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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俩的出现

作品名称:飘零的玫瑰      作者:黄皮人      发布时间:2019-07-25 22:45:06      字数:4941

  谢梦婷的生活非常充实,除了学习以外,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张明亮的妍明股份生物制药厂里,张明亮和他的工厂已经完全融入到她的生命里。
  新扩建的工厂早已竣工了,一进入工厂大门,就是以她的原形制作的金光闪闪的铜像,像自由女神一样耸立在空中。铜像的背面是一处仿江南园林的花园,里面建有假山、喷泉和回廊点缀的水岸凉亭。还有曲径通幽的走廊和小桥流水的池塘,满园树影婆娑,美景如画。草丛中、树杈上还巧妙地暗设了音箱,只要有人进入花园,感应开关启动,轻柔悠扬的江南民歌音乐声便在空中飘荡。
  她与张明亮感情的温度直线上升,几天不见还真有点想,谈过恋爱后,她才真正的体会到,爱情这个东西真奇怪,你想得到它的时候,它偏偏不来;一旦它来了,想摆脱都非常困难。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她已经征得了父母的同意,就留在A市,因为她与张明亮的事业就在A市。她也已经与张明亮商量好了,今天去民政局领取结婚证,等大学毕业后就举行婚礼。
  在工厂里,张明亮特地给她安排了一间办公室兼宿舍,平时不愿意回学院就住在工厂里。今天早晨起床后,以前很少花时间打扮自己的她对着镜子精心修饰了一番:在乌黑的头发上稍许喷了一点摩丝,使垂至腰部的长发顺直飘逸;在细长的眉毛上淡淡地加了点黑色,使一对明亮的大眼睛更显妩媚;上穿碎花半长紧身风衣、下着深蓝色磨纱牛仔裤,使苗条的身材愈显修长。
  昨晚,张明亮高兴得一夜未曾入眠,很早就起了床,收拾去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的材料。完后,对着镜子将头发梳理得铮光瓦亮,从衣柜里拿出高档西服穿在身上,拿着刷子使劲擦皮鞋,直至黑色的鞋面上能够照射出脸的轮廓。
  当她和张明亮手挽手走出工厂的办公大楼,沿着林荫大道朝大门口走去时,发现一位抱着小孩的年轻女人迎面走来。那位女人两眼紧紧地盯着他俩,快接近他俩时脚步逐渐放慢,径直朝他俩走过来。她也明显感觉到张明亮的变化,他老远就注意到了对面的女人,等快接近时突然站住了。
  张明亮说:“你,你怎么来了?”
  年轻的女人说:“这是你的儿子。”
  谢梦婷立即猜出了,这位年轻的女人就是张明亮曾经说过的已经离他而去的妻子陈妍莉。
  陈妍莉对孩子说:“这是你爸爸,快叫爸爸。”
  谢梦婷见张明亮呆呆地站在那儿,捅了他一下:“还不赶快抱抱你的儿子。”
  张明亮本能地伸出了双手,从陈妍莉手里接过孩子,孩子胆怯地细声叫道:“爸爸。”张明亮没有答应,问陈妍莉:“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妍莉说:“我回来了,当初就不该离开这里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明亮问道,并把孩子交给了陈妍莉。
  陈妍莉说:“离开你时,我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当时我并不知道,等知道了以后一切都晚了,我要与你好好谈谈。”
  张明亮说:“有这个必要吗?”
  陈妍莉说:“你可以不为我着想,难道你不为你自己的亲身骨肉着想吗?”
