花瓷器中的一件珍品。
　　我心中思量，此酒楼的布局、摆设、器具均是精致之物，连饮酒用的杯子都是如此珍贵无匹，此楼的主人绝不是等闲之辈也，我提起酒壶准备斟酒，结果让我更觉惊奇，原来这把酒壶可不是一般的酒壶，乃是一把名闻千古的无釉黑陶鸡首壶，我正在仔细的观赏这两件奇珍，忽一老者由外间走入笑道：“我看客官相貌奇伟，举止文雅，而且对古玩更是格外留心在意，果非是那等闲之辈，可否说说此壶的来历？”当时我一看来者年龄和我差不多，相貌和善，对他竞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就笑道：“在下喜欢古玩，既然朋友也喜欢？不妨坐下来一边饮酒，一边鉴赏，岂不快哉！”那人也不客气，就在我对面坐下了，这时一个小伙计过来添了副酒具和碗筷，我们二人就喝了起来。
　　话说我们二人都是喜欢收藏古董，而且秉性相投，真是一见如故，我们是边喝边聊，谈的是非常开心，当然主要的话题还是那只无釉黑陶鸡首壶，那老者执着鸡首壶笑道：“在下听说这只无釉黑陶鸡首壶，从东周传到唐朝，再到宋朝，一直都是作为国宝而深藏宫中，直至元朝，那忽必烈入主中原以后，也曾千方百计的寻找此宝，据说当时宋朝的一个大臣，就把这个国宝藏到了泰山顶上的一个庙宇里，到了明朝，朱元璋得了天下，为了找这个国宝，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一直到了今日，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再到处寻找这个宝贝呢？这个国宝世所罕见，价值连城，乃是宝中之宝，此壶历经风雨，见证了繁华兴衰啊！难道这个无釉黑陶鸡首壶真的就是当年东周留下的遗珍吗？”
　　我接着说道：“从外观看此壶非常精致古朴，但是是否是真的，也不好一口断定真伪，不过若是真的，壶体倒入酒水之后，会发出丝竹之音，悠扬悦耳。而且此壶还有一个绝妙之处，那就是入水不沉也！”那老者笑道：“此壶确有如此神奇之处也，如此看来，此壶定是那国宝无疑了。”我笑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家酒店里的呢？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一段神奇的故事吧？”
　　玉莲笑道：“这件宝贝当真是那宝中之宝吗？此宝现在何人之手呢？其背后的故事一定非常精彩也？”那庄主笑道：“自然在……”傅庄主话未落音，这时那酒楼老者连忙插话道：“我看现在时候不早了，二位姑娘明早还要早起去那缥缈峰游玩，就到此吧！”那庄主似有所悟笑道：“看我老糊涂了，说起来没完没了，我们干了这杯中酒，请两位姑娘去后院上房休息好吗？”
　　玉莲笑道：“今晚喝了不少酒，头有点大了，我们姐妹就不客气了。”那玉莲两姐妹就离席，道了一声：“晚安”便随一家人到后院去了，玉莲两姐妹来到后院一座小楼前，那家人推开朱漆楼门，掌上灯说道：“这里是一片客房，是专为接待亲友用的，平时没有住人，楼里家具用品一应俱全，二位姑娘随意，有什么急需的可随时招呼我们，我们就在傍院值守，随时伺候，不要客气啊！”
