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敌人的两组巡逻兵，他们的命运够可怜的，刚出来值班巡逻才哪一会儿，却遇上龙大海和丘立国。这两位的名声在小鬼子中可不算太好，丘立国在百姓中被称为孤胆英雄。在日本兵营中管他叫索命阎王。龙大海在八路军中和知底的百姓里，称他常胜将军。他在日本兵营中叫他花狸猫是好听的，难听的绰号叫鬼见愁。
　　一个月以前在华北地区时，侵略者日本人要是碰上这二位，那他就自认倒霉吧。没听说有哪个遇上这二位的鬼子兵，能从他俩枪口下逃命，这二位百步穿央枪法，打敌人从来不打脖子以下部位，眼睛是首选，阻力小、沒骨头、子弹进去的痛快。
　　丘立国和张强把对方枪下了后，二位还在想辙逃脱，严肃的说：“不要说话，更不许动，小心我的枪走火。我的家什火嫩，一动走火可就不好玩了。”
　　巡逻兵乙说：“老大，你们俩不是问路吗？好吧，我告诉二位爷。他说的对，我们俩兜里的钱通通上交，一个籽儿都不留。只要放了我们，要啥给啥。”
　　张强抢过话，和丘立国递个眼神说：“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哈，我想要你命给不给？丘兄，别和他们磨叽了，这两个东西是在拖延时间，他们后边一定还有人。”
　　巡逻兵甲眼珠乱转说：“老大，放过我们俩吧，后边队伍马上到，你们藏起来，我们俩保证不说，一定还告诉你们去张家店镇的路。”
　　丘立国一声冷笑后又风趣地说：“呵呵，想通了吗？可是，老子现在不想知道了，是我们当家的想问，走，过去！去那边回我们当家的话去。我们做不了主，必须当家的说了算。”
　　张强也接腔说：“快走！别磨磨蹭蹭的做美梦了，后面的人此刻该上西天了知道吗？乖乖地听话，我们当家的一高兴，也许给你们发路费，让你们回老家呢。”
　　两俘虏乖乖地被押解到沃华身边，丘立国抓这两个俘虏费了一番口舌，但总算如愿以偿的交了差。后组两兵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立定抬头一刹那，龙大海不失时机的出手。
　　龙大海看见丘立国给巡逻兵点烟的一刹那，一看后两位有点觉察到，于是说：“来吧，一勺烩。”右手那支飞刀带着一道寒光向巡逻兵飞去，正中巡逻兵咽喉，没来得及啊那声，因气管子被割断，便倒地气不从口出，一命乌呼了。同时心中暗说：“小江，看你的了？”
　　于江在龙大海左手向下一按的千钧一发时刻，手心的另一石子，也随后向巡逻兵另一只眼睛飞去！几乎是一前一后相差半秒，石子正中巡逻兵双眼，随即带口之言说：“哪里走？撂这里吧！”
　　真不愧是神弹子，梅开二度也不是吹牛皮，再去看嚎叫的巡逻兵两只眼睛，在他捂着的双手指缝中，流出一大滩鲜血。看这两位的默契，真是天衣无鏠。被弹弓打瞎双眼的巡逻兵，扔掉手中枪双手捂着眼睛嚎叫着。
　　龙大海跑到他身边，将那支飞刀从死去的巡逻兵脖上拔出，割断这位双瞎眼巡逻兵喉管。这小子临死前多喊两声，看来石子命中率是百发百中，但用它来打人还不能一下毙命。
　　龙大海看着两位巡逻兵死去，抱起于江抡了两圈又亲两口放下说：“好样的小江，不愧是政委的儿子。”
　　假父子俩，简单地埋了两位巡逻兵，快步归队。
　　被缴了械的敌人，大体上都一个怂样，举着双手，在张强的枪口下，乖乖地向人群走去。
　　俘虏一边走一边套近乎说：“两位爷，我们司令和草上飞大当家的是靶兄弟。爷先报个号，小的绝不会难为爷。”
　　张强只是用枪口顶着二位，一句话不回。