  这句话显然打动了张明亮,他本能地朝陈妍莉怀里的孩子看了看。陈妍莉继续说:“孩子是无辜的,但他一来到人世间连自己的亲身父亲都不要他,这样对他公平妈?”说完,陈妍莉猛地将孩子往张明亮怀里一放,自己朝办公大楼走去。
  谢梦婷从陈妍莉说话的语气和动作能够想象到她当初对张明亮的霸道,她接过张明亮怀里的孩子,对他说:“去吧,你俩好好谈谈。”张明亮看了看谢梦婷,又看了看孩子,转身追陈妍莉去了。
  谢梦婷抱着孩子仔细观察才发现,孩子明显营养不足,身子瘦弱,脸色苍白,穿的衣服又脏又小,根本裹不住身子和手脚。这哪像富裕人家生养的孩子,倒象平民窟出生的。谢梦婷不由鼻子一酸,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她抱着孩子走出了大门,走进了斜对面的商场,到服装柜给孩子买了几身衣服;接着,又到食品商店给孩子买了几样糖果和点心。等抱着孩子回到工厂时,已近中午了。
  安排母子俩吃完饭后,孩子要睡午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谢梦婷赶紧让孩子睡在自己的床上。她在一旁陪陈妍莉聊天,这时,她才仔仔细细打量了陈妍莉一番:陈妍莉大她几岁,圆形的脸,鼻梁挺直,嘴巴小巧,丹凤眼,柳叶眉,头发乌黑,长得倒是十分清秀,给人的感觉很机灵。陈妍莉非常健谈,整个中午几乎都是她在说话,讲述她离开张明亮后的遭遇……
  她与肖伟相识完全是业务上的关系,她小他8岁。那时,她与张明亮办的工厂刚刚起步,由于初次涉足生意场,没有经营经验,工厂始终处于惨淡经营的窘境。一次,陈妍莉去肖伟公司进货,随身带的钱还差几千元,肖伟是老板,大方地说不要算了,并安排司机将她的货送到了工厂。女人就是这样傻,非常相信对人的第一直觉,尤其是历来都十分自信的陈妍莉更是如此。她对肖伟的第一印象非常好,身材魁梧,为人热情,能说会道,而且非常有钱。在而后的交往中,凡是陈妍莉到他公司进货,他总是亲自出马,而且恰到好处地说一些陈妍莉爱听的话,每次走都要派司机送她,令她十分感动。久而久之,他们更熟悉了,相互也比较了解了。一次,陈妍莉来肖伟公司进货,天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眼看中午不能赶回工厂吃饭了。正在着急时,肖伟对她说:“走,我请你去附近的翠薇饭庄吃饭。”
  “多不好意思呀。”陈妍莉说。
  肖伟说:“能够请陈厂长吃饭是我公司的荣幸,就怕不给面子。”
  陈妍莉说:“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走吧。”
  这餐饭肖伟安排得十分丰盛,还上了一瓶红酒,本来不胜酒力的陈妍莉几口酒进肚就感到头昏。肖伟说:“你应该是天生享福的命,自己亲自出来进货,还要管理工厂多辛苦啊。女人如果这一辈子为生存奔波那是男人的悲哀,男人这一辈子就是应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奋斗,这是做男人的责任和义务。”
  这时的陈妍莉刚结婚不久,婚后的生活全然没有恋爱时的甜蜜、温馨、浪漫;再加上操持生产上的繁杂琐事,产品销路又不顺畅,使她感觉到前途暗淡,心灰意懒。肖伟几句话正好说到了她的心里,她猛喝了一口酒:“别说这些烦心事了,说点开心的吧。大哥,你怎么没有结婚啦?”
  肖伟眉头一蹙:“哎,找我的人不少,没有一个被我看中的,如果有一个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我早就请到家了,成天还不像贡老祖宗似的贡着她。”
  陈妍莉咯咯地笑着说:“大哥真会说话,拿我开涮。”
  肖伟急了:“我要说假话,是乌龟王八蛋。你说,我是个男人,我挣那么多钱不给老婆花,带到棺材里去呀。”
  吃完饭后,他亲自开车送她回工厂。在上路换档位时,他有意用手试探性地摸了她的手一下,她没有回避,只是瞟了她一眼。他一阵窃喜,那手是那样的柔软、热呼。
  自从与肖伟接触后,陈妍莉总在心里暗暗地将肖伟与张明亮进行比较,发现肖伟比张明亮强一百倍,心里越来越不平衡,常常找岔子拿张明亮出气。尤其是这次吃饭以后,陈妍莉心里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爱的天平已经悄悄地从张明亮身上向肖伟身上倾斜了。当陈妍莉再一次来肖伟的公司进货时,肖伟约请她中午吃饭,她欣然应允。饭后,肖伟仍然坚持自己亲自开车送她,她随着肖伟走进了车库。此时,正值夏天,室外温度酷热难耐,进入汽车后她立即感到一阵清凉。原来肖伟早已将汽车的空调打开,坐在舒适的车上,徐徐的凉风迎面吹来,车内外犹如两个世界。她心里想,什么时候等我有钱了一定买辆汽车,要红颜色的。
  肖伟没有急于开车,盯着她问道:“你那破工厂,又热又闷,你回去还要干活吗?”