　　玉莲笑道：“我们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你们忙去吧。”那家人转身走了，玉莲和巧儿关好楼门，上到二楼，漱洗休整一番，就吹灯上床休息了，睡到三更时分，玉莲听到楼外有人窃窃私语，玉莲披衣而起，侧耳细听，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听到说：“我看这两个女子聪明伶俐，举止不寻常，定为那缥缈峰夺宝而来的，今夜必须去通报岛主，否则明日就晚了……”玉莲刚要唤醒巧儿一齐听呢！那楼外突然没有声音了，楼下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远了，玉莲心想他们定是报信走了，机会就在眼前，岂可放过也！我们应该追踪他们，于是玉莲唤醒巧儿简短说了一下想法，那巧儿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事不宜迟，我们速追去也。”于是玉莲两姐妹结束停当，打开后窗，越窗而去，看见前方有一前一后两个黑影朝村外飞奔，玉莲和巧儿两姐妹不敢怠慢，尾随其后，紧追不舍。
　　那前边二人忽而向东，忽而向西，似要摆脱什么人是的，玉莲对巧儿小声说道：“我们一人盯紧一个，千万不要让他们给溜掉了，如果不行就拿住他们，我们要吸取金莲姐姐的教训。”巧儿说道：“吃一堑长一智吗，我们不会犯同一样的错误。”果不其然，那两个人出村不远，就分开而行了，一个向山上走去，一个向山下走去，玉莲说道：“我去跟踪那个上山的，姐姐你跟踪那个下山的，不管如何都不要跟丢了啊！”玉莲说吧，一俯身就窜向山去，巧儿转身朝山下潜行，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我们暂且放下巧儿不提。
　　且说有此一变，玉莲倍加小心在意，闲话休提，约摸走了十几里路的光景，前面山坡上出现一排房子，中间是一座小楼，楼上窗户半开半闭，从里面透出一缕灯光，房间里好像有人在那里走来走去，好像是等什么人似的，再看前边那人走到小楼前，回头朝后面看了一下，就走到窗下，轻轻痰嗽一声，一纵身，就飞进小楼房中，接着窗户就关上了，灯也熄灭了，玉莲方要近前细看，猛想起此行为何、时已不早，怎还在此耽搁？念头一转，立时退步，飞身上了房顶。圆睁杏眼向四下观看，书中代表，这是玉莲心细，怕那人使咋，来个前门进后门出的脱身之计，玉莲站在房顶最高处，趁着月光，放眼细瞧，只见四下里一马平川，不见人影，知道那人确在小楼之内，玉莲这才松了一口气，玉莲将身藏在屋脊暗处，全神贯注，密切注视小楼内的情况。暂且不提。
　　且说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就听楼内有响动，接着灯火复明，有人说话了。玉莲轻轻揭去一片房瓦，透过棚板缝向内观看，见房内陈设简陋，只有几件平常家具，一床靠墙、床头左侧一矮柜，傍置一杌、一櫈、一桌临窗、座前一椅，室内三人，一女两男，那女子道姑打扮，年约二八，容貌艳丽，端坐在桌前的藤椅上，手拿一支白玉柄拂尘，另外两个男子，一僧一俗，那僧人慈眉善目，红光满面，颌下一部墨髯，身披袈裟，项挂佛珠，手持禅杖，在床上跌迦盘坐，矮凳上坐一身穿夜行衣、短打扮的英武青年，那青年长的浓眉大眼、虎头虎脑、膀大腰圆，看年龄不过二十岁，身傍立着一根酒杯粗细的熟铜棍，说话的就是这青年人。
　　玉莲看到这里，心中想到，怎么会是这样三个人呢？看这三人气质非凡，怎么看都不像那鸡鸣狗盗之徒，玉莲又一想，那身穿夜行衣的青年男子一定是我跟踪之人，他为何出现在野牛村？为何又引我至此？莫非是有意想告诉我什么不成？玉莲正在狐疑，猛听得那青年喊道：“玉莲妹妹，还不快进来拜见伯父，不然哥哥我就走了也。”玉莲一听此言，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那人的本事高不可测，喜得是此人是自己人，那玉莲飘身下房，此时楼门大开，那青年已站在门前等候，玉莲脚刚占地，那青年笑道：“好妹妹快请上楼一叙。”玉莲笑道：“壮士哥哥请。”玉莲随那男子走到二楼，进到房内，那男子搬过椅子递给玉莲笑道：“好妹妹快坐下叙话。”
