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大个子俘虏兵说：“当家的，那是一家有职无权地方王爷。我家就在他府西二里地远，要不然、咱绺子拉到我家去，让我媳妇儿给咱做早饭吃。”
　　沃华放下望远镜，悄声对龙大海耳语说：“把二位嘴塞上，拉出十米远做掉吧。我真不愿看到这样结果，是他自找的。沒办法，这两人正动歪心眼呢，情况紧急，留不了他二位性命了，否则，这两人要坏咱大事。实出无奈呀，因为他俩和咱不一条心。”
　　龙大海也被二位累赘一路，可下子沃团有令。龙大海带两名战士，将俘虏拖到一个小沙坑下，尽管二位怎样挣扎，嘴里有支臭袜子塞着，想什么、或想要说什么，大概是再也说不出来了。其实，他们要是老老实实地，不说谎话，或者不说话，也不会杀掉，计划把二位扔在兰川车站。没办法，脚上泡，自己走的，咎由自取。
　　他们是自做自受，真要是被两位哄骗到大帐门前，两位一定会得救，小分队可就惨了。只因二位说了不该说的假话，才会被割断气管！累人的俘虏，自选一条不归路。
　　龙大海回到沃华身边说：“这两位真不像好东西，他们怀疑咱是草上飞的人呢。真他娘的有眼不识泰山！”
　　沃华用手指着帐篷说：“大海，你没看错。这两个家伙真不是个东西。鬼头鬼脑地、眼珠子乱转，想要诱骗咱去敌军大帐前。”
　　龙大海还有点后悔表情说：“不如昨晚宰了好，这一夜行军还牵着两条狗。”
　　沃华指着大帐方向和龙大海、丘立国说：“二位请看，那里明明是有军团大旗在飘着，四座大帐后面，有十几座中帐、小帐。那里的结构他俩早都熟悉。看来那是军团驻地，他家在那西面二里地？你用这架高倍望远镜看看，五里内都沒人家。小儿科骗术，自有死路一条，没时间留他们一命了。马上急行军，穿过封锁线。”
　　沃华一声令下，小分队像一只离弦的箭，跑步前进。牛百万背着行军锅，一哈腰抱起柳珍贝向上一扔，用脖子接住柳珍贝，又用肩扛着匡雅云夹在队伍中间猛跑。
　　由丘立国打先锋，龙大海警备收容。十八勇士直奔大山深处挺进。天大亮了，小分队踏上草原边缘，走进一处山口风通过地带。这一狭长地带，地面上的腐壤土层，早已被季风刮去一层又一层。裸露在外面的黄沙，微风吹动时，会移动着向前滚着。
　　那些平常可见的草原植物，丘陵地带植物，在这里早都没有立足之地，只能生长一些如寸草类，悬壁阴面有少量苔藓植物。这里没有路，也沒有大型野生动物出没。只有稀疏乔木和低等植物。这里也是大自然鬼釜神功雕刻成如此荒凉。
　　又往里走了几里路，进入一片灌木丛地带，有稀疏零散胡杨。丘立国从怀中掏出一无毒飞刀，只听嗖的一声，见三十歩远处一支野兔应声倒地。然后他吩咐身边张强：“强子，快去捡回来，再打几只做早餐，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张强飞步跑上前去将猎物收回，又将飞刀在自己那身脏衣服上蹭两下，递给丘立国手中说：“丘兄，再有两支吗，咱可以开荤了，一顿盐水炖山兔，怎的也得三四支啊。”
　　丘立国也想到了，行军二十多天，弟兄们一点荤腥没下肚，何不借机会弄一些，让战友们开开山珍野味荤呢？于是说：“好，向后传，原地休息，埋锅造饭，早餐是盐水煮山兔，动手吧。我这就先进里面去，强子，跟上，帮帮忙。”
　　天助丘立国，到宿营地，凭飞刀暗器，猎获五支野兔。战友们见识了传说中神枪手，也见识了从来沒见过，丘立国百步穿央的飞刀奇功。休息下来，于江和柳珍贝都很兴奋。