　　丘立国觉着不耐烦的说：“小子，说话有瘾是不是？到地方再说，再啰嗉老子崩了你信不信？没到地方说多少都白费，有话和我们大当家的去说。”
　　两个俘虏住了嘴，被乖乖的、很听话的被押到沃华面前。丘立国、张强押着两位俘虏走到沃华面前。女兵们，在一起躲在一旁。闵文秀走进沃华身后一棵大树下隐蔽听。
　　丘立国看着沃华和众人说：“大哥，抓来两个废物，您看着怎么处置好怎么处置吧。两个东西爱顶水上，给他俩点厉害看看。”
　　沃华看着两个俘虏，又看着丘立国，慢条斯理的说：“竟胡说，这不是挺好的吗？立国兄弟，辛苦了？你歇着去吧。哎！强子啊，给他们捆上手脚多省事，看着枪容易走火，先别弄死他们。等我高兴了问完，心一乐就放了他们吧。”
　　俘虏甲笑着说：“大当家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我家司令尤文豹，和穿山虎、草上飞都有交情。小的不问大当家的是哪个绺子上的，只求大当家的饶小的一命，以后定有重谢。”
　　沃华把墨鏡向下挪一位，从镜子上边看了一眼两个俘虏。这一眼把两位汗毛都吓的竖立起来，胆战心惊的打起哆嗦。于是说：“是两个嫩娃子，今年几岁了啊？”
　　俘虏甲说：“回大爷，我今年虚岁26，生日小，还不到25呢。大爷，问啥都说。”
　　俘虏乙说：“回爷的话，我比他小一岁，爷，别杀我们，我刚娶媳妇儿才两个月就被抓来当兵的。求爷放我们一条生路，日后定会报答大恩大德。”
　　沃华用鄙视声音腔调说：“瞧你们俩那点出息，就这儿个怂样还能在道上混？我啥时候说要杀人了啊？咱前世无冤、今生无仇，我干嘛要你那条小命啊？”
　　两浮虏一起跪地如鸡拾米般的叩头说：“谢不杀之恩，谢大当家的不杀之恩。”两俘虏仍然跪着不肯起来。
　　沃华又清清嗓子问道：“起来吧，老子再赐你平身。我问点事，要如实回答。二位称呼不用告知了，我记性不好，说了也得忘。所以呀，我从来不听陌生人的名字。哪部分的得说说，这个我感兴趣，感兴趣的听完记的可牢呢，说！”
　　俘虏甲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当家的，小的也是当差混饭吃，没办法，是给齐哈市，尤文豹司令手下两江军，4团、1营、3连当差。当家的，小的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点虚言。”
　　俘虏乙说：“爷，我们俩是一个班的，他是代班的，我是大头兵。”
　　沃华装作一副懒散样子，伸个懒腰，这是在熬对方，因为时间尚多。于是说：“嗯，这个就别往下说了，我想想，咱换个题吧。”
　　沃华分析，从巡逻队如此密集来看，现在小分队正是撞网时刻。不可轻视目前小分队处境，不足一千米距离，有两组巡逻队，估计还会有人从此路过。
　　沃华打个呵欠问：“说说吧，他妈了巴子的来几天了？唉，不愿说也就算了吧，龙副官，将二位拖下去毙了吧。”
　　上来两名战士往外拖，俘虏往回挣。
　　俘虏甲说：“爷：愿说，愿说！回当家的话，今天出来五天头，到这里才两天。我们是每天往前挪二十里安营扎寨，今天下午又要拔营起寨了。”
　　沃华有一搭无一搭的样子问：“妈了巴子的来这里干什么？必须说真的，撒一句谎割舌头，对了，就割舌头吧龙副官。”
　　龙大海接着说：“好吧二爷，那就割舌头吧，正好炒盘菜请二位喝酒。”
　　俘虏乙急着回答：“二爷，别动怒。我们保证说真话，上边命令我们两个团的兵力，像拉大网似的，在堵劫一支队伍。下边人不知道是哪支队伍？只知道不是日本人和两江军、和大日本满洲帝国的满军，见到人不管他是猎人和庄户人，格杀勿论。目地是挡住他们北上，不许他们接近齐哈市的边境，发现那伙人，不必申请上级，就地处决。”