  她叹了口气:“哎,没办法,苦命。”
  肖伟说:“这么遭罪,什么时候能够熬到头?你真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
  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一辈子恐怕没有出头之日了。”
  肖伟猛地伸出双手,搂着她的头,说:“离开那个穷地方,嫁给我,我能给你出头之日。”
  她没有挣扎,也用双手抱住了他的头:“你骗人。”
  他说:“你喜欢车,过一会儿我带你去车市买一辆,作为我们的见面礼。”说着,他的手伸进了她的上衣,紧紧地捂住了她丰满的乳房。
  她说:“真的。”
  他说:“这样多不方便。”说完,他躬着身子跨了过去,将副座的椅子向后平倒下去,她的整个身子就躺在了椅子上。他撩开她的裙子,脱去了内裤,趴在了她的身上。
  她只说了一句话:“要红颜色的。”心里想,还是有钱的人会玩,连车上都能做爱……
  与肖伟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后,她的生活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无论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有比较就有鉴别,她感觉肖伟就像河流一样汹涌澎湃,令人兴奋不已;而张明亮则像小溪一样涓涓细流,令人索然乏味。于是,她开始考虑与张明亮离婚,与肖伟结婚的问题。与大多数家庭一样,她首先是找岔子闹事;然后是无休无止的争吵;最后提出离婚,理由是性格不合。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与肖伟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后,肖伟的缺点逐渐暴露出来了:他爱赌博,而且嗜赌如命,从开始与朋友赌,发展到后来坐飞机到香港、澳门去赌。不仅如此,她发现肖伟开始吸毒。人说商人有两大忌讳:一忌赌,赌丧志,沉溺于赌场上就没有精力去考虑经营;二忌毒,毒丧财,再大的家产经不住巨额毒资的花销。鲜有因玩女人而倾家荡产的,倒是因赌博、吸毒而倾家荡产的比比皆是。陈妍莉深知这一点,她苦苦相劝不仅一点都不奏效,而且他变本加厉。尤其是后来发现她肚子里怀有张明亮的孩子时,他更是拳脚相交,等孩子生下来后,他骂孩子是野种。直到这时,她才深深地体会到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是想象的那样完美,不仅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而且还要忍受没完没了的屈辱。她怀念与张明亮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苦一点,但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而且张明亮对她言听计从。于是,当她冷静地重新思考张明亮与肖伟的优劣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张明亮聪明本分、为人忠厚;而肖伟胆大妄为、虚情假意。
  正与陈妍莉所料,肖伟连赌带吸毒,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将公司的资产全部折腾进去了,两人的汽车也变卖了。肖伟后来发展到私下买卖毒品维持生计,这是犯法的,陈妍莉好心劝他。他不仅不听反而讽刺她,说自从娶了她这个丧门星后,他的买卖一蹶不振,让她尽快滚蛋。他再也不是过去那幅身材魁梧、财大气粗、令人倾慕的样子;而是一幅面瘦肌黄、穷困潦倒,令人厌恶的神态。她彻底伤心了,本来他俩在一起就没有办理结婚手续,所以用不着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她离开他的那一天,抱着孩子直接到当地派出所报了案,公安局以肖伟吸食并贩卖毒品的罪名对他进行了拘留收审。接着,她抱着孩子,与张明亮分开了三年零6个月17天以后,又回到了张明亮的工厂,回到张明亮的身边……
  听完了陈妍莉的诉说,谢梦婷禁不住对她产生了同情心理,谁都免不了犯错误,而陈妍莉犯的这个错误是致命的,这将在她的心灵深处永远留下无法弥补的伤痕。如果说肖伟是用金钱作赌注输得精光,那么她则是用婚姻作赌注惨败而归。为什么有的女人,包括像陈妍莉这么聪明的女人,往往对自己已经拥有的幸福视而不见,却偏偏去追求那些虚无渺茫的幸福呢?难道非得撞得头破血流后才能回心转意吗?谢梦婷想到这里,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男女间真正的爱情,往往需要经过相识、相爱、相恋直至最后的“相交”。而为了钱财、色相的媾合则往往免去了这些冗长的过程,从相识可以直接进入“相交”,甚至勿需相识就能够一步到位。
  谢梦婷问道:“那么,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陈妍莉毫不犹豫地说:“与张明亮破镜重圆,复婚。”
  谢梦婷不由一振:“张明亮是什么态度?”
  陈妍莉:“他说不可能,因为你们打算结婚,是吗?”
  谢梦婷:“没错,今天上午我们正准备去领结婚证。”
  陈妍莉:“如果是这样,我要收回我的工厂,因为工厂是我和张明亮按比例出资建造的,我又是法人,我有权力行使我的法人责任和获取工厂的一半以上的资产。”
  谢梦婷感到十分惊讶,这女人这么有心计,始终牢牢地把张明亮控制住了。当初你走时这工厂的情形与现在的情形有天壤之别,怎么说想收回就收回?她本想替张明亮说几句,但考虑到这件事毕竟是他们之间过去的纠纷,自己不便介入,便没有答理她。
  陈妍莉又说:“看得出来,你俩十分相爱,工厂大门口的塑像就能够说明这一点。你对张明亮也有很大的支持和帮助,这间工厂能够办成现在这个规模你有很大的功劳,如果你愿意,可以作为股东,你占有一定的股份。怎么样?”
  谢梦婷感到好笑,第一次见面她就以主人的身份谈工厂的归属问题,不难想象当初在张明亮面前是如何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便说:“现在谈这个问题未免为时过早,是否考虑张明亮有什么想法?”
  陈妍莉说:“我已经与他商量过了,他说先与你商量后再说,所以希望你们给我一个答复。在没有答复之前,我们娘俩就住在工厂,我有足够的忍心等着你们。”
  就这样,陈妍莉和儿子在谢梦谢的房间里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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