　　此时玉莲头脑异常冷静，玉莲坐下后笑道：“不知这位长者如何称呼，宝刹何处，缘何认识小女，可否明示，容小女尽晚辈之礼也。”那僧人笑道：“你还记得三月之前，颍州僧人化缘之事吗？”玉莲脱口笑道：“原来真是老伯父您啊！您老真神秘，不在您的竹林寺享清福，半夜三更把侄女召唤到这山村野地来，一定有重要事情告诉侄女的吧？”
　　书中代表，这个高僧不是哪个，正是颍州竹林寺的主持长老，得道高僧刘寿安。那青年前回书中已经出现过，是一员猛将，此人姓刘，字兴福，颍州刘家湾人，有一胞兄，字兴源，原本是古彭青藜堂一族，因金檀二刘之分，而世成陌路之人。那道姑俗家也是刘氏一脉，乳名芳蕊，幼年体弱多病，被送到竹林寺傍边的白衣尼姑庵修行，论辈分还是那兴福的小姑姑呢。这三人怎么会在此相聚呢？且听那高僧如何解说。
　　话说刘寿安见玉莲发问，轻声笑道：“侄女莫急，说来话长，且待我慢慢道来。”高僧如此这般，从头至尾，详细叙述了一遍，原来这刘氏一族自从分成金刘、檀刘两枝，一居古丰刘楼，在那长白山下安家，一居颍州刘湾，在那淮河之滨生根，从此天各一方，难得再见，世事沧桑，历代变迁，到兴顺、兴福这一代时，早已星转斗移，物是人非，断了根本，只有这竹林寺的刘寿安尚知刘氏根源，于是便专程去那刘楼叙旧，意图化解金檀二刘两枝往日的恩怨，结果事与愿违。
　　原来那一日刘寿安到了刘家祠堂之后，等他庄主相见之间隙，轻轻步入内室观瞻，无意中发现金头不在了，心中甚是不安，因为那刘寿安已是出家之人，遇到这种事儿，是有口也说不清的事情，再加上双方已经几百年没有来往了，很容易产生误会，本意是来和解的，反倒搞得更加紧张，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后果，所以，思之再三，决定先离开为好，待访查清楚了，再来相聚相认不迟，于是那刘寿安就不辞而别也。
　　那刘寿安离开刘楼之后，回到竹林寺，经过认真思考，决定要私下寻访那金头的下落，刘寿安知道那盗取金头的歹人绝不是良善之辈，担心自己年老体衰，精力有限，到时难以应付，于是找到武艺高强的俗家侄子兴源、兴福和身怀绝艺的老妹妹芳蕊做帮手，走遍大江南北，不管是繁华闹市，还是深山密林，他们是细细探查，终于在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岛里发现了金头的下落。刘寿安正准备到刘楼通报消息，尚未成行，结果从北方来此的过往客商口中听到陶澍义识村妇，迎宾楼大摆茶宴，举荐金莲、兴顺发兵太湖的消息后，心中非常高兴，正是刚要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刘寿安于是让兴源、兴福两兄弟到野牛村迎接玉莲、巧儿来此会合，为万全之策，刘寿安布下巧计。玉莲听罢，方知就里。
　　玉莲笑道：“老伯父啊，侄女还有一些疑问，望伯父明示。”那高僧颔首笑道：“侄女有何疑问，不妨说说，待我禅意禅意。”玉莲笑道：“我和巧儿姐姐乔装改扮到此地探听，所见所闻皆与往常无异，那水寇作乱之事难道说是子虚乌有的吗？或者是有人故意妖言惑众啊？再不就是我二人暴露了行藏啊？”那高僧笑道：“侄女多虑了，你们悄然而来，其形隐蔽且神速，当无人识破，至于乡人生活依旧，那是因为虽然有传闻充市，但是并不是现实威胁，因此并未造成恐慌，故难发现端倪也。”