　　接近大草原边缘地带，已行军至兴安岭东部，深秋的早晨，略带几分凉意。太阳露出山顶半个头时分，十八勇士来到预计山林中。一行人等，终于可以长长出了一口气。
　　于江来到沃华身边，规规矩矩地敬个军礼，又不伦不类的叫一声说：“叔叔，我想再这周围树上打几只大一点的鸟，放在盐水煮了，一定好吃。主要是给叔叔、阿姨、妈妈、姐姐，补充一下营养，请批准？”
　　沃华抬头看了一下于江，心不在焉的说：“呵！口气不小啊，心意领了，休息吧。走一夜路了，还打什么鸟啊？唉！小江啊，刚才一堆称呼中都有了，为什么沒有爸爸呀？”
　　龙大海在脱鞋子，笑着说：“沃华，小江不能随便认爸爸就对了，这一点上我龙大海赞成。像个男子汉，道理是，有骨气，唉，沃华，让小江去吧，孩子心意可别给悯灭了啊。”
　　沃华嘱咐着说：“于江啊，别走远了，会迷路的，快去快回。”对柳珍贝喊一声：“贝贝，去给小江壮个胆，记住，别走太远。”
　　柳珍贝高兴的说：“是！爸爸，女儿记着呢。”
　　于江连蹦带跳的向附近几棵大树走去。拿出弹弓，从兜里掏出一路捡到的石子，只听嗖，啪一声，一支灰色野鸽子掉到地上。这里的花昔鹊在宿营地周围叽叽喳喳乱叫，于江今天也大出一把风头。其实，打这类鸟，于江弹弓子可能比飞刀更占有优势。
　　柳珍贝跑到于江身边时，已经猎取了十多只大鸟。于是说：“哇噻！这么多呀？小江你真行。”又竖起两拇指，对于江一个甜甜的笑。两个早已脱去童趣的半大孩子，还带着几分天真。于江又打了四五支山鸽，两人拎着战利品，走回驻地。
　　两个半大孩子中国军人，驱走了小分队的沉闷，大家开始动手助炊。十名战士中派出两人警戒放哨，其余战士原地休息。
　　牛百万和大孙、大力两位炊事员开始忙碌早餐，一顿上好的盐水清炖山兔野鸟肉，味道随着沸腾升出气体，飘进十八勇士嗅觉中。
　　闵文秀、匡雅云、王雨、李玫、柳珍贝五名女兵，闲下来第一件事是；整理容貌，清除面部灰尘。无论条件有多艰辛，当兵的女人，不会少去那份爱美之心。
　　闵文秀和柳珍贝，围在匡雅云身边，五个女兵互相看着面部。各自用手帕醮上几滴水，在对方指挥下，擦拭脸上灰尘。
　　有时也说两句俏皮话，不常说闲话的博士出身的匡雅云，也怀着羡慕、敬仰、也夹带一种嫉妒心情，逗一逗战地新娘闵文秀。但她还是出于尊敬的说些恭维词句，她不会说粗话。
　　男兵站岗放哨，帮助炊事班做事。沃华、龙大海、丘立国三人坐在远处土包上议事。他们看到闵文秀在梳妆打扮，也没有打扰她。但盼着她早来加入给出主意，定方向。
　　女兵们找一处僻静没人看见地方，搞个人卫生。闵文秀和大家摆手告别，到一棵树大看小册子。匡雅云也离开李玫、王雨、柳珍贝。
　　她看闵文秀去一旁，她悄悄地凑到闵文秀身旁说：“姐，和妹妹说实话，防侦察机那夜是不是圆上房了？真羡慕你们，想做的事，从不顾忌其次。姐，说真话，我和沃华也走完那种简单仪式该多好，他可以扶扶我。一路走来，苦了牛班长了。文秀，说来也怪，我真把牛班长当成了长辈。我没见过父母面，也不懂父爱是怎回事，每当牛班长扛起我时，总觉得他就是我父亲。”
　　闵文秀对匡雅云小声附耳说：“雅云妹子，大海都快四十了，第一次碰过女人，在男女生活上他够可怜的了，是我主动送给他的。大海救过我的命，我还他一命都不为过，况且主动给他也是做为他爱人天经地义的。另外，你和沃华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有些爱面子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就不同了，大海虽然不算粗鲁，但他没有任何顾虑。我又是有过五六年婚史的人，用一句俗话我是过来人，根本没有羞臊感。雅云，牛班长是好人。他虽然沒结过婚，但他的对男女伦理上是很讲究的，平常他不是轻浮男性。他对女兵也从不遮遮掩掩地。那种大度和女兵们长期处事和待人接物中，拿捏的恰到好处。”