　　真不知道这些年中，沃华、与龙大海，他们是怎么配合的那么默契。沃华所帅精英摇身一变土匪，这就成了一窝土匪了。事先也沒个商量，就这样一步一歩往下走，把沃华又弄出个二爷来。从总指电文要组织精华特工兵团、到沙师长隐痛割爱，舍出尖子团。看出来一是这次任务重要，二是66团却是精兵荟萃团。
　　丘立国和张强交头结耳说：“强子，咱刚才抓来的两位俘虏现在还蒙在鼓里，认为抓他俩来问话是土匪草上飞的人，或者是他的同伙，从穿着打扮，有老少男女混杂，还真一点也看不出是八路军伍上的人。想不到，咱这支小分队的这样组成，也不知道是古平洋的有意策划、还是赶巧在特殊情况下，歪打正着了，还起到迷惑敌人效果。”
　　张强也附耳小声说：“这两个日伪巡逻兵，把沃华先是叫当家的，听大海哥称二爷，爱说话的那位巡逻兵又改口叫二爷了。”
　　丘立国和张强交头结耳说：“强子，看到了吗？这场戏演的让人哭笑不得，沃老板的慢抻问话，给对手施加极大心理圧力，可是又给自己增添思考范围。
　　闵文秀从树后走到丘立国和张强身旁，拉两位到树后问：“立国、强子，大海和小江怎么还没回来呢？你们看到那爷俩了吗？”
　　丘立国附耳小声说：“嫂子，大海哥和小江处置的是死倒，可能是在掩埋尸体。没别的事，放心吧嫂子，我大海哥的功夫比我强。小江就更不用惦心了，百步穿央的功夫，能描炮口打炮堂的功夫，绝不会失手的。”
　　闵文秀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事重重地说：“立国，我担心的不是这些，咱可能正在网兜里撞着呢，稍有不慎，前功尽弃是小，后果不堪设想。在当口上，千万不可大意呀。”
　　丘立国又往一旁拉走三四步闵文秀，仍然小声在交谈着：“嫂子，没想到离齐哈市越近，麻烦事就越多。看来这伙日本管辖的满军，比张家店镇那伙装备强，军装也整齐。您分析的对，咱可能是撞到网兜里了。嫂子，依您看，咱有危险吗？”
　　表面沉着的闵文秀，内心里已在盘算着对策。她并没有一点惊慌的表情，沉着镇静地对丘立国阐述着她的观点：“立国，咱占的优势是地利，人和。从地形和环境上看，灌木丛、大树群落遮天敝日，巡罗兵不走到咱面前看不到咱。人的因素更重要，你看，遇上巡逻兵又能怎样？四个巡罗兵两死两被俘。看来，这张网也是一张有大洞的网。这两组的过境，可能不会再有人来。这种阻断防卫纯属多余。”
　　丘立国有些惊喜表情，他对闵文秀一笑说：“嫂子，经您这一说，我老丘心里敞亮多了。真的呀，遇上巡逻兵又能怎样？这就对了，这张破网被咱撞出个大窟窿。嫂子，我得去放哨了，您说的对，在当口上，千万不可大意。”
　　丘立国向闵文秀一笑，钻进了灌木丛去站岗放哨，在大家宿营时，龙副团长和丘参谋长，从来不用沃华分派，总是主动顶岗。
　　闵文秀又走近沃华问话附近那棵树后去听问话。沃华故作烦困姿态，伸伸懒腰，打两个哈欠。听到拉大网捕捉特工兵团的小分队时，内心也是相当紧张的说：“来人啊，先带下去吧，我困了要睡觉。”
　　俘虏甲战战兢兢的样子说：“二爷，我们说的都是真话呀。”
　　俘虏乙把尿尿到裤子里，哆哆嗦嗦的说：“二爷，他说的都是真的呀，没敢撒谎。”
　　尽管两位巡逻兵的任何配合着答话，求饶，扮演二爷的沃华，还是故作不紧不慢的表情，让两位巡逻兵不知如何是好。有可能沃华要从这二位得到想要的信息，这个功夫还没抻到时候吧？要么就是还没想好问啥。沃华靠在大树上，带着墨镜，看不着他睡了没有，反正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