　　玉莲又道：“听伯父此言，侄女觉得颇为有理，只是那酒楼老板和傅庄主与我姐妹从未谋面，为何如此热情，而且侄女我直觉暗示，这二人的举止不象是那局外人啊？究竟是敌是友啊？抑或是侄女的错觉呢？”那高僧笑道：“侄女无需多疑，那酒楼老板姓关，祖居此地，为人热忱好客，朋友多，三教九流都有接触，正胃手眼灵通，八面玲珑，当非友非敌也，那傅庄主饱读诗书，颇有功名，曾是朝廷重臣，此人刚正不阿，而今虽然赋闲在家，但是其财大气粗，耳目众多，此地大事小事恐难瞒住他也，此人是友非敌，若有需要，当可求助于斯也！”玉莲笑道：“原来是一个奸商，一个官僚，怪不得有如此殷勤表现也，听伯父的意思，这水寇传闻非虚，乃是确有此事了，不瞒您老，我金莲姐姐大军不日即可到来，您老人家有何详尽安排啊？”
　　那高僧笑道：“前日你亮哥已经将这儿的情报送到莲儿大营，今夜早间你兴源哥哥与巧儿姐姐先行去那藏宝之处盯着，好侄女啊，就你清闲，没有什么事了，就陪我品茶聊天好了。”玉莲笑道：“侄女全明白了，您老人家辛苦了，从心里想在这里伺奉您老人家，奈何侄女一是不放心巧儿姐姐，再者那陶大人也委了侄女一个副将之职，官虽不大，却也是一份荣耀与职责，您老人家就在这里静候金莲姐姐吧，侄女要上阵杀敌立功也。”那高僧笑道：“好侄女，有志气，不愧是我汉家高祖子孙也。”
　　过了一会，玉莲笑道：“想必那朝山下走的便是兴源哥哥了。”兴福笑道：“不是他还能是谁？”玉莲笑道：“我那巧儿姐姐可比妹妹我厉害多了，那兴源哥哥现在一定要吃苦头了也。”兴福笑道：“玉莲妹妹不要高兴太早，你兴源哥哥武艺虽然不是一流，可心眼多，坏点子是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呦，就怕你那巧儿姐姐根本不是兴源的敌手也！”玉莲说道：“那伯父没有告诉兴源哥哥，巧儿姐姐是自己人吗？”兴福笑道：“玉莲妹妹啊，你真糊涂也，伯父他又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怎么知道你那巧儿姐姐会跟踪兴源哥哥啊？”玉莲说道：“你知道他们现在哪里吗？”兴福笑道：“当然知道啊！”玉莲笑道：“好哥哥，那还胡扯什么啊，赶紧去帮忙吧！”兴福笑道:“我都一夜没有合眼了，让我睡一会再去好吗？”
　　玉莲急道：“不行，情况紧急，不能够些许耽搁，现在就走，不然我让你知道妹妹我的厉害。”那兴福还要斗嘴，玉莲冷不防跳起，照着兴福的凳子就是一脚，那兴福没有防备，凳子腿被玉莲踹断了，兴福被摔倒在地，一时竟爬不起来，样子非常狼狈，惹得芳蕊笑个不停，玉莲见状，趁机扯住芳蕊笑道：“好姑姑，不理他，我们走也！”于是玉莲和芳蕊飞身下楼，径直朝山下跑去，兴福也随后紧跟，只见三条黑影，飞也似朝前跑去，这三人恰似走马灯一般，一个跟着一个，盘旋起落于崇山峻岭之间，蹿高纵矮，步履如飞，玉莲自幼生长武术世家，乃裴大侠家传武艺，功夫可不一般。
　　玉莲此时和芳蕊并驾齐驱，来到一石岙之上，只见怪石林立，道路难行，玉莲和芳蕊互相牵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前行，走到湖边码头时，已到清晨了。三人找到一个小饭店，准备吃些早点，然后再行赶路。
　　书到这里，暂告一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