　　匡雅云一声长叹说：“唉！沃华不也是那样子吗？敢想不敢做，一副老夫子面孔。他可没有大海的勇气，那天也和大海一样宣布结婚，是不是也免得一路还要躲躲闪闪的？”
　　闵文秀笑起来说：“咯咯咯咯，妹子不要急，到齐哈市我来安排你们俩结婚，我真没想到妹子心里也急。”
　　匡雅云一脸羞涩，红晕涨到耳后说：“姐，还用别人安排吗？到了齐哈市还用结婚仪式吗？大老板的阔太太，和老板分居，外人会猜测的，我看他还往哪里躲？他再腼腆也得睡在一起了。”两人的悄悄话还在延续。
　　五个女兵在说笑中，也只能把颈以上部位清理一下，尤其是闵文秀这位新娘，清除尘土，露出粉面桃花般俊逸清新的脸，显得更加光彩照人。
　　柳珍贝一闲下来就缠着匡雅云，这不是吗又一劲儿地叫着：“妈妈，快给我梳一下头吧。妈妈，我要花裙子。这衣裳穿在身上一点都不得劲。”
　　匡雅云抱着柳珍贝，拍着后背，可能是真动情了，含泪说：“闺女，等把东洋人赶出中国，妈领你去王府景挑上十件花裙子。闺女，这一天快来到了，咱是为了那一天早日到来而奋斗努力呢。战乱年代，也真够难为我闺女的。闺女，你向四周看看，哪里有商铺啊？”
　　一行人在漫长行军路上，经历了无数磨难，也见证了纯真的感情。
　　李玫凑近王雨身旁说：“雨姐，吃得消吗？长途跋涉行军太苦了，有时我都要垮下来，但一看到闵政委那样纤秀体质不叫苦，心里苦再多也只好咽下去。”
　　王雨趴到李玟肩上耳语说：“小玫”往闵文秀和匡雅云那边用下巴指一指说：“你说的我也有那种感觉。还真是的呢，看那二位都三十多岁的女人，尤其是政委快四十的人，可是一点苦都没看出来。”
　　李玫声音低低地说：“雨姐，有时真想躺下不动，但一看到闵政委那股坚强劲，咬牙也要挺下来。是战乱残酷现实，将咱们逼进到不爱红妆爱武装的误区的。”
　　休息时女兵们在一起也在讨论现实。尤其是李玫简短几句话，最精典的就是[是战乱残酷现实，将咱们逼进到不爱红妆爱武装的误区的。]
　　原地休息时，三位男性头目总是走向和女兵相反方向很远地方，一是去打扫一下内存排泄物，二是对当下走向计议一下。
　　沃华和龙大海、丘立国三人凑到一起正进行战地间歇谋划，沃华看着两位亲密战友，沒有任何感叹，于是问道：“大海、立国，你二位怎么看？咱现在是否挣脱了这张大网？”
　　丘立国说：“刚才越过的军营，我从外观及咱路过的地上，没几个脚印和车印。我估计有可能是新到沒几天的一支队伍，应该在日上三杆还要派兵搜寻？”
　　沃华说：“大海怎么看？说说心里话吧。今天白天看情况再决定是否行进好吗？”
　　龙大海深情地看着沃华，他从不加思考去回答对方的提问，当沃华问到他时，马上就果断的回答说：“沃老板，其实咱也不必过于紧张防着敌人那张网，我总感觉好像没人追咱？我认为，也没人知道在无人区里还有十八名八路军战士啊？看似气势凶凶的飞机侦察，他们看到咱们了吗？没看见，看见早就一顿机枪扫射了。我一直感觉不会有谁知道咱。”
　　丘立国现在一言不发，他在内心里对这些不太深入。别看他是孤胆英雄，但对战略与战术上，从来不太深入。
　　三位男士往女兵这边张望，盼着闵文秀过来，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